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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当曼陀罗花留下眼泪时,你便能见到你最思念的人。
一场荒唐的爱情游戏,一场盛大的人间别离。
良辰美景奈何天,此去一别是永年。
如果让你与他人交换命运,你是否愿意继续这场游戏?
大衍之数四十有九,这里是上苍给芸芸众生留下最后一处慈悲的地方——慈悲客栈。
许一诺守在这里,倾听每一个客人或甜蜜、或忧伤的故事。当触动心弦的相思之情化成延续生命的灯油,她便可以帮助他们见到想见却不得相见的人。
她慰藉了他人的内心,却无人排解她的寂寞。一场大火,夺去了她的记忆,也夺去了她对他的爱恋。她忘记了曾有那么一个人,一直陪在他身边,视她如生命。
他说:“竭尽余生,我只想为你造一座城。城灭,我死。换你今生的勇气,值。”
这是一场爱情的对赌,这是一场命运的游戏,这是一场人间的别离。
原来,爱是永恒的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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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连三月:农历三月,生于广陵书香世家。喜欢宅,喜欢甜食,喜欢听故事,更喜欢冷笑话。热爱一切美好的事物,偶尔心血来潮做些说走就走的事情。生性乐观,向往单纯执著的感情,所以笔下的男女主角都是忠贞不渝的美好代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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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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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你是我的人世间
第二章
你我来生不相见
第三章
以父之名的守候
第四章
人间久别不成悲
华应言篇
番外
我可能不会爱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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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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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着,永远不要忘却希望。
——许一诺
竭尽余生,我只想为你造一座城。城灭,我死。换你今生的勇气,值。
——华应言
我在这里,守着一个记不起任何曾经的你,许一诺,这些过往只有我一个人记得,我看着你们生离死别,更混蛋的是,我爱你。这辈子你不爱我有什么关系呢,我还有下辈子。
——易平生
楔子
雨,滂沱大雨。
许一诺站在雨中,连睁眼睛都觉得困难。她面前是已经昏死过去的许一默,她的胞弟。无论许一诺怎么喊他的名字、怎么摇晃他、捶打他,他也没能像过去那样站起来做鬼脸,说那些让许一诺火冒三丈的混账话。
家族没落,两人被迫离开家乡,相依为命从未放弃过希望。从世家大小姐,沦落到靠在茶楼弹琴、夜间做女红为生,许一诺从来没有仇恨过生活。终于,许一默考取了功名,他说:“姐姐,你再也不用那么辛苦,我来养你,给你攒嫁妆,让你嫁个好人家。”许一诺觉得生活充满希望,她很高兴。
那些姐弟间的谈话犹在耳畔,可眼前的三千无根水几乎将她冲倒,似乎将她这些年来的希望一点点瓦解,毫不留情。
伞,二十四股黑色油纸伞。
“他是因你而死的,他帮你挡了劫。”伞下的声音冰冷地响起,尽管风大雨大,许一诺还是听得很真切。
许一诺狠狠地擦了擦脸颊,但雨水依旧将她的头发、衣服淋了个透,她根本无法看清伞下的人,那人也没有给她打伞的意思,一把伞,恍若隔着人世间。
“我弟弟不可能死。”许一诺坚定地说,不只说给对方听,更像是给自己的信念,“有我护着他,他怎么会死?”她的声音依旧很笃定,沙哑中却带着无尽的悲伤。
“他死了,你知道的。”伞檐水帘后,是那人微微浮起的笑。
许一诺开始控制不住地打战:“不,他没有死。”她的指甲掐进了手掌心,这雨打在她的身上,从未有过的钻心疼痛。
许一诺努力想抱起弟弟,可是怎么也抱不动。她换了个半跪的姿势,想要把一默放到自己的背上,她像从前一样嘲笑着他:“哎,一默,你一定又偷吃点心了吧?胖得姐姐都抱不动你了。再这样下去,就算你是我弟弟,也会娶不到媳妇的。”
伞下的人丝毫没有帮忙的意思,静默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终于在许一诺背起弟弟的时候,他说了第三句话:“我有一个法子救他,你可愿一试?”
第一章 你是我的人世间
对面茶楼开张,老板品位十分高妙,没有舞狮子放鞭炮,只给各家发了一张品茶帖,微黄的竹纹老纸上,一笔端雅的楷字透着幽幽木香,最后一句尤其得我心意:以茶会友,不问金银。
其实我并不喜欢喝茶,因为怕苦,父亲在世时曾经想要培养我和一默的文化底蕴,让我们学些茶道知识,那时我和弟弟只喜欢玩。不得已要喝那些在父亲看来是享受、在我看来是折磨的茶水时,一默就会丢一块糖到我茶盏里,我便一闭眼一咬牙咽下去,那时候我就知道,女子就是要对自己狠一点儿。后来发现,放了糖的茶味道真是别具一格,久而久之,长安的不少千金也会在茶里放些糖,以显示她们的与众不同和俏皮可爱,而始作俑者的我,只是因为怕苦。
当时只道是寻常。
离乡已有五年,我抬头看了看秋高气爽的天空,平安镇里有我见过最美的枫叶,那是长安不曾有过的红。眼前的这张品茶帖,突然勾起了我对长安的想念。那是我生长的地方,我的亲人、好友、爱情,都生于斯,也毁于斯。初到平安镇的那些日子,我曾经夜夜转侧地憎恨它,也夜夜转侧地怀念它,最后也不得不归于平淡和遗忘。
比起怀念和憎恨,我有更加重要的事情。
或许我一直以来难以忘怀的,不过是那些曾经投入过的感情,而非长安那个实实在在的地方。现在的长安已经没有了我曾经爱过的一切,我的长安早已死去。
易平生就在这样美好宁静的午后,乐颠儿乐颠儿地晃进了我的客栈,一脸兴奋地嚷嚷道:“一诺一诺,走,有茶吃!”说罢还晃了晃手里的品茶帖,张牙舞爪欢欣雀跃的举动让我不忍直视。
我连忙将帖子塞进袖子中,一边道:“这新街坊呀,真是客气,以茶会友甚是高雅,嗯,甚是高雅呢……”话未说完,软绵绵已经滚到了易平生的脚下,用头可劲地蹭着他,我看着它,眉毛抖了抖。
“得了得了,你快看看店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拿去做见面礼。”易平生一向能看透我的装腔作势,打断了我的话,接着摸了摸软绵绵的下巴,软绵绵甚是受用,干脆四脚朝天任君摸。
易平生是我的街坊之一,平安镇最有名的纨绔子弟。听街口卖松饼的刘婆婆说,他家是平安镇最大的大户,没有易家就没有平安镇。因此虽然平日也不见他经营什么产业,只是整日闲晃,出手却十分大方。
我接手慈悲客栈时,原本十分担心生意问题,他是第一个登门的人,且呼朋唤友带了不少客源来,出手十分不辜负他的“纨绔大户”身份。一来二去,我们便成了朋友。他对我店里的两样东西十分中意,一个是叫“离人笑”的酒,一个是叫“软绵绵”的熊。
软绵绵是这个客栈里与生俱来的动物,像一只肥胖的猫,又像苗条的熊,全身黑白两色,好吃懒做爱撒娇,听得懂人话,但是十分的呆,呆得令我十分怀疑它的存在意义与价值。我扫视了一圈柜台,发现前几天从刘婆那买的松饼还剩下四个,于是找了张油纸,挑了根红绳,麻利地系了个蝴蝶结,正要出门,软绵绵扑过来一把抱住了我的腿。我拔腿未遂,低头一看,它索性坐在了地上,四只爪子牢牢地抱着我,黑乎乎的眼睛看着我透露着欲语还休的真诚与含蓄,然后又蹭了蹭我的大腿。我正要不耐烦地踹它,易平生连忙阻止道:“你就不能有点爱心吗?它多舍不得你,哪怕你到对面去串门,它也如此不舍,多么有灵性的小动物啊。”言语中充满了怜爱和心疼。
我倒吸了一口气不可思议地看了易平生一眼,易平生这个人,有一点不是很好。民间说“儿要穷养,女要富养”,显然他爹娘对穷富的标准把握不是很得当,造成了他今日的很傻很天真。此刻他已经蹲下来,眼含泪花地摸着软绵绵,说些抚慰它的话,让我颇为不爽。我瞪了一眼偷偷瞟我的软绵绵道:“我拿的是三天前从刘婆那儿买的松饼,昨天买的还在那儿呢,我没拿!”软绵绵瞬间就松开了我的腿,往柜台那儿滚去,之所以用“滚”这个字,是因为它的腿实在太短太短。
易平生看着软绵绵离开的样子,又抬头看了看我,我丝毫不想为他找个台阶下,就这样干瞪着他。良久,他有些愤怒地说:“你怎么能把它饿到没有了灵魂!”
灵魂?我这里最不缺的就是灵魂。
这些年,我种着曼陀罗,经营一座楼,人称—慈悲客栈。
“莫相忆”作为一个茶楼的名字,有些悲伤,易平生在刚看见的时候感慨道:“真是个好名字啊,楼主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我瞥了他一眼,心想这进了平安镇的人,哪个是没点儿心酸没点儿故事的?可偏偏易平生不同,从我认识他起他就十分快乐,想必此人的过往也是一帆风顺无忧无虑。我也懒得跟他多说,遂将手中的见面礼塞到他手里,跨进了茶楼。
茶楼分两层,西边两间竹帘包厢,南边两张桌子,红木楼梯之上传来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步伐声不紧不慢,可见此人心态一定悠闲,竹青色的衣角被风吹起,在没有客人的茶楼里,这位肯定是老板了。细小的灰尘在阳光下跳跃得欢畅,那屋缝中漏出的光生生晃了我的神。他停了下楼的脚步,冲我笑了笑,温文尔雅:“在下华应言,以后还请许姑娘多关照。”
久违的称呼、熟悉的风度让我不禁想起了长安城,那个骨子里弥漫着贵族和奢侈气息的城。真奇怪,五年来从未怀念过的地方,在这个午后,我竟想起了两回。意外涌上的情绪让我看着对面这个男人时也有了“念屋及乌”的熟悉感,似曾当年长安城中,旧时相识……
正恍惚间,只见易平生毫不认生地上前,推开我与眼前这位华公子,作了个揖,随即左手拍了拍华应言的肩膀,右手竖着大拇指往后戳了戳道:“兄弟,我叫易平生,平安镇上的平安街一半都是我家的,以后有什么难事儿说一声,别客气!”以前不觉得,现下有华应言的风度一对比,易平生可谓“二”得惨不忍睹。
为了与他划清界限,我急忙从记忆深处翻出久未有过用武之地的礼仪,优雅地福了福身道:“小女子许一诺,经营对面的慈悲客栈。”
“二位,里面请。”华应言回了我一礼,风度翩然。
易平生将三天前的松饼往柜台上一丢,便匆匆往楼上去,脚步声咚咚咚响得透彻:“我看看你这修葺的是个什么风格……”
我和华应言面对面站着,秋后的下午,有风吹过,茶楼屋檐下的铜铃发出好听的响声。想想那份见面礼真是丢我的脸,于是我走上楼前,礼貌地说道:“我不如易公子细心,未曾准备见面礼,真是失礼。”
华应言轻笑道:“哦,不妨事,改日去姑娘的客栈里讨几杯酒喝,作为补偿吧?”这人讨酒喝也讨得挺讨喜,想我这慈悲客栈的“离人笑”美名如此远扬,连初到平安镇的这位公子都晓得,怎么不叫人欢喜?
一默从前说我最会出馊主意,而且意气用事,不懂得中庸之道,现如今看来的确是。
那张茶帖让我有了久违的熟悉感,“莫相忆”的布置格局也和长安城一流的茶社很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里带给我温暖,却不会触动伤心处,一切都是那么的刚刚好,所以这位老板的举手投足也让我觉得十分顺眼。而我遇到易平生的时候,正是低谷期,所以总看他不顺眼。
三人坐在临窗的位置喝茶,一抬头便可看见我那客栈的二楼,真是邻里一家亲。在接下来的一个时辰中,我不得不喝着茶盏里极苦极苦的茶,却仍要面带微笑,由此可见,回忆可以美化,现实则只能用来感受。易平生此刻已经和华应言把茶言欢,完全忘记了一边强作欢颜的我。
作为资深纨绔,他得意地介绍了这镇上的特色小吃,但关于我,他除了说“你走过她的慈悲客栈,往后头一拐便是牡丹阁”以外,便再没有提及其他。华应言着实是个好人,他听得十分有耐性,整个过程中目光温暖,嘴角微微上扬,偶尔颔首……他的举止让我很熟悉,很舒服。
临走的时候,华应言还送了我两包我们今天喝的那种茶叶,我笑容满面地收下:“华公子真客气。”
“既然你喜欢,喝完了再来取吧。”
我只好点头:“如此最好,我最爱喝……喝这种茶了。”
易平生不满道:“你平常喝水还要搁一块糖,什么时候爱上喝茶了?”
我对易平生福了福,把他吓得退了两步,见状,我抬头温柔地说道:“易公子,就此别过。”然后对华应言道了句告辞,才施施然走了。
背后易平生在原地喃喃地埋怨:“你说个话怎么变得这样文绉绉?”所以我说易平生这个人很傻很天真。
月上中天。我在幽幽的月光中走到了二楼走廊的最后一间,这里躺着我如今唯一的亲人—我的弟弟许一默。
房间里的一点微光来自床头那盏青铜小海灯。青铜铸的灯座圆润如鼓,一枝曼陀罗花歪歪斜斜地盘在上面,本该剔透的琉璃花瓣灰蒙蒙地倒垂在灯芯上面,了无生趣地耷拉着,透着股无聊得要发疯的委屈劲,连灯芯上的那点烛火也困得摇摇欲坠。
我用细布浸了温水仔仔细细地把灯擦拭了一遍,似乎我侍候得较为周到,刚才还蔫头耷脑的烛火晃晃悠悠地往上伸了一伸,总算透出点精神劲儿了。
人命如灯。这盏灯是我弟弟的命。
当年指点我们到平安镇的那个人,一并将慈悲客栈和这盏灯交给我。他说,灯不灭,人不亡。只要我能收集到足够的灯油,当灯油装满青铜灯海时,一默就可以醒来。
只需再做三单生意,他就能像从前一样惹我生气。我想到这里,顿时觉得生活充满了希望。
我的胞弟许一默,有梦想,常叛逆,会帮我背黑锅的少年,我们相依为命度过最难熬的岁月,只要他能活着,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待灯油满,他就可以醒来,哪怕他的醒来会带回我最痛苦的回忆,又有什么关系?
这天与往常一样,我坐在床头同他讲我今日的见闻,我想他一定能听得见,愿我这些絮叨能让他的长眠不那么寂寞。关窗的时候,我竟看见了华应言。对面楼上的雕栏窗内,他单手执着茶盏,一手负在身后,檐下延出桂花枝,他微微一侧身便看见了我,冲我点头一笑。
我微微低头回了一礼,便转身回房。这个人总能引起我的回忆,痛并快乐却又迷茫的感觉实在不太好。风花雪月伤春悲秋于我,是种奢侈。
耳边有渺渺天音骤起,床头的曼陀罗花一下子就精神了,连姿态都更曼妙了几分。
生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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