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民教育最早出现于古风时代的希腊(公元前776—479年),并在接下来的古典时代繁荣起来,在那个时期,它是一些杰出思想家思考的热门主题。教育和文学活动都是由公民身份的发展而引发的:个体需要学习如何按照那种身份去行动。到了8世纪,典型的希腊社会政治实体不再是王国或是部落,而是城邦(polis)。城邦(我们应该避免使用存在某种误导的翻译——“城市国家”)——如斯巴达(Sparta)、科林斯(Corinth)、底比斯(Thebes)——按照今天的标准来看是一个微型国家。即使在人口膨胀和实行民主统治的雅典,其鼎盛时期最多也可能只有5万名来自公民家庭的成员,尽管在这个数字基础上还须加上外国居民和奴隶。人口的规模和结构以及地理空间的狭小,的确给公民身份的起源提供了基本的线索。城邦是一种紧密结合的共同体,规模上相对较小而在种族上具有凝聚力的群体占据主导地位,而那些局外人—―外国人和奴隶—―承担维持生存所必需的工作。结果,主导群体享有相对财富和闲暇的特权,从而可以参与城邦的管理事务,简而言之,就是成为公民。\\r\但在成为公民的这个机会背后存在另外两个决定性因素。一个是对城邦福祉的承诺(commitment),包括参与公共事务的意愿和愿望,这本身也包含积极和消极两个方面的要素。消极方面的要素是指对不尊重法律的独裁统治的憎恶。据说,“专制的政府在灵魂深处冒犯了希腊人”(Kitto 1951:9)。积极的要素就是指聚集起来讨论共同体事务的习惯,它表示的是一种浓厚的公民兴趣,这种积极要素可以在荷马所描绘的英雄时代找到其源头。第二个决定性因素是希腊人抽象思维能力的产物。公民政治效忠的目标不再是酋长、君主或是国王,而是一个概念实体,即国家。用通俗的语言来表达的话,公民事实上就是能够“在政体中有所分担”的个体(参见:Hornblower and Spaworth1998:152),尽管分担的具体程度取决于国家的政体模式,例如,是寡头政治还是民主政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