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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生活没有那么好,但也没有那么糟。
★每一个表面光鲜的家庭背后,都有着不为人知的不堪:出轨的男人,不懂丈夫的妻子,不能原谅母亲的女儿……
★读完没那么孤单了:我那最羞赧、最不为外人道的秘密,你却告诉我,没关系,我们都一样。
★读完会立刻再读一遍:9个故事,9个家庭,像拼图一样,把细节一一归位,弄懂人物的关系、故事的勾连。
★普利策奖得主,“细节大师”伊丽莎白·斯特劳特作品,拍案叫绝的伏笔,不露痕迹的叙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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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故乡阿姆加什,是露西最想逃离的地方。
如今,她的人生今非昔比,她竟开始觉得,
过往的一切没有那么糟——
《砸拇指理论》——
他爱上了一个妓女,当她开口借钱时,爱消失了。
《礼物》——
艾贝尔觉得自己成功了。但是他摆脱不掉内心对自己的质疑:我是靠自己的,对吗?不是靠我太太的家产。
《风车》——
童年时期目睹了母亲出轨的帕蒂,长大后主动选择了一段无性婚姻。她认为,这是对自己的惩罚。
《妹妹》——
皮特为了迎接多年未回的妹妹露西,特意将家中打扫装饰一番,但露西在这里待了一会就崩溃了,她说她不能想起曾经糟糕的日子。皮特想,那现在呢?现在的我过得很差吗?
《碎裂》《标志》《密西西比的玛丽》《多蒂的旅馆》《雪盲》……
会好的,迟早。
每个心碎的人都在他人的失落中听到了悲伤的共振。
好像,没那么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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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美国文坛扛鼎作家。
·凭借《奥立芙·基特里奇》获得普利策小说奖,《我叫露西·巴顿》入围布克奖长名单,《哦,威廉》入围布克奖短名单。此外还曾入围都柏林文学奖、福克纳文学奖、英国女性小说奖等著名文学奖项。
·她曾在一次访谈中说:“我非常想当作家,以至于失败的想法对我来说几乎是无法承受的。我从没告诉其他人,我长大后想成为作家,因为他们会以怜悯的眼神看着你。我实在受不了。”
·她塑造了“露西·巴顿”这一文学形象,许多读者直言:露西·巴顿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本书是该系列的第二本,在第一本《我叫露西·巴顿》中,露西母女闲谈时提及的亲戚和邻居,在本书中相继登场,成为他们自己故事的主角。 ·做过图书编辑和自由译者,现在在某大厂拧螺丝钉。
·译有《我想,没那么糟》《地球尽头的尽头》《书架》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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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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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志 | 风车 | 碎裂 | 砸拇指理论 | 密西西比的玛丽 | 妹妹 | 多蒂的旅馆 | 雪盲 |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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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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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砸拇指理论》
在等待她到来的时候,查理·麦考利从窗口望出去,暮色渐浓。停车场被油烟熏黑的墙顶上盘绕着带刺的铁丝网,仿佛连这个脏乱丑陋的汽车旅馆停车场也构成了一种威胁——或者价值——让它直接与世界的其他地方格格不入。对查理而言,这似乎证明了他早先走过的百货商店橱窗里展示的梦想都是徒劳,在这个离皮奥里亚半小时路程、他们一起找到的镇子上:你可以给妻子买一台吹雪机或是一件漂亮的羊毛连衣裙,但在私底下,所有人都像老鼠一样跑去翻垃圾吃,找别的老鼠交配,在碎砖头里做窝,再把窝弄得很脏,对世界的贡献不过是更多的排泄物而已。
左边是一棵枫树的树梢,两片粉中带黄的叶子谦卑而温顺地从树枝上伸出,它们是怎么撑到十一月的啊?树的正后方是最后一抹明亮的白昼,夕阳盛大的余晖洒满开阔的天空。查理把他的大手放在脸侧,想起——为什么他现在会想起这个?——在同样的秋色中,他曾蹲在一座小山坡上,和玛丽莲一起种番红花。那是他们刚上大一那年。他记得她有多热切,她的眼睛专注地大睁着。他对种植番红花一无所知,而这些,她激动地喘着气告诉他,也是她第一次种。那天下午他们在镇上买了一把泥铲,走到她宿舍后面小山上的一片秋草中,就在学校的树林旁边。“好,就是这儿。”她急不可耐地说。他明白这对她有多重要,在十八岁时种下她的第一朵花,和他一起,她的初恋——他被她的热情感动,就如她穿着羊毛长外套一样感到暖和。他们挖了洞,把球茎放进去。“拜拜,好运。”她对一根球茎说。她彻头彻尾的愚蠢,占据她人格中心那种无用而恶心的温驯,如今都会让他翻白眼,但那天当秋天的泥土味充盈着他,当他拿着泥铲跪在那里的时候,这一切却悄然使他兴奋,让他感到一阵强烈的爱意与保护欲。亲爱的、糊里糊涂的玛丽莲,她的脸因为大功告成后的激动而泛红。“你觉得它们能长出来吗?”她担忧地问道。这个小可怜,总是忧心忡忡。他说它们会的。它们确实长出来了。有几株长出来了。但他也不记得这个部分了。他只能清晰地想起此刻之前他忘却了很久的事:他们年少时的一个纯真的秋日。
查理关上百叶窗。百叶窗是塑料板条做的,又脏又旧,他拽了一下绳子,板条啪的一声合上了,但没有关严。
恐惧像一条直奔上游的大鲦鱼,在他内心来回穿梭。他突然变得像一个被送去亲戚家的孩子那样想家:此刻家具显得巨大、阴暗而怪异,气味异样,每处细节都咄咄逼人,带有几乎难以忍受的陌生感。我想回家,他想。这种渴望似乎把他压得喘不过气,因为他想回的不是在伊利诺伊州的卡莱尔,他和玛丽莲住的那个家,他的孙辈们就住在街的另一头。也不是他童年时的家,也在卡莱尔。也不是他们新婚时在麦迪逊城外的第一个家。他不知道他渴望的是哪个家,但似乎随着年纪增长,他的思乡病会加重,而由于他无法忍受如今和他住在一起的这个玛丽莲——尽管这个女人用怜悯充实了他疏离而遭放逐的心——他不知道该怎么做,在他的忧虑之溪中急游的鱼短暂地在他现在卡莱尔的家中登陆,街那头住着孙辈们,接着又游向高尔夫球场,他有时仍然很享受那里的一片葱郁,游向那个留着一头光滑的深色头发、或许会也或许不会在这里出现的女人——没有一个地方像是稳定的。
旅馆房门上传来轻轻的敲门声。
“你好,查理。”她笑着,眼神温暖,经过他身边走到房间里。
他立刻明白了。他的直觉在年轻时就很敏锐,这种能力从未离他而去,这种察觉灾难的能力。
不过,男人需要保持尊严。于是他点点头说:“翠西。”
她向房间里头走去,当他看见她带了旅行包的时候——她为什么不会带呢?——有一瞬间他可悲地感到喜悦,但随后她坐到床上,又对着他微笑,他再次明白了。
“把外套脱了?”他问。
她抖抖肩膀,脱下衣服。
“查理。”她说。
他很小心。这有一点儿让人着迷。他是个即将遭受重击的有机体,他用他天生的力量保护自己。这就是说,他仔细观察她脸颊上部坑坑洼洼的地方,凹凸不平的毛孔,他已然知道那里藏着一段艰难的青春期。他注意到手上外套的气味,即使微弱也那么腻味而刺鼻,他把它挂到书桌椅的靠背上,而不是衣橱里自己的衣服旁边。他发现她的眼睛不愿直视他,他觉得他讨厌不诚实——或者缺乏勇气——甚于任何事物。
在这间小房间里,他尽可能远离她,倚着对面的墙站着。
现在她看着他,一脸嘲弄又愧疚的表情。“我需要钱。”她说。她深深叹了口气,把手放到床罩上。她的每根手指上都有一个戒指,包括大拇指,而仍旧让他惊讶的是,他的头脑在试图提醒他——查理,看在上帝的分上,留神!——她身上的很多地方都应该让他感到无比厌恶,但却没有。人不能永远用阶级优越性这样的废话保护自己。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明白这点,但查理明白。
“直说吧。”他说。
“十个数。”
他在原地没动。床边的小桌上,他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翠西俯身去看。“你老婆。”她说,只是在陈述,很冷淡。
查理朝手机走去,把它塞到口袋里,手机在他的手中又振了一会儿才停下来。他对仍坐在床上的翠西说:“我做不到,甜心。”
“你可以的。”她显然没料到这个,这让他惊讶。
“不。我不行。”
“你有很多钱,查理。”
“我有妻子,有孩子,有孩子的孩子,这就是我拥有的。”
他带了香槟过来,因为她喜欢,他看到她发现了放在旅馆柜子顶上的塑料桶里的香槟,他在桶里放了冰块。她忧伤地回头看着他。“你伤了我的心,”她说,“在所有——”
他大笑起来,声音像狗吠。“在你所有的嫖客中,我伤你伤得最深。”
“但这是真的。”她站起来朝香槟走去,“说话别太难听,查理。我有的是客户,你不在其中。”
“我知道你有客户。”他说。
“‘嫖客’这个词太……老气了,看在上帝的分上,查理。”
“算了吧。”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翠西,到此为止。我俩现在就要表演书里最俗套的故事了。而我不想。我知道所有的台词,熟悉全部的背景音乐。我不想”——他摊开手掌——“做这件事,就是这样。我也不会做的。”
她脸上瞬间掠过的痛苦让他心满意足。他一直都觉得她爱他,就像他爱她一样。但房间里似乎突然充满了一种令人清醒的简明,一次意外而巨大的解脱,事情豁然开朗。回家去把你的事情理理清楚吧①,医生会这么说。不对。是事务。回家去把你的事务理理清楚吧。那句说明——他控制不住——让查理觉得好笑。他感到有那么一丝开心,仿佛所有在他出生前很久就已来到世上的人,很多年前就知道并使用过这些词句:回家去把你的事务理理清楚吧。
他口袋里的手机又振动了,他拿出来看。屏幕上是蓝色的“玛丽莲”三个字。
“要我出去吗?”这句话问得轻车熟路,因为以前已经问过太多次了。语调既自然又亲切。
他点头。
她套上外套,他递给她一把房间钥匙。
他说:“他们有那个小休息室——”但她说她待在她的车里就行,她可以听广播,真的,没问题的。她一直都这么好。这么好是她分内的事。但甚至在那天她告诉他自己的真名——衣冠整齐地坐在书桌边的椅子上,说“我想告诉你我的真名”——并且拿出驾照来证明之后,她仍然是那么好。那天她给他看了驾照之后,坚持不再让他给她钱了。也许她一直在盘算这件事,如今觉得自己亏了。也许她确实亏了。门在她身后悄悄关上了。他忍住没透过百叶窗看着她上车。
他仍然抱有奇怪的希望,但眼下的状况很快就会结束——这种愉悦的想法从根本上已经没有了。它很有可能还会持续下去,不知为何他就是不明白这点。
他的妻子在电话里哭泣。“查理?噢,很抱歉打扰你,真的抱歉。你应该正玩得开心呢——嗯,我知道不算开心,我是说我知道这是你的时间,而且——”
“发生什么了?”他并不紧张。
“噢,查理,她又对我不客气了。我打了个电话,你知道的,想知道姑娘们有没有准备好感恩节的衣服,珍妮特对我说:‘玛丽莲,我问你,不,我告诉你,我也不拐弯抹角了,玛丽莲,你电话打得太多了。这是我家,史蒂夫是我丈夫,我们需要空间。’这是她的原话,查理。史蒂夫,天知道他在不在家,他有没有一点骨气啊,我们的儿子——”
查理不再听了。他坚定而不露声色地站到了他的孩子们那边,站到了他的儿媳那边。他坐到床上。
“查理?”她说。
“我在。”无意中他在镜子里瞥见了自己。从很久以前开始他看上去就不再是那个熟悉的人了。
几分钟之后,他让妻子平静了下来,她愿意挂电话了。她再次为打扰他道了歉,还说他让她好受多了。他回答:“那就好,玛丽莲。”
一个人安静地待在房间里,他理解了先前的那种中断,那种平静的广阔感,此时他又感受到了:很久以前他私下给它起了个名字,砸拇指理论。童年的一个夏天,他在祖父家的屋顶上用锤子用力敲击瓦片,他发现假如你不小心砸到了拇指上,有一片刻你会想:嘿,这没那么糟,想想我挨了多重的一下……随后——在这片刻虚幻、困惑而心怀感激的释然之后——真切的疼痛会将你击溃碾碎。战争期间这种事发生了太多次,各种形式的都有,让他有时觉得自己厉害极了——这个类比多么贴切。他从战争里学到了很多事情,但这些他从来没在任何心理医生那里听到过,而玛丽莲还以为他现在正在接受这类面诊呢。
※
查理站起身。他感受到了身体上的肉欲的冲动,里面包含了很多东西,他对此并不陌生。他双臂交叉,在大号双人床前来回踱步,纤维质地的床单——他知道这一点是因为他摸过很多次——注定要承受所有的一切。他来来回回地走着,来来回回。他有时会这样走上几个小时。一股情绪的热流包围了他。
纪念碑在修建的时候,他就对它不感兴趣。不,查理·麦考利一点都不感兴趣。然而有一天——在被溪山的记忆反复袭扰了许多个夜晚之后——他独自坐上一辆公共汽车,一路来到华盛顿,他在那里看到的是一件怎样的东西啊。他不自觉地哭了,没有出声,他沿着阴暗的大理石墙走着,看到他回想起来的名字,用粗糙的手指触摸它们。旁边的人——他能感觉到他们,很可能是游客——充满敬意地让他独自待着。他能感觉到,他哭的时候他们在表达敬意!他从来没想过这种可能性。
回到卡莱尔后他告诉玛丽莲:“我去这趟是对的。”而她只是说:“我很高兴,查理。”这让他惊讶。那天晚上她后来说:“听着,你什么时候想再去就去吧,我说真的。我们有足够的钱,你任何时候都可以去。”人们会让你惊讶。不仅是凭他们的善意,还因为他们突然学会了用正确的方式表达。
他觉得他从来没有正确地表达过任何事情。
有一次他和儿子儿媳在百货商店,珍妮特要买一件运动衫。查理只是在后面跟着,完全不感兴趣。但他的儿子很有兴致,查理走马观花的时候突然注意了一下,他看见儿子正若有所思、一本正经地和他的妻子交谈——珍妮特是个普通和善的女人——仅仅这一瞥,看到儿子参与的这场小型的家庭交流,几乎让查理跪倒在地。多棒的儿子!他是个多么出色的男人,这个大男孩,他有模有样地站在那儿,和妻子讨论她想买什么样的运动衫,而这家商店的气味像是一个充斥着廉价糖果、花生和别的什么玩意儿的马戏团帐篷。他的儿子注意到了他,面容舒展开来:“嘿,爸爸,你在那儿干什么?准备走吗?”
这个词在他脑中浮现:干净。他的儿子干干净净。
“我没事,”查理说,稍稍抬起一只手,“你慢慢来。”
因为他是查理,他在多年前把自己弄得污脏不堪,因为他是查理而不是别人,他才无法对儿子说:你正派、强壮,而这些都与我无关。但你经历了那段并不是如玫瑰般美好的童年,我为你骄傲,我为你惊喜。查理甚至没法简略地形容那种感受。他甚至做不到在迎接或者告别儿子的时候拍拍他的肩膀。
※
他站在汽车旅馆房间敞开的门口,盯着停车场,这样她就会知道,然后回来,当她从车边走向他的时候,他意识到她察觉出他在看着她——不过他并没有真的在看着她,因为秋天的气息引诱了他,突降的寒意和那肥沃的泥土芬芳,带着某种近似激情的东西将他俘获。小心,他想。小心。他退后几步让她进来。
这次翠西没脱外套,她没有坐到床上,而是坐进了书桌边的椅子。他从她的脸上看出她一直在做准备。“求你了,查理。求你相信我。我需要钱。”
“我知道你需要。”
“那行行好吧。”
可能他是在故意等着,看她是否会说他亏欠了她,自从他认识她以来,他第一次看见她的眼睛充满泪水。“啊,翠西。告诉我吧。说吧,宝贝,是什么事?”
“是我儿子。”
非常迟钝但又是立刻地——这就是查理的感受——他明白了。她儿子惹上了毒品的麻烦,欠了别人一万①美元。这个想法像一只深色的巨鸟飞进了屋子,张着宽大而骇人的翅膀。他直接问了她。
她点点头,接着眼泪滚下了脸颊,流着,流着。他此前从未见她哭过,这会儿奇怪地被滴落到她衣服上的一道一道睫毛膏的痕迹迷住了,她的青绿色尼龙罩衫、黑色短裙甚至靴子上都滴到了。他的妻子从来不化妆。
“啊,翠西。孩子,嘿,甜心。”他向她张开一只胳膊,相信他看出她想要靠近他,或许她本来会的,但他说:“翠西,这么做的话你自己就危险了。”
这句话里似乎有什么深深地冒犯了她,她摇着头,戴满戒指的双手攥成了拳头。“你他妈的知道什么?你觉得你知道——真他妈不好意思,你屁也不知道。”
这正中他的下怀。“我不能这么做,”他轻松地说,“我不能就那样从银行账户里取一万块钱出来,还不让玛丽莲知道。况且无论如何,我也不会那么干的。”
接着,她的绿眼睛变得像闪光的黑色鼻孔,他看着她时脑中出现了这样的画面:她的眼睛像马的鼻孔一样翕动,往上翻着,向后扯着。“如果我拿不出这笔钱,我儿子会死的。”现在她不哭了。她的呼吸变得短而急促。
查理非常缓慢地坐到床沿,脸朝着她。最后他轻声说:“你清楚我并不知道你有个儿子。”
“噢,当然,我没告诉过你。”
“但为什么不说?”他认真地问,十分不解。
“我想想。”她把一根戴戒指的手指放到下巴上,摆出夸张的沉思模样,“因为如果我解释了情况,你也许会看不起我?”
“翠西,很多人的孩子都惹了麻烦。”她的挖苦让他心烦,好像一把刀在刮擦他的胳膊。“我会看不起你吗?”他回答道。
“哈!没错,你怎么可能看不起——”
“别说了。该死的。现在就停下。停下。”他站起来。
她轻声说:“你也停止你那白人自由主义者的怜悯吧。”
他将将及时地——查理总是这么将将及时——控制住了自己,没有扇她一巴掌,他几乎都能感到一阵刺痒遍穿他的手掌。她轻蔑地扭头不理他,他也没道歉。轻蔑不像是她的行为,他感觉其中有一种做作的成分。
军队里曾经有一位牧师。上帝啊,他这人真好,很质朴。“上帝与我们一同哭泣。”他曾经说,你没法因为这个跟他生气。在溪山的那个夜晚之后,他们带来了另一个牧师,一个骗子。很戏剧化。“耶稣是你的朋友。”这个新牧师会这么说,一股子愚蠢的自命不凡,好像在分发由他一人掌管的耶稣药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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