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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政自认罪孽深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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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22岁,关洁跟着祝政,每天浪里来浪里去,日子过得可谓风生水起。
可她知道,自己从未真的走进他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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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别人告诉她,祝政心里一直有个人,那个人喜欢白玫瑰、喜欢吃海鲜、生日在5月21日,她跟那女孩都是上海人,都学音乐,都爱舒伯特。
后来分开,关洁没想过再跟他重逢。
直到两年后,祝政带着一身伤病重新出现在她面前。
关洁明知道要离他远一点,却还是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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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宋昭
晋江文学城签约作者,一个来自西南的小城市民。喜欢探索人性中的至善、至恶,喜欢大漠、雪山、戈壁,向往自由、快乐。
已出版:《隔岸观我》
微博@宋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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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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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灯
宋昭 著
目录
第1章 你有遇到这样的人吗
第2章 我也从来没有求过
第3章 我永远热爱赵四先生
第4章 我虔诚爱你,以灵魂骚动你
第5章 看对眼罢了
第6章 好人如何,坏人又如何
第7章 救你做个坦诚恶棍
第8章 其实我并不差
第9章 孤独的人有他们自己的沼泽
第10章 最伤人的白玫瑰
第11章 谁生来就是好人
第12章 祝政,你完了
第13章 祝她遇个好人
第14章 我一直在失去
第15章 与我做媒成完美情人
第16章 与我做完美情人
第17章 这样契合的我们
第18章 你不会死
第19章 黄昏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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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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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灯
宋昭 著
第1章 你有遇到这样的人吗
关洁直播到尾声,窗外忽然下起了雪。
雪花顺着未关严实的窗户飘进来,落在脸上,冷得刺骨。
关洁偏头望着窗外密密麻麻、无声无息飘落的雪花,寡淡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愣怔。
算起来,这应该是今年上海的初雪。
直播镜头正好对着窗户,屏幕里,观众看到雪,在评论区刷个不停。
有写新年愿望的,有@男朋友、女朋友观看的,也有讨论南北差异,回忆往事的。
关洁粗略扫了几眼,最后将视线定格在ID为“一只小麻雀”的留言板上——
【有人说,你要是遇到一个很喜欢的人,一定要陪他看场雪。西西,你有遇到这样的人吗?】
毫无征兆地,关洁脑子里冒出一个人。
那人沉寂已久,却在此刻突然鲜明、清晰起来。
某些早该尘封的、腐烂的记忆也好像随着这段话慢慢变得鲜活。
“一只小麻雀”并没像其他人不停刷着重复的评论,而是静静地等待关洁的回应。
好似笃定她会看、会回。
事实证明,关洁确实无法视而不见。
关洁清了清干涩发哑的嗓子,半抱着吉他,耷拉着寡淡的单眼皮,盯着屏幕上不停滚动的评论,轻轻吐出一个字:“有。”
答完,评论区炸了锅。
张牙舞爪:【啊啊!!!谁啊?】
黑哥:【谁谁谁?快说说!】
张飞不是我:【不敢相信!西西心里居然有人!】
星星纸:【啊?!西西!不会吧!】
精灵龙:【不可能,是骗我的!西西是我一个人的!】
…………
关洁直播一年半,除了唱歌,几乎不回复粉丝的评论、私信,更不论及个人隐私。
好几次榜一大哥带头在评论区刁难关洁,她都当没看见,直播一结束,立马闭麦走人,压根儿不管后续。
这样的脾气可谓又臭又硬,惹得网友们褒贬不一,有骂她端着饭碗装怪的,也有人疯狂表白夸她有个性,说她是当代玛丽莲·梦露的。
沉默良久,关洁抱着吉他盘腿坐在电脑椅上,极淡地笑了一下:“他没什么好讲的,就是个浑不论。生来得天独厚,什么都不缺。除了有张好皮囊,一双痞坏的丹凤眼,没别的优点。他脾气很坏,抽烟、喝酒、打牌样样齐全,身边女孩换得比衣服还勤。我跟他认识那几年,没见他回过头。”
说到最后,关洁的语速不自觉地慢下来:“他过得太疯了,疯到最后坐了牢。”
言语间,半是惋惜半是嘲笑。
没人知道,这短短几句话的背后,她和他有着怎样的交集、过往、故事。
直播结束,关洁关闭摄像头,随手将吉他扔在一旁,整个人虚脱地仰躺在床头。
深色床铺上,关洁身体卷着被子侧卧床沿,安安静静地合上眼睛,陷入梦境。
梦境中有一人影,远看瞧不真切,走近才发现是京剧里的青衣。
青衣红面,一颦一笑都是戏。
恍惚间,仿佛能瞧见虞姬站在乌江边拿剑自刎的场面。
拿的是天子剑,端的是情意绵绵,留给后人评说的却只一句短短的叹惜。
心脏好像一张被捏皱的废纸,无声的疼痛沿着胸腔一路蔓延到四肢。
心情也像上海的冬季——阴冷、潮湿。
“砰砰砰……”
几道急促、突兀的敲门声震醒了睡梦里的关洁。
“西西,我给你带了一点吃的,你起来趁热吃。我今晚出去一趟就不回来了啊。”
门外,室友朱真隔着门板一字一句地交代关洁。
听到动静,关洁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起身坐在床头缓了好一阵才掀开被子,踩上拖鞋,顶着一头凌乱的短碎发走出卧室。
打开门,刚到卧室门口就见朱真穿了件嫩黄色的呢大衣,踩着卡其色的长靴,单手扣着包,气鼓鼓坐在客厅沙发跟电话里的人不停哭诉:
“杨竞文,你找我除了要钱就没别的事了吗?
“我这个月刚交完房租、水电费,剩下几百块钱都是生活费,我现在去哪儿给你拿这么多钱。
“找我爸妈?杨竞文!你的良心被狗吃了?我为了跟你来上海都跟爸妈闹翻了,你居然还让我去找他们拿钱!你让我的脸往哪儿搁?
“你自己去吃吧,我不想出去了。我懒得跟你——”
许是察觉到关洁的存在,朱真话说到一半,默默闭了嘴,转头时,眼眶里噙着水光,要哭不哭的模样,眼圈红红的。
等电话挂断,关洁抿抿嘴唇,趿拉着拖鞋,面不改色地走向客厅沙发。
刚走近就见米白色的茶几上摆着一份热气腾腾的三鲜馄饨和一份纸袋装的生煎包。边上还放了一款A9型号的索尼相机,朱真自己花大价钱买的硬货,专门用来录视频的。
她大学学的摄影,倒是一点没浪费。
“今天又出外景?”关洁随手提过一旁的矮凳坐在茶几角,一边拎过三鲜馄饨,一边抬眼问还在气头上的朱真。
朱真跟关洁同属一个直播公司,同一个老板、同一个经纪人,甚至同一天签合同。
她做音乐,朱真弄美妆。
之前两人没什么交集,最多算待一个群打卡的关系。
直到去年除夕夜朱真跟男朋友吵架,被丢在马路上,关洁刚好路过顺便捡了这姑娘回家,两人才有接触。
谁知这姑娘住了一晚就缠着关洁不放了,非要跟她一起租房。
关洁那时候手头紧,但房租贵得出奇,便没多犹豫,当天就扯了一张空白A4纸,随随便便拟了几条约定就把合租这事定了下来。
两人合租快一年了,倒是没红过脸。
合租约定里有一条规定是不能带男朋友回来过夜,朱真一直守着这点,每次跟杨竞文约会都出去住酒店,再缺钱都没往出租房带。
这姑娘心眼实、单纯,为了男朋友不靠谱的电竞梦不顾父母反对一路跑到上海。好好一个富家小公主不当,非要为了所谓的爱情,生生困在这座不夜城。
偏偏这姑娘的男朋友还不太靠谱,三天两头找她要钱,经常冷落、气哭这姑娘。
关洁每回都看在眼里,却从不干扰、劝说。
这次也不例外。
她自顾自地掰开一次性筷子,夹起一个馄饨塞进嘴里。
口感咸香爽滑,一口下去,胃里一股暖流涌上,惹得关洁惊讶:“万寿斋的?”
朱真揉了揉眼角,双手撑着下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脸:“刚好路过,顺便给你买了一份。”
刚说完,朱真的手机再次“嗡嗡”响起来。
朱真想也没想,直接摁断。
那头消停一会儿,又开始短信轰炸,一条一条进来,吵得人晕头转向。
关洁余光扫过去,正好看到最新一条:
【宝贝,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次。我带你去人和馆吃饭好不好?】
还没看完,后续又来了几条。
只见朱真的嘴角上扬了两分,最后“扑哧”一下笑出声。她脸上灿烂得跟朵花儿似的,露出的两排牙齿又白又亮。
关洁知道,这姑娘又被几句甜言蜜语哄好了。
下一秒,朱真笑意盈盈地拍拍身上的褶皱,站起身轻快地交代:“西西,我出去跟他吃饭啦。”
关洁头都没抬,喉咙里挤出一声轻音表示知道了。
“嘭!”
房门被人关上。
朱真一走,客厅瞬间陷入死寂。
关洁捏着筷子,望着塑料盒里剩下的几个馄饨,忽然就饱了。
下午五点半,关洁接到了酒吧老板的来电,得知酒吧转让给了别的老板,要重新装修,她这两个月不用去驻唱了。
难得空闲,关洁换了身衣服,收拾完东西准备回趟家。
房子租在北外滩,家在闵行区,中间隔了好几个区。
关洁转了好几趟地铁才踏上闵行区的土地,这几年上海发展迅速,连带着闵行也成了重点发展区域。
老房子拆的拆、重建的重建,早已不是原来的面貌。
关洁家在七宝街附近,里面还保留了几分老上海的模样。
一到弄堂口就能瞧见两旁排得整整齐齐的自行车、电瓶车,横在左右屋檐的晾衣绳,夏天上面挂满了花花绿绿的短袖短裤,冬天倒是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挂。
关洁轻车熟路地绕过几家住户,再转两个弯,一路走到89号才停下脚步。
她的脚还没来得及踏进去,屋里便传来“哐当哐当”的响动声。
“啪”的一声,一张藤椅被人从屋里扔出,砸在门口的墙沿,再顺着坡滚到关洁脚边。
藤椅被这么一砸,早没了骨气,四分五裂躺在地上,正式寿终正寝。
“关珍容,老子耐心有限,这钱你今天不还也得还!你去偷也好,抢也好,要拿不出来钱,就别怪我张远心狠手辣。”
屋内,一道凶狠、粗犷的男声响起。
“张哥,再宽限我几天行不行?你搜,你搜,我真的没钱……能不能看在上次——”
“我宽限你,谁来宽限我?深哥说了,我今儿收不回钱,就打断我一条腿。你说,是我的腿重要,还是你重要?”
“要不你去找我女儿拿?她是网红,一定有钱。真的,她一定有!她就住在北外滩,远哥,你去找她。我马上给你写地址,你等我,我马上给你写。”说着,关珍容披头散发地爬起来,发了疯似的往窗台旁的书桌钻。
屋里被砸得一团糟,关珍容找了好几分钟才找到一支断了半截的铅笔。
找到笔,关珍容神情激动地喊:“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写。你找她拿,她肯定有。”
屋外,关洁听完最后一句话,忽然没了推门进去的欲望。
只是没等关洁转身离开,关珍容立马丢下笔,推开拦在门口的两人,抬手指着门口的关洁喊:“那是我女儿,她有钱,你们找她拿!”
“还有——”
“噗”一声,匕首穿透皮肉的声音回荡整个院子。
那一瞬,时间好像停滞了,关洁脑子里只剩下关珍容嗜血、疯狂的脸。
直到关珍容失血倒下,关洁才醒过神。
刚才,张远以为关珍容要跑,条件反射般地拉了关珍容一把。谁知关珍容不小心撞在水果刀上,水果刀顺势插进她的肚子,鲜红的血顺着指缝不停地流。
男人意识到出事,急急忙忙地带人撤出院子,离开时还不忘警告关洁趁早还钱。
关珍容清醒过来时已是傍晚,关洁没闲过,这期间去医院缴了费,又去派出所做了笔录。
笔录做完,关洁回到病房,随手拉开一旁的塑料凳坐在关珍容床前。
审视几秒心虚到不敢抬头看她的关珍容,关洁嗤笑一声,见怪不怪地问:“你这次又欠了多少钱?”
关珍容咳了咳,抬头瞪着关洁,理直气壮地说:“能欠多少,也就十来万。你要有钱就替我还了。”
关洁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下子推开凳子站起来:“十几万,还没欠多少?关珍容,你这么能怎么不去抢银行?你一天除了打麻将、赌钱、跟男人厮混,还会什么?”
关珍容被关洁一下子揭开蒙羞布,火气上头,立马破口大骂:“我是你妈,你不替我还谁替我还?别以为你现在有点名气我就不敢拿你怎么样,要把我逼急了,我亲自在你粉丝面前揭穿你的真面目。大一就跟那些不学无术的富二代混,真当我不知道?要不是那男的坐牢了,你现在在哪儿鬼混还不知道呢。”
许是刚刚在张远那里受了气,这会儿关珍容找到发泄口,停不下来了,嘴里的话一句比一句难听。
关洁听了一半听不下去,捡起包就往病房外走。
走到医院后花园,关洁神色烦躁地丢下包,坐在假山边上的长椅舒气。
正巧经纪人打来电话,关洁刚准备接电话,一抬头就看见不远处的玻璃门里走出一道深沉、羸弱的背影。
那人走出医院后门后径自走向人工湖旁的停车位。
他的右脚似乎有点问题,走起路来总是慢一拍。
他很瘦,黑色长款大衣裹在身上空荡荡的,每走几步,便会停下来咳嗽几分钟。咳嗽时,男人半驼着背,声音又哑又涩,宛如稻田里用旧了的脱谷机。
他剃了寸头,昏黄路灯下那一茬茬短发像是镀了一层薄金。
从关洁的角度看过去,只能勉强看个侧脸——
轮廓很深、很锋利。
关洁刚开始没太注意,直到听到一个年轻男人喊了声“祝先生”才反应过来。
该怎么形容她那时的心情呢?
大概是不敢置信占多数的。
她怎么也不肯相信,她见到的那人是祝政;更不肯相信,曾经意气风发、肆意妄为的人成了如今这副模样。
她摁断电话,装作若无其事地离开了原地。
比起重逢,她更愿意相信那是一场梦。
原来,不是所有的久别重逢都值得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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