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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为上海知名作家沈扬先生的散文集,三十余万字,配若干彩插及黑白插图。作者为《解放日报》的《朝花》副刊主任编辑,本书是他在与文坛名家往来访谈后所记录下的片断回忆,书稿分上、下辑。上辑,通过编辑工作文稿往来和通信访问等活动,积累了较为丰富的文人文事见闻和函件资料,作者记下他们的文字风流逸闻音貌,虽是侧影片断,却也十分有意义;下辑为若干篇记游散文,多篇也涉及一些文人文事,饶有情味。内容丰厚生动,引人入胜。作者所写一批文坛影力人物的文学风范逸闻趣事,于文学史和报纸副刊史,颇有阅读与史料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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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沈扬,原名沈瑞昌,籍贯江苏无锡,先后供职《厦门日报》《福建日报》《解放日报》,曾任福建日报总编室副主任、主任,解放日报文艺部副主任、主任,主持《解放日报》的《朝花》文艺副刊多年,出版有散文随笔集《晴红烟绿》《长风淡霭》《蓝窗漫草》《览世心影录》《曲楼文拾新集》及随笔体编辑手记《朝花怀叙不》等书稿多部。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散文学会会员,上海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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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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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 录
第一辑
那座园子 那个客厅
——观瞻巴金故居想起…… 003
(瞻故居,忆往事,—1986年《解放日报》《朝花》副刊创刊三千期,吴芝麟率包括鄙人在内的几位编辑拜望巴金老人。巴老是《朝花》创刊见证人,首期即刊登杂文《有啥吃啥》并开设“雨夜杂谈”专栏,在客厅里听老人讲述往事,倍感亲切。)
周而复:文字长路上的不倦旅人 008
(周而复著作等身,尤其是长篇小说《上海的早晨》脍炙人口。他写抗日长篇小说,自《燕宿崖》《白求恩大夫》起始,到晚境中完成三百多万字的多卷本《长城万里图》,耗尽了自己的智慧和心血……)
萧乾与《朝花》两题 013
(萧乾在为《朝花》写的文稿中力倡报纸副刊应当成为培育文学新人的摇篮,编辑要当好“文学保姆”。还在《朝花》著文披露早年自己写的长篇小说《梦之谷》,其实就是自己的初恋情史。)
《梦之谷》:梦里梦外的故事
——萧乾早期长篇小说引出的话题 017
(萧乾的长篇小说《梦之谷》,诗性的文字,田园牧歌式的浪漫爱情,引人入胜。小说中的男主角就是作者萧乾本人。事隔六十年之后的1987年,相关当事人在作品故事原发地广东汕头有一次奇遇,萧乾夫人文洁若和小说女主角——夫君的初恋情人萧曙雯有一段戏剧性谈话。)
文风雅渊——前辈散文家柯灵忆记片断 023
(柯灵“以真为骨,美为神”的文字情怀,使他的散文笔墨总是神驰情切,清光照人。晚年发表于《朝花》的《重建飞翼楼》随笔,依然字斟句酌,辞采纷呈。柯灵也是一位出色的电影艺术家和编辑家,我曾听多位师友谈论40年代向他投稿的故事。)
“红楼”怀想——“红霞公寓”访刘白羽 026
(刘老说“写散文总是要有点激情的,其实就美而言,我们的笔还是写不过现实世界的实际存在的”。那些日子白羽老人用很大精力创作长篇小说,并利用间隙时间写短文。刘白羽晚年写了三篇海洋题材散文,其中两篇刊于《朝花》。)
郭风散文漫话 031
(抒情散文的代表作家之一郭风,晚境中对在好多年里“抒情散文几乎一统天下”的现象进行反思,并在《朝花》开设“散文漫思录”专栏,……那段时期他发表在《朝花》和其他报刊的作品,题材格局和精神蕴含都有了变化。)
犹闻悠悠叶笛声——郭风的散文“性格” 035
(冰心对郭风“小弟”晚年散文的评价:“人的岁数大了,文章往往从绚烂到平淡,这是冶炼的结果,是一个进步。”郭风认为冰心晚年散文进入了“自在自如”的境界。两位散文名家各自达到的“境界”,都是很值得关注的。)
记得那谦和的声音——秦瘦鸥略忆 039
(秦瘦鸥对过去曾经受到批判的作品写过“反思”文章,但与信得过的朋友交谈时,对于把他归入“鸳鸯蝴蝶派”作家之列并不认同,可见他的自我否定是违心的。秦先生早年就常结交文化新闻界的朋友,我与他在电话中交谈,他说得出《朝花》几乎所有编辑的名字,还说想找个时间同编辑们一道喝茶聊天。)
高晓声两题 043
(高晓声在寄“今日江南”征文稿的附信中说:“今日江南农村概括也难,光有经济上好未见得一定就好。”反映了他对当时农村现实状况的不安和担忧。这位乡土题材书写高手的情感生活多磨难,作家林斤澜曾对高晓声有具体评价……)
从《人之于味》说开去 048
(陆文夫最喜欢吃“家里的菜”,因为“家里的爱人最懂得亲人喜欢吃什么”。在《人之于味》一文中,他把吃与生理学、心理学、美学、社会学联系起来,真的是食有味,文也有味。曾与文友在苏州陆文夫女儿开的饭店里用餐,听陆先生说苏州也说美食。)
小巷深处 050
(叶圣陶把姑苏小巷深处的这座故居捐献给文化事业,由陆文夫主持的《苏州杂志》就开设在这座老宅里。他定期来编辑部,对杂志要刊登的稿子一一过目,“反映传统的苏州或曰苏州的传统”,是陆文夫倡导的《苏州杂志》宣传的一个侧重点。)
文苑旧拾 053
(陆文夫爱酒,医生问他“要酒还是要命”,陆戏答酒和命都要,但可以“酒少喝一点,命少要一点”,陆七十五六岁辞世,便有人说是否果然酒换去了他几年寿。郭风爱猫,他说自己有时候会与家中的猫咪“说说话”,但现在年老眼花看不清了,而“看不清对方的眼神是无法对话的”。此语耐人寻味。)
留下的散文长廊—何为印象 056
(何为晚年整理出版的《何为散文长廊》,集结了包括《第二次考试》《临江楼记》等代表性作品及各时期重点作品,亮点纷呈。这位从“亭子间”起步的散文名家素以严谨为文著称,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在书房里拉一条绳子,挂上写作时需要参考的素材资料,稿子完工后也挂在绳子上,细心地改上几遍。)
纸上烟云,贵乎精短——何为的晚晴散文 060
(何为认为中国古代散文精品和五四以来的散文名篇,绝大多数都是短篇章,所以他“在精短散文的写作中找到了自己的归宿,愿为此练笔到老”。我曾不止一次在陕西南路何府听何老谈散文写作的“表现力”。《纸上烟云》是他晚年精短散文的结集。)
“樱榴居”文思—鲁彦周随笔印象 063
(寄来《叶集漫步》散文稿的那些日子,鲁彦周正在回顾和检视自己的创作道路和经验,曾言:作家的使命感太重,“文学的灵魂就负担不起,一旦超过了负荷,文学就会逃跑”。写作《叶集漫步》等随笔作品,正是他在新的历史时期用开放自由心态进行写作的实践。)
史文并举的文字气象——写在八卷本《蒋星煜文集》出版时 067
(这位戏曲史研究大家对明史、文化史、现代文学史等也有悉心研究,各个时期的散文写作也值得重视,六百万言《蒋星煜文集》是先生一生心血的结晶。蒋老曾多次说起“我同《解放日报》有不解之缘”。)
半个世纪的《西厢记》情结—史学家、作家蒋星煜记略 070
(作为《西厢记》研究的权威专家之一,蒋星煜一生写了七部专著(其中一部与人合作),涉及“西学”研究三个大类十项细目,尤其是对于品目繁多的明刊本《西厢记》版本的探索,付出最多收获也巨,以至于“改得近乎失真的本子我也很快就能识破”,终于找到了“真面目的近似值”。)
走近赵清阁 074
(两次去吴兴路赵清阁寓所拜望老人,她谈话中的两点听后印象深刻,一是没有完成原先计划中的《红楼梦》系列话剧创作(仅完成数部),是一生最大的遗憾。二是曾经当面聆听鲁迅先生谈散文写作,自己文学创作的兴趣有点儿杂、散,虽然也出了几本散文集,但还是写得太少,愧对鲁迅先生。)
细节中的赵清阁 077
(赵清阁曾经在落雪天采雪存储,然后拣个晴日,用雪水煮茶,于窗前品着雪茗展纸描绘梅雪图;写作怀念好友陆小曼文章的时候,特地从箱子里翻出当年小曼送给她的白背心,穿在身上;每年寒冬,邓颖超大姐总会托人送两支梅花来,老人清晨起床最先做的事情就是打开窗子,洗漱后在梅花前静坐。)
赵清阁的文墨人生 080
(抗战时期,赵清阁先后在武汉和重庆编《弹花》杂志,办刊口号是“抗日高于一切”,还同老舍合作完成三部话剧剧本。清阁一生结交众多朋友,都是我国文坛艺苑的驰名人物,晚年潜心写作对这些师友的忆念文章,是她散文成果的重要方面。那段时间《朝花》刊登了她怀念邓颖超和阳翰笙等人的重要文稿。)
贾植芳:晚年笔墨中的精神慧光 084
(贾植芳在《朝花》刊登《找回另一只翅膀》,对“鸳鸯蝴蝶派”作家的成因、特点和作品传播的社会效应,从社会、历史和文化的多重角度进行总体分析,认为过去对它的社会“宣判”是不公平的。他的这一论点引起学界、文界的广泛关注。刊登的另一些文章则展示了他对培育新人的热忱和苦心。)
徐中玉的侧面 089
(徐中玉在《朝花》刊登《鲁迅研究的新天地》一文,批评一些人动不动就“把鲁迅推到斗争现场”,并指出这实际上是“利用鲁迅的崇高声望来达到运动家整人的目的”,认为只有解决了鲁迅是人不是神这个问题,才能把鲁迅身上最本质的东西学到手。徐老多次担任《朝花》散文征文评委,看稿评稿的认真细致,令人感动。)
袁鹰,心仪的前辈同道 093
(袁鹰寄给陈诏的稿子中有一篇题为《汉口路309号》,内中一个细节记录了一件历史性的大事:1949年5月26日《解放日报》创刊前夕,在汉口路309号申报馆旧址,他目睹恽逸群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块带有木托的铜版报头……袁鹰称《解放日报》是自己的“娘家”,在《朝花》先后开辟专栏,经陈诏之手陆续发表文章。)
邵燕祥的文字境界 097
(邵燕祥写诗写杂文,皆大家手笔。诗多形象思维想象力,杂文则直面社会人生,一“虚”一“实”,各呈泾渭,他却能游刃于虚实之间,左右出手……)
从最后的文稿说起—怀念杂文家拾风 100
(报人、杂文名家拾风是《朝花》的老作者、老朋友,他在《朝花》刊登的最后一篇杂文是《洪承畴骂娘》,我和陈诏把刊登此文的报纸送到医院并看望他,建议他安心养病暂不写作,拾风却笑着回答:“只要精神好一点,我还是会在病床上拉拉(写写)的。”谁料没过几天,就传来了先生病逝的噩耗。)
“双子”文章真性情——杂文家冯英子、何满子文稿忆记 104
(冯英子疾恶如仇,其杂文题材重点一是揭批日本侵华罪行,二是抨击封建主义残余思想。一次江南之行后计议写十篇文章,首篇寄给了《朝花》。何满子面对社会丑恶现象常说的一句话是“不能听过算数”。)
某公三忧 111
(这篇以杂文形式写的文稿,内中的“某公”是哪位著名学问家?读到文末即可知晓。)
“鸳鸯蝴蝶”的话题 114
(贾植芳将“鸳鸯蝴蝶派”作品作两点归结,并认为这一派作品“不乏市侩气的庸俗,但又谁能说其中没有几分难得的清醒”。一向对“鸳蝴派”持批评态度的何满子,认为好友贾植芳分析的两点“是有道理的”,但仍认为对于这类作品中迎合市民消费趣味的市侩气倾向,其对社会的消极影响应当有足够的清醒估计。)
时间,在晚晴的勤勉中流过——文洁若印象记 117
(文洁若自称一生只做三件事:搞翻译,写散文,保护萧乾。夫君去世后,她仍笔耕不息,尤其在译作方面新品迭出。文先生说荒废的时间太多了必须用自己的努力补回来。复兴门外的寓所里,连续数小时伏案劳作仍是这位九旬老人的“日常态”。她对健康长寿有信心,说要写到一百岁,活到一百十几岁。)
那年在“鸽子窝”,王蒙与我们同侃 121
(说到作家创作艰苦性的话题时,王蒙提到周而复,“那三百多万字的抗日小说《长城万里图》,可是一位老人在人生最低谷的那些年完成的,十分令人钦佩”。接下来聊写作的“快手”和“慢手”,然后大家在海边重温《浪淘沙·北戴河》词篇。这次在北戴河,王蒙并未彻底休养,正值北京奥运会前夕,他在为“写奥运”做准备呢!)
刘心武《红楼梦》探佚前期文踪及其他 125
(在《刘心武续红楼梦》一书出版前,刘心武曾将曹著八十回后“十二钗”女子的命运归宿重新设计,其中“三钗”的“预演”草纲,由陈诏和笔者先后经手,陆续刊登于《朝花》。作为《红楼梦》研究者的陈诏先生不同意刘氏探佚文章的主要观点和“索隐派”思路,著文与之论争,有时言辞很激烈,但坚持对事不对人的学术争鸣原则,“论剑”之后仍是好朋友。)
云乡深处有佳思——邓云乡略记 130
(邓云乡在北京居住过二十年,他写的京华怀旧文章,真的能把“事如春梦了无痕”的情境写得既如梦如幻又似乎触目可见触手可及。我编发的《皇城根寻梦》散文,是邓先生在《朝花》刊登的最后一篇文章。他与陈诏都是红学家,常来文艺部老陈办公室小坐,一道切磋交流红学研究心得。)
“半拙斋”主唐振常谈“吃局” 134
(既写席上佳肴,也写“饭局”,写吃客的相关故事。他写扬派名厨何德龙的手中绝活“八宝鸭”烹制,写得有声有色。作为川人,对川菜的“辣”也有内行的见解。)
写《巴金传》是平生之幸——“荧荧楼”主徐开垒说文事 137
(徐先生说写《巴金传》得到巴金老人首肯,是自己最感荣幸的事情。采写过程中,有些事涉及传主的内在精神。在与巴老面对面的交谈请教中一一得到了满意回答。由于采集和研判的认真细致,徐老说写作时便感觉已经“握住”了传主的生命脉息,“握住”了传主文字世界的“灵魂”。徐开垒作为著名报人和散文家,自身的文字生涯也精彩。)
橘林晨话 144
(在太湖之滨的苏州古村落——陆巷的偌大橘子林里,迎着朝阳,目睹满林红橘,笔者与前辈作家、编辑家徐开垒徐行徐谈(文化人生的话题占多数)。在电视剧《橘子红了》的诗意取景地与一位文坛老人的这次晨间闲谈,难以忘怀。)
森林夜话 147
(一位是著名社会学家,一位是著名报人,两人又都是著述丰硕的作家。邓伟志崇尚“直言动天下”,并倡导“知民度”,因而在著述生活中总是“眼睛向下”,关注民间。丁锡满有“布衣老总”之称,从穷山沟里走出来的他,是又一位“知民”派。邓先生的随笔时评贴近社会,贴近民众,字里行间有社会和时代的脉息。才子型的丁先生文采风流,却总是憎爱分明,走笔天下,呼号民生。)
从《青的果》到《五洲风云纪》——外交家王殊的文学情怀 150
(外交家笔下的文字总是多彩而丰实,何况王殊还是早年在上海与沈寂、袁鹰、何为、徐开垒等人一道写稿出道的资深文人!王老离休后重拾旧爱,作品迭出,他在《朝花》刊登多篇域外题材散文,比如《重逢多瑙河》,河流和岸边风景,时空交叉中曲折的人事变幻记叙,简直就是一部电影的浓缩版。)
何府谊聚 154
(《人民日报》的《大地》、《文汇报》的《笔会》、《解放日报》的《朝花》—三家著名报纸的副刊老人袁鹰、徐开垒、陈诏与我,聚集在上海陕西南路老散文家何为先生家里,饮茶聊天,畅谈报纸副刊的昨天和今天。徐开垒说没有约到《新民晚报》的秦绿枝(吴承惠),如约成,就是四大副刊老人话当年了。)
“煮字”“裁衣”总关情——陈诏的文化人生 157
(陈诏几次向钱锺书先生约稿遭婉拒,陈继续写信,钱先生终于寄来一首诗,于《朝花》刊登后,钱老坚辞稿酬,陈想方设法,买冻石一方,请篆刻名家钱君匋为钱氏刻成印章,赴京登门送印,钱老见印欣悦。自此,钱陈书信往来,成了朋友。陈诏先生人生“低谷”中,行囊里幸有一部《红楼梦》。)
枯荷听雨心亦静——读陈丹晨随笔 164
(1933年巴金写过一篇《三等车中》随笔,记述乘坐津浦线客车的情景,巴金研究者陈丹晨在《朝花》刊登的一篇随笔,题目也是《三等车中》,描记20世纪90年代乘坐京沪线慢车的见闻。时隔一个甲子两篇同题文章,于车厢一角映现沧桑巨变中的时代和人物风貌,作家的选材立意真是别具心曲。)
俞天白:岁月中的打磨 167
(俞天白对好多事情喜欢“亲历一番”。为了熟悉股市,曾到证券报工作,并亲自操盘买卖股票;一次应约为《朝花》写城市风貌征文,来信说想联系直升机,从空中俯视一下上海新貌,还约我一道飞一次。“亲历”的习性,使他的写作素材“仓储”总是十分丰实。晚境中关注家乡义乌的经济奇迹,文字旅人再出发。)
吴欢章—论者眼光 诗性情怀 171
(从阅读多部诗歌、散文评论专著走近主编者吴欢章,虽以写诗出道,吴教授对诗歌散文创作的研究和评判严谨缜密,认定“理论应该听实践的声音”“实践需要理论的指导”。在教学和文学研究的间隙,吴先生也写诗写散文,我经手编发他多篇散文稿,深沉的沧桑意味中,有多少人间故事在里头。)
陈祖芬——字里行间,有时代的脉息搏动 175
(刊登于《朝花》的散文《深圳不相信牢骚》,写20世纪90年代的深圳,作者用激情的笔触,记述被洪水淹没的街道上,“赶潮人”涉水而行的“十八般武艺”,一个个生动画面,折射的是大建设中这座南国新城的精气神。若干年后写《西湖重》,常有妙笔,既潇洒又有“内力”的杭州人,建设新的城市举重若轻,也就是袁枚先人所说的“人间始觉西湖重”了。)
26楼咖啡厅,程乃珊来了 178
(咖啡厅里的话题,“双城”是少不了的,程乃珊明白自己属于上海,但又念念不忘那座自己也十分喜欢的城市香港。她不是一个怀旧主义者,比如写上海的“老克勒”,不会一味追求城市西北角陈德业的那座宁静小楼,散发时代气息的大上海今日风景,毕竟具有更大的吸引力。此后的那些日子,她对纪实作品产生了很大的兴趣,为《朝花》写的稿子,写实和思考性的题材多了起来。)
陈丹燕——从老街发屋到“地理阅读”…… 182
(真,细,自然,有情味,读着,读着,便走进了她的文字世界。都市生活各色人等写熟了,她的文学视野愈益开阔,“情人墙”“和平饭店”,等等,都在她“文化外滩”观察和思考的范围之内。魔都“外滩”连接海内外的广阔空间,她的国际旅行便有了极为丰富的内涵,她的文学天空就更开阔了。)
竹林——避开“聚光灯”,静心谋划“新风景” 185
(物欲名利冲击了好多应该存在的东西,一些美好的东西“淡出”,竹林称这样的状态为“缩略时代”。即便如此,她仍认为“超然物欲的精神力量”依然存在,“清净无染的长情大爱”依然存在。她寻觅它们,发现它们,她要为此而书写,为此而表达。避开尘嚣,在安静的“一角”描画心中的“风景”,仍是她的日常态。)
秦文君——写少年儿童,“孩子王”自有“心尺” 188
(对少儿生活有着太多的了解,对孩子有着太多的爱,她是儿童世界的“局内人”,但毕竟是成年人看孩子,她又在“局外”,如此两者结合,体察和表现孩子的时候就有了一把客观的“心尺”。这样一位孩子们贴心的“精神导师”,又是那样的勤勉“耕耘”,“高产稳产”自在情理之中。)
殷慧芬——写小说的女作家也有一颗“散文心” 191
(散文的写作中适当引进小说“元素”,一是“习性”,一是尝试。比如写布鲁塞尔广场,对不在同一个历史时空里的两个孩童的描写,别样地烘托了一个庄严的主题。写《夜探王村》,突出地描记了那位有着一副怪面相的九旬老妪,喀斯特地貌的古村落,一位古村落中的异相老人,让人生发一点天地人生的联想就不是很荒诞。眼中有“人”,文章有“心”,女作家也有一颗“散文心”。)
王周生——“地热”,真情,写“活”普通人 194
(王周生的母亲称自己的出生地为“血地”,做女儿的记着这些,记着那些普通女性的土地情结、家乡情结、亲人情结。她带着“心”的温暖观察她们、了解她们。有“地热”的烘托,在书写她们的时候,便笔下有情人有情,常能引起阅读者的内心共鸣。人性中的“闪光点”是宝贵的,王周生善于敏锐地发现它们,并称之为“截住闪电”。)
王晓玉——潮涨潮落,关注女性心灵的那个“海” 198
(王晓玉喜欢研究历史,她的作品中的一些故事和人物,便常有家族史、个人史的“踪迹”在里头。她曾在《朝花》发表一篇散文《娘家情结》,说的是“娘家”,其实关注的是“娘家”那条弄堂的历史,当然“史”的重点依然是自己一向关心的女性命运。不论是写小说,还是写散文,她关心笔下人物的“心灵”,并从广泛意义上探究社会各色人等的“心史”。)
封藏七十八年的寂寞心歌——《一个民国少女的日记》出版前后 201
(一个陈旧的纸包里装着一大沓信函,文洁若发现这是一位少女写的情书,书写者正是自己的二姐文树新,收信者则是一位已故著名中文教授。往事不叙,文先生觉得单凭少女在信中展示的十分单纯清洁的情感,还有信中频见的阅读文学名著独到细腻的心得记述,都是有意义的,于是协助出版社编辑出版了一本书。)
带露朝花日日新——经历一个甲子的《朝花》副刊 204
(由著名报人赵超构起名的《解放日报》《朝花》副刊,一开始就得到巴金等人的热忱支持,其贴近时代贴近社会贴近民众的办刊路线和方针,是报纸副刊历史传统和现实社会生活结合的生动展示。六十多个寒暑走过来,“朝花大公园”依然花繁叶茂,如带露鲜花,显示不竭的生命力。)
《朝花》之缘 209
(《朝花》编辑诸君本着“重视名家,不薄新人”的办刊精神,都有各自联系的作家群,既独当一面,又通力合作。值得一提的是团队诸君自身也分别是作家、诗人或评论家,这样极有益于与作者的沟通和交流。中国报纸副刊素有办刊者亦编亦写的传统,《朝花》团队文人辈出,正是这种传统精神传承的生动写照。)
第二辑
南国花影 217
圭峰闲话:聊苏轼说巴金 225
庐山轿
——匡庐随记之一 229
西子茶话 234
敦煌杂记 237
扬州话片 241
总是晴红烟绿
——蠡园三题 246
台中的“人文温度” 252
消失了的“情人墙” 256
天台隋梅今又见 261
管社山诗魂 265
寻访老榕树 269
厦门,飘落在老街的梦 273
寂寞寒山路 277
老正兴的前尘琐闻 283
溥仪妻子李淑贤自我辩白 287
附 录
老编辑眼中的作家风采——读《朝花怀叙录》 吴欢章 295
开卷有益:老报人的旧梦和晚餐 黄亚明 300
后记 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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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言
本人在数十年的新闻工作经历中,曾先后在三家报纸编过文艺副刊,其中尤以20世纪八九十年代在《解放日报》编《朝花》副刊的时间最长(曾主持笔政多年,退休之后还曾返聘留职)。大报名刊,在这样的“平台”上,有机会接触京沪和全国各地的作者和读者,因版面文章需要而与文坛名流直接或间接交往,自是情理中事。文稿信件往来,访问叙谈,会议交流……过程之中,对所见所闻心记笔录,便积累了较多的素材资料。十几年前曾经整理出版一本编辑手记,以阅读存留的作家信札的线索展开,记录了一批老中青优秀作家。而后的岁月,有感于前辈老作家逐渐“凋零”,便对自己熟悉并有各种形式交集的文艺名家,据以特点,择其精要,或片断,或相对的“大侧面”,陆续写成单篇文稿,汇集起来便有数十篇了。本书所录人物,是本人联系交往过并留有资料的,他们是《朝花》编辑团队联系作家群中的一部分,《朝花》诸编辑每人都联系交往名家和新人,也有的作家由两人先后交接联系,甚或诸位同人都熟悉同一名人,只是联系中有所侧重,若将诸君交往的前辈名家汇合起来,那就蔚为大观了。
20世纪八九十年代被称为“新的文艺复兴时代”,经历狂风暴雨的文艺家,尤其是年事已高的老作家,十分珍惜来之不易的“第二春”,我们在向作家顺畅约稿,以及作家主动来稿的热情中,强烈地感受到了“第二春”蓬勃的精神力量。另一方面,文学新人也在春风拂面的温暖环境中精神焕发,许多人在频频试笔投稿的过程中脱颖而出。20世纪八九十年代电脑写作刚刚兴起,老作家们有的顺潮“换笔”,有的固守笔墨“阵地”,不论是否“换笔”,写信大多还是用纸笔,所以存留的部分作家信札,便是世纪之交的“最后一道风景线”了。
不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本书记述的有些“信息”和故事,相信仍然能够引起阅读者的兴趣和关注,这里略举几则:徐开垒为写《巴金传》向巴老询问一些“敏感”话题,比如,为何巴金1949年前的创作如“井喷”,后来的年月里相对较“沉寂”,得到了巴金老人简单而明白的回答;周而复为某一“事件”遭受挫折,在获得平反恢复党籍之前的十几个寒暑中,一边申诉一边创作,“负重而行”,终于在垂暮之年完成了抗日长篇巨著《长城万里图》;贾植芳在《朝花》发文,对“鸳鸯蝴蝶派”作家和作品的优劣长短归结三点,做出较为客观的评估,认为“过去对这一派的评价是不公平的”,文章发表后受到了广泛关注;徐中玉在刊载于《朝花》的一篇文章中如是说,每次运动,总会有人把鲁迅推出来,“好像鲁迅就在斗争现场”,说穿了“不过是想利用鲁迅的崇高威望来达到‘运动家’们整人的目的”;萧乾作为副刊老前辈,在《朝花》力倡扶持文学新人,提出编辑要甘当“文学保姆”;在另一篇文章中,萧先生披露了自己早年创作的长篇小说《梦之谷》,其实是自己的一段情史,女主角就是自己的初恋情人,更具“戏剧性”的是小说出版六十年之后,萧夫人文洁若与夫君的初恋情人在“梦谷奇遇”,演绎了一段友好佳话;高晓声一生文路坎坷情路也坎坷,以至于文友林斤澜说他“冤案最冤,婚姻最苦,整个儿一条苦瓜”;蒋星煜不止一次说起“我与《解放日报》有不解之缘”,除了与报社长期的友好往来,自然也与他应约书写的《南包公—海瑞》等两篇文章在特殊年代成为“政治风波”有直接关系;刘白羽常常在作品里写太阳写大海,迟暮之年写了三篇海洋题材的散文,其中两篇刊登于《朝花》;才女作家赵清阁一生经历坎坷故事多多,晚年在《朝花》刊登怀念邓颖超大姐、怀念阳瀚笙先生等人的文章,情深意切;等等。从这些信息中,也可从一些侧面窥见文艺家对于文化真理、艺术思路、创作实验等方面的不懈探索和追求,以及一些少为人知的人生逸闻和故事。
本书第二部分多篇散文随笔也涉及文苑辞林、前人踪迹,人文意涵耐人寻味。多年前,我在一篇拙文中曾有如此述说:“我国报纸副刊自创办始,就有社会文化名流的积极参与,名家支撑,各类专业和业余写作者通力合作,是刊物品质和活力的有效保证。各代名流在副刊园地发表文化主张,议论社会人生,交流学术意见,抒发审美情感,当然也可以简而言之为传播新思想,倡导新文艺,—所以倘若要写一部中国近现代思想史和文学史,是少不了报纸副刊文字‘这一块’的。”也是在这个意义上,我觉得本书所写一批文坛人物的某些文字风范和逸闻趣事,应当说也是有点意义的。
二〇二四年一月三十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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