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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八十回忆》主体内容基本涵盖了熊式一先生(1902—1991)一生的主要经历,包括孩提时代、交往的朋友、怎样学习英文、如何出国留学,以及用英文翻译改编中国传统戏剧《王宝川》的经历、与英国戏曲界和汉学家的交往等等,具有不容忽视的史料价值。熊式一先生是中国卓越的戏剧家、教育家、中西方文化交流的先驱。 他早年在国内从事戏剧翻译、研究工作,被誉为国内西方戏剧研究的“第一人”,后赴英国留学,先后在剑桥大学、夏威夷大学执教,曾在香港创办了清华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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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主体《八十回忆》含《代沟与人瑞》、《初习英文》、《出国镀金去,写》、《谈谈萧伯纳》四篇,最初分别载于1986年7月、8月、9月、10月《香港文学》第19、20、21、22期。内容基本涵盖了作者一生的主要经历,包括儿时经历、交往的朋友、怎么学习英文、如何出国留学,以及用英文翻译改编中国传统戏剧《王宝川》的经历,包括与英国戏剧界和汉学家的交往等等。除此之外,本书还收录了“外编”三则,分别是:《中文版序》、《中文版序跋》、《前言》。这三部作品分别是他创作的小说、剧本和翻译的剧本。《天桥》最初是英文写作的小说,在英国美国出版,又陆续有法文、德文、西班牙文、瑞典文、捷克文、荷兰文等在各国问世,后由作者本人译成中文在香港出版;《大学教授》是作者1939年用英文创作,以中国近代历史为背景的话剧,在英国戏剧节上演,1989年在台湾出版其中文版。《难母难女》是作者非常敬仰的英国剧作家巴蕾的作品,二次世界大战前作者译成《巴蕾戏剧全集》因故未发表,1985年应《香港文学》杂志之邀,将其中《难母难女》中文译稿交之连载于《香港文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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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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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回忆
代沟与人瑞
初习英文
出国镀金去,写《王宝川》
谈谈萧伯纳
外编
《天桥》中文版序
《大学教授》中文版序跋
《难母难女》前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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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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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五○年萧伯纳九十大庆,当时文艺各界的朋友二十七人,各人写一篇文章,合出一本纪念他九十大寿的文集。我适恭逢其盛,也滥竽充数的凑上了一篇,聊附骥尾。我大意说:当年我到英国去的时候,私心中最大的愿望是见三个人:一个是高斯华绥John Galsworthy,一个是巴蕾,还有一个就是萧伯纳。高斯华绥在我到英一个月之内便去世了;那时正值巴蕾卧病在一家私人疗养院中,不能见我;萧伯纳不久以前已经启程到中国去了,假如他到中国去为的是看我,因此相左,那我就一点也不感觉失望,反而会更加自满,可惜他回英和我见面时,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他到中国去看的最重要的目标是“万里长城”!有一次,我偶然对一位朋友说,萧伯纳到中国去不是看任何人,而是看万里长城,中国有好几万万人,难道就没有一两个人值得他去看的吗?我心中难免有一点气愤。这位朋友善意安慰我说:这可以表示我既然来了伦敦,不在中国,便也无人值得他老先生一顾!
假如这句话不是开开玩笑的应酬话,只要一星星的真实性,我都应该高兴万分了!可惜这纯是开玩笑!不久之后,我就听见国内的朋友们大吹大说:他们和萧伯纳大打其交道,说得天花乱坠,妙语如珠!可是我亲自问问萧伯纳,他对于某某大作家,某某名教授印象如何?他惨然的摇摇头,还说,他一个都记不起了!他说,其中只有一位仁兄对他的印象最深,此君彬彬有礼,礼貌极其周到,送了他一本书:这是他本人一本所译萧伯纳的双文对照盗印本。萧伯纳对于这位老兄恬不知耻的印象极深极深!萧夫人那时在旁边听见了——她总是不离开他左右的。她马上插口道,那不是在中国,那位先生是一位日本人。她可肯定中国不会有这样无耻之徒。
另外可有一位老先生,萧伯纳应该记得他的。他们会面之事,虽非萧伯纳亲口告诉我,其真实性却可靠。在香港的盛大宴会中,有人向萧介绍一位大教育家。萧一面和他热烈的握手,一面亲切的替他祷告道:“愿上帝保佑你,帮助你!”这一桩趣闻,传闻极广,有很多朋友,都详详细细的向我报道,大约中国教育界的圈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是萧伯纳自己却一点也记不起来了。
名人也有名人的困苦。无论甚么人都认识你,知道你的一切!可是你绝对没有可能去认识他们的一小小部分!其实他们并不真认识你或去知道你,他们只是自认为知道你,这却更糟,于事无补。以萧伯纳而论,他可以算是世界上最苦的人了。关于他的事,早已出版了好几十套书——其中还有一本“字典”,一本墓志铭那时他还健在,并没有死。再说各报纸各杂志上所登他的趣文杂事,更是不计其数了。话又要说回来,一个作家,生平著了几十本书,其名仍不见经传,还要他自己去写他的自传,也有他的苦恼。我认识几位作家,他们经常雇用公共关系宣传员,替他们鼓吹宣传,我们中国大人物,要想扬名千古,只须请一位当代大文学家,替他写一篇小传,就好像请一位大画师,替他画一幅全身真容一样。写小传,不比画相,不必要本人参与,只要他自己,或去由他的家人,把他的生平事实,择其中要想流传后世的,详详细细记下来。大文豪根据这些材料,运用他生花的妙笔,改写成一篇可歌可颂的不朽杰作,易如反掌。据说有一位恶作剧的文人,替人写小传时,竞将来稿一字不改,照样全抄,他自己只加上一句:说某某先生生平事略,根据其送来稿件如下。这真叫人无可奈何!假如有什么大人物要请萧伯纳写小传,那才有意想不到的妙文章可看或可读,或者是不可卒读呢!
有一位名满天下的大闻人,据说全世界的人可大别为两种:一种是知道他的人,一种是不知道他的人。拿这方法来用在萧伯纳身上,并不合适。比较合适一点来讲,当今全世界的人,可大别为两类:一是喜欢他的人,一是不喜欢他的人——现在世界上哪儿还有不知道他的人呢?凡是看过他几十出戏的人,读过他几十本书的人,自然而然会觉得和他简直是老朋友,提起他来会用他的名号而不用姓氏了。所以大家都称他为G.B.或G.B.S.!英国有一位专栏记者,对任何人都是称他们的小名或呢名。如称首相邱吉尔为“温尼”女议员亚思多夫人为“兰西”,他对萧伯纳则不称他为“乔治尼”或“伯尼”,可见他对萧老还有几分尊敬之意。
有一次,巴蕾突然问我道:“你常常去看萧吗?”萧字和戏剧同音——台湾时髦作家译为“秀”——我当时愣住了不知何意,还以为他是问我常常去看戏呢。他补充道:“我猜想萧伯纳一早醒来,高举双手,大声叫道:妙哉妙哉!我就是萧伯纳!”——这表示他自鸣得意:“我就是大名鼎鼎的萧伯纳”——这句话也不能算稀奇,有许多巴蕾的朋友也会认为巴蕾一早醒来,也会如法炮制!我平心而论,假如有人发觉他一切成功,万事已登峰造极,就难免有这种感觉。处处得意,事事顺心,自己对着自己扬眉吐气,是可原谅的。
当然,攻击萧伯纳的人也不少,也许现在的作家,谁也没有他所受的攻击那么多。前面我提到,早已有人替他出了一册“墓志铭”,我想尚在人间的作者,谁也没有享受过这样的特殊光宠!
好像大家都发现了,只要你去攻击攻击萧伯纳,你马上就会受人注意。假如他回敬你一下,那是你鸿运高照,你从此之后,在文坛的地位就此奠定了基础。未出名的作家,就把此道为进身文艺界的不二法门。凡在大庭广众之中,登坛发言之人,没有一个不把萧伯纳这个名字,做他们救驾的法宝的。假如观众有一点疲倦的现象,注意力略见散漫,只要他们引述一两句他们老朋友萧伯纳的妙语,全场的空气马上大不相同。你所提的妙论,不一定正确,也许你竟可以胡造一两句,只要一提到他的名字,大家的兴趣就来了。
当今文艺界的圈子之内,有形无形中有一两个不言而喻的秘密党派,虽然没有明确的正式组织,但是它们通行于全世界各国各地,我真不知道它们是怎么来的。他们党同伐异,每逢到了一个新同党,群起而护之;有了敌人,群起而攻之。他们真讲义气,真不讲道理,令人无可奈何。比方说,所有的某派作家,你捧我,我捧你,那怕他们彼此既不相识,也不曾读过彼此的作品,照样攻守同盟,决不放松。成名的老作家,夸誉初出茅庐的后进。爱尔兰的作家,人数比不上某派作家,也和他们如出一辙,常常由他们的老前辈,推出后起之秀,宣扬培植,爱护备至。当然,要是新作家果然不错,后来他自然也会成名。但是偏偏有些莫名奇妙的怪东西,叫人无法卒读,惟他们老前辈也把他们说得天花乱坠,所以使得我发生了一种特别反感,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他们的瞎吹瞎捧了。以后对于这种书,再也不敢问津了。唯有萧伯纳一人是一个例外,他早年从没有得到他同乡——爱尔兰人——的恩惠,后来也没有去培植同乡。至少我希望他以后决不要去为了同乡的缘故去吹捧新人。说也奇怪,他同乡对他的批评,倒是毫不客气,他也根据礼尚往来的明训,不留余地的回敬一番。我并不是鼓励内战的人,文学批评达到了最高峰时,正是我生平认为读到最痛快的妙文难得的机会。
假如你不认识一个作家,只凭着你在他所写的文字表面上去推测他的为人,常常是全不对的,即令你能从他文章的字里行间猜测演绎,也常常是靠不住的。你们读了萧伯纳对于莎士此亚和他自己的比较论调,一定认为他是一个自尊自大的狂人,只不过他比莎氏多活了几十年,他好像就表示莎翁的作品不能算是成熟似的,大家认为说说莎翁的戏来,有的是培根F.Bacon或别人代写的,这还可以原谅,要说他自己比莎翁高出一筹实在是太荒谬了?可是我和萧伯纳第一次会面,看见他对客人的礼貌和悦易近,令人大为惊奇。客人比他年轻了四十多岁,照顾八十左右的主人,也是理所当然,但是萧伯纳则不肯,那怕客人比他小半个世纪,他仍然替客人开门,移动椅子,帮助他脱大衣,穿大衣!他更不像他戏中角色,谈起话来,滔滔不绝。他的剧本之中,我对“圣女贞德”一角,不甚满意。她是一个不善于词令,只是敢作敢为的乡问女子,而萧伯纳让她在舞台上甚么也不动,只动她的嘴,而且她的言论,和萧本人的词锋一样犀利,一直让他不停的说话,说上了火葬木柴堆为止,这才大快人心,可是你们若以为萧伯纳也是和他的剧中人一样的口若悬河,你们就大错了。他尤其是绝对不呶呶不休的谈他自己,假如你能引得他提一提他自己,这你才知道他为人谦虚极了呢?有一次在那专为他每年举行一次的摩尔温戏剧艺术节上,大家博得他同意,要他谈谈他早年困苦奋斗的情形,他认为他当年攻击莎士比亚及旧式舞台的一切,不值一提,那不过是为他自己争一条生路而已!他说:“当然我们要拼命去攻击旧戏剧,否则舞台上怎么会有我们的戏剧上演的机会呢!”有人说他这样岂不是宣布了自己的秘密吗?他真真实实的回答说:“这不算甚么,我还有更多大阴谋没有告诉你们呢!”
他的急智,他的诙谐,在他的著作中处处皆是!在他平时谈话中,也是一样的令人惊奇。有一次,我带了我一位老同学桂永清去拜访他,当然这位客人免不了一见之下,绝不停口的赞美萧伯纳银白色的美髯,他闪闪的目光,他丰隆的鼻梁,他高宽的额角,还赞他口内仍有许多牙齿,这句话说得过了一点火,萧伯纳马上从嘴里把他一排假牙取出来,送给桂永清去看,同时说:“你真赞赏我的牙齿吗?好吧,你可以接过手去仔细欣赏欣赏。”
桂永清要想知道他有什么方法使得他在这种高的年龄,而一切保持得并不觉老,他的回答再简单也不过:“你不要抽烟,不要喝酒,不要吃肉,还不要去和女人胡闹——到你过了十四岁才可去找女人!”
有一些人说,萧伯纳的性情古怪,专和别人走反门。也有人说:他的心情难测,喜怒无常,也有人认为他是一个头顶地脚朝天的怪人,专门做些怪事来刺螫你们。在我出国之前,我看见一张马克史贝邦Max Beerbohn的漫画,把萧伯纳画成倒插杨柳而立的人。也许因为我很崇拜贝邦,所以我心中总相信萧伯纳故意说些做些与人相反的事。我们初一次见面时,几乎证实了我的猜想。他告诉我他在北京看过京戏,我便问他,其中什么东西在他心中留下了最深的印象。旧式舞台上,五光十色,好好歹歹,总有令外国人难忘的东西,我想我一定会听到他的怪论。他回答我的话出人意表,决非我想像得到的。他说他最欣赏的,并不是舞台上艺员的表演,而是池子里茶房从远远的地方抛过来,另外一个茶房站在远方接到,双方距离极远,抛与接的功夫巧妙绝伦,我的结论是:他老先生在戏院子里,以背朝舞台坐着,专看舞台下看戏的人,他并没有看戏。
我常常问:萧伯纳是不是一个专和大家走反门的怪人呢?不是的,只要你真正认识了他之后,你就知道这话一点也不对!他是不是一个心情难测,喜怒无常的怪人呢?我也觉得他不是如此。我每次见着他的时侯,他的心情都是好极了,和悦近人。我记得我在英国出版的第一本英文书时,立刻去请教他,他尽心尽意的指导我,真受益不浅。恰巧我在英最后一出戏上演时,我也是找他去,他也如旧的指教。我们不能因为他对一些普通人认为不值一笑的小事特别注意,发挥他的理论,而对于我们认为世界大事,他却可以不闻不问,便一口咬定他是一个专走反门的怪人。各人有各人的人生哲理和不相同的见解!
萧伯纳是一个伟大的哲学家、思想家,我认为他的人生哲理,比之他的戏剧艺术,更值得令人佩服。一个时期,他所写的戏剧,都不十分适宜于上演,更不合于一般普通观众的胃口,假如不说是他所著的剧本,而用一位别人出名,恐怕没有人肯接受的。可是这些戏都是发挥了长篇精彩的哲学理论,其中的皇帝、皇后、牧师、坏蛋、哲人、军士,无论谁都大发议论,妙语如珠,字字动人,俊巧词锋,一如萧氏本人,由舞台演出借题发挥而已!只因为他老先生目光高人一等,所以他戏中的人物,也恍惚有一点点精灵古怪,与众不同,那就使得我们认为作者也更古怪,与众不同,那就使得我们认为作者也更古怪得厉害一点!
在他尚未享受盛名之前,他比起其他的作家,所遭遇的困难要多多了,可正是在这一段时期,他所写的剧本都是佳构。无论由那一方面看起来,他这些剧本都是现代舞台杰作。却正是在这二十五年之中,没有人把他当作一个真正的作家,假如不是因为一个地方认为他的一出戏有伤风化,禁止上演,因而风动一时的话,或者一直到今日,我们还看不到他的戏剧演出,日后他把写优秀剧本的玩意儿玩腻了,专门在舞台上发挥长篇大论的哲理,大家同捧称之为当今舞台的祭酒。
现在我得向大家告罪:在许多当代名家之中,插进我这一篇乱七八糟胡凑的东西,实在抱歉之至,罪无可恕!当初我真不想动笔。大家想读的文章,只有这三种:第一,当然要它是一篇堂哉皇哉的好文章;第二,不得已而求其次,它不失为大名家游戏之作,仍可歌可颂;假如它写得既不高明,作者又是一个无名小卒,那只要它的题目特别而新鲜,从没有第二个人谈过这件事,它也值得一观。现在这篇东西对上说三种任何一项也不能合格,还有什么可说呢?我只好请读者大度包涵,多多原谅,原谅我滥竽充数,把这篇不成文的东西,跻于诸君子鸿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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