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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性格倔强的灰姑娘陈诺远渡大洋彼岸的纽约深造。国外的孤独恐慌将她推入了留学生的圈子,在某次留学生圣诞夜PARTY上,因为纸牌的幸运小游戏,她认识了绅士漂亮的富家子简凡。可这一夜的结局并不幸运,她竟被他误认为是ONS的开放女生,甚至差点儿遭到黑人的强暴,两人不欢而散。
之后,两人总是接二连三的遇见。悲惨的圣诞夜,孤单的大年夜,倒霉的情人节,所有美好的节日里,都会遇见劫难一般的他。与新室友在客厅里滚在一起的是他,去Ocean广告公司实习的幕后主使者也是他,生病了陪在身边的还是他。
究竟他的靠近是真心的爱意还是其他可怕的原因?不相信爱不相信童话的陈诺却正在他的计划中一步步沦陷,爱上了他。
到底要走多久,才能冲破彼此之间横亘的距离?到底要多坚强,才能走向幸福的最终彼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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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唐之风,文字温暖细腻,最擅长现代背景的都市小说。喜欢通过文字,展现现实世界中,都市人们丰富的感情世界。已出版长篇现代言情小说《再说一次,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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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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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南瓜马车的那些事儿
第一章 悲惨的圣诞夜
第二章 天上掉下的水晶鞋
第三章 咱俩没戏?你确定?
第四章 你为什么喜欢我?
第五章 谁是谁的劫难
第六章 Have you fallen in love?
第七章 一秒天堂,一秒地狱
第八章 回到自己的城堡
第九章 交织错乱的迷梦
第十章 但愿童话不曾说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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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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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悲惨的圣诞夜
【我是不是真的在命运的交叉口,放弃了自己熟悉的天堂,而错误了选择了这个穷人的地狱?】
【1】
第一次见简凡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们不是一条道上的人。
刚出国的最初几个月,初到异国他乡的不适感和没有一个熟人的寂寞感,潮水一般的把我推到了一帮中国留学生的圈子里。
当你在国外的时候,不管对方可能是你在国内多么不想认识的人,但只要听到那熟悉的乡音,以及大家共同喜欢的饮食,就不自觉地亲近了起来。所以,我明知和他们中的大部分人都不是一路人,却还是混在了一起。
和我合租住在一起的,是一个叫苗娜的中国留学生。她是我大学同学蒋雨的远房亲戚,是她受蒋雨之托照应一下我,同时也是她把我带进了她的圈子。
我虽然和她在很多事上的观点都不同,但她还是我继续依赖着的朋友,毕竟,除了价值观不同,她还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的。聪明,热情,直来直去,很大方也很仗义的一个人。刚到这里的时候,我因为水土不服身体不舒服了很久,都是她陪着我去看的病,照顾着我。我很感激她。
我是个挺要强的人,从大一开始就兼了两份家教,基本上不靠家里支出我的生活费用了。到了这个汇率是人民币好几倍的国家,经历过最初的熟悉阶段,我就开始计算该怎么通过打工赚钱了。还好这里这方面的规定还不算太严苛。
因为课业重,空余时间不多,我最后在苗娜的帮忙下,通过非正式的渠道找到了一家幼儿园,做起了和外面餐馆一样的工作,洗盘子。
同样是洗盘子,这里比外面轻松多了,也有趣多了。
看着那些肤色各异的小朋友天真的面孔,就算再疲惫的心,也能飞扬起来。
日子一天天过,冬天悄悄的来了,到了一年当中最热闹的一个月份。人们都在兴奋的迎接着即将到来的圣诞和新年。
这是全民狂欢的日子,入乡随俗,中国的留学生们也举行了自己的PARTY。
圣诞夜,苗娜把我带到了她的圈子里去办的一个派对。
派对的地址,是在几个学长租的房子里。红红绿绿的一装点,再加上窗外热闹飞舞的雪花,这让在南中国长大的我,第一次彻底感受到真正的圣诞氛围,不自觉的从心底开始,兴奋了起来。
开始的时候,这显然是一个很正常的派对,大家吃着圣诞大餐,又分成好几群的打牌的打牌,聊天的聊天,看电视的看电视,……情不自禁的情侣去卧室缠绵的,就去卧室缠绵。
十二点的钟声响起,大家欢呼过后,空气中的因子不知何时发生了悄然的变化。
拥抱在一起亲昵的人们渐多,而且他们分明还是进门的时候不认识的一群人。
苗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消失了。
“我走了。”我站起来对房子的主人之一钟明说,“今天很开心,谢谢你们邀请我。”
钟明和我一样是学广告的,只不过严格说来,我俩真的不是很熟。虽然苗娜曾经好几次跟我提起过,他是个很有才华的人。
“这么快就要走了?”钟明微笑着把视线从电视上转过来,看着我,“今天本来就应该通宵狂欢的,你现在走没人送你,我没法跟苗娜交代。”
我耸耸肩,笑笑,“送什么啊,我又不是小朋友。”
“你是小朋友我反而不担心了。”钟明上下打量着我,“今天外面酒鬼太多,你还是等一会儿再走,好不好?等这边消停消停?”
“……”盛情难却,我只好略显尴尬的在身边坐下,“好吧。给你们添麻烦了。”
渐渐的,我的头开始有点晕。不知道是太累了,还是香槟喝多了。
“你累了?”钟明端着一杯酒从橱柜那边走过来,看着靠在沙发上撑住头的我,一如既往的温文尔雅的微笑。
“哦,可能吧。”我强撑着坐正,“可能是香槟有点上头。”
“那好吧,我们进行最后一个节目。等这个节目结束,我就送你回去。”
“好,麻烦你了。”我冲他感激的笑笑。说实话,这会儿是真的难受了。特别是眼睛酸涩的厉害。
平时我都是带镜框眼镜的,可是苗娜非得说圣诞派对还随便穿着,有点失礼,就硬是让我换上了隐形眼镜,还穿上了裙子,化上了妆,真是突破了我多年来的底线,让我浑身不自在。
一定是因为第一次带隐形眼镜,越是时间长,越是干涩的难受,很想马上冲回家,摘掉眼镜,让眼角膜好好的休息一下。
“过来,我们来打牌。”钟明绅士般的伸出手,抓住了我的手,把我拉起来。
我这才发现,原本有些拥挤的客厅里,现在只剩下了算上我的六个人。
六个人怎么打牌?
我还没反应过来,钟明已经拉着我坐下了。然后只见他很熟稔的洗牌,发牌。
我茫然的捏着手里的一张扑克,心想,这到底是什么玩法?
“来,亮牌。”钟明说着,率先把自己的牌亮了出来。
见其他人也跟着把牌亮了出来,我虽然没明白怎么回事,也跟风亮了牌。
“哈!”钟明的眼睛似乎都亮了起来,兴奋的点数着所有人的牌,“男男除外,还真有男女配到一起的。”
“……?”我奇怪的看着钟明,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好了,恭喜第一对。”钟明伸出一只手到一个男生的面前,“简凡,恭喜你,要好好照顾我们的陈诺小朋友哦。”
从他嘴里听到我的名字,我更加迷惑。看看他,又看看对面那个男生,不明所以。
对面那个叫简凡的男生看起来非常年轻,不知道有没有到二十岁。
只见他轻轻勾了勾唇,露出一个极浅极浅的笑容,然后修长白皙的手指象征性的碰了碰钟明热情伸出的手,便长身站起,伸手去取自己的外套。
我这是第一次注意到他的容貌。
老实说,男人长的号称帅气的我见过不少,但是像他这样五官精致的甚至于有些女相的男生,我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果说一般的男人可以称为帅,那他,则只能用漂亮来形容了。
我记得我这是第一次见到他,前几次并没有在这个圈子里见过这个人。要不然,他这么漂亮的一张脸,我不可能会没有丝毫印象。
他很高,也很瘦,大衣是英挺合身的长款黑色,和他那张白皙精致的面孔看起来搭配极了。
“看傻了?”钟明一脸暧昧的眨着眼睛看着我。
我倏然回神,窘迫的热了脸颊,瞪了他一眼。
“那就站起来啊!”钟明推着我,“让他一直站在哪里等你么?”
我一愣,不解。
等我?
我再次看向门口的那个人。他围巾都已经围在了脖子里,穿戴一切整齐,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确实一副等人的样子。
他的目光,也的确是在看向我。
视线突然接上,我心中蓦然一慌,更加没了头绪,“什么意思?”
钟明还没有回答,那个叫简凡的男生就率先开了口。声音清冽,悠然。
“陈诺,是么?时间不早了,你能不能稍微快点?”
我混乱的脑袋最终还是急中生智的给了我一个答案。
因为我这才注意到,留下了的六个人,居然是三个男生,和三个女生。
钟明之所以玩这个游戏,估计是让男生送女生回家,又为了避免麻烦,干脆用了这种抽签的方式。
既然人家都要主动送我回去了,那当然不能让人家久等。
我赶紧站起身,抓起自己的包,穿衣服,套围巾,戴手套。
“喂,陈诺,你连句谢谢都没有吗?这么着急要走啊?”钟明哈哈笑着开玩笑。
我懒得理他,又瞪了他一眼,率先开了门,让简凡先出去。
他倒也不客气,径直走了出去,我这才回头对钟明道谢,“谢谢。我走了,再见。”
钟明笑着挥了挥手,我这才发现,屋内四个人看向我的笑容,实在有些奇怪。
但容不得多想,我便合上了房门,跟着门外的简凡,走下楼梯。
简凡腿长,步伐很快。我收紧了衣服,几乎是小跑一样的跟在他后面。
外面还在下雪,地面很滑。我因为穿着高跟鞋,不太习惯,加上跑的又急,一不小心,竟滑了一下。
我失声小小的叫了出来。
虽然最终还是稳住了身体,没有很难堪的滑到,但还是很狼狈的单膝着地,双臂下意识的张开保持平衡。
简凡的脚步停了下来。他转过身看着我,微微蹙眉。在室内众人面前的浅浅微笑,不知何时也已经消失不见,眉眼深处,似乎是比外面的风雪还要寒冷的温度。
我尴尬极了,迅速站起身,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跟上去。
虽然从第一眼看简凡就看得出他的衣服和手表都价值不菲,应该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有钱。
二十来岁,居然开着这样名贵的跑车。
“上车吧。”他打开车门,淡淡出声。声音不大,却比以前更加清冷。
“谢谢。”反正尴尬就尴尬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过了十几分钟,我和这位就路归路桥归桥了,不必太在意。如果不是太晚了,又没有什么出租车,我才不会麻烦他。
车门关上,他从另一侧上了车,安全带都没有系,就发动了车子。
他不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狭小的空间里,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直到车子停了下来,我才发现我置身于一个我并不熟悉的地方。
“嗯?”怎么会是在一家酒店的门前?
“到了,下车吧。”他还是淡淡地说着。
我奇怪,“我是要回住处的。”
这时我才想起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问我去哪里,我也没有说。
“回你住处?”他轻佻的挑了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漆黑明亮的眸子泛出我如何都认不错的嘲讽的意味,“回住处好么?不尽兴吧?”
我听出了一些不寻常的味道。
从头到尾的仔细回想了一遍,我突然暗自打了一个寒颤,知道我从一开始就错了。
这些人的行事作风我一早就该有所防备的,怪只怪自己反应太慢。
我单手抓住包包,另一只手猛的推开车门,废话一句话也不想多说,就冲了出去。
管它能不能回去。就算是走上一夜,我也能走回去。混蛋钟明,竟然对我做出这么恶劣的事!
在那一刹那,我便下了一个决定。从今以后,我绝不会再和那个圈子,有丝毫的交集!
外面本来应该是很冷的,可是我现在丝毫都感觉不到。从心底深处升腾爆炸起来的怒气,让我从头到脚都在发热,颤抖。
我听见车门被摔上的声音,然后一阵脚步声,再然后,我的手就被人野蛮的给拽住了。
“喂,你怎么回事?玩不起就不要出来玩,现在算什么?装什么纯?!”简凡的声音有些刻薄,也有些生气。
都说男人若生了女相就会容易刻薄,看来面相师说的果然不错。
我懒得理他。
从表面上看,还真不看不出他和那些混乱的人有什么关系。但,人本来就是善于伪装的动物。是谁规定清华卓然的外表之下,不能是一颗污浊混乱的心?
许是我甩开他的动作太大,也或许是我的怒火更加刺激了他的火气,他竟然又抓住了我的手。生生的疼的那种,怎么都无法轻易甩掉的那种。
我只能被迫看向他。
“告诉你,我根本就不是出来玩的。我是被朋友拉来的,后来钟明安排的那些,我以为是男生在尽送女生回去的义务的。如果你是想找个一夜情的对象,麻烦你现在打个电话回去给钟明,让他把另外两个女生介绍给你。反正,找我,你是找错人了!”
他的表情有些惊愕。听着我的话,好看的眉头在慢慢的蹙紧,而手上的力道,却渐渐放松。
我的手腕终于获得了自由。借着灯光,我发现,那里被他的蛮力给勒得通红。
“真的?”他确认一般的又问了一句。
“当然是真的。”我另一只手揉着我的那只发疼的手腕,转身继续往前走。
天可真冷。早知就不该听苗娜的话只穿这么点了。
仔细辨认了自己所在的位置,我才发觉,这里离我的学校一个在城东,一个在城西。
而且,好死不死的,这个地方还格外的偏僻。
出租车没有,只能等公交。还好这座城市还有公交,虽然一个小时才有一班。而现在,正好是上一班刚刚走掉。
圣诞夜是个旅馆爆满的旺季。就算是不爆满,我也舍不得花那么多钱去住上一晚。唯一能劝慰自己的,就是吃一堑长一智罢了。
原本在车里蓄的一些暖气渐渐被刺骨的寒风赶走。站在公车站牌,我冷的发抖,只能在原地不住抱着双臂跺脚取暖,希望在公车来之前,不要冻死为好。
度秒如年。我从没想到我这辈子居然还有这么悲催的时候。
我开始怀疑自己当年的决定。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出国?为什么一定要到异国他乡来接受这种折磨?在家里不好么?在国内读研不好么?虽然只是一介平民,但是毕竟是自己国家的土地,是自己熟悉的城市,有亲戚朋友,老师同学,就算是半夜三更至少还有一个方嘉生,哪像这里这般只能生死有命,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不是个很爱哭的人,可是这个时候,居然鼻子一酸,掉起了眼泪。
生活不相信眼泪。我知道的。可是还是忍不住掉泪。或许就算是眼泪,也算是有东西可以陪着我了,至少不必那么孤单。
人生就是这样。当你以为你已经够倒霉的时候,老天从来不介意让你更倒霉一点。
我瑟瑟缩缩的等了半个小时的公车,公车没来,意外却来了。
几个黑人唱着我听不懂的调子歪歪扭扭的在街边游荡。他们显然就是钟明所说的酒鬼。
他们还没有走近,我就开始有点害怕了。在这样的夜里,这样喝醉的几个黑鬼,能做出什么事,谁能算得准?
要不要躲到酒店里避一下?在酒店随便找个地方窝一夜,总比这里安全吧?
来不及多想,我就转过身准备往酒店走。反正也就几百米开外,不算远。
可惜,我的命永远没有那么好。
那群黑鬼还是很快发现了我,然后竟冲我跑过来,哈哈的邪笑着,用最市井下流的我并不能完全听懂却完全弄不错方向的语言言语上侵犯着我,手上也不老实。
“亚洲的婊子?你是哪里人?台湾的?韩国的?”
我这次是真的害怕了。虽然有些事还没发生,我却已经看到了一片黑暗。
我在这里呆了半个小时了,没有一个行人,也没有一个警察。
我的命活该如此,我是不是真的在命运的交叉口,放弃了自己熟悉的天堂,而错误了选择了这个穷人的地狱?
如果真的发生了些什么,我该恨钟明,恨简凡,还是恨苗娜?
其实我该恨的应该是自己。
这里本来就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擅自来了,自然会受到惩罚。
在艰难的时候,我总会对自己说,忍一忍,忍一忍什么也就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而现在看来,我这种自我打气,是何其的幼稚而可笑……
圣诞夜是不是真的有圣诞老人会经过呢?
如果突然出现的这个警察是圣诞老人派送的礼物,那我以后每个圣诞节就一定要好好的庆祝庆祝。
那警察居然还是个华裔的。
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还帮我拍了拍身上的雪,用中文对我说,“你是留学生么?”
我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点点头。天知道我现在根本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两条腿都因为害怕而发软。越是想,越是后怕。
“我送你回去吧。”他搀扶着我走向他的车子,“告诉我地址。”
我这才发现,他开的不是警车。
“你不是在当值?”我后知后觉的问他。
他爽朗一笑,大大方方的回答我,“从警署回家。路过嘛,就不能不管。”
“谢谢你。”我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放松神经,顺了顺头发,希望自己不要看起来那么狼狈。
刚才冻的厉害,现在又暖和起来,鼻头开始流鼻涕,我知道我又要感冒了。
到这里来之后,我最怕的就是生病。没人照顾的时候,总是会胡思乱想,格外脆弱。而我,很讨厌脆弱时候的自己,因为我时时刻刻的都要伪装坚强。
可能是听到我吸鼻涕的声音,他递给我一包面巾纸,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说。
“谢谢。”我再次道谢。
一路无话。
直到车子停在了楼下,我才开了口,对这位剑眉星目的救星说了我平生对男人说的最主动一句话。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Jerry。姓谢。中文名叫谢元。”
在今天这样的情况下,不是自己的职务范围之内还出来帮人的,肯定是个热心肠而且富有正义感的人。我突然很想和他交个朋友。如果有了这个朋友,是不是我在这座城市,也算是有了一个真正可以信任的人了?
“我叫陈诺。”我向他伸出手,“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能不能给我留个电话,改天我请你出来吃饭,谢谢你。”
谢元先是一愣,然后就笑了,摇摇手说,“不用了,举手之劳而已。”
“那……”我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张便签纸,再摸出笔,写上我的名字和电话,“这是我的电话。能认识就是缘分,改天有空了,打我电话,我请你喝咖啡。”
说完,我就解开了安全带,要打开车门。
“等等。”谢元的迟疑终于画上了句点,突然叫住了我。
我回头冲他笑了笑,只见他拿出手机,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的把我的号码输进了他的手机,然后拨通。
我从包里摸出手机,把闪烁的屏幕冲他晃了晃,“我有你电话了。回头我打给你。还有,MerryChristmas!”
谢元莞尔,“圣诞快乐!快进去吧。”
一个晚上遭遇的起起伏伏,到了这个时候都觉得似乎全为了认识谢元这个救星而存在的。不管怎样,总算是运气不错,我没理由为过程中的晦气而让自己难受。所以,洗完了澡,喝了点从家里带来的板蓝根,上了床,我很快就沉沉的进入了梦乡,心态平和的就像是毫无波澜的海平面。
【2】
有些事就是这样。初初之际,你感觉不到后遗症。时间越久,反而后遗症就越发明显了起来。
第二天早上,生物钟让我自动醒过来。
苗娜还是没回来。这并不出乎我的意料。如果她回来了,我反而才会意外。夜不归宿,对她来讲,早已经习以为常,我也乐的清静。
躺在床上闭着眼睛不自觉的回想起昨夜的一幕幕,突然又被那后怕给侵占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如果没有警察突然出现会怎么样?我还真是想都不敢想。
翻起手机看看,时间已经不早了,该起床了。
虽然全民休息狂欢,但这种狂欢的人群里,是不包括我的。我接的一些替人写论文的活,还是要继续的。快到年终了,必须要尽快赶出来。毕竟这是我收入的很大一部分。
虽然已经喝了板蓝根,还是有鼻塞头晕的感冒症状出现。中饭自己煮了点面,到了晚饭的时候,实在受不了,就决定出去买点药吃。
雪已经停了,但是比昨晚好像更冷了一些。结结实实的把自己武装起来,我活像个装在套子里的人一般,踩着厚厚的积雪,向外走。
路过一家餐厅的时候,我只是随便往热闹的玻璃窗里一看,竟看到了在里面正和一个外籍男孩吃饭的苗娜。
巧的是,那一刻,她居然也看向了我,发现了我。
大概是她也听说了些什么,在看向我的那一刻,她的目光有些闪躲。
我没有理她,转头继续走我的路。
老话说得真没错,道不同,本不该相为谋的。
拿了药,刚走到收银台,就看见一个瘦高的男人先我一步把东西交给了收银员。
只随意的扫了一眼,我就差点把自己给惊着。
果然是冤家路窄。城市这么大,我偏偏还是在真正的圣诞当晚,又遇到了那个差点害惨我的人。
简凡。
明明我该非常生气的,甚至应该劈头盖脸的骂他一顿,秋后算账的,可是我偏偏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甚至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进退两难的时候,简凡却突然转过了头,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东看西看,还煞有介事的干咳了两下。
他的视线只在我的身上停留了两秒,便又转回头去,继续结账。
我暗自舒了一口气。
也对。我紧张个什么劲儿?就我今天这北极熊一样的装扮,如果再加上一个口罩,基本等同于打劫银行的抢劫犯。帽子,围巾,眼镜……能上阵的冬装统统上了阵,不是熟悉的朋友,当然认不出来。何况我现在还素面朝天,昨天夜里那个大眼睛长睫毛的人,根本和眼前的我不会有任何关系的。
想到这里,我也开始镇定了下来,还顺带瞟了眼他买的东西。
是一盒药。蓝色的包装,药名太长,没看全,所以不认得。
他结完帐,把药放进口袋里,便迈着长腿快步走了出去。外面没有停他的那辆车,似乎是步行而来的。
“下一位?”收银员催促我。
我连忙回神,把药递给她,却还是好奇的问了句:“那个人……买的什么药?”
收银员奇怪的看了我一眼,好像我是个怪物似的,并没有回答我。
我尴尬一笑,摸摸鼻头,不再说什么。在这样一个注重隐私的国度,问这样的问题,的确很不礼貌。只是,我又为什么会又这么好奇呢?真是莫名其妙!
整个假期,我都是一个人在家里闭关,苗娜一直都没有回来。
静下心来之后,做什么事效率都会好一点。积压了一段时间的几篇本科毕业论文,终于在新的一个学期开始之前,交代了任务。
假期结束的最后一个晚上,苗娜回来了。
她看起来精神很好,春风满面。按照她的一贯习惯,这样的表情,表示她又恋爱了。
因为她高兴,所以看见我的时候也笑得很大,好像早已经把我们之间的不快忘的干干净净了。
“我要结婚了。”她开门见山对我说。
我吃了一惊。虽然知道她一直叫着要靠结婚留下来,可真没想到她效率会这么高。
“是谁?”
“就是那天你见到的那个。”
“成年了没?”我更加吃惊了。那天看着他年纪很小脸很嫩的样子,我真的怀疑那男孩儿到底有没有高中毕业。
“唔……”苗娜歪了一下头,想了想,才说,“我说实话吧,严格说来,他还真的未成年。还差一个月十八岁。”
“……”我手一抖,溅出了几滴水,弄湿了裤腿。
苗娜好笑的走过来,接过我的茶杯,“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一个月嘛!”
“你开什么玩笑!他明明还是个孩子!”我瞪着她。
苗娜极没所谓的挑挑眉,“不小了,搁中国古代都是好几个孩子的爹了。”
“那……恭喜你啊。”我只能这么祝福她。她看起来那么高兴,那这一定是她想要的,赢得起,也输得起。这种事,本就不需要外人多说什么的。
一个月过后,苗娜正式通知大家,她要结婚了。
苗娜闪婚的消息,震惊了一群留学生,羡煞了众人。
享受着众人艳羡的目光,苗娜和她的小老公举行了婚礼。
苗娜的父母都没有来。这要是搁中国,应该是个很不得了的事,但是,这段婚姻在苗娜的心里本来也没有多少分量,所以只是随便一个理由,也就打发了那个小男孩。
婚礼虽不够隆重,却足够热闹。
我发过誓不再走进那个圈子,后来也的确没有再进去过,但这个场合,毕竟还是低头不见抬头见了。
钟明向我打招呼,我草草了应了声。
他也显得有些不自在,似乎原本想好的话,也都咽进了肚子里。
因为和别人都不是很熟,在婚礼之后的喜宴上,我悄悄地和苗娜告了别。
天气格外的好,阳光洒在身上也显得格外的温暖。虽然原本计划着还有很多事要做,可是看到这样的天气,却忍不住开始偷懒。这是个很特别的日子,偷个懒好好休息一下,总是可以的吧?
我自己在给自己请着假,然后才算心安理得了些。来到这里这么久,很少这么自在的在街上逛,能偷来这半天,竟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利用了。先是不知道该做什么,后来又觉得无论做什么似乎都有些浪费,最后能做的,只是沿着马路漫无目的的走。
从小就喜欢吃蛋糕。不是因为好吃,而是因为漂亮。
从小到大,我就对漂亮的东西比较敏感,也比较偏好,所以在选择专业的时候,我选择了广告。喜欢美好的东西,然后用精致的广告片广而告之,让更多的人喜欢,这是我十八岁那年最幼稚可笑的梦想。
还好我虽然喜欢漂亮的东西,却从不敢放纵自己的贪念。自己给了自己底线之后,面对很多诱惑的时候,也就快乐很多。
不可否认,偶尔,还是会动摇。就比如,简凡。
那双漂亮的眸子时常还是会出现在很多个一晃神的瞬间。虽然那感觉并不美妙,但却是存在。就像很多恶俗的广告,总是出现在人们面前的时候,起到的宣传作用并不比精心制作的广告片差。反复的强调,也是加强人们记忆的一种。当你把同一个广告词连续说上十二遍,在把人们逼疯的同时,人们也记住了你。正因为如此,时至今日,这种古老的广告手段依然顽强的存在着,时不时的来折磨一下受众们早已麻痹的神经。
“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么?”
我回神,才发现我盯着一块蛋糕的时间实在有些太长了些。
“提拉米苏,谢谢。”我不好意思的笑笑,指了指橱窗里那个诱人的形状。
娇媚的提拉米苏,坚持的苦涩和绵密的香甜为难的融合在一起,却又和谐诱人的要命。
用叉子小小的取了一点,放进舌尖,勾进去,融化,渗透,让人忍不住想要叹息。
我感到了满足。这是千金不换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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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还欠谢元一顿饭。这段时间还真是忙晕了。
我请客,谢元却坚持付钱,并称让女生请喝下午茶已经是很过分的事了,何况我现在还是学生。
坚持不过,我也只好作罢。
谢元是个初初见面会觉得很少话的人,甚至于有些严肃,但脱掉警服之后,整个人就显得年轻活泼了不少,也比较健谈。
他说他出生在一个比较传统的家庭,从小就被父母逼着学习中文,还要练习毛笔字,就连名字,都带着爷爷殷切的希望,靠近“解元”二字。虽然不是什么金榜题名的状元榜眼探花,但也是莫大的荣耀。
从出生,到读书,再到现在。我静静的听着谢元聊自己当警察的那些趣事,忍不住觉得这座城市也色彩缤纷了起来。
以前我虽然也一直置身于这里,却从没有过真正融入的感觉,似乎某层隔膜,总让我觉得我和这座城市,这个国家,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现在,认识了谢元,听着他口中那些生动有趣的事,似乎突然之间找到我和学校之外的世界的某种牵连,第一次有了踏实的感觉。
“我帮你拍张照吧?”夕阳西下,正照在他的肩头,勾勒出他坚毅的面部轮廓,这一刻的他,显得特别的Man。
也许是我的话题转换的太快太突然,谢元怔了一怔,看着我从包里拿出的相机,才粲然一笑,“这相机看起来很不错。你是学摄影的?”
我摇摇头,“不是,我是学广告的。虽然不是广告制作,但也很喜欢摄影。悄悄告诉你,这是我的专长。偶尔运气好的时候,我的照片也会上杂志的。”
谢元微笑着看着我,竖起了大拇指,“才女啊。”
我哪里敢担当得起这样的称谓?“来,我拍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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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我收起相机,“我会冲洗出来。下次叫你出来的时候,会带给你。”
“也好。”他答应着,笑得像是捡了什么天大的便宜。
“这么兴奋?”我打趣道。
他则大方的承认,“是啊,很兴奋。要知道,我至少有十年没有冲洗过照片了。当然,证件照除外。”
“……”好吧,他说的的确也是事实。当数码产品出现之后,胶卷的适用范围的确是越来越狭窄了。
“其实你既然喜欢摄影,以后我可以带你到处走走。……不用太感激我,等你的照片被国家地理杂志给征用了,记得再请我喝次咖啡就好。”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拍着胸脯保证。
我失笑,“那就多谢你这个大地主喽!不过,下次你一定得允许我付钱哦!”
“那当然。稿费怎么说也有我的一半呢!”
我忍不住笑出声来。能够结识这么一个朋友,果然是老天给我的很重的礼物。我应该更加学会感恩才是。
因苗娜结婚而带来的我必须换个室友的麻烦,在这一刻,也显得没那么烦心了。
新室友傅韵是苗娜介绍的,说是人品各方面还不错,是个不会斤斤计较的人。
其实我对新室友并没有报太多的期待,因为我的期待早已经在过去的一个学期被现实给一个个的戳破,无一完整。只要是个中国人,看上去不会太怪异,我就都能接受。
傅韵是学金融的,搬家的时候我看到她的书里有很多金融界传奇人士的自传。
傅韵个子很高,很苗条,目测有一米七五的样子,偏偏又很喜欢穿高跟鞋,还很喜欢讲究服装搭配,就算再冷的天,也绝不穿厚重的羽绒服,宁愿冻感冒,也要显露出自身的曲线,加上她永远都能保持着精致的妆容,就连发型,都能时刻打理的妩媚动人,使她看起来完全不像是个学金融的未来华尔街精英,倒像是华尔街精英的情人。
她不像苗娜那样叽叽喳喳没心没肺的和我说话,大部分的时候,她有她的世界,我有我的世界。我们就是纯粹的合租关系,生活中没有任何交集。
所以,正因为如此,我才会对傅韵突然主动跟我打招呼感到很诧异。
“陈诺,你除夕怎么过?”
我微微一怔,回答她,“没安排。”
“那要不要过来一起过年?”
“哦,不用了。谢谢。”我想也不想的连忙拒绝。说是“一起”,这个“一起”是谁,不言自明。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我们分明不是一类人。说实在的,我还真对她邀请我这件事感到好奇的不得了。
她大概是没想到我拒绝的会这么干脆,有些不太高兴的皱起了眉头,“你是不是很不喜欢我?”
“哪里啊,你别多想了,我只不过是不喜欢热闹而已。”我赶紧解释。
她一双眼睛还是盯着我,“那你怎么过?和男朋友一起?”
我觉得好笑,“没。我没男朋友。”
“那个警察不是你男朋友?”
“不是啦。”谢元只不过带我出去拍过一次照,然后送我回来,正巧被她碰到而已,没想到被她想到了这么深。
“那好吧。”她悻悻道,“既然你不答应,我也好向钟明交代了。他原本说非要我请你过去的,说什么每逢佳节倍思亲……”
原来是钟明的主意。我瞬间了然。只是觉得有些可笑。说实话,我和他真不是很熟。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抱着将功补过的心理,还是什么别的心思。但不管他是什么心思,我都只能用“不领情”三个字来回绝。他完全没必要再继续忙活。一朝经蛇咬,十年怕井绳。有些错误犯过一次,就会带上终身的印记。我记性一向好得很。
但有时候好记性还真不是什么好事。
如果我像简凡忘记我那样对他忘记的彻底,那我是不是现在就没必要这么尴尬了?
无论是哪个女孩子一打开自家的房门就碰到如此火辣的场景,估计都会被吓一跳吧?
沙发上纠缠在一起的男女情到浓时,突然被打扰,情绪显然也很不好。
男人那张漂亮的脸上分明写满了隐怒,而我,也只能拼命稳住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的缓声开口:“傅韵,不知道苗娜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对室友的要求底线虽然很低,却不容侵犯。我记得从一开始我就跟你说过谁都不准带男朋友回来,现在,你告诉我,你这是在做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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