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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栖,是飞鸟停于树木。女人,便是飞鸟,因感情而停落,任枝繁叶茂纠缠心爱的羽毛。
蒋一谈先生的作品《栖》,封面女子的颈项散发着温婉香气,翩若惊鸿。书里有太多女子太多感情,或者书里只有一种人,女人。先生写现代都会女性的感情,想必因旧时女人大多是隐忍且趋同的,她们把飞羽拔去,那是旧时社会给女人的标尺。现代都会里的女人们有更广阔的眼界和更敏锐的神经,她们独立,善于思考,更爱自己和自己的感情。她们可以伶俐、可以和顺,也可绝决,这神形都因遭遇而形成。
《栖》里面八篇小说,给了我们一面放大镜和一把蒲扇。透过放大镜,我们看到身边女人的各种角色,母亲、妻子、情人、朋友……更能体会不曾留意的奇情和细节之美。先生的文字是凝练的,不留一滴多余笔墨,而这迅捷笔触却独有摄心的安静力量,洒泪之前,看见结尾,赶快仰起头,拿起蒲扇挥干将湿的眼眶。
世间本没有太多奇情,只是人心不同罢了。先生的书里也没有奇情,只有观者自得和内心映射。四月尽,五月里便是立夏。玉兰之后,就有更绚烂的花事。《栖》跟你分享女人绚烂且平凡的五味杂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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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栖》是蒋一谈最新的主题短篇小说集,也是21世纪中国文学第一部以城市女性为主人公的短篇小说集。故事里的每一个女人,都在生活中思索和追寻,因为只有追寻,才有某种可能和希望——她们在追寻之中发现自己。
八篇故事,请您静下心来慢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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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蒋一谈,小说家、诗人、出版人。祖籍浙江嘉兴,1969年出生于河南商丘。1991年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中文系。读图时代公司创始人。
在中国当代文坛,蒋一谈是一位罕见的作家。
他的写作视野、卓而不群的故事构想、对文学的虔诚追求和写作态度赢得了众人的赞叹!
“鬼才”、“黑马”、“蝴蝶”、“21世纪的先锋派”,作家和批评家这样形容他的短篇小说诡异多变、复杂丰富的艺术风格。《伊斯特伍德的雕像》、《鲁迅的胡子》和《赫本啊赫本》三本小说集的写作出版,让我们重新审视中国的短篇小说在21世纪新的阅读价值和写作创新的可能性和必然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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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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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夜谈
另一个世界
林荫大道
夏天
驯狗师的爱情
温暖的南极
夏末秋初
疗伤课
遇见(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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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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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馆夜谈
深夜时分,我在茶馆见到了他。他曾是我妈妈的男朋友,在他之前,我妈妈谈过两个男朋友,但我知道,他是我妈妈最惦记的男人。
当妈妈向他提出分手的时候,我非常迷惑。妈妈很爱他,这一点千真万确,自从和他相识相爱,我时常看见妈妈坐在沙发上,握着手机,笑着流眼泪。妈妈已经谈了三个男朋友,为什么到头来总是以分手告终?
五天前,我打电话给他,希望能够了解他们分手的原因,他说一言难尽,沉默许久之后挂了电话。当天傍晚,我发去短信,再次表达了想和他见面深聊一次的意愿,他这样回复我:有时候,相知比相爱更重要。我继续发信息:我想帮助我妈妈。他没再回复,可我一直在等待。
今天上午,我终于接到他的电话,于是就有了这次茶馆夜谈。妈妈不知道我和他见面,这已经不重要。去茶馆的路上,我回味着妈妈对我说过的话。“他是一个细心的男人,我很信赖他,”妈妈这样说,“每个女人,都离不开安全感,信赖一个男人能让一个女人更女人。”妈妈的话让我心生茫然,身体里陡然升起一丝凉气。我很清楚,在我的生活里,至今还没有一个男人值得我信赖。
我们在茶馆最里面的桌子旁坐下,屋里光线昏黄,客人不多,古琴悠远的音律在低声飘荡。我循声望去,隔着竹帘,发现一位古装女子正在弹奏;再仔细端详,她的手指在琴弦上熟练滑动,眼睛是闭着的,脸上的神情疲惫而呆滞。
我点了一壶普洱,他给自己点了两瓶啤酒,等他合上酒水单,我对他说谢谢。他笑了笑,掏出烟盒,抖出一根烟递给我,我没有伸手去接。“你会抽烟,你妈妈说的。”他说。我淡淡一笑。我会抽烟,只是不习惯在陌生人面前抽烟——虽然他曾是我妈妈的男朋友,但我不了解他,不了解的人自然是陌生人。
他点上一根烟,狠抽一大口,把烟憋在口腔里,大约过了十几秒,两股烟才从鼻孔里缓缓冒出——他在沉思,他嘴里的烟也在沉思吧。我还是第一次看见男人这样抽烟。
“我们之前好像只见过一面。”他说。
“见过两面,”我说,“一次在医院,我妈妈住院你来探望,还有一次是在街上,你和我妈妈逛街,我看见了你们。”
他点点头,似乎在回忆那天逛街的情景。服务生把普洱茶和啤酒放在桌上,他给我倒上一杯茶,然后打开瓶盖,呷了一大口啤酒,舌头不停地舔着上嘴唇。他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等我喝完第一口茶他才会接着说下去,可我忽然想喝啤酒。我拿起酒瓶,可是啤酒太凉了。他拿走我眼前的啤酒瓶,揣在怀里暖起来。细心的男人,妈妈说的没错,他刚才的举动能让我看见妈妈感动时眼角的泪水。
“你妈妈让我帮你找过男朋友。”他笑了笑,笑容很认真。
“谢谢。”我说。
一股失落的情绪在瞬间包围了我。我闭上眼睛又睁开,思绪忽远忽近,我和妈妈都是需要男人的女人,我们都在各自的生活圈子里寻找着,可是彼此之间帮不上多少忙。
“你妈妈是个好人。”他说。
我点点头。
“她也是个情感丰富的女人。”他说,慢慢喝了一口啤酒。他扭头看向窗外,我以为他看见了熟人,也把目光移过去。我看见冰冻的窗户,外面的雪还在下,雪花里的霓虹灯光像妓女疲惫的眼神。
“你妈妈会忘掉我的。”他说,望着窗外。
“她忘不掉。”我紧跟着说道。
他转过眼神,眯上眼睛。
“让一个女人爱上你,然后又离开她,是不是很残酷?”我说,望着桌上的烟盒,拿出一根烟在手里旋转。他沉默不语,从怀里拿出啤酒瓶,倒了一杯推到我面前。我喝了一口感觉整个身体都变湿润了。
“是你妈妈提出的分手。”他叹口气。
“她很爱你,为什么要提出分手?我想知道。”
“我来见你,不是想撇清自己。”
“你爱我妈妈吗?”
“我不太习惯说‘爱’这个字,但我忘不了你妈妈。”他叹口气,用力握紧酒瓶,身体向后紧靠着椅背。
我知道,男人常用这句话减轻自己的心理负担。我看着他,说:“请你说实话,你是真心爱我妈妈吗?如果真心爱过,我妈妈会舒服些,至于今后能不能承受,怎样承受,那是她自己的事!”我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远处的古琴弹奏中断片刻又继续。
他看着我,定定地看着我,说:“真心爱过。”
“你真心爱我妈妈,为什么不去挽留?”
“我挽留过。”
“真心挽留?”
“你不了解你妈妈……”他似乎在喃喃自语。
“我想她是一个被感情多次伤害过的女人。”
他垂下眼帘,满含深意地说:“你妈妈非常疼你。”
“我知道。”
“这些年,你妈妈很不容易。”
我当然知道妈妈这些年很不容易。
“如果你真想帮助你妈妈,请别激动。你应该明白,在这个时代,爱上一个人和遗忘一个人的时间速度越来越一致,我很庆幸,我和你妈妈都是过来人,知道该如何面对情感。我可以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欺骗。”他静静地看着那缕迅速飘高的灰蓝色烟雾。我沉默不语。他拨开眼前的烟雾,继续说:“你知道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吗?”
“什么?”我盯着她。
“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就在于对男人的态度,”他意味深长地说,“女人和女人的区别就看她离不离得开男人。”他的话穿透烟雾钻进我的耳朵。
“你是说……我妈妈是个离不开男人的女人?”我皱起眉头。
“这是你妈妈的原话,是她亲口告诉我的。”他直视着我,等着我打破眼前的沉寂。茶馆门被推开,又进来两位客人,他们带进来一股寒风。我忽然有些迷惑,但我知道妈妈是个缺乏安全感的女人。
“你想帮助你妈妈,找对方法才行,”他用手指摁灭冒烟的烟蒂,眼睛盯着黑黢黢的烟灰缸,“人生就是方法论。”他说。
“我们要讨论哲学问题吗?”我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想伤害你妈妈,也不想伤害你。”
“伤害我?”我摇摇头。
“看来你真不了解你妈妈。”
“难道你比我更了解?”
“你也不了解你自己。”
“请把话说明白点,好吗?”我大声说道。
茶馆服务生走过来,轻声说:“小姐,请说话小点声,谢谢。”
他双手紧握,胳膊肘放在桌上,一字一句地说:“你也不了解你的爸爸。”他的表情开始严肃。
“我是不了解他,我也不想了解他。”我说。我承认,说这话时我的内心非常平静。“别把他搅和进来行吗?我三岁的时候他就和我妈妈离了婚,我对他压根没有记忆!”
“你对你爸爸也没有感情。”
“可以这么说,怎么了?”
我下意识地掰断了手里的香烟。他喝完瓶中酒,一边在桌上慢慢滚动酒瓶子,一边指着我手里的半根香烟,缓缓地说:“我和你爸都爱抽这个牌子的烟。”
“你以前认识我爸爸?”
“十天前认识的。”
“请别开这种玩笑。”
“没开玩笑,是你妈妈告诉我的。”
“为什么老提起他?”
“因为他是问题的核心。”
“什么意思?”
“如果你想帮助你妈妈,我可以说出来,但请你不要激动。”
“好吧,请讲吧。”
“最能帮助你妈妈的人是你。”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笑了笑。
“可你并不知道怎样帮她。”
“所以我才来找你。”
他拿出一根烟,慢慢点燃。
“你有办法吗?”我的手指在发抖。
他垂着眼帘,吐出两口烟。
“能快点说吗?”我实在等不及了。
他低着头,嘴唇紧闭,喉结在快速滑动,好像在很困难地吞咽东西。“远离你的妈妈。”他说,声音迅速而低沉。他只说了一遍,可是我的耳边却反复回响着这句话——远离你的妈妈!我无论如何想象不出,眼前这个男人说出这句话究竟想干什么!
“你远离过……你的妈妈吗?”我对他说,眼神是鄙夷的。
“需要的话我会远离。”
“你太残酷了!”
“生活已经够残酷。”
“就是因为残酷,我和妈妈几乎没有分开过,我们虽然说不上相依为命,但我们分开的时间从没有超过一周!”
“你们母女俩在相互关爱。”
“当然!”
“相互关爱有时候会变成相互伤害。”
“相互伤害?”
“是的。”他的眼神是冷静的。
“你想拆散我们母女俩?”
“你爸爸早就这么干了。”
“拜托!他们很多年前就离婚了!我和妈妈早就无所谓了!”
他摇了摇头,摁灭手里的烟蒂。他的手指在颤抖。
“我妈妈早就忘了那个男人,早就忘了!”我眼神里的光是冷冰冰的。
“不是这样。”
“早就忘了!”我倏地站起身,随后喘口气,慢慢坐下,因为我在瞬间发觉他内心的话想要奔向一个隐秘地带,我还不知道的隐秘地带。我抑制着呼吸,不敢看他的眼睛。
他重重地叹口气,开始说话:“我想我只能说出这一切了,只有这样,我才能真实地面对自己,面对我和你妈妈的这段感情,我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你妈妈也不想欺骗自己的感情。”他在停顿,手指用力交错,指关节发出声响。
“你爸爸是个流氓,在你两三岁的时候他就骚扰过你。”他的眼睛一直盯着桌面,他的话像一针注射液打入我的体内,我感受到身体里的痉挛。我不敢相信,只是在摇头。“起初你妈妈在忍耐,可是事情并没有改观,你爸爸胆子更大了。你妈妈和他离了婚,只有这样她才能保护你不再受伤害。”
“我凭什么要相信你?”我的声音在发抖。
“总有一天你会相信。”
我想流泪,可是眼泪流不出来。
“你妈妈恨他,可是忘不了他。”
“因为我的存在?”
“可以这么说。”
我低下头,脑子里一片混沌。我突然有点厌恶自己的身体。
“生活要继续,你妈妈感情丰富,需要情感寄托,可是你不能实现她所有的生活期许。她已经无法真正相信男人,她担心和新的男人生活在一起,你可能再次受到伤害。想想看,你妈妈交往过的男朋友,你总共见过几面?是你妈妈不愿意让他们面对你,因为你在长大,越来越漂亮。你们生活在一起,形影不离,你已经是她的影子,是她的另一个存在。你妈妈非常矛盾,她曾对我说,真希望一觉醒来,你对她说,妈妈,我有男朋友了,要搬出去住了,我能完全照顾自己,妈妈,你放心吧。说实话,如果有一天,你能离开她,给她一个空间,给她一个信心,你独立了,你妈妈的现实生活才能真正走进来,慢慢挤走她内心里面过去的阴影,她的神经才有可能放松。”
“我现在是妈妈的障碍……”
“其实我们每一个人都有另一个障碍。”
“障碍……”
他擦燃打火机,举到我面前。我点上一根烟。
“我怎样才能相信你?”我的声音是发颤的。
“试着相信一次总比找不到方向好。”
我看着烟雾从我的鼻孔里冒出。
“我是不是很自私?”他低下头,小声说。
“感情都是自私的……”
“我知道说出这一切会伤害你,可是……”
“我妈妈谈过两个男朋友,都是因为我,她才不敢继续下去……”我的声音越来越低,我能感觉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你妈妈渴望感情,又害怕感情,是她率先放弃了这份情感,她胆怯了。当我知道你妈妈的情感惯性后,我很意外,也很痛苦。我爱上了你妈妈,但现在我只有两条路,要么离开你妈妈,要么把实情告诉你。请你理解。”
“你现在还爱我妈妈吗?”
“不爱就不会说这么多了。”
“如果我远离我妈妈,你会继续和我妈妈好下去吗?”
“我不敢肯定,但我还想试一试。”
“你不能这么犹豫不决。”我的眼泪流下来。
“好吧,我想我会的。”
我点点头,用力按灭烟蒂。
“你有男朋友了吗?”他问我。
我擦掉手指上的烟灰,长出一口气。那杯普洱茶早已冰凉,像暗红的血。我站起身,伸出手,说:“谢谢!”他轻握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开始轻松。
我走出茶馆,冷空气灌入心肺,城市的冬夜空旷而孤独。我在想,明天或者后天,我就去找房子,然后给妈妈撒个谎,说我有男朋友了,我会每周或者每隔半个月回家一次,如果需要,如果真的需要,我也可以远离这座城市。
我的心情渐渐畅快起来,如果一个人的远离能让另一个人的内心不再纠结,让她有追求到情感幸福和安宁的可能性,为什么不这样做呢?
他走出茶馆站在我旁边,我们彼此沉默不语。当我钻进出租车的时候,他把一样东西塞进我的衣兜。车子在雪地里扭曲前进,最终找准了方向。我回头注视着他,夜色里的雪花将他慢慢遮蔽。
我掏出衣兜里的东西,是那盒已经皱皱巴巴的香烟。我抽出一根烟,放在鼻子旁边,感受着它的温度和气息。我想起妈妈说过的一句话:“同样一根香烟,男人和男人不同,吐出的烟味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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