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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故土》是一部成功的、有相当广阔的概括力、有相当思想深度的作品。翻开这本书,一股极为真实、极为浓烈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在叙述主人公们的性格、命运和思想时,作者的艺术才能已经不仅是得心应手,而常常是游刃有余了。这部作品的思想性和艺术性相当和谐,达到了相当完美的程度。是近年来长篇小说中的一部佳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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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故土》创作于上世纪80年代初期,近距离反映现实生活的作品,问世的时间与故事发生的时间几乎同步。小说情节曲折,描述了三条线索,即以院长接班人选为中心的改革斗争、以白天明为主角的爱情纠葛、以白天明
“爱情四重奏”为依托的爱国主义。通过三条线索的交错重迭,表现多义繁复的主题思想,刻画纷纭绚丽的当代生活。白天明的爱情描写得波澜起伏引人入胜,可读性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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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苏叔阳,笔名舒杨、叔阳、余平夫。1938年出生,河北保定人。北京电影制片厂编剧。“京味文学”代表者之一。主要作品有:话剧《丹心谱》等,电影剧本集《夕照街》,长篇小说《故土》,中短篇小说《假面舞会》《婚礼集》《老舍之死》等,传记文学《大地的儿子――周恩来的故事》,历史文化散文集《中国读本》等。
其作品多次获得国家图书奖、“五个一”工程奖、中国图书奖、华表奖、文华奖、金鸡奖、人民文学奖,多数作品被译成英、法、日、德、俄、捷克、波兰等文字出版。2010年7月获联合国艺术贡献特别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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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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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北京火车站的大钟老是那样,以固定的频率一丝不苟地运转着,每隔一定的时候,奏出一定的曲调,然后庄严地敲响,从来不照顾人们的心情。
袁静雅已经在大钟下徘徊了三个钟头。每一次钟响都撩起她的烦躁和不安。和她一起来接白天明的郑柏年因为有一个手术要做,等了一趟车,见没有白天明,就自己先回去了。她呢,不死心,要再等几趟北上的列车,所以就单独留下来了。
车站的广场,夜晚很凉爽。四面吹来的微风扫荡了白天的暑气,她手里那把盛开的花又泛起一阵阵的香气,使她觉得比在家里舒服得多。这花是父亲袁亦方和魏旭之伯伯要她买的,它代表两位老人的心,献给受了一场罪,重新归来的白天明。这举动颇有些洋化,与老中医的身份不合,但俩老爷子以为不如此便不能表达他们的心情,静雅只好从命。车站上来来往往的旅客很多,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没有什么人关注这花和这拿花的女人。然而,也有几位好事之徒,远远近近地跟着她,用探询的目光扫射她,好像在看一个星外的来客。这目光使静雅很不自在,有几次她不由得停住脚睁大眼睛,向探索者投去一束激光似的目光,看得那好奇者急忙别转脸去。
这种探寻的、审查似的目光,袁静雅近来是太熟悉,太厌烦了。自从她和安适之离婚以后,这目光便包围了她。人世间有时候也的确缺少公平。离婚本来是男女双方的事,是非自有人心管着。可在一些人眼里,离婚总归是女人的不对。背叛了正义、亲人的安适之,由于是男人,就得到宽容,而被迫离异的静雅却常常遭到冷眼的射击。袁静雅已经三十五岁了,充满梦幻的青年时代已经去而不返,但是,秋天般的中年也还没有正式到来。她常常在希望中惶惑,又在惶惑中希望。她觉得自己已经远离了幼稚,不再为一点点小事而激动。但她又觉得自己还远未成熟,常常为了无谓的流言而伤神。
流言是私欲的产儿。人类有了私心也就有了流言。
倘使一个人有了出众的成绩,流言便像苍蝇般叮上了他;倘使这有成绩的人是个女人,流言便会增加一分;又倘使这女人还算得上美丽,流言就更增加一倍;再倘使这女人是单身独处,那么流言就会有如澎湃的浪涛。不幸得很,袁静雅具备以上这四点,便一时间成了流言的靶子。好在这流言还都止于猜测,没有到达演绎的程度,只不过以关心她的形式表现出来。常常有人劝她和安适之复婚,婆心苦口,再三再四,很有些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概。她原来曾以为是安适之派来的说客,一定领受了什么好处。可细一打听,也不,都是些热心成性的人,受不了任何一个全须全尾的女人和男人离婚。好像他们生到人世的惟一任务就是撮合一切离异的夫妇。其实,他们无非想得到自我道德的满足,维护一种在他们看来天经地义的道德,至于这道德是否合适,当事人是否幸福,那就不是他们的事情了。
复婚,是绝对不可能的。静雅看见安适之就产生幻觉,以为见到了一个“克格勃”。和一个间谍同床共枕,她受不了。于是,她坚决地回绝一批又一批的复婚论者。用了三年的工夫,才让这些热心家屏声敛气。可是,接着又来了一批改革论者,力主她赶紧恋爱,抓着一个合适的人,马上出嫁。不然,二婚的女人,同年轻姑娘相比,哪怕是跟老姑娘比,也缺乏竞争力。袁静雅连想都没想到再来一次爱情。因此,对这批朋友的衷肠也只好婉言相拒。说服改革论者,她又耗去三年的时间。
谁知今年春天,随着电视台英语广播教学节目“Follow
Me”收视率的提高,又向静雅涌来一批新潮激进派,主张她不要急于结婚,把命运再拴到另一个男人身上,而要只恋爱,不结婚,充其量像文雅的凯瑟琳小姐一样,和心爱的人同居而已。这个办法是新分配来的几位女医生私下里向她建议的。但是,她们都是语言的巨人,在实践上还都是矮子。也许,她们正盼着一位带头人?静雅在属于另一个时代的家庭里长大,贤淑是她的本色,她不愿也不能做一个新潮的领袖。尽管她离了婚,可她没有离开培育她的土壤。她微笑着回答了这些渴望“自由”的幻想家:“不,这我做不到。”
“那就别急着结婚,先过几年松快生活再说。”她们劝她。
这倒可以,因为她还没有一个使她心旌飘摇的男友。
单身女人的生活,其实并不松快。她常常莫名其妙地在黎明前醒来,好像被什么突如其来的恐惧惊醒,再也睡不着,烦躁地看着窗子渐渐发白;有时,竟会出一身冷汗。在中医看来,虚汗、盗汗皆是虚症,她不免有些惶恐。但是想到自己的脏器,无论是器质还是功能,都还正常,也就打消了惶惑,只剩下无名的烦闷。她在失眠时,总有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男人的影子飘上心头,稍纵即逝。那是谁呢?她反复地辨认她心灵中的这个幻影。有一天,她终于认出来了,那是白天明。她哑然失笑:“怎么会想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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