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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湖梦,千年名,山河巅峰,谁为王者!
新武侠代表作者时未寒,扛鼎之作明将军系列再入江湖。
千年青霜令暗藏玄机、神兵显锋另有乾坤,
落魄少年许惊弦的江湖逆袭,对决天下第一明宗越,宿命一战,撼千古!
绝顶之后,哪里有肆意江湖,侠义人生,且看山河,当浮一大白!
☆☆☆
作者于2002年在《今古传奇武侠版》连载《碎空刀》,一经问世即引起读者热烈追读,
其后《偷天弓》《换日剑》《绝顶》等亦成为《今古传奇武侠版》超人气作品,拥趸极多。
其作品大多都有联系为“明将军系列”,被誉为大陆新武侠扛鼎之作。
同系列作品《山河》更是作者多年来的潜心之作,
以精妙的构思展开了落魄少年许惊弦与天下第一高手明宗越的宿命一战,
书中各有特色的奇异人物,巧妙的情节安排,让故事荡气回肠,组成了一个别样鲜活的江湖。
庙堂未动,江湖先乱。待君归来,名动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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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一枚天脉血石惹庙堂异动,平静瞬息的江湖再起波澜。
江湖中有青霜令暗藏悟魅图,传闻:得悟魅图者得天下。
绝顶一战后,明将军再次撼动江湖,天下第一无人可争锋。
而那个传闻中为明将军“宿命克星”的少年许惊弦,
丹田被破,纵承蒙泊国师七十年功力,远走西域,入御泠堂。
高深武功始终如镜中水月,不可得。
时隔三年,许惊弦毅然出走御冷堂,
结识鹤发童颜,共战非常道香公子,生死一线。
入无名土堡遇见怀鬼胎的南宫静扉,重逢兵甲派传人斗千金,
竟意外得知青霜令中隐藏的千年玄机……
还有那柄从未战于江湖的显锋剑,又因何令人闻之色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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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时未寒,大陆新武侠代表作家之一。2000年底接触网络,开始写作,以“相信意外”的笔名发表在榕树下,题材涉及武侠、科幻、现代、奇幻等。
2001年七月开始创作武侠小说《破浪锥》。2002年九月完成第一部十三万字的武侠长篇《碎空刀》,同年底以“时未寒”的笔名发表在《今古传奇武侠版》。
已出版长篇小说《碎空刀》《偷天弓》《换日箭》《剑气侠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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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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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脉血石
或许在他们心里,那个倔强而不平凡的孩子就是传承着暗器王林青的化身,他们期待着他在某天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出现!
第二章 赌命玉髓
“他们信神、信命、信天,我只信己。”白衣人这一句话说得傲气凛然,却让人觉得理所当然,难生异议。
第三章 峡谷试剑
自从童颜出道以来,这还是第一次出剑未能如愿完成预定的目标。他稍稍退开半步,双腿似曲非曲,脊背却挺直如山,掌中短剑乍明如炬:“敢再接我一剑么?”
第四章 泠逆徒
在御泠堂冷酷无情的铁腕之下,违反堂规的情形已渐绝迹,除了那个桀骜不驯的琼保次捷,他仿佛正在用自己的方式默然挑战着御泠堂的权威。
第五章 夜搏苍猊
“明晚初更,不见不散。我会让你看到什么才是天底下最好的师父。”
第六章 成王败寇
许惊弦倔强地一摆头:“我才不管什么规则,若不是我,它也不会落到如此地步,所以我一定要救它。”
第七章 非常之道
“你们胡说什么?谁说做兄弟就一定要同日而死,还应该共富贵同创一番大事业……”
第八章 尘封往事
香公子漠然道:“本公子来了兴趣,亦可免费杀人。”
无名老人嘿嘿一笑:“老夫今日也很有些救人的兴致。”
第九章 钩心斗角
江湖不过试炼场!每一次争斗都是一个擂台!
第十章 悟魅青霜
“你疯了,这都是你的幻想。”
“不,这不是幻想。悟魅图的终极秘密,就在青霜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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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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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天脉血石
这个十一月的京师傍晚特别宁静,才至戌时,大街上便没有多少人了。夜空无云,皎洁的明月悬于中天,在清冷月光的逼视下,那些罩在屋顶上的白霜与挂在屋檐下的冰凌反映着霓虹般的幻彩,仿佛依然延续着白日间的热闹繁华。
然后,那一层玉屑似的雪末寂然无声地慢慢飘落而来,就像是提醒着人们隆冬已至。
冰冷的夜风越刮越慢,终于停息下来,雪簌簌落落地垂飘而下。气息清新,大地宁谧而静默,没有咆哮般的呼啸声,没有撕扯一切的破坏力,就像是天上诸神给人间撒下的白色花瓣。今年冬天京师的第一场雪就这般悠然沉稳而不易察觉地来了,尤其是在如此晴朗的夜空中,更让人有一种心生梦幻的不真实感。
这样的夜晚是最容易怀念往事的。
比如将军府中那个权高位重、在江湖上被视为不败神话的明将军,忽就抛下正与之商谈要事的将军府大总管水知寒,端起半杯热茶迈步到窗前,怔怔望着窗外悠然飘下的雪花,想到了三年前的某个冬日。
记得当年那也是京师的第一场雪。阴差阳错之下,明将军与他的平生劲敌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中“玩”起了一场捉迷藏的游戏,也就是那一天,他不但在心中定下了彻底击败政敌泰亲王的计策,也终于正式约战了那时他心目中的唯一对手暗器王林青。
如今三年过去了,泰亲王众叛亲离,远遁南疆,纵负隅顽抗,亦难成气候;而与暗器王林青一战,虽然明将军自谓武功不敌,但林青力战而亡,葬身于绝顶深渊,对于只看重结果的江湖人士来说,明将军的不败神话依旧。
也可以说就是三年前的那一战奠定了明将军至尊无上的地位,从此之后无论是仕途还是武道,他都没有了任何对手。
然而,没有了对手是否也就意味着没有了追求?
明将军怀想良久,轻轻地叹了口气,丝毫不介意水知寒会把他的一举一动皆看在眼里,举杯对空朗声长啸:“林兄,我敬你一杯!”然后一饮而尽。
水知寒眉头微微一皱,随即垂目敛声,对明将军的神情态度视若不见,只是轻抚自己尚未伤愈的右肩,似乎仅仅是这一场雪触发了伤口的疼痛。
那是他两个月前在苏州穹隆山忘心峰上所受海南落花宫高手龙腾空的濒死一掌,亦是一直隐忍于明将军锋芒之下的水知寒首次纯以武功威慑江湖的一战。
水知寒低声道:“知寒旧伤复发,暂请退下敷药。”
不等明将军回答,水知寒已悄无声息地退出房间。事实上他的伤势已近痊愈,只不过他知道:尽管是这样一个温柔的,甚至会让人觉得温暖的雪夜里,有些人却会觉得很寂寞。
而在京师南郊白露院的无想小筑中,那个倦靠在闺房窗边,凝望雪花的风华绝代的女子同样想到了那一天、那个人。
同样轻轻叹了一口气,骆清幽轻轻站起身来,从墙上摘下那一把断了弦的偷天弓,抱在怀里,泛白的手指是那么用力,如同想在弓柄上刻下她深深怀念的那个名字。但这一刻,却有一丝恬静的笑容荡漾在她美丽的唇角边:就算天人永隔,但谁也管不住她那始终游移在他身边的心。
斯人已逝,她却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他,甚至比从前想得更加心安理得,因为没有人可以再笑话她,没有人可以用暧昧的态度说着她与他的流言蜚语,她也不用担心他的安全与健康,还可以随时光明正大地因某件事、某个情景、某个片段追忆起与他的往事……
只是,也再没有人用一柄小木锤给她敲核桃,没有人陪她像孩子一样打雪仗,没有人可以让她一面唇枪舌剑地斗嘴一面在心里觉得甜蜜,没有人让她理所当然日夜不寐地照顾直至嘴角生出了水泡,没有人可以让她忘了自己是蒹葭门主的责任……
有人敲敲房门,骆清幽方才从一刹那的恍惚心境中恢复过来:“小何,请稍等一下。”她一面轻拭不觉中湿润的眼眶,一面匆匆对镜而照,确定自己脸上没有任何失态的表情。
屋外人一呆:“奇怪,我特地没有让人通报,你又怎么知道是我?”
骆清幽淡然道:“除了你,还有谁那么既含蓄又没礼貌?”
“哈哈,此言何解?什么叫既含蓄又没礼貌?”
骆清幽轻理云鬓:“你本是大步而来,至门口十步前却突然慢了下来,此谓含蓄。可是你倒是说说,普天之下除了你哪还有人半夜三更大摇大摆直闯女子闺房还不让人通报的?”
“嘿嘿,放轻脚步只是想趁你不备吓你一跳,更何况现在远不到半夜三更之时,我当你是朋友才不和你见外嘛。”
听着对方大大咧咧的解释,骆清幽忍不住抿嘴一笑,开门让客。凌霄公子何其狂踏入屋中,面上依旧是那副睥睨天下的傲态,口中喋喋不休:“你夸我没礼貌倒还罢了,可千万不要骂我含蓄,我最恨那些心里肮脏龌龊却偏偏装正派的伪君子。”
骆清幽抓住话柄:“却不知何公子刚才心里有何肮脏龌龊之事?”
何其狂为之语塞,随即自嘲大笑:“小弟确是怀着不可告人之目的,那就是……”他略一停顿,故作神秘放低声音:“下雪了,想约你同去赏雪。”
骆清幽嫣然道:“我才不信你有那么好心。老实交代今天到底是赌输了钱还是喝空了家中美酒,要不然就是被哪个豪门公主拒绝了才来找我散心。”
其实骆清幽早知晓凌霄公子的来意。何其狂表面上性格狂傲洒脱不羁,内里却是细心缜密,他与暗器王林青相交最笃,自然也知道林、骆二人情深义重,怕骆清幽思念心切,郁郁不乐,所以才常常借故找她。两人每次相见皆如兄妹般出言无忌,就算骆清幽心绪不佳,听何其狂一番海阔天空的东拉西扯后,倒真是可减许多烦忧。也亏何其狂常来相伴,这三年亦杜绝了无数欲要登门提亲者。
何其狂的眼神落在骆清幽怀中,神色微黯,玩笑话尽皆止于唇边。失去主人的偷天弓似乎不再有昔时的凌厉霸气,却比世上任何锋刀利剑都能够轻易搅乱他的心情。
骆清幽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只顾着对镜拭目,却忘了放下怀中的偷天弓。她不愿惹何其狂念及故友,故作轻松地将弓重新挂好:“既要陪我赏雪,还不快快备轿?”
何其狂却闷叹一声,坐于桌前,毫无禁忌地拿起一杯茶倒入腹中。他向来随心而动,本是兴高采烈而来,此刻睹物思人,再也没了赏雪的兴致。这三年来,他与骆清幽之间可谓无话不谈,却唯独有意避免提及暗器王林青之事,彼此都不愿意引起对方的伤感。但这一刹措手不及之下,如潮涌来的往事欲避无门,再不能止。
骆清幽怔立一会儿,也陪着何其狂坐下,良久后才幽幽开口:“事实上他已死去将近三年了,我相信他在九泉之下也不愿意看到我们这般沮丧无为。或许我们更应该关切那些活着的人。”
何其狂无语,只是重重点点头。
“比如,我很想知道小弦那孩子怎么样了?当年宫涤尘传话说蒙泊大师带他去了锡金,但这三年来音信皆无,虽然我相信宫涤尘一定会照顾好小弦,却还是忍不住替这孩子担心。”
何其狂的脑海隐隐浮现出那个面容俊俏、行事神秘莫测的宫涤尘。他这半生中遇人无数,却绝少有人像宫涤尘一样,令他一直看不通透。
骆清幽续道:“我本想有机会去锡金看看小弦,却又觉得他或许已适应了现在的生活,见到我后只会更想念他的林叔叔,徒惹伤心,未必会开怀。瞻头顾尾之下,再加上我门中事情繁忙,竟就耽搁了……”何其狂轻轻颔首,他理解骆清幽的心情,那个孩子就像是一面延续现在与过去的镜子,看到他就会照见到那许多不堪面对的往事。
骆清幽提议道:“你一个人独来独往没有牵挂,何不去锡金看看他?”
何其狂摇头:“我不去看他,是因为我在等待着。”
骆清幽不解地望来,何其狂缓缓道:“我等待有一天他会重新回来,搅起京师这一潭死水。就如同小林当年回京一样!”
骆清幽抚掌道:“是啊,他一定行,坊间传闻他还是明将军的克星呢……”她微微抬起头,想着小弦那一张虽不英俊却绝对可爱的面孔,以及他充满孩子气却故作老成的顽皮神态,不由无声地笑了起来。
或许在他们心里,那个倔强而不平凡的孩子就是传承着暗器王林青的化身,他们期待着他在某天以一种特别的方式出现!
“咦,平惑姐姐怎么说着话儿就突然看着天空发起呆啦?还一脸温柔地傻笑,哈哈,我知道啦,一定又在想你的那个情弟弟了吧?”
“你这小丫头休得胡说八道,你又不是不认识小弦,什么情弟弟,真是难听死了。”
“别不承认。你瞧瞧,这块绣像姐姐折腾了两年多,绣了拆,拆了绣,若不是犯了相思病才怪呢。”
“死舒疑乱嚼舌头,才没你想得那么龌龊呢。告诉你吧,这卷丝线是小弦离开清秋院时送给我的,我想若是能绣成他的像,他下次再见到时不知会有多高兴。大概是没有描像临摹的缘故,怎么也看着不满意,有几次想求公子给我画幅小弦的像,又不敢开口。”
“嘻嘻,公子那么宠你,有什么不敢开口?我瞧你是唯恐公子看破你的心思,所以才不好意思求他吧。嗯,姐姐平时待我那么好,我就帮你一个忙,请公子做媒把你许配给他,免得你隔三岔五地犯相思……”
“住口,瞧我不拧烂你的嘴……”
梳玉湖清秋院的一间小屋中,两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嬉笑着闹成一团。屋外是寒冬雪夜,屋内却是一派暖春风光。
红衣少女长发披肩,淡眉亮目,嘴角边各有一个圆圆的酒窝,十分俏皮;黄衣少女梳着冲天羊角小辫,粉颊红腮,瓜子脸上嵌着一对溜圆的眼珠,显得倔强而任性。两人皆是清秋院乱云公子郭暮寒的贴身丫鬟,红衣少女名唤平惑,黄衣少女则叫舒疑。
三年前暗器王林青带小弦入京,途经平山小镇时小弦被太子御师管平设计所擒,管平将他交给汶河小城仵作黑二看管,小弦却与黑二结为忘年之交,还学到了他家传绝学阴阳推骨术。随后泰亲王派来追捕王梁辰捉拿小弦以胁林青,但古怪精灵的小弦却从追捕王梁辰手中逃脱,阴差阳错结识锡金国师蒙泊之大弟子宫涤尘,并随之来到了清秋院,由此与平惑相识。
平惑与小弦虽仅结识数日,但一个是古怪精灵聪明可爱的小男孩,一个是温良柔顺善解人意的小女孩,友谊与日俱增,遂以姐弟相称。后来暗器王林青带小弦离开清秋院时,小弦便把他在《天命宝典》封面中得到的那卷丝线赠给平惑,留作日后相见的凭证。
如今三年过去了,平惑亦成长为一个十八岁的美丽少女。她对小弦情深意笃,左右无事便打算用那卷丝线给他绣一幅像,奈何她不懂作画,凭空绣像始终不得神韵,数度返工之下倒成了几个姐妹的笑柄。
平惑与舒疑这般王侯公子的贴身近婢平时几乎没有什么杂事,终日又锁在深深庭院中,不免寂寞,相互逗趣取乐原也平常。只不过平惑这年纪正是少女怀春之时,虽明知自己和小弦仅是姐弟之情,但姐妹间玩笑开得多了,倒弄得她自己心里不自在起来。算起来当年的小弟弟也有十五岁了,或许现在的小弦已是一个高大健壮的小男子汉,不知再见到他时会是什么情景,一念至此,平惑不由怔怔发起呆来。
舒疑想起一事:“对了,我半月前曾听公子无意中说起,顾思空奉太子之命秘密出使锡金,因为知道公子与宫涤尘交好,所以特来请他写封信以做引荐。那时姐姐怎么不让他们顺便带话给小弦?也好让小弦知道姐姐的相思之情……嘻嘻。”
平惑并不理会舒疑话中的调侃之意,低叹道:“我何曾不想,但公子后来说与顾思空同行的还有将军府的人,就打消了这念头。”
“奇怪,为什么有将军府的人就不行?对了,我曾听人说你的小弦弟弟还是明将军的什么克星,难道就为这缘故?我才不信那个小孩子有这么大本事呢,估计明将军根本不会把他瞧在眼里。”
平惑摇摇头:“并非因为这原因。而是太子府与将军府的人一起去锡金,必定是极机密的事,怎么可能替我们做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舒疑不解:“那有什么关系啊?最多带几句话罢了。”
平惑知道舒疑对京师政局不甚了解,给她多做解释也无用,仅是提醒她一句道:“你答应我这事以后不要再提了,万一给外人知道了说不定还会牵连公子呢。”
“好啦好啦,我再不提就是。”舒疑见平惑一脸正色,吐吐舌头笑道,“公子也不知去了哪里,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如今房内就你我两人,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哪有什么外人?”
“你这个天真的小丫头,岂不知隔墙有耳?”
“唔,我明白了,你是怕人知道你的情弟弟吧。”
“你再胡说,看打。”
听到两个少女在房内只是打闹不休,再无什么有价值的信息,伏在小屋屋顶上偷听的一个身材矮小的黑衣人缓缓起身,脚尖轻点,一纵数丈。他飞纵的方式极其古怪,身体腾空后袍袖轻舞,轻轻卷起一层新雪,重新覆盖在他伏身与落脚之处,将自己的行踪掩盖得天衣无缝。
黑衣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清秋院,除下面上的黑布,赫然是京师三大掌门中的关睢门主、当年的刑部总管洪修罗。
三年前泰亲王谋反事败,身为泰亲王亲信的洪修罗眼见大势已去,众军围迫之下无奈降于太子。按理谋反当斩,不过洪修罗毕竟是关睢一派掌门,杀之牵涉太多,所以仅是革职后羁押于狱中。
关押近一年后,一道密诏传来,洪修罗秘密恢复了自由之身。虽已不可能官复原职,但是他现在又有了新的任务,那就是监视京师三大公子的动向。他的一切行动必须在暗中进行,平日也不能抛头露面,以防他人弊言出狱之事。当初权高位重的刑部总管如今只能行使一名捕快的职责,甚至比普通捕快还不如,只能做一个见不得光的人。
京师三大公子中凌霄公子何其狂武功最高,洪修罗轻易不去招惹;而被誉为天下第一美男子的简歌于三年前平定泰亲王叛乱后云游在外,下落不明;唯有乱云公子郭暮寒滞留京师。
乱云公子郭暮寒为人谦和,虽身为逍遥一派,但太子一系与将军府都与他交好,而他处世随心,不理政局,出言行事皆不会太过谨慎,这也是洪修罗把他定为主要监视目标的重要原因。
洪修罗今夜监听平惑与舒疑的对话,无意中听到了太子府与将军府的一次联合行动。自从泰亲王谋反失败远遁南疆后,京师的几大势力仅余逍遥派、将军府与太子一系,除去不理政事的逍遥一派,将军府与太子府可谓是正处于争权夺利的风口浪尖之上,而这两大派系之间的联合行动无疑是一件足以引起各方震惊的事情。但是洪修罗却一点也猜不出这次行动的意图。
洪修罗望望天色,口中喃喃道:“时间还早,不如去看看她吧……”随即朝城东行去。
洪修罗到了东郊,在一处荒山密林外放慢脚步。环顾四下无人,提气运功掠上树梢。他一路飞奔,直达山头。
洪修罗驻足在山头上,手中已多了一个望远镜,往下望去,足可大致清晰地看到东郊的一群小木屋。
那群木屋呈环状,外表看来破烂腐朽像是逃难难民的住所。但在木屋的环绕之中,却有一片三丈方圆的空地。而此刻,空地上摆满了正在燃烧的蜡烛,一位白衣少女手持软鞭置身于烛光之中。她手中软鞭将数十支蜡烛卷起,在空中起落不休,那些蜡烛竟不熄灭,衬着漫空轻雪,远望去犹如一道道火龙在飘絮中飞舞,煞是好看。
洪修罗心中暗暗计数,软鞭卷起的蜡烛已达二十七支之多,脸上露出一丝欣然的笑意,喃喃道:“比起前日又多出两支来,有进步啊。”正自语间,却见那少女脚步略乱,一支蜡烛已从鞭梢上落了下来,她心中一慌,鞭法散乱,又有两支蜡烛因此而熄灭,白衣少女跺跺脚,似是发怒般拼力一扫,软鞭如同钢刀利剑将数十支蜡烛尽数剖为两半。
洪修罗神色一黯,轻叹一声:“欲速不达,欲速不达……”虽瞧得不甚清楚,却能想象到那少女脸上必定是一副恼羞成怒的神情。他的语声中有一分遗憾的欣赏,又有一分惋惜的安慰,若是被局外人见到,定会以为那个白衣少女是他的亲生女儿。
一个蓝衣人蓦然出现在空地之中,手中指点着,随即接过白衣少女手中软鞭,轻轻一挥,将地上数十支蜡烛尽皆卷起,令人惊异莫名的是,那些本已熄灭的蜡烛竟然在空中被其余蜡烛重新点燃。
蓝衣人似乎在教诲白衣少女应该如何运气挥鞭。但见他举手投足间潇洒自如,动作灵动而不觉唐突,机巧而不失沉稳,直如挥毫泼墨、摘花弄蝶,就似踏足于田间野径,信手捉弄那漫天飞动的萤火虫一般。
洪修罗目光锁定在那个蓝衣人身上,又是一声叹息:“以折花手使缠思鞭,虽有克刚之柔,却还是少了那份缠绕相思之意。”低语间,那远在数里外的蓝衣人突然抬头望来,洪修罗尽管明知自己藏身于山林之间,对方不可能发现行踪,却还是忍不住略缩了缩头。
事实上,洪修罗早已查明了对方的身份。蓝衣人正是江湖上最神秘的四大家族中翩跹楼主花嗅香,而白衣少女乃是四大家族中温柔乡二代弟子水柔清。她非但与洪修罗毫无关系,从某种程度来说,反而还是他的敌人。
只不过,每次看到她时,洪修罗都会想起自己的女儿。三年前他锒铛入狱,因怕受牵连,在十名关睢弟子的保护下,妻子带着他一对儿女远离京师,然而在路上却被一群蒙面人伏击,妻女虽幸免于难,他的儿子却当场战死。那之后,心智大乱的妻子认定他就是导致爱子惨死的罪魁祸首,从此断了联系,而自此他也再没有见过自己的女儿。
洪修罗自知任刑部总管时得罪过不少人,包括许多自认恩怨分明的江湖人士,如今自己一朝失势,报复亦随之而来。对此他心理上早有准备,但却无法释怀妻子对他的态度:嫁给我时的风光你就忘了么?可同富贵便不能共贫贱么?他更不能原谅她不允许爱女见自己的行为,在怀恨自己妻子的同时,亦万分想念着女儿他如今唯一的骨肉。
直到他奉命监视三大公子,在简歌的住所旁无意发现了这个日夜练功从不间息的水柔清后,才从她倔强的神态、眉宇间的自傲发现了自己女儿的影子,尽管那或许只是同龄女孩的些许类似。
既然无法见到女儿,多看看她也可以稍解想念之情吧?就这样,将近两年以来,几乎每一夜洪修罗都会在这个小山头观看水柔清练功,并从此得到不足为外人道的安慰。后来他查出水柔清其实是八方名动中水秀的女儿,更加对她心存怜惜。
他不知道水柔清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近于疯狂地练功。但他从一些细微之处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的仇敌简歌,也因此怀疑水秀之死与简歌有关。若不是这个外表英俊内心阴毒的简公子假意应允做太子一系中的内应,泰亲王或许不会贸然发动政变,导致一败涂地,毫无还手之力,而他堂堂刑部总管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妻离子散、身陷囹圄的田地!
洪修罗就这样远远望着那个与他毫无关系的白衣女子,任凭滔天的仇恨与一脉不可言说的温情在心头交汇。
待水柔清练功完毕,与花嗅香回房安歇后,洪修罗才怅然离开小山头。
此时已是半夜一更时分,雪依然无声无息地落着,洪修罗漫步独行于大街之上,准备向他的新主子通报。
走了几步,洪修罗突然心生感应,蓦然停步回望,最后他的眼睛停在街角边一个黑暗的角落里。
那里赫然站着一个白衣人!
令洪修罗惊讶的是:此人身着白衣,分明并不想掩饰痕迹,可自己刚才偏偏对之视而不见,纵然满腹心事神思不属,毕竟多年功底犹在,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经过此人足有十余步后方才有所感应。若来者是敌非友,乍施突袭,刚才那一刻足可令自己命丧黄泉。他是谁?
洪修罗尽量按捺震惊之情,缓缓朝那个白衣人走去。
白衣人年纪四十左右,相貌平平,洁净的白衣不沾一尘,只在腰间束着一根窄窄的腰带,呈陈旧的冷灰色,质地古怪,除此别无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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