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娅的红玫瑰原名The Red Roses of Tonia.见:Waifs and Strays, The Complete Works of O. Henry. Garden City Publishing Co., Inc.,1937?——编者注
国际铁路公司的一座小木桥烧毁了,从圣安东尼奥来的往南的车得停开四十小时,托尼亚?威弗过复活节戴的帽子正巧在那列车上。
墨西哥人埃斯皮里申原来特地赶着马车从埃斯皮诺萨牧场远行四十英里到诺珀尔的小车站拿帽子,可是回来肩一耸,手里只有根香烟。他听说车停开,事先又没人说过叫他等,便赶着马车回了牧场。
谁要是以为只有五马路上从教堂出来的人才把复活节当一回事,而在得克萨斯州卡克特斯礼拜堂里对春之神忠心耿耿的一群群信民相形见绌,那就错了。弗里奥河一带牧场上的太太、小姐与其他地方一样,到复活节一个个穿戴得花团锦簇,西南部在这一天成霸王树林霸王是仙人掌类之一种,多刺。太太小姐们为梳妆打扮,插上各种针、夹,作者便诙谐地称她们为霸王树。、巴黎、乐园。耶稣受难节已经到了,但由于烧了桥,托尼娅?威弗过复活节戴的帽子还在开不动的火车厢里见不了天日。星期六复活节为3月21日或其后的月圆后第一个星期日,所以星期六肯定在该节前一天。中午好些人会到埃斯皮诺萨邀托尼亚,有休斯特林牧场罗杰斯家的姑娘、安乔欧牧场的埃拉?里夫斯、格林瓦利牧场的贝内特太太和艾达。这一群小姐太太们全把衣服帽子精心包好,不让沾半点灰,快快活活坐着马车又到十英里路外的卡克特斯。第二天上午在那里她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纪念复活节,也让男人们倾倒,野地里的百合花瞧着都眼红。
托尼娅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发愁,用马鞭抽打着一丛牧豆树的卷须。她不管三七二十一,把嘴巴撅得老高,让人一看就知道她有不顺心的倒霉事。
“铁路真可恨。”她咒骂着,“男人也一样,铁路是男人管着的好好的一座桥为什么会烧掉呢?艾达?贝内特的帽子边上还要镶紫罗兰,没有新帽子我不会向卡克特斯走一步,就怪我不是男人,是男人不怕买不到帽子。”
有两个男人听到男性受到这种诋毁沉不住气。一个叫威尔斯?皮尔逊,是穆立卡勒养牛场的领班;另一个叫汤普森?伯罗斯,是昆塔纳谷本领高强的牧羊人。他们都仰慕托尼娅?威弗,特别是在她埋怨铁路可恨,男人无用时。谁都心甘情愿剥下自己的皮让她做顶帽子过复活节戴,就像鸵鸟献出它的尖嘴,白鹭献出它的生命一样,但谁都在复活节转眼即到时束手无策,解这燃眉之急。皮尔逊的脸深褐色,头发浅褐色,一副十足的幼稚相,现在根本就解不开年轻人常遇到的一道难题。托尼娅的倒霉事使他也难过透顶。汤普森?伯罗斯老练灵活些,他原是东部某地人,系着领带,穿着鞋,在女人面前不至于弄得无话可说。
“最近这一场雨把桑迪湾灌满了水。”皮尔逊说,其实根本就没想到要刺痛谁。
“哟,当真?”托尼娅没好气地说。“多谢你的关照。皮尔逊先生,恐怕你一点也没把新帽子当一回事。你只当女人也跟你一样,一顶斯特森老货戴上五年不用换。你们水湾里的水要是救得了桥上的火,那说说还值得。”
伯罗斯把皮尔逊的命运当成前车之鉴,说道:“威弗小姐,你的帽子没拿到我觉得很可惜,非常可惜,真的。就不知我能不能……”
“不用费心了!”托尼娅带着几分挖苦的语气打断他的话。“要是有什么办法好想,你不早就去办了?已经不行了。”
托尼娅说到这里停住了,眼里突然闪出希望的光芒,皱起的眉头舒展开来。她有了主意。
“努埃西斯河的隆埃尔姆渡口有家商店卖帽子,伊娃?罗杰斯的帽子就是在那地方买的,她说是刚出的式样,有可能还没卖完。不过去隆埃尔姆有二十八英里。”
两个男人连忙站起来,踢马刺叮当一响,托尼娅几乎笑开了。这两位男子汉还没有完全变成废物,踢马刺上的齿轮也没生锈。
托尼娅望着蔚蓝色天空中飘的一朵白云,想了想说:“几个朋友明天路过这里会来叫我,去隆埃尔姆路远,谁都赶不回。所以我看这个星期天过复活节我还是留在家里得啦。”
说完她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