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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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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的雨冰封了他的心。
百年之后,午夜梦回,他仍觉得自己在雨夜中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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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他怀念起那一把摩挲得温润的桃木算筹。
那容着算筹的丝囊,红底黑线银丝,绣着大朵怒放的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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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恶意被消除时,所有人都是一样的——这就是无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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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星火在那一刻落在在历史的灯上,火焰已经被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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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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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 百战韬略 苏梨叶布言空
010 卷首语 ISOTONE
012 长夜幻歌 返魂香 官鬼
014 星空秘藏 星野变 鲤鱼君
022 九州 萤火(中) 宁昼伊吹五月
逃亡|算筹|刺杀
050 长夜幻歌 返魂香【大结局】 多多官鬼
梼杌|偿愿|归宿
065 玄澹 湘妃竹剑Ⅱ 冥灵夜夜袭魔
080 怨骨 渭七 猫莲
106 九国异兽志 天白 司无衣司无衣
120 玉挑心(下) 春十三少官鬼
144 伏见童子 井上三尺阿飘
159 轶事界 恋物 涂琳
164 手工课堂 橡皮章 紫澜羽兔子
166 皇极经天 ISOTONE
169 胤周刊 麦茬
172 九州同学会 阿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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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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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 萤火》书摘
楔子 逃亡
圣王八年,秋。
他突然从床上暴起,一把扯下薄被,跌跌撞撞地扑到桌前,本来就不太结实的木凳晃了几晃,使他几乎不能坐稳。他抚着自己的脖颈,额头上青色的血管鼓胀成蜿蜒的蛇形,冷汗浸湿了月白色的内衣,脑子里像是挤进了万只斑斓蝴蝶交织狂舞,厮杀成曼陀罗花的图案。
好渴。他抓了茶壶往嘴里灌,过了好久才意识到壶根本是空的。所有的感官都变得迟钝,只有听力比平时还要敏感,他能听到兵戈齐鸣,女人的娇吟和男人粗重的喘息混在一起,重重击打着耳鼓。
这一切都是幻觉,都只是噩梦的延续。他对自己说。
过了不知道多久,汗都干透了。星辰的光芒透过窗纸,初秋的风从窗棂钻进来,让他觉得微冷。不过冷一点才好,可以冷静下来,回忆一下自己究竟在哪里……顺便算一算,到底距死期还有多久。
天光大亮时,他离开了客栈。
圣王八年,越州,沧澜道,一人一马。从清晨就开始迷迷蒙蒙的小雨,到了午后有了越下越大的趋势。
东陆是一片似合而分的广袤之地,东陆四州全因四条山脉分割而成,有些地方若从地图上看,距离不过一指,却因无路可通,往往要跋涉千里方能到达。
从天启到九原,就是这么一回事。
位于越州北端雷眼山下的离国都城九原,与中州南侧端坐于帝都盆地的天启,隔山相对,唇齿相依。可要真的从天启到九原逛一圈,却得先西出殇阳关,经宛州向南,越兰缀江、建水,折向东,跨过北邙山,进入越州,经白河平原,穿过沧澜道,再向雷眼山脉北进……这样画了一个堪堪有缺口的圆形路线,才能到达九原城。
这个有缺憾的圆,也正是他逃亡的路线。
离开天启已半月有余,有的时候他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自己是一个被忘却了的人。没有人知道,这个素衣白马行在路上的男人,曾有过多么煊赫的背景,多么不同寻常的往日。
说是逃亡,看来终归不像,各大城市关隘并没有贴着他的画像,他每日只是赶路,兴致好的时候,甚至会写几句诗。
预定的路程已经走了四分之三,顺利得难以想象。只有头顶压来的这场雨,看起来要找他一点麻烦。
前面的路塌方了。泥土和石块淤积,混着持续不断的雨水,难以清理,据说还有再次滑坡的危险。
沧澜道旁有个小镇,不过是驿站加上几户乡民聚居而成,干脆就叫了“驿亭镇”。他就被困在驿亭镇的茶肆里,喝着一杯说不出品种的茶,带着一点铁器生锈的味道。雨来得猝不及防,屋檐下大多是被困此地的行商,每个人都是湿答答的。头顶的凉棚铺满了油布,雨水瀑布一样喷泻而下,击打在油布上发出隆隆巨响。直直的雨柱激起夹着尘的水雾,笼罩着周遭的一切,氤氤氲氲。
视线、听觉乃至行动都被限制了,他不由得有些闷,习惯性摸向腰侧,却是空的。这一趟路程中他大约已经摸了几十次,也经历了几十次这样空落落的感觉——多年随身的算筹囊并不在那儿。是了,出逃那一夜他像醉汉一样披发散袍,跌跌撞撞,丢弃了傍身老友——那时他觉得自己再也不需要它,再多的计算也不能帮助他把握所谓的命途。
这一刻他却有些后悔,怀念起那一把摩挲得温润的桃木算筹,更怀念起那容着算筹的丝囊,红底黑线银丝,绣着大朵怒放的曼陀罗,因为用的时间太久,勾边的银线都有些毛糙了。
他手中空虚,一时不耐,见竹筒里一把竹筷无人使用,干脆倒出来在桌上摆玩。邻桌一个年轻书生,好奇地凑过来看。
“仁兄在做什么?预测天气还是清算账目?”
“记事。”
“记事?这倒是稀奇,我听过结绳记事,刻简记事,还未听过摆筷子也能记事的。”书生圆圆的脸庞上瞪着一双圆圆的眼睛,似乎想从他那张瘦削面孔上读出玩笑或者欺骗之类的字眼,“那你十天前晚上吃的什么你可还记得?”
他眼睑低垂,手指灵活翻飞,不断变换着筷子的位置:“十天前晚上我在殇阳关外陵容楼,独自用饭,按照上菜的顺序,应该是桂花糖藕,蜜汁小排,枣酿鸡,清炒甜菜,玉米烩四珍浓汤,糯米团子两只。我还打包了几样小吃,分别是糖脆花生,腌渍鸡脯,枫叶糕,以及蜜三刀。”说完这席话,他的手也停了下来,没有注意到一旁书生张口结舌的模样,只是望着一桌筷子,很是满意地点头,“还好,还好,总归大致不错。”
雨声轰鸣。
两人沉默对坐。
一阵犹如猛兽低吼的巨声贴近地面闷闷滚过,天已入秋,居然打雷了。
书生从桌上抓起四根筷子,很认真地发话:“兄台,我有四个结论。”
他淡淡地瞧了书生一眼:“说来听听。”
“第一,你要不然就是个记性好得可怕的大怪物,要不就是一个说谎比说实话还利落的大骗子。”书生郑重地放下一根筷子。
“这算不得什么结论,不过我宁愿当怪物。”他笑了笑。
“假如你说的都是真的。那你要么太奢侈,一个人点这么多菜,要么太能吃,一个人吃掉这么多东西。”书生郑重地放下第二根筷子。
“这也算不得什么结论,说说你的第三点吧。”
书生又放下第三根筷子:“从你点的吃食看来,你这人嗜甜如命,口味恐怖。”
他抚掌大笑:“说得不错,我这人性喜甜食,不可一日无糖。”
书生面色更加凝重,捏紧最后一根筷子,“最后一个结论,也是最重要的结论,这场雨恐怕要下个十天八天,一时是决不能走了,不如趁着这家店还有客房,速速在此留宿,我看你面善,性情又好,不如你我合租一间,各摊一半房费……”
“你从哪里看出我性情好?照你的分析总结下来,我明明是个记性好得可怕,口味又甜得恐怖的大胃怪物。”
“我娘曾经跟我说,爱吃甜食的人都不是坏人。”
他思忖了一下,微笑颔首:“也好。”
书生一揖到底:“相逢是缘,书生端木昼,阳穆出身,见过仁兄。”
“九原,陈重。”
棚外,大雨奔腾如江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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