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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本书为读者提供了一个比较新鲜的观察人生的视角——一个长于越南的瑞士亚裔女性的生活故事。
2.她的一生丰富多姿。在越南成长,在台湾大学读书,到法国学习绘画,在联合国工作达29年。她是最早在联合国工作的亚裔女性,也是画家、歌手和诗人。
3、书中不仅有个人的命运、家族的命运,还有她所经历的国家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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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本自述展示了苏凤不凡的前半生——越南出生,历经越战,16岁负笈台湾,后来在巴黎高等艺专攻读绘画,再入联合国服务近29年。无论是在战火的边缘颠沛流离,还是在新兴的抬到刻苦向艺;无论是在繁华的巴黎浸润艺坛,还是在纽约和日内瓦的工作训练;无论是在印度潜心修行,还是落户北美尽情绽放艺术成就——亚欧美经历,东西方走遍,衣袋渐宽终不悔,艺术与人生,自由与灵魂始终内心如一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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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苏凤(Fung Sou),画家,歌手和诗人,瑞士华裔,祖籍福建。目前定居加拿大蒙特利尔,为加拿大魁北克华人作家协会会员。苏凤毕业于台湾大学历史系,曾师从台北故宫博物院庄严先生和禅画大师叶世强学习书法和水墨画。20世纪70年代初赴法国巴黎的国家高等艺专学习油画。70年代末开始在联合国语文部门服务,长达29年。
自20世纪90年代起,苏凤于欧洲各地举行画展,以“灵之美”著称于国际艺坛。其作品为世界各国人士和机构收藏,包括联合国,中国、加拿大和瑞士等使馆。
苏凤曾于2007年在上海美术馆举办个人画展。她也曾数度参加加拿大戏剧院和中国救灾的作品义卖。她还是2011年被收入《中国当代艺术文献》的少数海外华裔艺术家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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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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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第一章 越南—边缘生命
第二章 台湾—离家升学(文艺的启蒙)
第三章 法国—留学巴黎
第四章 纽约—联合国
第五章 瑞士—调任日内瓦
第六章 瑞士—新生活
第七章 瑞士—浴火重生
第八章 印度—静坐禅修
第九章 加拿大—中国大陆—中国台湾—自由的灵魂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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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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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缘生命
我出生于20世纪50年代初,在湄公河畔南越的鱼米之乡——西贡(现为胡志明市),我母亲的出生地。我的父亲是道地中国血统的福建同安县人。父亲很少和我们说从前,也很少和孩子们沟通说话,孩子也没有什么发言的机会,但父亲有时会自个高兴地唱歌,孩子们也可以自由地唱歌。我依稀记得他提过一两次他小时候住在海边,天天捡贝蚌,喜欢在海里游泳,喜欢吃鱼……并没有说起他的父亲和母亲,似是讨海人。他的祖母是茹素的人,我猜想大概是在鼓浪屿一带的海边。父亲高大壮硕,名苏允泰。他在十九岁的时候,也该是20世纪30年代末,国内拉壮丁战祸连年的那段期间,乘船渡过中国海到南越西贡去投靠长兄,在长兄的咖啡店里帮忙。后来似和嫂子不是那么的和谐,自己出来替别人工作。父亲只上到初中,可是写一手秀丽的钢笔字,他一辈子从商,没有像我们第二代人享受到笔墨之逸趣。
父亲常带我们去离家百公里以外的头顿海边度周末,在海里游泳是父亲最喜爱的活动,经常自己一个人在深海遥远的波浪上起伏,好像回到母亲的怀里一样,久久才回岸来,然后带我们到饭店吃海鲜。每天大清晨,还没有涨潮,太阳刚照亮大海的时分,渔人刚打渔回来之时,父亲已经在那一望无边的白沙滩上,在那细浪的节奏声中等候他们,等着购买鲜鱼活虾。回想起来像一幅美丽幸福的图画。
母亲的童年比较抑郁,她是家中长女,名洪金华。秀外慧中孝顺,自小除了帮忙外婆做水果买卖的生意外,还照顾两个幼妹。她长得十分美丽出众,白皮肤凤眼高鼻梁樱桃红唇尖下巴,外婆对她却特别严厉也随意谩骂,使她经常暗自流泪。她爱读书也爱写故事。她回忆小时候在学校里,自己写了小故事画插图而后在课堂上给同学传阅,看的人要付一分钱,那样她就可以去买纸和彩笔再写下去;后来也写诗,在战乱离开南越时,没有带出国让孩子们分享,也从没有发表过。记得小时候,晚间,她会用母语越文读报上的新闻和小文章给我们听。
后来,母亲告诉我外祖母很能干但没有什么学识。那时的人生怕女孩“学坏”或认识人,所以从小就极其严厉管教。母亲小学就读于越语学校,中学上的是法语中学,初中毕业后就不能继续求学了,要在家里帮忙做生意,女大当嫁是必然的。外祖父是福建同安人,早期出国在西贡的一个商行里当买办。他很疼爱母亲,可在家里没有发言权,外祖母比较有权威,越南妇女能干,家里的事务都是女人操持的。外祖父在外爱交女友喝酒。在他的一辈子中只坚持争取了一件事,就是要把女儿嫁给一个福建人。祖父不到五十岁就因病去世了,之后我才出生。
母亲回忆那年的大年初一,祖父去看戏,戏演半场才进去,看自己当年的预兆如何,结果是一位武官在马上摔下阵亡,祖父就回家和长女说了这事,担心自己当年有厄运,后来果真应验了。丧父之痛,失去世上最爱她的人,是母亲一辈子最大的痛苦。
母亲有两个幼妹,金枝和金叶。金枝阿姨快二十岁的时候,有位法越混血的年轻人喜欢她,经常在她家门外走过,他们后来也说上了话,两人一直暗恋着对方,只有母亲察觉到这事。有一天,外祖母对金枝阿姨说她的父亲已经和她看好了一门亲事,订婚日期也定了,是和一个福建人联姻。金枝阿姨痛苦万分,那青年也请家人来说媒,结果被婉拒。无可奈何,阿姨只有听从父母之命订了婚。那个夏天,全家到海边玩耍,回来后金枝阿姨得了感冒发高烧,经常昏迷说呓语,外婆甚急,无法可施的时候便求救于巫术,驱魔仪式更令金枝阿姨惊骇不已,当天晚上,金枝阿姨便与世长辞。
每个月总有一个周末,父母亲带我们全家去乡下探望外婆,她住在一个庄园里,周围是果树椰子树,后面有水稻田;是我们接触大自然的机会,经常满园蝴蝶在阳光底下,花果树中飞舞。外祖母每次都采撷瓜果、忙着煮丰盛的菜肴给我们。每次连同小姨和九个表兄弟都来。外婆看到小姨就眼笑眉开,也很喜欢她的大群小孩。小庄园里还养了几只懂得听话的大土狗。在这里,许多年后,最让我怀念的是天未亮前的鸡啼声和母鸡带小鸡群时的咯咯声。
在我的记忆中很害怕外祖母,她长得白皙姣好,大眼睛圆脸小嘴唇,富态的身型,一把长过臀部,又浓又黑的长发,散发一种檀香的香味,往上结个如柚子般大的髻子。她爱穿白色丝绸的长袖衫便衣,宽松的黑长裤。她不大爱说话,但双目犀利,似乎她望我们一眼,我们就要赶快躲开。
左起:外婆的养女,外婆,外婆姨,金枝姨,金叶姨,外公和十岁的母亲金华
金枝姨和大姐、大哥在公园合影
诞生
我是腊月底出生的,母亲给我取的名字叫“苏凤英”。那时父亲生意忙,还有一周就要过年,没有时间给我报户口,直到过了年才去办出生登记,所以我的生日晚报了一周。来看望母亲和新生儿的亲友都说这孩子长得酷肖她的姑姑,尤其是突出的额头和稀少的毛发。可以想象那时母亲是如何的难受,看到我就像看到姑妈一样。
我们的名字都是母亲取的,只有两个哥哥的名字是父亲和他的书记查字典取的。母亲常以此自豪,因为她以越文取的名字都富有诗意,如秋霞、凤英、碧云、雪娥等,像是一幅幅美景。对于我们自己,出生与名字都是父母给予的,我们也别无选择。
母亲
50年代苏凤在南越堤岸的第一个家——振泰行,父亲和越南朋友在家门口合影
后来母亲生意忙,经常早出晚归,家里的事务便都交由广东管家六婶操持。只要母亲每两年生个婴孩,家里就多添一个年轻的佣仆,后来竟然一共有六个,加上父亲外面店铺的四个员工、司机和七个小孩,真是十分热闹。
那个年代,有一类终身当佣仆的中国妇女,大多是广东一带出来的,她们也称“自梳女”,把头发留长,涂油,打个长辫子,一辈子不结婚,或不再婚,到主人家帮佣做家务带孩子,甚至当奶妈,忠诚于主人,主人也把她当成家里的一员。她们之间也结拜,称“金兰会”,形成一个小家庭,互相照料支持,倾诉心事,也做“会”,攒些利息,买路费回乡探亲,有的还在家乡建房子防老。我们家的六婶就是那样度过她的一生,勤勤恳恳的为我父母亲工作,伺奉全家,从无怨尤。
父母亲的家位于堤岸的一条商业街666 Nguyen Trai,面积不大,是一间两层的房子。
一楼前面是振泰洋货铺,后边是饭厅和天井式的厨房,楼上是两间卧房,父母用前面的一间,孩子和佣人共用后面的一大间。白天六婶就在那里缝衣和熨衣。洋货店生意繁忙,家里便都是人,街外整天车水马龙,没有一刻没有车子和闹市的声响,加上满街小吃卖贩的叫卖声,这便是我从小长大的环境。
家里还有一个从伯父那儿过来上学和学做生意的堂哥,他比大姐还大两岁,比我大九岁,为人质朴老实,几颗大门牙往外凸,常和我们玩闹,念书、讲笑话,在我记忆里他是我的好哥哥和玩伴。他说我小时候他常抱我。
我的大哥脾气总是不好;乖巧的大姐因为自小被外祖母带到西贡上学,很少在家;二哥自小常生病要六婶的特别看护。家里的佣人都忙干活,要么照顾更小的妹妹,处在中间的我就没人理睬,即使受到大哥的打骂也没人管,有时受到佣人的白眼和烦厌也无人知晓。我是家里的丑小鸭,被欺负和哭泣的时候从没有人理睬,自小已经体会到冷落和孤独,虽然这一切都记忆模糊,却镂刻成我独特的个性。
我们家的斜对面是一个宣道书室。里面有许多关于基督教的小图书,有清静的小桌子。有一天我贸然地进去,和那管理图书的姑娘讲话,她笑容满面,很欢迎我来,还借了故事书给我,也欢迎我到那儿唱“美丽的心田”,我挺开心的,竟有人那么友好温柔。我带了几本小书回家,大哥问我去哪儿了,他竟一手把书抢过来扔在地上,打我。
母亲白天不在,晚上回来就问哪个孩子不乖,没做功课或调皮做错事的,就要挨母亲眼泪带藤条的处分。在这种只有处罚没有呵护鼓励的环境,每个小孩心里很别扭,缺乏爱与安全感,因而小孩之间便存在争执和嫉妒,总在一种不和谐的氛围之中,一直到后来我们各奔东西,成家立业以后重逢,这重隔阂才消弭。母亲如今已经年迈,有时还遗憾当时对我们实在过分严厉,觉得她是因为在那么动荡的战争年代,生怕小孩没管教变坏,别人说闲话才那么严格。其实外祖母养育母亲的传统方式对母亲不无影响。
在美越交战的烽火年代,我们着实得到父母各方面的保护,生活富裕有余,从来没有吃过苦,也没有受过难。八个孩子分别送到不同的最好的私立学校上学。我和两兄长上华语学校,大姐和我下面的四个妹妹上天主教修女办的法语学校Couvent des Oiseaux。
60年代中期有一个晚上母亲回家,心中非常惶恐,告诉全家人报纸上说政府要征兵,所有孩子都得重新报户口;男孩年满十八得向军方报到,禁止年轻人出境,晚间十一点开始戒严,全国动员对抗北方的“赤化”。从此母亲特别焦虑,立意把我们,尤其是两个哥哥送离越南。母亲更要加倍的努力赚钱,也同时寻求所有可能让孩子们出国的通道。她仍然每两年到世界各国旅行采购货品,也同时考察留学情况,加拿大当时给她的印象是世间桃源乐土,人心善良,她回来以后鼓励我们将来到那儿留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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