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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亲历现代中国》,是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杨善华主编的口述史著作。
20世纪这100年是中国城乡社会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100年。在整个社会发生剧烈变化时,中国社会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断裂,而仍然体现出一种延续。这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这样的社会延续是通过生活在中国社会,而又跨越了不同时代的人的延续表现出来的。
本书记录的就是这样一段埋藏在普通人记忆中的城市生活历史。北京的胡同、四合院以及默默无闻的街道中,这些平凡的小人物或随波逐流,或起身反抗,这里没有英雄史诗般的传奇,也没有置身政治和生活旋涡之中的紧张和激动,有的只是日常生活的恒常。但这恒常中蕴含的何尝不是中国人的生存智慧,以及中国社会发展的必然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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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杨善华,北京大学社会学系教授、博士生导师。生于1947年,1984年考入中国社会科学院研究所院社会学系,1987年获硕士学位,1991年在北京大学社会学系获博士学位。他致力于社会学理论、农村社会学、城市社会学、家庭社会学等领域的研究,著有《家庭社会学》《当代中国城市家庭研究》《改革以来中国在农村婚姻家庭的新变化》《经济体制改革和中国农村的家庭与婚姻》等,主编《西方社会学理论》《西方社会学理论》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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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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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解普通民众与他们的生活世界(代前言)
烧锅炉的老北大
胡同里的镶黄旗
胡同里的镶黄旗(回访
追求不一般的西城小柳
甘愿平淡的柳大姐
渡尽劫波今独在,千头万绪忆逝年
勘破人生真谛:隐做市井凡人
九旬沧桑话当年,“西安事变”在眼前
当工人也得有一身正气
积淀生活经验,取到和谐真经
为家庭操心也得有智慧
共产党培育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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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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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那北大那会儿运动搞得厉害吗?
张:大家都一样,所有大学和中学都一样啊。中学特殊就是中学不搞“反右”,大学得搞“反右”。大学有“右派”,中学没有“右派”。
访:那您说的“反右”是57 年58 年以后才开始的?
张:57 年。56 年中央不是有一个“整风”吗?“整风”呢,然后“反右”开始就把整风给搁下了。
访:那波及到学校那是什么时候?
张:波及到学校就是57 年。57 年开始的时候是五月,到了暑假的时候就没放假,把回去的学生都召回来参加“反右”,不参加“反右”就不能参加学习,就没有学籍了。当时就那么严重。
访:就跟正式上课一样,得回校。
张:对,得回校。就包括当年考上大学的高中毕业生都得调回来参加“反右”,那是国家政治运动,不参加不行的,没有暑假。
访:就是57 年全面开始了。开始的时候运动是怎么搞起来的?
张:一开始是先社会上有几个国家点名的“右派”,我怎么成的“右派”呢?是这样的,一开始我还不是“右派”,但是说我有些右倾思想。
访:说您平时啊,还是说您运动期间啊?
张:平时有些思想有点右,还和我说你得注意,不过我们不会把自己的同志打成右派。但是后来批判我怎么样呢?就不是这么说的了。我说过农村生活苦,这就是右派言论了。是不是农村生活苦呢?我觉得是苦。但是呢,当时都说共产党领导下怎么还会苦呢?解放了怎么会苦呢?那你这就是右派思想。后来就给我划成右派了,我都认了政治问题。我说我也没什么行动啊,毛主席说右派就是反革命,我也没有什么反革命的行动啊,我就说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言者无罪闻者足戒嘛,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对不对这些?怎么现在这些就不行了呢?他们就说你们这个言论啊,出了圈了,言者无罪对你们不适用了,言者有罪了。我对这句话就感到不理解,因为当时我是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要是搁现在我可能就不在乎了,说什么就什么。他们又说现在国家风气不好啊,就是你们这些右派搞的,要是你们这些右派走了啊,北京就像水晶一样清白,国家就会蒸蒸日上。当时我一想,哎呀,我这个吃着国家拿着国家助学金的学生我已经成为罪人了,因为有我,这国家就搞成这样了。我说赶紧把我弄走,正好对得起国家。
访:对对对,因为那时候我“文革”的时候在北大荒,我们那有好多“右派”,丁玲什么的都在那儿。我那时候是知青下乡的,在我们之前农场去过很多“右派”,我们导师都去过北大荒,你那时候北大有没有把学生送到外地啊农村啊什么的?
张:有啊,跟我一块去兴凯湖去了不少啊。
访:哦,您就去的兴凯湖啊。
张:黑龙江省兴凯湖。
访:我们那是虎林,我们就一条线的。就把您送到那儿了?
张:对,送到那儿了。
访:那是57 年。什么时候给您划的?是暑假搞起来的?
张:就是暑假之前已经划的。
访:那就是刚开始搞就给您划了。
张:58 年送走的。
访:58 年送走的啊。那您觉得啊,平时这些言论是到时候大家讨论的时候揭发出来的?还是怎么的?您这年级,您系找出几个来呢?
张:不少,具体总数说不清楚了,中文系的特别多。
访:哦,您说全校啊。
张:对,全校。因为在一块比如说著名“右派”张元勋,那不就是北大吗?中文系的多。
访:就去了兴凯湖了。
张:对,兴凯湖。79 年回来了,我一看社会风气不如我走那一年。我们这些“右派”走了,你们风气倒不好了。
张:现在呢,又不如79 年。所以我到现在没想通。
访:那当时像你们系划了的,能有多少人?
张:比例没有多少,不会太大的。
访:几个人。
张:对。
访:老师里头呢?
张:老师里头……哎,我还记得有一个很有名的教授,在那天天劳动,戴个眼镜。
访:那北大去兴凯湖的有多少人?
张: 具体人数说不好。因为当时在那不许互相问这问那,
那是禁止的。
访:不是集中在一块?
张:不能互相问,有什么事只能互相鼓励。怕影响改造。
访:那您下去的时候给您定了个什么帽子呢?就是“右派”?
张:“右派”。叫“极右”的给我,不是“极右”的不往兴凯湖送,有的很多就留在北京了,在厂矿上劳动。“极右”是什么呢?就是坚决不承认错误。因为什么呢?找我谈,让我写检查,我写了很多检查,没通过。最后我问,怎么才能通过呢?说你这不深刻啊。我说怎么才算深刻啊?
访:承认您是“反党反社会主义”?
张:还不是这样。要承认有史以来就有组织、有目的、有步骤、有计划的“反党反社会主义”,承认到这种访度就算深刻。我说我承认不了,我当时一想,我说我承认了的话我组织在哪呢?我步骤在哪呢?目的又在哪呢?所以我考虑这个我始终没承认,没承认就是情节严重,态度恶劣。
访:那送到那儿之后有没有说监督劳动几年什么的这种?
张:没有。没有期限。
访:那就这么下去了?
张:因此跟我们在一块,我们和犯人是同吃同住同劳动的,因此互相闹意见的时候犯人就说,你们还不如我们呢,我们有期你们无期啊。
访:您在兴凯湖就是劳改农场?
张:兴凯湖就是北京市的劳改场。所以我们虽然表面说是没给你判刑,还给你工资,实际是同吃同住同劳动,只能比他们苦。说给工资实际第一个月给了我四块九毛钱的工资,那工资少得可怜。我一直劳动了一年之后,我这个人,我父亲管得紧,不许抽烟不许喝酒,我劳动了一年之后,还欠兴凯湖农场的钱呢,那就是冬天给了我一件棉衣,给了我一双靴子,兴凯湖都是沼泽地得穿靴子,扣工资还没扣完呢,我那点工资都不值一身布棉衣和一双靴子的钱。
访:那监督的人呢?
张:就是公安人员啊,就是队长啊。我们干活他在旁边瞅着。
访:那您早晨出工什么的都是他们?
张:早晚都点名,都是按着犯人的管理办的。犯人一天两次点名,跑了怎么办?缺一个怎么办?完全按照犯人的管理来。
访:平时也不能出去办事?
张:只能比犯人管的更严。因为犯人劳动晚上回来就休息,我们晚上回来还得写检查写思想检查啊。比犯人难受一点。
访:那就这样管制到什么时候?
张:一直管制到中苏关系紧张。
访:69 年珍宝岛打仗的时候?
张:不是,珍宝岛打仗还不是。是赫鲁晓夫上台。听说过吧?
访:我知道。他当政那会儿中苏关系破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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