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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是一个时期成果的展示,又是走向新征程的起点。对于这套丛书,我们坚持科学性、时代性和权威性的标准,怀着使之臻为典藏读本的愿望,进行了认真的组织、策划、编辑和出版。广大少数民族作家不会辜负党和国家的厚望与重托,牢记使命和宗旨,以自己的勤奋与才华创作出更多无愧于时代与人民的优秀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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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佳作荟萃,群星璀璨。作为“中国少数民族文学发展工程”的一部分,中国作家协会编辑出版了“新时期中国少数民族文学作品选集”。这是对新时期我国少数民族文学成果的梳理和检阅,是我国少数民族发展的大事,也是中国当代文坛的盛事。这套丛书编选了各个少数民族各类题材的代表性作品,集中展示了新时期我国少数民族文学繁荣发展的景象,也拓展和扮靓了中国当代文学的版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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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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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赵剑平1
小说
故事,在哪里结尾?骆长木3
青色的石板街赵剑平12
帽筒戴绍康63
獭祭赵剑平68
塬上风戴绍康78
白羊赵剑平106
牌坊夏世信113
杀跑羊赵剑平118
阳台上的女人刘世杰131
年末岁尾罗遵义136
逃走的萝卜王华146
洪渡河畔的女人黄华娟158
旗王华167
把窗子关上游筑京208
歌者回回王华216
丹砂的味道肖勤229
暖肖勤243
猪仙申国华267
大磨冯其沛281
让我摸你的耳朵余苓313
年年有猪骆礼俊330
灵醒吴明泉342
乡村人物(三题)孟念357
散文
庭院暮色(外一篇)严新365
回家从此是一种忧伤安洨华369
永不褪色的乡村(三章)落虹373
沧桑也温柔薛维375
一个民族茶汤里的影子赵剑平378
落叶辉煌杨超383
芙蓉江宋小松386
万物庇佑的新年肖勤388
红的启蒙赵剑平391
诗歌
乡场陈智武397
诗经司马玉琴399
零碎的花瓣王少龙401
一大片野花就围了过来(外四首)伍小华403
问药(组诗)肖勤408
一树槐花从黑夜闪身而出(外二首)王富举413
长篇小说存目416
编后记4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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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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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在哪里结尾?
骆长木
屈月的故事,便是在这里传开的。
这是一片狭长的坝子和宽宽的河床;清亮的河水不知从好深的山里流来,悄无声息地向西头的河谷中蜿蜒而去,于是依山傍水的大滩口便不知在哪一代形成了乡场。现代的水泥平顶房和古老的瓦屋相互掺杂着,朝那不长的街道辟出门面。河那面的“川耗子”,也随时踩着跳蹬渡过河来,称盐巴,扯布匹,买胶鞋,打煤油……苏同志的门市部就在街子最热闹的中央,透过竖了钢条子的又高又宽的玻璃窗看进去,有香烟、肥皂、白酒的陈设,同时也就闻到了尿素、煤油掺和着的气味。
苏同志在这一截子街子上,算得是老街坊了。虽然他的老家在火石坝,离这儿不远,但自从他和那个长他十二岁的婆娘“打了脱离”,便成了大滩口屈氏家门的女婿,续妻是由屈幺公“搭桥”说成的。他眼下的家,在下场口那棵苍老的皂树下,已经修葺得很有些体面了。但苏同志很少待在家里,他把合作社当成自己的门市部,这从贴在货柜上方的一排奖状就可以看出来。他和街坊以至这一隅的乡民都合得来,即便不买东西,大家也要走进他的门市部,扯一会龙门阵。苏同志做完了买卖,便撩起白围布的下摆,从中山服衣袋里拿出玲珑的铜烟斗,装上叶子烟;或则操起戴着蓝色袖套的双手,伏在柜上和大家说笑摆谈,十分亲和。他甚至在柜台外面摆了两条长凳子,这是想到大家站着不比坐着舒服而安放的。
经常在板凳上坐落的,就是屈幺公和街邻们。屈幺公常从下场口那边叼一袋叶子烟,或者背在身后的那一只手指间夹一根纸烟,慢腾腾地从街面上走过来,和苏同志喝一回“八加一”,说一阵开心话,然后蹒跚地走出去,随便在哪一家吃晌午饭。更多的时候,大家趁着闲空,很热心地谈论河那边的“政策”;河这边田地里不如人家的收成,以及上头的传说;或者把目光统一起来,从大门对直望出去,品评对门那一户人家。
“唉!犬子……死得太早了,留下孤儿寡母的,日子难熬啊。”“谁叫他大她那么多岁……”有人这样说。
“老子说,哪个有福气,把屈月娶过来,那才算得是角色!”屈幺公一边说,一边拿眼睛扫视着大家。
是的,在大滩口乡场上,谁不说犬嫂养的女儿,个个是七仙姑投的胎呢?幺女屈月,就更难怪人们要夸了,因了她,人们才不提说犬嫂年轻时的那一段“风流的事”。人们常常到门市部来,常常站在大门口朝对门望,是想多看那屈月几眼,也说不定的。屈月才长到十三岁,就竟然有了大姑娘的身姿,水灵地叫人好生羡慕。于是搭桥的,牵线的,说媒的,踏平了犬嫂家门槛……
那么,最后定夺下来,就还是由屈幺公保媒,把屈月许配给了苏同志家的安子。自那以后,安子的后娘就再也没有骂安子是笨牛,犬嫂家也不再缺肥皂洗衣服,不愁煤油点灯……还有那些和苏同志不熟的人,也都因为和犬嫂家是转弯抹角的亲戚,得到苏同志卖给的几斤化肥……
屈幺公呢,不时从犬嫂家喷着酒气出门,对直从街面上走进门市部来,接过苏同志递给的锡铂纸香烟,又端起苏同志泡的天麻酒,呷了一口之后,就说开了:“老子说,只有你老苏才配娶这样的儿媳妇,屈子苏子开亲,去哪里找这一段好姻缘……”
时间一晃就过去了三年。苏家要举办婚事的消息,很快就在大滩口传开,沾亲挨邻的都在筹备贺喜的礼物。大家都明了,送给苏同志家的礼是不能太小面的。
但不知道谁说:“唉,屈月才十六岁,扯得了结婚证吗?”
“你少跟老子说空话,这事情要你管?”屈幺公差不多就要把巴掌扇过去了。
然而,另一个新闻也跟着传开来:屈月把先前苏家送过去的东西,一一的退得不留半根丝线……
那是一个赶场天,屈月双手托起古朴的长方形木茶盆,在街面上走过去。茶盆里叠着各色料子布,叫不少人踮起脚后跟,还有一块罗马表,在太阳光下闪亮……她不慌不忙地穿过人们让出来的那条“路”进了苏同志的家,然后空着茶盆回来了。这是叫人万万没有料到的!
劝说的人也就如同先前一样踏破了犬嫂家门槛。屈幺公甚至说得很分明:
“犬子家的,听我说,大家都用不着抹下脸皮,只要依了这桩亲事就好办,大滩口,还没有我说了不作数的。”当屈幺公后脚跨出门槛,屈月就“哐”的一声关了大门……
跟着,犬嫂过去的那一桩“风流韵事”又重新在大滩口被提起来:那婆娘也是在看好了年月期程的时候,和野汉子私奔了的,你们看她手上那几道疤痕,就是被抓回来用绳索捆破的,后来嫁到这街上来……也不知那野汉子是何等模样,也许是死了……
“不错,这一等女人,还能养出规矩的女儿来吗?”……
议论是纷纭的,只有屈幺公和苏同志,似乎都没有说什么。
这些话,好像针锥刺在犬嫂母女心尖上。是的,犬嫂的这一生是说不清白的。现在轮到女儿来承受委屈,她觉得是自己的罪过。
“月呀,拗不过呀,你就依了……”
“娘,这一辈子,你心里依过吗?你们是包我这一回,还是包我一生?靠他爹,他爹死了呢?金子流成河,我也不眼红……”
“月呀,叫人说起不好过哟!……”
“怕人家说,就变成团鱼,把脑壳缩进肚皮……”
“月呀……你……咋个办……哟……”
“我自己找!”
不出人们所料,在庄稼收进谷仓,褐黑的田块里又播上油菜和麦子的时候,大滩口的街面上,屈月在众目睽睽之下,送第二个“女婿”去当兵。她和那个“川耗子”并排地走着,脸不红,筋不胀,眼神像那河水一样清明,脚步迈得很轻松。
人们想起来了,“川耗子”叫云生,和屈月在大滩口学校读过书,时常进出犬嫂家,跟在他身后的还有一个叫根生的同胞弟弟。那弟弟的书包里,有一块又圆又扁的石头,是根生从河滩上捡来的,红润无瑕,很是好看。屈月也时不时踩了跳蹬过河去,从云生家带回些炒酥了的葵花子、香梨和一路欢笑。
唉,屈月为何偏偏喜欢那种耗子呢。人们慢慢地回想……啊,是的,在这街面上,连屈月也知道,自己是太惹人注目了。女娃子们都梳理着规规矩矩的发辫,穿着妇女们从老辈那里沿袭下来的那种女装,至至诚诚地走过街子;而屈月呢,居然把头发弄散开,脑后系一块花手帕;同时又总爱把衣服穿得与众不同,虽说那样的穿着她显得更好看,甚至有点像书画上的那些女子,但是,这就叫一些人不舒服,尽管也说不出不舒服的缘由来。唉!还有,她是那样不苟言笑。街上的人便拿异样的目光对待她,安子甚至当着她的面吐过口水,骂她风骚……只有云生支持她,敢于公开地和同学们、街邻们争辩,说只有愚昧的人才说鲜花如粪土……后来,当屈月退了苏家的礼物,受到人们的议论,走到河边去解闷的时候,云生也踩着跳蹬过河来。云生说,退了苏家的婚事,是理所当然的。不要说这婚事本身就是封建的产物,即使是自愿的,又何尝不可以重新选择呢。接着他劝解屈月,不必去计较那些流言蜚语,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对于一个有志向的人来说,最重要的就是同愚昧做斗争,向老观念挑战……
那么,屈月是深深地感动了。人生难得一知己,万不料知己就在眼前;这眉眼生得端正,手脚长得得体的云生,正是自己倾慕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发热。往后,屈月便时常来到河边,看见云生在对面坡上,心里便很充实……
“当然,如果同云生比起来,安子就差了好大一截。那云生长得端端正正,身条子精精悍悍,是根青冈树;而安子恰像又矮又弯的马桑!”
“云生那娃儿勤快得很,要是安子跟他提鞋,恐怕他也嫌慢,况且安子嘴巴臭,手脚野……”
“即便是这样,打亲对家,也不完全图人。就好比逢场买货,哪个有钱,哪个就是大哥,云生又如何,读了一阵子书,还不是捏锄头把,这一回当兵出去也难说。”
……
街子上的人们,在避开苏同志和屈幺公的时候就这样议论着说。
然而世上的好些事,往往叫人捉摸不透,云生居然在部队上开了汽车。在这偏远的大滩口,即便像苏同志那样体面有神通的人,对“摇盘盘”的也要赔笑脸呢,如果还要奚落屈月一家,那做法便是愚蠢的了。万一有一天有求于门下呢!
于是,人们也就同犬嫂家亲热起来……当然,人们同时也注意到,屈月近来脸色不怎么好,无论从街面上走过去,还是从田地里走回来,眼睛总是盯着地面,像是失落了什么,又迟迟地找不回来……
事情终于叫人们打听到了:云生不久前来了信,说他要提干部了,说屈月如果吃的是商品粮,就好了……
“哈哈哈,这才甩得好!活该!”
这一回,就轮到苏同志的婆娘来说话了。说了些什么呢?……是不能写在纸上的。苏同志仍是那样,双手交叉着伏在柜台上,朝大门口对直望过去,嘴角浮现的那层意思,是让人一看就明白的。屈幺公也不时走进店铺来,一条腿绷直,斜靠住柜台边缘,手肘撑在柜台面上,用一种奚落和愤恨的眼光,看着犬嫂家门口。好像是看烦了,便转过头,面对苏同志很细心地说出每一句话:“……幸好没有把那贱女子娶过来,原来是不值钱的……”似乎因为没有天麻酒润喉,语言干沙沙的。
屈月是好几天没有出门了。有一天天黑之后,却一个人走到河边去。
月光溶溶的,微风很温柔,满河都浮动着鳞片,泛着光亮……这叫她想起那一个夜晚:云生就要上前方去了,他们在这里坐得很久。最后,依依不舍的那一刻到了,云生把她搂到怀里,把她搂得透不过气来,随着就吻了她鲜润的嘴唇,发热的脸颊,细腻的脖子。她从心底里由衷感到,这吻,是甜蜜而幸福的,它将永远刻在爱情的诗页上,经久不衰地让人回味……
然而现在,一切都逝去了,只有河水静悄悄的,悲戚地流淌。屈月的目光,从跳蹬上踩过去,上了堤岸,走一截平路,上一个小斜坡,转一个转,就到了竹林和桃李掩映的三间砖房跟前。那地方曾经是诱人的,但想不到那地方竟生出一个狡猾的,昧了天良的负心人。川耗子啊,你聪明得可恶!……
屈月把目光久久地落在夜空里,忽然感觉有人在叫她:
“姐姐,你莫伤心,哥哥他……不好,可我们家里,家里的人不嫌弃你,我也……不嫌弃你。他不是人,我们是人!……”这不是那负心人的弟弟吗?是的,是根生。他也接到了哥哥的来信,于是就跑来找屈月,很内疚地对屈月这样说,屈月看着眼前这个跟哥哥很相像的弟弟,看着这个比哥哥腼腆的弟弟,似乎第一回看见他,在此之前,仿佛世界上从来没有这个人。啊,他有一块红石头,又扁又圆,像块小圆镜。屈月曾几次要过,他总是不给,并且说“人的心,应该像这块石头,里外透红”。她说:“不一定。”他于是就砸开来,成了两半。果然,真是不带杂色。大家都后悔了,说不该砸开。他却没有说什么,脸色依然开朗。
“算了吧。”莫要用拌了蜜的话来安抚了,现在,都已经不是玩石头的那个年纪了。屈月望着云空,不动声色地说。
而那“弟弟”,竟然也不说什么,默默地站在一旁。
看着屈月把那些写满动听的文字和铮铮誓言的纸页,一摞摞的撕碎,撕成一小片一小片,撒到河面上,任它们漂流……
流言就像猛烈的寒风,刮得人伸不直腰杆,每走一步都十分艰难;蜚语好似如注的冷雨,浇得人浑身直打战。
母亲呢,竟为女儿的事情病倒了。母亲太苦了!当娘的既有段“风流的事”,做女儿也有了“风流韵事”,于是,就又有好心人把屈月拉到一处屋角,一边躲风避雨,一边介绍有一户人家是如何地不错……是的,一切热望和追求,都叫风雨吹散打湿了。世上有称心如意的事吗?何况你是个被人在背后指指戳戳的女子,只要人家不嫌你就够了!
于是,屈月第三次在大滩口的众目睽睽之下,会见了“第三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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