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两年的工作,这本Water for Food, Water for Life:a Comprehensive Assessment of Water Managemen in Agriculture终于完成了全部翻译、编辑、审校工作,即将出版。此时,我们作为译者,还有一些话要说。
我们第一次看到这本书,是在其出版之初的2008年。工作之余,利用将近一年的时间把这本书一字一句通读了一遍,在很多地方做了眉批,并对很多极有启发性的关键段落信手译出。读完全书,我们深感该书的综合性、权威性和经典性,及其对中国水资源的开发利用和管理,尤其是可持续发展视角下的农业水管理具有的重要参考价值,当时就萌生了翻译此书的念头。那么,翻译这本书的必要性和意义是什么呢?
首先,可持续发展已经上升为我国新时期发展的国家战略之一。随着人口增长、经济发展、城市化加快,人民的生活水平提高了、膳食结构改变了、对优质食物的需求增加了。同时,近30年的集约化农业生产在提供高产作物和农产品的同时,也带来了耕地质量退化、农用化学品过量使用造成的大范围水源污染、集约化畜禽养殖对土壤—水—环境的破坏等生态和环境问题。如何破解不断增长的食物需求和可持续发展之间的矛盾成为我国面临的重大挑战。中国的粮食安全是全球关注的问题,在几乎所有的中国粮食安全研究中,研究者都一致强调中国水资源短缺是威胁中国粮食安全最为重要的问题。因此,水和粮是一个相互依存、相互影响的问题。一方面,水资源的短缺威胁到灌溉农业的有效灌溉量,从而影响到粮食产量和粮食安全;另一方面,粮食生产又消耗大量的水,由于水分利用效率的低下,在耗水的同时造成水资源的紧缺。从这个意义上说,水和粮的关系是一个互为因果的关系。因此,解决粮食安全问题必须首先解决农业水资源尤其是种植业水资源短缺的问题。而本书的关键议题就是water for food(粮食用水、食物用水)和water for life (生态、生活用水)。因此,本书对我国解决粮食安全和水安全问题,实现粮食—生态—水的共赢具有重要参考价值。
其次,传统观点认为节水农业会在保证粮食产量稳定增长、满足消费需求的前提下减少农业用水消耗,从而明显节约农业水资源。实际上,节水农业在相当长的时期内远不能达到如此神奇的效果,在粮食总产量基数已然很大的情况下,大面积的粮食增产肯定会增加耗水量,用水量必然相应增加。即使在水分生产力提高的情况下,粮食增产对水资源需求的增长也是刚性的、不可减少的。因此,现阶段提高水利用率及其生产力在解决中国水问题中是第一位的,而不是技术手段和措施。我国节水灌溉面积在总灌溉面积中的比例已经从2000年的27.6%显著增长到2011年的43.1%。而在粮食主产区,这个比例已经超过了50%。因此,下一阶段的主攻方向不仅是进一步提高节水灌溉面积的比例,更要从管理上提高灌溉系统的效能。而在这方面,本书提供了极有参考价值的思路和具体途径。
第三,技术应用已造成生态环境退化,因此如何更好地采用技术,管理在其中发挥的作用越来越大。在我国,这样的例子比比皆是。华北地区是我国粮食重要的主产区,也是最缺水的地区。但海河的水资源开发利用率已经高达123.9%,人均水资源量不足全国的14。华北地区“有河皆干、有水皆污”。同时,该地区也是地下水超采最为严重的地区。据估算,河北省农业灌溉用水中地下水占80%以上。长期过度开采,造成地下水位快速下降,黑龙港区地下水位以每年2米左右的速度下降。目前,京津冀全区域漏斗区面积呈逐步扩大态势,据《中国水资源公报》报告,2011年年末,北京市深层漏斗面积约1000平方公里,天津市深层漏斗面积高达12000平方公里,河北省浅层漏斗面积达3500平方公里。而在西北旱区,大型灌区开发所造成的盐渍化已经造成了绿洲农业的退化。这些都是沉重的生态环境代价。而本书的核心议题和关键词之一就是如何在water for food和water for life之间做出权衡(tradeoff)。
再谈谈本书标题的翻译。副标题(a Comprehensive Assessment of Water Managemen in Agriculture),可直译为“农业水管理的综合评估”,这也是本书来源于2003年启动的国际农业用水综合评估项目的名称。由于评估的时间尺度是前后50年,即:在总结评估前50年全球农业用水和管理的基础上提出未来50年粮食安全、生态安全和水资源安全的应对策略和解决方案。因此,我们把副标题译为“未来农业用水对策方案及综合评估”。但正标题的翻译就颇费一番周折了。Water for Food, Water for Life的英文原文十分简洁明了,并且具有一定的英文韵律。即便意译成功,音译上也很难传达原文的韵律,同时也很难用简洁的中文将其丰富的内涵表达出来。因为这里的food有“粮食”和“食物”的意思,粮食的范围较为明确,但是,本书的“食物”则不仅包括粮食,还包括蔬、果、肉、奶,以及水产品,这正是本书的评估范围。乍看起来,译成“食物之水”更为准确。而water for life在本书中不仅指的是支撑自然生态系统的用水,还包括人类生产和生活用水,所以译成“生命用水”似乎更为贴切。但在正文里,更多出现的是“生活用水”、“生产用水”,以及近些年才出现的“生态(或环境)用水”的概念和词汇。因此,直译成“生命用水” 会使读者误解原书标题的内涵。由于以上原因,我们决定意译。综观全书,虽然它的出发点是对全球农业用水和管理进行综合评估,但其视角和覆盖范围却远远超出农业,是立足于农业水管理(因为农业是人类最大的用水部门)来分析、考察整个用水部门(生产、生活、生态)之间的整体关系和复杂联系,其核心观点是从农业用水出发,协调解决人类在可持续发展方面与水有关的共性问题(人类发展、生态文明、扶贫开发)。因此,我们最终将该书标题定为《水与可持续发展——未来农业用水对策方案及综合评估》。这样处理后,主副标题不但体现了该书核心理念(可持续发展),还体现了其出发点和归宿(在综合评估的基础上提出全球未来农业用水的对策方案)。
在本书的策划、翻译、编辑、审校和出版过程中,得到了很多人的帮助和协助。首先,感谢国际水资源研究所前所长、国际山地研究中心主任大卫?莫登(David Molden)博士对本书翻译出版工作的支持;感谢中国农业大学石元春院士对本书的推荐和支持;感谢天津科技翻译出版有限公司万家祯编审、天津市农业科学院程奕研究员,本书中文版出版工作的启动和他们的联系、协调工作密不可分,在此表示感谢!在翻译过程中,中国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资源环境科学专业2010级的黄至颖同学、阎秋如同学参与了本书第4章和第5章图表和框的翻译工作,环境科学专业2010级汪琦同学参与了本书第6章和第7章的图表和框的翻译工作,在此表示感谢!在本书的审校过程中,一些关键的植物学和生态学专业词汇的翻译得到了中国农业大学土壤和水科学系张洪军副教授的指导和帮助,特在此致谢!最后,特别要感谢天津科技翻译出版有限公司的领导和本书的责任编辑及相关出版人员,真诚感谢他们优质高效的工作!
这是一本好书,期望它能真正为我国所用!
李保国 黄峰
2014年10月1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