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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英国女作家艾迪丝·内斯比特的代表作,描写了巴斯塔贝家几个孩子的快乐生活,他们总是好心做坏事,快乐地闯祸。
在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身上,我们看到了善良、真诚、勇于担当这些美好珍贵的品质,更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成长。
作品问世以来,以其丰富的想象和精彩的描写,受到无数读者的喜爱,成为世界儿童文学宝库中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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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一本长篇小说,也是英国女作家伊迪思·内斯比特的代表作。
描写了巴斯塔贝家几个孩子的快乐生活,他们总是好心做坏事,快乐地闯祸。
在这些可爱的孩子们身上,我们看到了善良、真诚、勇于担当这些美好珍贵的品质,更懂得了什么是真正的成长。
作品问世以来,以其丰富的想象和精彩的描写,受到无数读者的喜爱,成为世界儿童文学宝库中的精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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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艾迪丝·内斯比特(Edith Nesbit 1858—1924 ,英国儿童故事和小说女作家,“巴斯塔贝家族”的创造者。她创作了一系列儿童文学作品,其中以《寻宝少年》和《魔幻城堡》最为著名。善于刻划儿童性格,描写家庭生活,真切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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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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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注:文中的“我”即是奥斯瓦德。我们巴斯塔贝家族有那么两位亲属,他们都不是我们的直系亲属。一位是叔祖父,另一位是艾伯特家的叔叔,他和我们曾同住在路易斯汉路,还是隔壁邻居。记得我们初次接触他时(这是与烤马铃薯有关的另一个故事),我们称他为邻居艾伯特家的叔叔,到后来简称他为艾伯特叔叔。艾伯特叔叔和我父亲都参加了郊外的耐火砖房的修建工程,叫作护城楼,所以我们在那里度过了我们的暑假。就在那里,我们玩游戏的时候出现了意外——一个扮成朝圣者的人往鞋子里塞豌豆时发生了意外(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我们居然找回了艾伯特叔叔那位失散已久的恋人。当时她的年纪也不小了,下一个生日就该满二十六岁了;而他那些年一下子也成长了许多,所以这个意外也促使他下决心马上结婚。大概在圣诞节来临之时所有的婚礼用品就已经准备好了。等假期到来时,我们六个还有我父亲、艾伯特叔叔一起去了护城楼。之前我们从来没有在乡村过过圣诞节,这实在是太美妙了。而他那失散已久的恋人——阿斯莱小姐,在婚礼前我们已被允许称呼她为玛格丽特阿姨,即使还没有合法化。她和她那快乐的牧师弟弟以前常常过来,有时候我们会去他们住的雪松庄。在那里我们时常做游戏——猜字谜、捉迷藏、玩“黑暗中的魔鬼”——这是一个女孩子会假装喜欢但事实上几乎没有谁会真正喜欢的游戏,还有乡村小孩喜欢玩的把戏和圣诞树,以及所有你能够想象出的有趣游戏都会在这里找到。
很多时候,无论我们何时去雪松庄,总会有各种各样关于这个令人难忘的婚礼的稀奇古怪的事情发生。从伦敦寄过来的装满帽子和外套的盒子;数不尽的礼物,不是玻璃的或银饰的,就是各式各样的胸针和项链;还有很多伦敦寄过来的可供选择的衣服。我弄不明白为何一个女人可以为了结婚而需要那么多的裙子、靴子还有其他的东西。不会有男人因为要结婚而需要二十四套衬衫和二十四件马甲吧。
一天,佩蒂格鲁太太去看了她的阿姨,于是她允许我们在厨房里做太妃糖。我们坐在厨房的壁炉前谈论起这场婚礼,艾丽丝说:“我想是因为他们要去罗马了。”“你们想想看,在罗马你只能买罗马衣服,我觉得那些衣服的颜色太鲜艳太奇特了,最起码我知道那里的腰带就是如此。奥斯瓦德,你来搅拌一下,我的脸都要熏黑了。”她接着说。
尽管还有三个人,还没轮到他,但奥斯瓦德还是拿起了勺子。他的个性就是这样,不会为了小事而小题大做,并且他很会做太妃糖。
“那些幸运的家伙,”霍·奥说道,“我也希望我能去罗马。”
“称他们为家伙太不礼貌了,亲爱的霍·奥。”多拉说道。于是霍·奥回应道:“嗯,那么称他们是走运的人,可以了吧?”
“我人生的梦想就是去罗马。”诺奥尔说。诺奥尔是我们的诗人兄弟。“你只要想象一下那些关于‘罗马大道’的说法,就让人向往不已。我真希望他们也能带我一起去。”
“他们不会的,”狄克说,“那得花很多的钱。我昨天听爸爸这样说过。”
“那只是幻想而已。”诺奥尔回答道,“我会自己想办法借助其他工具,例如躲在运送牛的货车中,甚至是装行李的货车中。等我到了那里以后,我可以很轻松地养活自己。我会编些民谣,然后在街头卖唱。那些意大利人会赏给我一些‘里尔琴’(古代U形拨弦乐器)——这是意大利钱,叫里拉,他们在拼写的时候还加了个字母‘i’,这特能显出他们那所谓的诗意。”
“但你不会写意大利诗啊!”霍·奥张开了嘴巴,直视着诺奥尔说。
“我确实是不太懂,”诺奥尔回答说,“但我可以很快学会。开始的时候我可以先用英语写,那里肯定会有人懂的。即使他们真的听不懂,难道他们那南方人的热忱的心不会被这个用陌生语言唱着悲哀乐曲的、苍白瘦弱的外国小孩所打动么?我就会啦。他们会很快地扔下钱,因为他们不像北方人那么冷淡无情。为什么呢?这里的人很多都是啤酒的酿造者,或是面包师,或是银行家,又或是屠夫,甚至从事着其他更加低下的工作。而南方的人都是血性汉子,种葡萄的,弹吉他的,或者做其他工作的,他们在阳光下兴高采烈地踩着红葡萄跳舞,你可以想象得到他们一定是这样子的。”
“太妃糖快做好了,”奥斯瓦德突然说,“霍·奥,闭上你的嘴巴,去倒一满杯水过来。”然后他滴了一些太妃糖在水里,看看它是不是好了,再倒一些在一个没抹牛油的盆子上,等它凉了,凝结了,不打破盆子真别想把它拿出来。大家欢呼起来,它将成为午餐的一道美味点心,这时没人去理会诺奥尔,直到后来大家陷入一片沉默中时才又想起他的诗来。
第二天,霍·奥跟多拉说:“我想单独和你聊聊。”于是他们来到隐蔽的楼梯角落里,那个满是裂纹的并且很久以前就不再有什么秘密的地方。聊完以后,多拉做了些缝纫活儿,她不让我们看,却让霍·奥帮她忙。
“你可以相信这是另外一份结婚礼物,”狄克说,“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天大的惊喜。”没有人再搭话,其他人都在沿着护城河溜冰。现在河水已经结成冰,坚实无比。多拉从来不溜冰,她说那会让她的脚不舒服。
我们很不情愿地送走了圣诞节,接着等来了婚礼的日子。婚礼前,我们所有人都得去新娘的娘家,这样做也方便在去教堂的路上安排婚礼派对。女孩子们总爱幻想着做伴娘。现在,她们得其所愿终于穿上了和马夫的衣服一样是白色的、带有很多小斗篷的裙子,以及用白色海狸毛做成的帽子。她们看上去无忧无愁,个个都想把她们的模样印在圣诞卡上,这样她们的裙子就会像藏在外套里的白色丝质手帕一样白净光滑。脚上的鞋扣也是仁慈的印度大叔所赐,都是纯银打造的。原先还以为那就是多拉准备的神秘礼物,我问她时,她却一口否认了。这让我们对那东西更加好奇。
婚礼上人山人海,挤来挤去的都是人。吃喝的东西倒不少,但都是冷冰冰的。这倒也不要紧,因为屋子的角落里都跳跃着暖和的火苗,屋子装饰得很漂亮,到处是小摆设、冬青树和檞树。人人看起来都玩得很开心,除了艾伯特叔叔和他那粉扑扑的新娘,他们看起来有些手足无措。人们都说她的样子很甜美,不过奥斯瓦德却认为她不像人们所期待的那么想结婚。其实她离真正的红粉新娘相去甚远,因为只有她的鼻梁到鼻尖处是粉扑扑的。教堂里真够冷的,不过她却非常开心。
她那亲爱的牧师弟弟主持了婚礼,他读得比任何一个我认识的人都要好,但如果你了解他,你就会知道其实他不是那种让人讨厌的刻板之人。
婚礼匆匆结束后,艾伯特叔叔和他的新娘独自坐马车回家了。然后我们开始午餐,喝香槟为新娘的健康干杯,尽管爸爸要我们小孩子浅尝即可。不过我看得出奥斯瓦德不会再要了,一口对他已经足够了。香槟的味道就像是在苏打水里加药水,以前我们加了糖的雪利酒比这个好喝多了。
不一会儿,阿斯莱小姐,就是艾伯特叔叔的太太,回去换了件白色的礼服裙又回来了,这时她穿得暖和多了。多拉听女佣说,婚礼之后厨师端着一盘热汤在楼梯口拦住了新娘,她想拒绝都拒绝不了,因为我们可怜的新娘今天还滴水未进。我们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今天看上去闷闷不乐的。而艾伯特叔叔今天早上却美美地吃了一顿早餐,有鱼、鸡蛋、香肠,还有果酱,所以他闷闷不乐的倒不是饥饿,而是不曾想到结婚和去罗马居然如此破费。
新娘去换衣服前,霍·奥站起身从餐具柜底下拿出那个牛皮纸包,一溜烟地跑了出去。我们原以为在送给新娘前他一定会给我们先看看的,结果他没有。多拉说她知道霍·奥要做什么,不过这是他的秘密,她不好说。
新娘穿着皮斗篷离去了,看上去很暖和的样子。到后来艾伯特叔叔的心情还是好了起来,他把忧虑都抛开,还说起了笑话。他说了什么我记不得了,只是并不觉得好笑,不过看得出来,他想让气氛热烈起来。
没多久,两个有苦难言的新人走了,后面还跟着一辆运行李的马车,行李堆积如山。我们一边欢呼,一边扔大米和拖鞋。阿斯莱老太太和其他老太太们却已是老泪纵横。
再接下来大家说:“多么感人的婚礼啊!”随后纷纷离去。我们的小马车来了,大家上了车。爸爸忽然问道:“霍·奥在哪里?”我们向四周看看,却不见他的踪影。
“你们还愣在这儿干吗,快去把他找来!”爸爸说,“我不想让两匹马在这里站上一整天,这么冷。”
于是奥斯瓦德和狄克去找他。我们以为他可能会回到宴会那儿去——因为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可他不在那里。奥斯瓦德走时也没顺手拿一个沾满糖浆的冰糖水果。他很容易拿到的,没有人会在意,这算不得什么事,只是不太雅观而已。狄克也没有拿。
我们进了一个个房间,也不理会那些哭泣的老太太们,当然,我们对她们说了声“对不起”。最后走进厨房,那些戴着蝴蝶结的女佣们很漂亮,正坐下来吃她们的午饭。狄克问:
“请问亲爱的厨娘,你见过霍·奥吗?”
“别到这儿来瞎串门!”厨娘说,不过看到狄克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也就不生气了。
“我看见过他。”一个女仆说,“他刚才还在院子里和卖肉的屠夫说过话。他手里拿着个牛皮纸包,说不定他顺便搭他的车先回家了。”于是我们决定回去告诉爸爸,还提到包包里的白色礼物。
“我想他应该是不好意思送那些东西,”奥斯瓦德说,“于是干脆带着它悄悄地先回家。”
于是我们大伙儿上车走了。
“不过那不是普通的东西。”多拉说,“那是另一种惊喜——但这是一个秘密,不好说。”
我们那个善良的爸爸并没有逼着多拉出卖自己的小弟弟。
可我们到家一看,霍·奥没回来,佩蒂格鲁太太也没见过他。爸爸蹬自行车回到雪松庄,看他是不是在那里又出现了,也没有。于是所有的男人都出来到处找。
“他已经不小了,吉卜赛人是拐不走他的。”艾丽丝说。“他也很难看,没人会要他的。”狄克说。
“噢,别这么说!”两个女孩说,“再说他也不是找不到了!”我们一通好找,花了老半天时间,最后佩蒂格鲁太太进来,拿着一个提包,说是卖肉的屠夫送来的。提包上没有姓名地址,可我们一看就知道那是霍·奥的,因为包皮纸上的标签是爸爸买衬衫的那家商店使用的。爸爸马上把它打开。
从提包中我们找到霍·奥的鞋子和背带,还有他最喜爱的一顶帽子和护胸。奥斯瓦德还以为找到的是他的骷髅骨头。
“他跟你们谁吵过架吗?”爸爸问道,可没有人跟他吵过架。
“是他心里有事吧?他做了什么错事不敢说出来?”我们一听心都凉了,因为我们听出了他的意思。那包裹太可怕了,就像一位太太扔在海边的旧衣服,外加一封遗书。“没有,没有,没有!”我们异口同声叫起来,“今天整个上午他都高高兴兴的。”
狄克忽然扑向桌子。霍·奥的一只鞋子给弄翻了,里面有个白色的东西。是封信。一定是霍·奥离开家前写的,上面说:
亲爱的爸爸和朋友们:
我要去做一个小丑。等我发了财,就会打着滚回来的。
爱你们的
霍拉斯·奥克塔维厄斯·巴斯塔贝
“打着滚回来?”爸爸问。
“他的意思是在一大堆钱里打滚。”艾丽丝说。奥斯瓦德发现,围绕着霍·奥那双鞋子摆放的桌子,大家看得脸都变了色,就像把盐撒进了金鱼草里。
“噢,天啊!”多拉叫道,“原来是这样。怪不得他叫我给他缝一件小丑的衣服,还对谁都不说。他说他要给玛格丽特阿姨和艾伯特叔叔一大惊喜。我没有想到这事这么糟糕,”多拉拉长了脸说,接着又补了一句,“噢,天啊!噢,天啊!噢,噢,噢!”她说着说着就大哭大嚷起来了。
爸爸看起来有点儿心不在焉,但仍然非常慈爱地拍拍她的背。
“他又能去哪里呢?”他说,他似乎不是在问我们中间的某一个人。“我看到卖肉的屠夫,他说霍·奥要他把这个包裹送回来,人又回到雪松庄去了。”这时候狄克咳嗽了一声说:“我原来以为他只是随便说说的。那时诺奥尔讲到去罗马唱歌赚里拉,霍·奥确实说过,如果诺奥尔对罗马里拉那么着迷,他完全可以悄悄逃到那里去。”
“逃到那里去?”爸爸坐下来,吼了一声。
“所以躲到玛格丽特阿姨的装衣服的大藤箱里去——就是我们玩捉迷藏时她让他躲进去的那个。在诺奥尔讲了赚里拉这件事,说意大利人很有诗意之后,他就曾多次提到这个藤箱。你们还记得吗,那天我们做了太妃糖。”
我爸爸做事说一不二,他的大儿子也如此。“我这就上雪松庄去。”爸爸说。
“请带上我去,爸爸。”儿子果断地说,“你也许要先发封信吧。”
转眼爸爸就跨上了自行车,奥斯瓦德坐在车后面,向一个危险但叫人快活的地方——雪松庄奔去。
“你们好好用下午茶点,别又有谁不见了,我们回来得晚就别再等了。”我们骑车走时,爸爸回头对他们叫道。这时候,有头脑的奥斯瓦德是多么高兴他是大儿子啊。坐在自行车上,虽然在暮色中十分冷,可奥斯瓦德一点儿不抱怨。
到了雪松庄,爸爸用严肃且经过深思熟虑的话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就到过了门的新娘房间里去找起来。
“因为,”爸爸说,“如果霍·奥真像蠢驴似的钻进那藤箱,他一定得拿出些东西好腾出空来让自己钻啊。”
果然不假,我们找着找着,发现床底下有一大包用床单包起来的衣物——全是带花边的东西:裙子、缎带、浴衣和装饰品。“请你把这些东西收拾一下,装到另一个箱子里,我要带着它赶上去多佛的快车。”爸爸对阿斯莱老太太说。她收拾东西的时候,爸爸还一个劲地向几位不停哭泣的老太太解释着,他为儿子的这种行为致歉——那也无济于事。
奥斯瓦德说:“爸爸,我希望你带上我。我不会给你添乱的。”
或许爸爸担心我独自一人摸黑走路回家,又不愿麻烦阿斯莱家派人送我回去,就把我带上了,不过,他说,他把我带去只是出于后一种考虑。但是我却希望,他带我是想和有个跟他同样果断的儿子在一起。
于是我们起程了。
这段旅程让人心急。因为新娘在多佛的旅馆打开藤箱时,看到的不是梳妆袍和缎带,准保又哭又叫,而痛苦脏乱的霍·奥,我们可想而知,一定会把她吓得昏过去!
爸爸依靠抽烟来打发时间,可怜的奥斯瓦德这一路上既吃不上薄荷糖又找不到一点儿甘草糖,可他还是忍受住了。
我们到了多佛,艾伯特叔叔和他太太刚好也在火车站。
“怎么啦?”艾伯特叔叔问,“出什么事了?我希望家里一切安好。”
“我们把霍·奥弄丢了,”爸爸说,“他应该会在你们这里吧?”
“没有啊,你开什么玩笑?”新娘说,“不过我们倒是丢了个藤箱。”
丢了个藤箱!听到这话,我们一下惊呆了,语塞了。还是爸爸反应快,开了口,说出了事情的原委。新娘听说我们给她送回了缎带之类的东西,心里正乐着呢,可我们站在那里却急得要命,因为霍·奥看来是真丢了。藤箱这会儿可能在去利物浦的路上,或者正在英吉利海峡中晃荡着,霍·奥却一去不复返了。这话奥斯瓦德没敢说出口。
就在这时,火车站站长忽然拿着一份电报跑了过来。
电报上的内容是这样的:“一个没有标签的藤箱被人留在了大炮街,因为里面发出怪响声,需要检查,被怀疑是电动机器。”
爸爸给他讲了霍·奥的事,他愣住了,过了半晌才明白过来,赶紧把电报给我们看。他大笑着说要回电给对方,想办法让那机器开口说话,只要它一开口就让它出来,由它的爸爸去领取。于是我们往伦敦赶去,心情也轻松了,可仍旧舒展不了,因为我们早已是饥肠辘辘。奥斯瓦德非常后悔没拿点儿冰糖水果。
我们赶到大炮街时天色已晚,直奔行李处去。管事的坐在一条长凳上,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霍·奥也在这里,这个逃走的小坏蛋穿着红白相间的小丑衣服,满是灰尘,脸上脏兮兮的,坐在别人的一个铁皮箱上,两脚踏在一个手提包上,正吃着干酪面包,喝着罐头麦芽酒。
爸爸上去认领了他,奥斯瓦德去看了看那藤箱,箱子很大。箱子里面的顶部有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好几顶帽子,霍·奥曾经就藏在它们底下。我们三人在大炮街旅馆过了一夜。那天晚上爸爸没有对霍·奥说任何话。上床后,我想让霍·奥告诉我到底都发生了什么事,可他已经累坏了,还憋着一肚子气。我猜想也许是喝了麦芽酒和在藤箱里颠簸了太久的缘故。第二天我们回到护城楼大宅,由于昨天晚上就收到了来自多佛的电报,提心吊胆的家人已经冷静了不少。
爸爸说他晚上要和霍·奥好好谈谈,不把这事做个了结那后果是很严重的。霍·奥也活该如此。
这个故事要说清楚不容易,因为有许多事情同时都在各地一起发生。下面是霍·奥对我们说的原话,他说:
“别插嘴……让我一个人说完。”
我们对霍·奥非常的客气大度,因为他至少给我们讲述了所发生的故事。他可不会像奥斯瓦德那样,能把故事从头到尾讲完,尽管如此,本书的作者还是将他那支离破碎的故事整理成下面的样子。我相信这就叫编辑的能力吧。
“都怪诺奥尔,”霍·奥说,“他干吗提起罗马呢?一个小丑也比一个该死的诗人好!你们还记得我们做太妃糖的事吗?对了,我就是在当时想到要做这件事情的。”
“可你并没有告诉我们。”
“不,我说过。我基本上对狄克说了。他没有说什么,或者给我什么忠告,他的过错跟我的没有区别。爸爸今天晚上会找他谈话,而且谈话方式跟我一样……还有诺奥尔。”当时我们忍住了没说什么,因为我们还想听他讲下去,否则我们会打断他的。
“也罢……我在想,如果诺奥尔是个胆小鬼,我可不是,我可不怕钻藤箱,虽然里面黑乎乎的,我会在铁路上用小刀挖些洞来透气。看来我把标签绳子给割断了,以致后来它散落了一地,我从透气孔看得一清二楚,可我什么都不能说。我觉得他们应该好好照看行李,假如丢了我可对他们不客气。”
“说吧,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亲爱的霍·奥?”多拉问道,“不要怨天尤人了。”
“说起来这应该还得怪你,”霍·奥说,“是你答应我去做套小丑服的。你没说半个不字,结果就变成这样了。”
“噢,霍·奥,你真是不知好歹!”多拉说,“当时你只说要给新婚夫妇一个惊喜。”
“假如他们在罗马找到我,那确实是个惊喜。我会穿着小丑服,像玩具盒里的跳跳人一样,从藤箱里蹦出来,并对他们说:‘我们又见面了!’可结果呢,一事无成,害得爸爸今晚找我去谈话。”霍·奥说话间隙时就会吸吸鼻子,不过我们只当没看见,我们想他继续说下去。
“那你为什么不直接对我们讲呢?”狄克问道。
“你们很可能会把我关起来。每次我只要做了你们意想不到的事情,你们就会对我这样。”
“你都带些什么去了,霍·奥?”艾丽丝急忙问,因为这时候霍·奥已经不再发出吸鼻子的声音了。
“噢,我那儿留下不少吃的,只是我忘带了。它们在房间的五斗橱柜底下。我带了一把小刀……我是在阿斯莱家那个橱柜里穿好小丑服的,就套在我衣服的外面,我担心可能会冷。然后我把藤箱中那些女人用的东西拿出来,藏在一边……那个放帽子的托盘我先放在旁边的椅子上,然后我爬进藤箱,再把托盘举到头顶上,坐下来,再把它放回到我头顶上,要知道它有一根横着的木条做支撑。这么好的点子你们肯定想不到,更不要说做得到了。”
“幸亏我想不到。”多拉说,可霍·奥哪里听得进去,他接着说:
“等他们捆扎藤箱时我就开始有点懊恼了,那多闷热啊!在车上我只好挖孔来透气。车子颠簸得厉害,我还割破了拇指。他们把我扔来扔去,好像我是块煤炭似的——而且常常把藤箱颠倒过来。火车一个劲儿摇来晃去,我晕车,就算带了食物也没胃口吃。我还带了一瓶水。在瓶盖没丢掉时一切都还好,可后来瓶盖丢了,因为箱子里太黑,一直找不到。等到水洒光了,我才找到那该死的瓶盖。”
“咚的一声他们把藤箱扔到站台上,我大喜过望,藤箱终于不再晃动了。我坐了一会儿,困得就想睡。这时我朝外看去,看见标签掉了,就在不远的地方。有人朝藤箱踢了一脚,真粗鲁,我恨不得回踢他一脚!你是个什么东西?我想我只是低低地说了一声,低得像兔子声。于是有人说道:‘听上去像有个活口,是吗?怎么没标签呢?’其实他正好站在标签上面。我看到绳子就在他该死的鞋底上。接下来他们把我扔到了什么东西上,像是一辆手推车,接着又把我扔在一个黑暗处,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我想知道,”聪明的奥斯瓦德说,“他们怎么会想到你是一部电动机器呢?”
“噢,那真是太可怕了!”霍·奥说,“是我的挂表。我真无聊,竟给它上了发条。自从发条断过后,你们都知道它的声音有多怪。我听见有人说:‘嘘!那是什么声音?’有人说:‘听上去似乎是个爆炸装置。’……别打断我,多拉,这话是他说的,不是我说的……‘如果我是巡警,我就把它扔到河里去,管它三七二十一。就这样,把它扔了算了。’可是另一个人说:‘还是别碰它。’就这样我没有被扔到河里去。他们又叫来一个人,商量了许久,最后我听到他们说报警。我只能由他们摆布了。”
“可你怎么办?”
“噢,我使劲在藤箱里踢,我听得出他们全吓坏了,我还叫了起来:‘哎,快放我出去吧!’”
“他们把你放了吗?”
“放了。可那又过了好久,我透过藤箱和他们说了老半天。他们打开藤箱时,我发现周围已经围了一大群人,都在笑。他们给我干酪面包,说我是个勇敢少年。爸爸要是没耽误这么长时间就好了,他今天一早就该跟我谈的。我不认为我做了出格的事,也怪你们没好好照顾我。我不是你们的小弟弟吗?教我如何做好事可是你们的责任。你们平常总是这么对我说的。”
最后这句话让奥斯瓦德忍无可忍,他大骂起来。霍·奥便哭个不停,多拉哄他,虽然他已经大得不再需要姐姐哄了。他便靠在她膝上休息,还说不吃晚饭了。
那天晚上本来爸爸要来跟霍·奥谈话的,却没有谈成,因为霍·奥生病了。不是装病,而是真的病了,我们请来了医生。医生说他因担惊受怕而发起了烧,可我心里觉得很可能是吃东西吃坏了肚子。他摇动了好半天,最后吃了干酪面包,还喝了一罐麦芽酒。
他病了一个星期。等他好点儿后,也没人愿意跟他多说什么了。爸爸是全英国最讲情义的人,他说这孩子已经受够折磨。这话说得没错,他没去看成哑剧,没去嘉里克戏院看《摇头的彼得》——这戏好看得不得了,和我看过的戏的确不一样。演孩子的演员像极了,我想他们也许读了很多写我们的书。而且还吃了许多我觉得最难吃的药。我怀疑会不会是爸爸存心叫医生开难吃的药来惩罚他。女人或许会这样,男人一般没这么有心计。反正是吃一堑长一智吧,现在我们没有谁打算再逃走了,谁鼓动我们都没用,我看霍·奥也不会想再出逃一回了吧。
他受到的惩罚就一个:眼睁睁地看着爸爸当着他的面把那件小丑服给烧掉。布料和红镶边可都是用他自己的积蓄买来的。
当然,等到他痊愈以后,我们会教他不要怨天尤人。这也正如他自己说的,他是我们的小弟弟,但我们不会忍受他那些无理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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