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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名家自选经典书系第三辑,且听王充闾先生如何“乘物以游心”,麦家先生妙奏“胡琴”,张炜先生讲述“山水情结”,让南帆先生指引我们进入“读数时代”,蒋子龙先生为我们展示写作“借景”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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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南帆,1957年出生,现居福州。福建社会科学院研究员,福建师范大学特聘教授。曾经出版《后革命的转移》《无名的能量》等学术著作与《关于我父母的一切》《辛亥年的枪声》等散文集多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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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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辑一
读数时代__002
快!__010
面容意识形态__018
舌尖上的安慰__041
服装小札__058
一记勾拳__073
火车驶过田埂__090
草书的表情__105
泥土哪去了__113
辑二
我们的幻象__124
笑一笑,十年少__128
盛大的游戏与象征__132
我们要向古人学习什么__137
历史与中国元素__140
魔术与伪奇迹__145
“大妈”的崛起__148
方程式的前提__151
可以删除文科吗?__154
大学的骄傲__158
隐匿的盲区__160
技术主义的迷思__163
假作真时真亦假__166
辑三
星空与植物__170
找个人一起老去__177
分享学术__181
默契的朋友__185
可扔之物__189
钱__192
纳凉__199
说闲适__201
深夜不眠人__204
四月一日扫墓记__207
辑四
当代文学、革命与日常生活__212
八十年代、话语场域与叙事的转换__223
符号的角逐__244
理论的焦虑__266
文学的意义生产与接受:六个问题__271
后 记__2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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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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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数时代
一
一个数学教授多次气咻咻地抱怨,最讨厌太太叮咛他下课之后从菜市场带回七八个西红柿——“她为什么总是不肯说清楚究竟七个还是八个?”
听到这一则逸事的人都会莞尔一笑。的确,数学家就是这么一些迂呆的人。那些可憎的数字把他们弄傻了。他们的生活如同数字一样循规蹈矩。10肯定比9大。8乘7肯定是56。王子娶的肯定是公主。处长的工资肯定比科长多。爸爸要听爷爷的话。女儿在25岁之前肯定不能谈恋爱而28岁之前肯定必须结婚。如此等等。没有浪漫。没有夸张。没有美妙的想入非非。一切均已量化。乏味——这些数字主义者的世界之中决不会诞生任何奇迹。
数字是我们在生活之中的紧箍咒。人生的悲哀从数数开始。一个文学博士声明,他就是因为厌恶数字而转向了文学。文学是人情世故,数字却没有灵魂。如果拿得到诗集,谁愿意读账簿呢?再也没有比会计更枯燥的职业了。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文学博士才肯勉勉强强地动一下数字——数一数已经欠了别人多少饭票。
从这个意义上说,“无数”是一个奇妙的字眼。无数就是一把抹乱了数字设立的秩序。一个小男孩拱在妈妈怀里撒娇。妈妈千方百计地哄他学算术:数一数桌上有几个苹果?地上有几辆小汽车?树上的两只小鸟加地上的三只小鸟
是多少?这时,小男孩总是不耐烦地喊起来:“无数!”天真未凿的孩子本能地要反抗一板一眼的数字。
“无数”的另一个意义也可以说是不可数。生活之中的许多东西不该被数字玷污。对于幸福、善、正义、勇敢、壮烈,数字又能说明什么?难道称得出幸福的斤两或者为勇敢定一个价格?英语中,这些概念多半属于不可数名词。不可数表明了这些概念的高贵。另一方面,惬意的日子往往也与数字无关。信马由缰地漫游在辽阔的草原,有必要数清草丛中的野花吗?坐上竹筏顺流而下,有必要数清铺在河床上的鹅卵石吗?酒逢知己,管他千杯还是万盏,邀请一个心仪的美人喝咖啡,付账的时候就不要侍者找回零钱了。或许有人会说,富翁肯定把数钱当作一个莫大的享受。可是,真正的富翁是不必数钱的——数也数不清。
二
我们的祖先很少斤斤计较地把数字放在眼里。《老子》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三以下可以慷慨地存而不论了。这就是气魄。“举一反三”的典故出自孔子的《论语》:“举一隅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也。”《左传》中的这句话也很有名:“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他们都只想说到“三”为止。士别三日,三寸之舌,三缄其口,三脚猫——古人数到三之后似乎就没什么耐心了。如若要将他们的眼睛晃得花起来,把“朝三暮四”改为“朝四暮三”也就够了。
古代的诗人对于数字更是潇洒。“白发三千丈,缘愁似个长”;“潮平两岸阔,风正一帆悬”;“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沉舟侧畔千帆过,病树前头万木春”——这些数字无非是涉笔成趣,不必认真。杜甫的《古柏行》极言树之高大:“霜皮溜雨四十围,黛色参天二千尺。”后世一个呆头呆脑的读者数字主义脾气发作。他算过了“四十围”与“二千尺”形成的比例之后不禁惊呼起来:这棵树不是太细了吗?这当然只能在文学史上留下一阵哄笑。
我们的祖先活在诗意之中。邀明月,悲落叶,仰看青峰依旧,长叹似水流年。这时,78或者106这些单调的数字产生不了什么意趣。睡于所当睡,醒于不可不醒,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知今夕何夕,这种日子之中有什么可数的?我们的祖先大约很少数到一千之外——他们的生活之中没有多少东西超得过一千。不可胜数的时候,他们就用“千军万马”、“多如牛毛”或者“过江之鲫”来打发——他们才不想为数字费神。
没有数据的参考,如何办得成大事?且看“愚公移山”。太行、王屋两座大山挡住了愚公的家门。九十岁的愚公打算把它们挖掉。愚公根本不想雇用一大堆工程师精确地计算这一项工程的土方和劳动量。他的决心仅仅缘于一个对比:山不再增高,而他的子子孙孙是没有穷尽的——总有一天会把两座大山铲平。这还需要数什么?
回避数字,并不是表明我们的祖先缺乏智慧。这毋宁说隐含了他们的人生观。头绪纷繁的世界怎么算得清楚呢?人生苦短,想得太多是没用的。“生年不满百,常怀千岁忧”,这不是一个聪明的策略。这一笔账算明白之后,其他的账就不必再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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