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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 纪念克里希那穆提诞辰120周年
今年是克里希那穆提诞辰120周年。
这位20世纪*卓越、*伟大的心灵导师,在全世界拥有巨大影响力的印度哲人,一生致力于帮助人们从恐惧、愤怒和悲伤等重负下解脱出来。
克不提供知识(信息),不提供现成答案,他只是启发,启发人们通过内在探索而不是服从和依赖外在权威,获得单纯而开放的心灵。
克氏的教诲不仅可以贯彻到生活的方方面面,而且对人类的各个认识领域有着惊人的启示意义。
* 本套装的独特价值
本套装精选了克里希那穆提的五部经典作品:《*初和*终的自由》《智慧的觉醒》(修订本)《与生活相遇》《探索与洞察》《人来的未来》,是克氏*畅销的作品、*受欢迎的作品、*深邃的作品、**入门书等的大合集。
《*初和*终的自由》:克里希那穆提早期*畅销的作品全新中译本,由知名克氏译者宋颜担纲翻译。
*初,和,*终的,自由。老实说,**眼看到这个书名,你没有怦然心动吗?没有引你遐思,令你想一睹为快吗?多奇怪!这几个普通的字,连缀在一起,于唇齿间读出,很自然就有一股铿锵的节奏和气势,仿佛*终的自由已明确无疑,仿佛它已在书页间等待你的撷取。然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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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一、《最初和最终的自由》
《最初和最终的自由》涵盖了克氏教诲的所有重要主题,是对其教诲的一次丰富而完整的总结和梳理。通过广泛深入地探讨矛盾、恐惧、欲望、孤独、苦难,爱与性、行动与观念、已知与未知、个人的转变以及生活的意义等现代人所面临的基本问题,并将它们与寻找纯粹的真理和心灵的完全自由相联系,克里希那穆提在《最初和最终的自由》一书中让读者领悟到心灵的自由不在他处,放下训练、偏见、抵触、评判,摆脱符号和体系的束缚,通过富有创造性的自我了解便可达到。
二、《智慧的觉醒》(修订本)
这是迄今为止最全面的一部克里希那穆提智慧结集,内容包括他在美国、印度、欧洲等世界各地的最重要的演讲及与各界知名人士的对谈,主题涉及老师的角色、传统和依赖、善与恶、看的艺术、自由、神圣、冲突、追求快乐、孤独、意识的碎片、恐惧、智慧和宗教生活等。
三、《与生活相遇》
本书是20世纪最伟大的心灵导师克里希那穆提发表在克氏基金会会刊上的文章结集,由三部分组成:口述小品文;与听众的对谈;在瑞士、印度、英国和美国加利福利亚州等地的演讲。
在书中,克里希那穆提以素有的循序渐进的启发方式,与听众一起对爱、美、自由、谦卑、恐惧、依恋、欲望、慈悲、孤独等人类永恒的精神议题进行了集中、深入的探讨,为人们面对生活的难题,寻找人生真理提供勇气和力量。
书中既有优美的自然描写,又有睿智的解惑对谈,更有深刻的内在探索,是克氏作品中形式最丰富的教诲精选集,因而也是了解克里希那穆提思想的最佳入门读物。
四、《探索与洞察》
《探索与洞察》是克里希那穆提别具一格的作品,由他在20世纪70年代与密友、学者和追随者等人进行的十四次对话结集而成。
克与后者共同探讨了意识、绝望和悲伤的本质、寂静的基础、恐惧的核心根源等问题,有些涉及到自我了解过程中的具体困惑,如自我了解与克氏教诲之间的关系、觉察之后的绝望感和崩塌感等,展现出前所未有的犀利与深刻。
这些探讨并非简单的问与答,而是典型的克氏探索方式——“对话”——拒绝急于找到答案,以试探性的方式开始,引发一连串毫不留情的发问、探索和质询,在那种强烈的质询中,自我深处的各个层面及其无数微妙之处,连同潜藏的各种逃避之道都被暴露无遗,更新鲜、更深刻的洞察得以产生。
克在这些对话中所扮演的角色是耐人寻味的。他的心智柔软灵活,在不断地学习、寻查和探索;它受到质疑,于是停下、观察、撤回,然后再次前行。
五、《人类的未来》
《人类的未来》是克里希那穆提与著名量子物理学家大卫博姆的对话集。后者与爱因斯坦共事多年,众多诺贝尔奖获得者对其赞誉有加。
全书共分为两个部分:“人类的未来”和“真理与事实”。
在第一部分中,两位大师以“人类的未来会怎样”这一至关重要的问题为起点,用独特的方式考察了心灵所受的制约、个体与集体的关系、意识的本质等人类生活的各种问题,深入探究了危及人类未来的破坏性洪流的源头以及人类摆脱混乱心智状态的可能性。
第二部分涉及真理、我们通过感官所感知的事实、展现在我们意识中的现实,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等问题。克里希那穆提与博姆探讨了人类的意识是如何由各式各样对于“我”或自我中心的误解构成的;他也指出意识所受的制约有多么牢固。最后以克氏1975年在布洛克伍德公园进行的演讲及问答和1976年在萨能的演讲结尾,进_步阐明之前所触及的若干话题。
全书旨在启发人们摆脱“成为什么”的心理时间的制约,并引领他们接近事实的真相,重新认识自我,直至化解恐惧和痛苦的根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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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克里希那穆提(Krishnamurti,1895—1986),印度著名哲人,20 世纪最伟大的心灵导师,被誉为“慈悲和智慧化身的人类导师”,在全世界有着广泛而深远的影响。他主张真理纯属个人了悟,一定要用自己的光照亮自己。他一生的教诲皆在帮助人类从恐惧和无明中彻底解脱,体悟慈悲与至乐的境界。他的六十多部著作,都是由演讲和谈话结集而成,目前已经被译成四十七种语言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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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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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和最终的自由】
第一部分 我们在寻求什么
引言 002
我们在寻求什么 010
个体与社会 016
自我认识 023
行动与观念 031
信仰 037
努力 045
矛盾 050
自我是什么 055
恐惧 063
简单 067
觉察 072
欲望 077
关系与孤立 082
思考者与思想 086
思考能解决问题吗 089
头脑的功能 093
自欺 098
自我中心 103
时间与转变 108
力量与领悟 113
第二部分 已知与未知
论当前的危机 122
论民族主义 125
何须精神导师 127
论知识 131
论戒律 134
论孤独 141
论苦难 144
论觉察 148
论关系 153
论战争 157
论恐惧 161
论无聊与兴趣 164
论厌恨 167
论闲话 170
论批判 174
论信仰上帝 177
论记忆 181
论向“实情”臣服 185
论祈祷和冥想 187
论意识和无意识 193
论性 197
论爱 202
论死亡 205
论时间 208
论不基于观念的行动 212
论新与旧 215
论命名 218
论已知与未知 224
论真理与谎言 227
论上帝 232
论即刻的领悟 235
论简单 239
论肤浅 241
论琐碎 243
论静心 245
论生活的意义 248
论困惑 250
论转变 252
【智慧的觉醒(修订本)】
美国
第一章 不知道的状态
与雅各布尼德尔曼教授的两次谈话
老师的角色/4
内在的空间传统和依赖/22
第二章 思想的荒谬
纽约的三次演讲
内在革命/42
关系/58
宗教经验和冥想/73
第三章 人类的挣扎
与艾伦诺德的两次谈话
人类的挣扎/88
善与恶/106
印度
第四章 圣人与箴言
与斯瓦米凡卡特桑那达的两次谈话
古鲁和寻道/122
《奥义书》中的四条“mahavakyas”/145
第五章 心的品质
马德拉斯的三次演讲
看的艺术/168
自由/178
神圣/189
第六章 活跃的当下
马德拉斯的四次对话
冲突/202
追求快乐/220
时间、空间和中心/240
根本问题/255
欧洲
第七章 不可衡量的境界
瑞士萨能的七次演讲
什么是你最高的志趣/278
秩序/289
我们能了解自己吗/301
孤独/315
思想和不可衡量的境界/327
意志的行动和彻底转变所需的能量/336
思想、智慧和不可衡量的境界/348
第八章 智慧的种子
瑞士萨能的五次对话
意识的分裂/364
智慧觉醒了吗/381
恐惧/394
恐惧、时间和意象/408
智慧和宗教生活/422
英国
第九章 冥想的心
布洛克伍德的两次演讲
认识思想和意象的关系/436
冥想的心和无解的问题/447
第十章 “我”是暴力的
布洛克伍德的一次小组讨论
暴力和“我”/462
第十一章 智慧的觉醒
与大卫博姆教授的谈话
论智慧/482
【与生活相遇】
引言 1
第一部分 短篇集
湖
对每个昨日死去
花园
生活的问题
橡树
自由即秩序
智慧与即时行动
河
何为关系?
平庸的心
孑然独立
水罐,永远不能装满
谦卑的品质
冥想与爱
冥想与体验
致一位年轻人
爱不是思想
关系意味着什么?
美是危险的
第二部分 问答集
冥想与永恒的时刻
恐惧与困惑
不知的状态
爱、性及宗教生活
一次电视采访
倾听的能力
探问友谊
美是什么?
从依恋中解脱
如果你就是世界
攻击性
意志和欲望
无须知识之处
不要寻求帮助
克里希那穆提学校的目标
与社会抗衡
如何面对生活
社会的要求
第三部分 演讲集
何谓宗教心灵?
年轻人的问题
不知道分别的心灵具有的品质
爱无法教授
懂得悲伤
轻盈的心
慈悲之光
论冥想
自由
超越思想和时间
时间、行动和恐惧
生活可有意义?
寂静之心
悲伤的终结就是爱
美、悲伤与爱
译后记 227
【探索与洞察】
英文版前言/1
2011年再版前言/1
1979年首版前言/2
第一章 自我了解与克氏教诲/1
自我了解并不是熟悉自己,而是明了思想的一举一动,因为自我就是思想。
第二章 无知的开始和终结/27
终结无知是否可能?而这无知就是意识,对吗?
第三章 我们能探索到何种深度?/51
当你观察某一个伤害而没有任何衡量的活动,当你完全地、彻底地与之共处,那么所有的伤害就都已消失。
第四章 全神贯注与毫无冲突的行动/77
来自信仰的行动是能量的浪费,全神贯注中的行动则会产生其自身的能量。
第五章 和谐——寂静的基础/95
有没有可能为心灵带来安宁,无须训练而又毫无冲突、毫无扭曲?
第六章 退化的因素/123
看到路旁的乞丐,为什么你不为之哭泣?为什么当自己的儿子死去时,你就会哭泣?
第七章 自我中心的活动和灵能/147
我将会告诉你最短的路,那就是去观察然后结束。
第八章 恐惧的核心根源/179
你说你可以智慧地处理某些恐惧,对此我表示怀疑。因为智慧只有当恐惧不复存在时才会出现。
第九章 喋喋不休的心/197
我不关心我的心是否喋喋不休,重要的是一颗非常稳固、坚如磐石的心。
第十章 失序、睡眠与梦/223
美德是心智并未意识到自身美德的一种状态,因此它颠覆了所有的练习、所有的修持。
第十一章 绝望和悲伤的本质/247
死亡就像诞生一样,是一件非凡的事情。看着它,观察它,而不让意识即思想涉入进来。
第十二章 结束对伤害和恐惧的记录/275
是词语制造了恐惧吗?没有词语,那个被称为“恐惧”的东西还会存在吗?词语就是记录的过程。
第十三章 “我”与悲伤的洪流/305
矛盾和斗争无处不在,而这一切都是能量的浪费。是否存在一种并非能量浪费的生活方式?
第十四章 用心聆听/335
你看,我想制造一个危机,由此行动就会产生。那么,这个危机发生了吗?
【人类的未来】
第一部分 人类的未来
引言/ 002
与大卫博姆的对话(一)/005
与大卫博姆的对话(二)/039
第二部分 真理与事实
与大卫博姆的对话/072
现实、事实与真理/072
洞察与真理/083
真理的种子/097
演讲与对话/105
正确的行动/105
恐惧的问题/120
对话一/133
对话二/52
痛苦;死亡的意义/173
神圣、宗教与冥想/ 185
问与答/19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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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在寻求什么】——选自《最初和最终的自由》
在这个躁动不安的世界,每个人都试图寻找某种安宁、某种幸福、一个避难所。
我们大多数人在寻求的是什么?我们每个人想要的是什么?尤其是在这个躁动不安的世界,每个人都试图寻找某种安宁、某种幸福、一个避难所。我们试图寻求的是什么?我们试图发现的是什么?显然,弄清楚这个问题是重要的,不是吗?也许大多数人在寻求某种幸福、某种安宁;世界充斥着混乱、战争、争端和冲突,我们想要一个可以给我们带来一些安宁的避难所。我认为,那就是我们大多数人想要的。因此,我们追随一个又一个领袖,追随一个又一个宗教组织,追随一个又一个导师。
那么,我们是在寻求幸福吗?还是在寻求某种满足,希望从中获得幸福?幸福和满足是不同的。幸福可以寻求吗?满足也许找得到,但幸福显然无处可觅。幸福是个派生物,它是别的东西的副产品。那东西需要我们投入极大的热诚、思考和关注,所以在一头扎进去之前,必须弄清楚我们在寻求的是什么,是幸福还是满足,这很有必要,不是吗?恐怕大多数人孜孜以求的不过是满足。我们想要被满足,想要在寻觅的终点找到某种圆满的感觉。
毕竟,如果你寻求的是安宁,很容易就能找到。你可以盲目地投身于某个事业、某个信念,在其中安身立命。但显然那解决不了问题。只是用某个封闭的信念隔绝自己,并不能免于冲突。所以,必须弄清楚,在内心以及外在,我们每个人想要的是什么。必须弄清楚这一点,不是吗?如果这件事弄清楚了,我们就不必去任何地方,不必找任何导师、任何教堂、任何组织。因此,困难就在于弄清楚我们内心的意图,不是吗?能弄清楚吗?弄清楚它需要上下求索吗?需要去听别人说些什么吗,从最顶尖的导师到附近教堂最普通的牧师?需要求助于别人才能弄清楚吗?然而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不是吗?我们阅书无数,参加大量的会议和讨论,加入各种组织——试图由此找到解决生活中的冲突和痛苦的秘方。或者,如果我们不做那一切事情,是因为我们以为自己已经找到了。也就是说,某个组织、某个导师、某本书让我们心满意足了,我们在其中找到了想要的一切;我们滞留其中,固化和封闭起来。
历经这种种困惑,我们不是在寻求某种永恒的、长久的东西吗?某个被我们称为真相、上帝、真理的东西,随你怎么叫——名字并不重要,显然那个名词并不是那个东西。所以我们不要受困于字词。让那些职业演说家们去咬文嚼字吧。我们大多数人内心在寻求某种永恒的东西——某种我们可以紧抓不放的东西,某种会带给我们保障、希望、长久的热情、长久的安定的东西,因为我们内心是如此不安。我们不了解自己。我们知道很多书本上描述的事情;但我们并不是亲自去了解的,我们没有直接的经验。
我们所谓的永恒是什么?我们孜孜以求的,会带来永恒,或者希望能带来永恒的东西是什么?我们不是在寻求长久的幸福、长久的满足、长久的安定吗?我们想要某种永垂不朽的东西,会满足我们的东西。如果剥除一切语言文字,实实在在看这个问题,那就是我们想要的。我们想要永恒的快乐、永恒的满足——也就是我们所谓的真理、上帝或不管什么名字。
是的,我们想要快乐。这么说也许很直白,但我们实际想要的就是这个——知识会带来快乐,经验会带来快乐,那快乐是一种在明天之前不会消逝的满足。我们体验过种种满足,它们都烟消云散了;现在我们希望在真相中、在上帝中找到永恒的满足。无疑,那就是我们都在寻求的东西——聪明人和傻瓜,理论家和在拼命奋斗的实干家都在寻求的东西。有永恒的满足这回事吗?有什么会永垂不朽吗?
如果你寻求的是永恒的满足,你称之为上帝、真相什么的——名字并不重要——显然你必须了解你在寻求的那个东西。如果你说“我在寻求永恒的快乐”——上帝、真理什么的——你不是也必须了解在追寻的那个主体,那个追寻者、寻求者吗?因为有可能并没有永恒的安全、永恒的快乐这种东西。真相也许完全不是这么回事;我认为它跟你所看到的、了解的、构想的完全不一样。因此,在我们寻求永恒之物前,来了解一下寻求者不是很有必要吗?寻求者有别于他寻求的东西吗?如果你说“我在寻求快乐”,那个寻求者有别于他在寻求的对象吗?思考者有别于他的思想吗?难道它们不是一个相伴相生的现象,而并非两个单独的过程吗?因此,在你想弄清楚寻求者在寻求什么之前,不是有必要先了解那个寻求者吗?
所以,如果我们真正热切、深刻地扪心自问,就得来想想这个问题——安宁、幸福、真相、上帝什么的,是否能够由别人带给我们?这无尽的寻觅和渴望,能带来那种非凡的真实感、那种创造性的状态吗?那种只有我们真正了解了自己才会产生的状态?认识自我需要通过寻觅求索、通过追随别人、通过归属某个特定的组织、通过阅读等等来达到吗?说到底,那就是最重要的问题,也就是只要不了解自己,我的思考就没有根基,我的一切追寻都将徒劳无功,不是吗?我可以遁入幻觉,可以逃避争端、冲突和挣扎,可以崇拜别人,可以通过别人来寻求救赎。但只要我对自己一无所知,对自我的整个过程没有觉察,我的思考、情感和行动就是没有根基的。
然而,那是我们最不想做的事情:认识自己。显然那是我们可以有所创建的唯一基础。不过,在我们可以创建之前,在我们可以转变之前,在我们可以谴责或破坏之前,我们必须了解自己的真实状况。出去寻道,更换导师和古鲁(上师——译者注),练习瑜伽和呼吸,举行仪式,追随大师,如此等等,这一切完全没用,不是吗?这些都没有意义,即使我们追随的那个人可能会说:“探究你自己。”因为我们怎样,世界就怎样。如果我们琐碎、嫉妒、虚荣、贪婪——那就是我们在周遭制造的现状,那就是我们所处的社会。
在我看来,在出发寻找真相、寻找上帝之前,在行动之前,在与他人形成任何关系即社会之前,我们有必要先开始了解自己。我认为,最关心这件事、视之为头等大事,却不关心如何达到某个目标的人才是最真诚的人;因为如果你我不了解自己,我们如何能在行动中实现社会的转变、关系的转变?如何能转变我们所做的任何事?当然,这并不意味着自我认识与关系是对立的,或是脱离关系的。当然,这也并不意味着强调个人,强调自我,而反对大众,反对他人。
不了解自己,不了解自己的思考方式,不了解为什么你思考某些事情,不了解你的制约背景,不了解为什么你抱持某些艺术和宗教方面的信仰,为什么你对你的国家、你的邻居和你自己抱持某些信念,你怎么能真正思考任何东西?不了解你的背景,不了解你的思想的实质和来源——你的寻求显然完全是徒劳的,你的行动没有意义,不是吗?不管你是美国人还是印度人,不管你信仰什么宗教,这些都没有意义。
在弄清楚生命的终极意义之前,在弄清楚这一切——战争、民族对抗、冲突、整个乱局——意味着什么之前,我们必须从自己开始,不是吗?听起来很简单,但实际相当困难。要追踪我们自己,要看到我们的思想如何运作,必须相当警觉。这样,随着我们对自身的思想、反应和情感的错综复杂越来越警觉,觉察力也就越来越强,不仅对自己的觉察力增强,而且对关系中的他人的觉察力也越来越强。认识自己,是在行动中也就是在关系中探究自己。困难在于,我们太没有耐心了;我们想要进展,想要达成目标,所以我们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空间给自己一个探究、观察的机会。我们陷入各种责任义务——挣钱谋生、养儿育女,或者在各种组织中承担着某些责任;我们受困于形形色色的责任,以致几乎没有时间去反观自己,去观察,去探究。所以,作出反应的责任真的取决于我们自己,而不是别人。满世界追随古鲁以及他们的体系,阅读讲述这个或那个的最新书籍,如此等等,这一切在我看来都无比空洞,完全徒劳,因为你也许走遍地球,但最终还是要回到自己。由于我们大多数人对自己毫无觉知,要开始清楚地观察我们的思考、感情和行为的过程,是相当困难的。
你越了解自己,就会看得越清晰。认识自己是没有终点的——你不会得到一个成果,你不会得出一个结论。那是一条无尽的长河。随着你探究它,探究得越来越深,你就会找到平静。只有当心平静时——通过认识自己,而不是通过强加的自律——只有那时,在那平静中,在那寂静中,真相才能出现。只有那时,才可能有极度的喜悦,才可能有创造性的行动。在我看来,没有这样的领悟,没有这样的经验,只是读书、参加演讲、传道宣教,都是非常幼稚的——都是没有多少意义的活动。然而,如果我们能了解自己,并因而带来那创造性的幸福,体验那与头脑无关的境界,那时,也许就可能在切近的关系中实现转变,并转变我们所生活的这个世界。
【看的艺术】——选自《智慧的觉醒》(修订本)
你要是从那个小角落往外观望,你是看不到的,你看不到世界在发生什么,你看不到绝望、焦虑、隐隐作痛的孤独,你看不到母亲的眼泪、妻子的眼泪、爱人的眼泪,看不到那些被杀害的人们的眼泪。
那天我们在说观察有多么重要。那是了不起的艺术,我们必须大加关注。我们只能用一部分看,我们从未全身心看过什么——用我们全部的头脑、全部的心灵。在我看来,除非学会这项非凡的艺术,否则我们就会一直通过心的一小部分、脑子的一小部分运作、生活。因为种种理由,我们从不曾全身心看过什么,我们不是太关切自己的问题,就是太受制约,受到信仰、传统和过去太沉重的压迫,这事实上阻碍了我们,以致无法看也无法听。我们从未看过一棵树,我们看树是透过我们对树抱有的意象、透过关于树的概念在看。但是概念、知识、经验跟现实的树是截然不同的。在这里,我们很幸运地置身于树的世界,当讲者在谈论“看”这个主题时,如果你环顾四周,如果你真正去看,你会发现要看到树的全部,要抛开夹在看和实物之间的意象、屏障是多么困难。就这么做,请别看我——看树,搞清楚你是否能用全身心看它。我说全身心的意思就是用你的头脑和心灵的全部去看,而不是只用一个片断,因为我们今晚要探究的问题就需要这样的观察、这样的看。除非你真正这么去做(不是把它理论化、合理化或者扯出各种不相关的东西),否则恐怕你会无法理解我们要一起探讨的内容。
我们从不看,也从不真正倾听别人在说些什么。我们要么情绪化、多愁善感,要么非常理性——显然这阻碍了我们真正看到颜色,看到光的美,看到树,看到鸟,听到那些乌鸦的鸣叫。我们跟这一切从没有直接的联系。我很怀疑我们是否跟任何东西有直接的联系,我们甚至跟自己的观念、思想、动机、印象也没有直接的联系。总是有一个意象在观察,甚至在我们观察自己的时候。
所以,了解看就是唯一的真理是非常重要的,别无其他真理。如果我懂得怎样看一棵树、一只鸟、一张可爱的脸庞、孩子的微笑,那就够了,不需要再多做什么。然而,由于我们对自然、对他人建立的意象,看一只鸟,看一片树叶,听鸟儿的喧闹这样的事变得几乎不可能了。这些意象事实上阻碍了我们去看、去感受,毕竟感受万物跟多愁善感以及情绪化是截然不同的。
我们说过,我们看什么都是片断地看。从小到大,我们受到的训练就是片断地看,片断地观察,片断地学习,片断地生活。心有一片我们从未接触、从未了解的浩瀚领域,那片空间浩瀚广阔,不可测度,但我们从不接触它,我们不了解它的品质。因为我们从未全身心看过什么,从未用上我们头脑的全部、心灵的全部、神经的全部、眼睛的全部、耳朵的全部。对我们来说,语言、概念无比重要,而不是看和行动。然而,抱有概念,即信仰、观念,抱有这些去概念化地生活,阻碍了我们真正去看,去行动;因此我们说我们有行动方面的问题,做什么或不做什么的问题,我们还有行动和概念之间产生的冲突。
请务必观察我在说的问题,不要只是听到讲者的话,要观察自己,把讲者当做一面可以看清自己的镜子。讲者必须说的东西无足轻重,讲者这个人也毫不重要,但你从观察自己的过程中理解的东西是重要的。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我们的心、我们的生活方式和感受方式、我们日常的所作所为必须全面革命、彻底转变。只有我们懂得了怎样观察,这样重大、深刻的革命才有可能实现。因为如果你确实在看,那就不仅用上了你的眼睛,也用上你的心。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开过车,如果开过,开车的时候你不只是眼睛注意到靠近的车,你的心早早就在观察拐弯、岔路以及来来回回的其他车辆了。这种看不只是用你的眼睛、用你的视觉神经在看,还用上了你的心灵、你的头脑。如果你的生活、你的思考、你的行为只局限于整颗心的一个片断,你是无法这样全身心观察的。
看看这世上在发生什么:我们被社会、被我们所处的文化所制约,而那文化就是人类的产物,文化中没有任何神圣、圣洁、永恒的东西。文化、社会、书籍、收音机,我们听到看到的种种,我们意识到或没有意识到的许多影响,这一切都促使我们局限于内心浩瀚的领域中非常狭小的片断里。你读书,上大学,学一项技术谋生,在接下来的四十或五十年里,你就把你的生活、你的时间、你的能量、你的思想耗费在那个狭小的专业领域。然而心有着浩瀚的领域。除非我们彻底改变这种分裂,否则根本没有革命可言。虽然会有一些经济上、社会上以及所谓的文化上的修修补补,但人类将继续受苦,继续身陷冲突、战争、不幸、悲伤和绝望。
不知道前阵子你们有没有读到俄国军队的一个官员向政治局做的报告,报告说他们在用催眠法训练军队的士兵——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吗?你被催眠,你被训练怎样杀人,怎样无条件服从命令,怎样完全独立行动却不过界、不犯上。如今的社会和文化就在对我们每个人做一模一样的事。社会和文化催眠了你。请务必仔细听,不只是俄国的军队里在这么做,整个世界都在这么做。如果你没完没了地读诵《薄伽梵歌》、《古兰经》,或重复某些咒语、某些念叨个没完没了的话,你就在做与那些俄国士兵做的一模一样的事。如果你说,“我是印度教徒”,“我是佛教徒”,“我是穆斯林”,“我是天主教徒”,你就在重复同一个模式,你已经被催眠,而技术也在做一模一样的事。你可以是个聪明的律师、第一流的工程师,或者是个艺术家、了不起的科学家,然而你总是局限于整体的某个片断。不知道你们是否看到了这一点,不是因为我的描述,而是确实看到了正在发生的事实。大家都在这么做,父母、学校、教育,他们都在塑造头脑,使它在某个模式、某个片断里运作。我们总是关心在那个模式、那个片断的范围内实现改变。
所以,我们要怎样了解这种状况,不是理论上了解,也不是仅仅把它当做一个观念,而是看到其中的现实——明白吗,看到现实?现实就是每天都在发生的事,现实就是体现在报纸上、体现在政客身上、体现在文化和社会中、体现在家庭中的事,现实促使你把自己叫做印度人,或不管你认为的什么。那么,如果你看到了,你就一定会质疑自己(你要是看到了肯定会质疑),这就是为什么了解你怎样看非常重要。如果你确实看到了,那么接下来的问题就会是,“整个心可以怎样运作?”(我指的不是心的片断,不是受制约的心,也不是受了教育、思想复杂的心,那个怕这怕那、那个念叨着“有上帝”或“没上帝”、念叨着“我的家庭、你的家庭、我的国家、你的国家”的心)那么你会问,“心的全部会是怎样的?它可以怎样完整运作,甚至在学习技术的时候?”虽然这颗心不得不学习技术,与他人共处,活在我们目前这个混乱的社会——记住,我们必须问这个问题,这问题非常重大:“可以怎样让整个心完全敏感,甚至每个片断都变得敏感?”不知道你们是否听懂了我的问题,我们会再换种方式探讨。
我们目前并不敏感,只有某些地方敏感。如果我们特有的个性、特有的气质或特有的快乐被否定了,那战斗就来了。我们在某些片断、某些地方是敏感的,但我们并不是彻底敏感。那么问题就是,“怎样让那个片断,即整体的一部分、被每天的重复钝化的部分,可以像整体一样敏感?”这个问题够清楚吗?告诉我。
也许对你们来说这是个崭新的问题,很可能你们从未问过自己。因为我们全都满足于活在那个领域中的那个小小部分,麻烦和冲突越少越好,那就是我们的生活,相对于其他文化——西方的、古代的或其他种类的文化而言,评价着那一小部分的璀璨文化。我们甚至没有意识到这样生活会有什么结果——生命浩瀚,我们却活在其中极小的一个片断里、一个角落里。我们自己没有看到我们是多么在乎那一小部分,我们试图在那个片断里找到问题的答案——生命如此浩瀚,我们却指望在那个小角落里找到问题的答案。我们问自己,心怎样能(因为我们只关心那一小部分,所以那浩瀚领域的一半是沉睡的),我们怎样能变得完全了解全部,变得完全敏感?
首先,方法是没有的。因为任何方法、任何体系、重复或习惯,本质上都是那个角落的一部分。(我们在一起前行吗,一起踏上一个旅程,还是你们落下了?)首先要看到存在那个小角落的现实并理解它的需求。然后我们可以提出这个问题,“我们怎样才可以让心的整个领域完全敏感起来?”因为唯一真正的革命就在那个问题中。如果整个心完全敏感了,我们就会有不同的行动,我们的思考、感受就会有一种不同维度的完整。但是并没有方法。不要问,“我该怎样到达,怎样达成,怎样变得敏感?”上大学是不会让你敏感的,读一堆书也不会让你敏感,别人也无法告诉你怎样变得敏感。这就是你在那个角落里一直在做的事,你变得越来越不敏感,从你的日常生活中,从你的麻木、残忍、暴力中就可以看出来。(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在杂志上看到美国和越南的士兵受伤的照片。你可能看到了,你说“真遗憾”,因为这件事并没有发生在你身上,没有发生在你的家庭、你的儿子身上)所以,我们变得麻木就是因为我们缩在一个扭曲的琐碎的小小角落里劳作、生活和行动。
没有什么方法来令自己完全敏感,请务必认识到这一点。因为如果你认识到了,你就摆脱了一切权威的沉重负担,从而也摆脱了过去。不知道你们是否看清了这一点。过去包含在我们的文化中,我们认为我们的文化是如此光辉灿烂(传统、信仰、记忆以及对它们的遵从),如果你认识到在那个“小角落”里没有任何实现自由的方法,你就会把那一切完全放到一边,永远不碰。但你必须了解那个小角落的一切。然后你就会摆脱导致你不敏感的负担。士兵被训练去杀人,他们日复一日、严酷无情地操练,最终人性全无。一直以来,全世界各个地方的报纸、政治领袖、古鲁、教皇、牧师、主教每天对我们做的,就是那一类事。
既然没有方法,那我们该怎么办?方法意味着练习、依赖,意味着你的方法、我的方法、他的路、另一个人的路,或意味着:我的古鲁水准更高一点,这个古鲁是个骗子,那个古鲁不是(不过所有的古鲁都是骗子,你可以一开始就这么认定,不管他们是西藏喇嘛,还是天主教徒或印度教徒)——他们全是骗子,因为他们仍然在那个非常狭小的角落里发挥作用,那个角落已经被鄙视、被践踏、被毁灭。
我们该怎么办?现在明白我的问题了吗?问题是:我们不知道心的深度和广度。你可以读这方面的书,你可以读现代心理学家的理论,或者古代导师的说法,但别信他们,因为你得自己去搞清楚,而不是按照其他人的说法。我们不了解心,你们不了解它,所以不能对它抱有任何概念。明白我们在讨论什么吗?你不能对它抱有任何观念、见解和知识,这样你就从任何建议、任何理论中解脱了出来。
那么再问一遍,我们该怎么办?我们只需要看。看那个角落,看我们在那个不可测度的浩瀚领域的一个角落里建造的小房子。我们在那里生活、争斗、吵架、提升(你们知道那里发生的一切),看它。这就是了解看是怎么回事非常重要的原因,因为一旦有冲突你就属于那个隔绝的角落。哪里在看,哪里就没有冲突。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你就必须学会——不,不是一开始,而是现在——学会看。不是明天,因为不存在明天——对快乐、恐惧或痛苦的寻寻觅觅才发明了“明天”。事实上不存在心理上的明天,但心、头脑发明了时间。我们会以后再探究这个问题。
所以我们必须要做的就是看。如果你不敏感,你就看不到;如果你在你和所看的事物之间夹了一个意象,你就是不敏感的。明白吗?所以看就是爱的行为。你知道是什么使整个心敏感吗?惟有爱。你可以学习技术,同时还懂得爱,但如果你有技术却没有爱,你就会毁灭世界。先生们,务必在你们的内心观察这一点,务必在你们自己的头脑和心灵中探究,你们会自己看到这个事实。看、观察、倾听,这些都是了不起的行为,你要是从那个小角落往外观望,你是看不到的,你看不到世界在发生什么,你看不到绝望、焦虑、隐隐作痛的孤独,你看不到母亲的眼泪、妻子的眼泪、爱人的眼泪,看不到那些被杀害的人们的眼泪。然而你必须看到这一切,不情绪化,也不多愁善感,不说,“嗯,我反对战争”或者“我支持战争”,因为多愁善感和情绪化是最具破坏性的东西——它们逃避事实,所以也逃避实然。因此,看就是最重要的。看就是领悟。你无法靠头脑、靠智力或靠一个片断领悟。只有心彻底安静,即没有意象的时候,才有领悟。
看摧毁一切障碍。注意,先生们,只要你和树之间、你和我之间、你和你的邻居之间(那个“邻居”可以在一千里之外或就在隔壁)是分裂的,就一定有冲突。分裂就意味着冲突,这很容易理解。我们生活在冲突中,我们习惯了冲突,习惯了分裂。你们把印度看做一个单位——看做一个地理、政治、经济、社会和文化单位,欧洲、美国、俄国也一样:不同的单位,一个反对另一个,这样的分裂必定会滋生战争。这并不表示大家必须都同意,或者如果大家不同意我就会跟你们争论。如果你如实看到了事物,就根本没有什么同意或不同意。只有你对你看到的事物抱有观点时,才有不同意,才有分歧。如果你和我看到月亮,那就不会有不同意,月亮就是月亮。但如果你认为那是其他什么,而我认为是另外的什么,那时就一定有分歧,于是就有冲突了。所以,看一棵树的时候,如果你真正看到了它,你和树之间是无二无别的,并不存在观察者在看那棵树。
一天,我们在跟一个很博学的医生谈话,他服用过一种叫L.S.D.的毒品,很小的剂量,当时他旁边有两位医生用录音机录下了他说的话。他服用之后没一会儿,就看到前面桌子上的花和他之间的空间消失了。这并不是说他把自己当成了那些花,而是空间消失了,意思就是观察者没有了。我们不是在怂恿你服用L.S.D.,因为它对人体有害。另外,如果你服用那种东西,就会沦为它们的奴隶。但有更简单、更直接、更自然的方法,就是你自己去观察一棵树、一朵花、一个人的脸,随便看哪一样,用心去看,看到你和它们之间的空间不复存在。只有心中有爱的时候你才能那样看——可惜爱这个词已经被严重滥用了。
暂时我们不会探究爱的问题,但你要是能在这个意义上真正地观察、真正地看,那就会神奇地消弭时间与空间,这就是有爱的时候发生的状况。不认识美,你就不会有爱。你可能谈论美,描写它,设计它,但如果你没有爱,那就没有什么是美的。没有爱意味着你没有完全敏感。因为你没有完全敏感,所以你在衰败,这个国家就在衰败。不要说,“其他国家不也在衰败吗?”当然,它们确实在衰败,但你就在衰败,虽然你在技术上可能是个卓越的工程师、了不起的律师、技术专家,知道怎样操作电脑,但你在衰败,因为你对生命的整个过程不敏感。
那么我们的根本问题就是——不是怎样结束战争,不是哪个上帝更好,不是哪个政治体系或经济体系更完善,不是哪个党更值得投票支持(反正他们是狡诈的一丘之貉),不管在美国、印度、俄国还是其他任何地方,对人类而言最根本的问题都是从“那个小角落”中解脱出来。那个小角落就是我们自己,那个小角落就是你粗劣狭小的心。我们打造了那个小角落,因为我们狭小的心支离破碎,因此没有能力对整体敏感。我们想把那个小角落打造得安全、和平、宁静、令人满足、令人愉快,从而避免所有的痛苦,因为,我们说到底就是在追求快乐。如果你检查过快乐——你自己的快乐,如果你观察过、留意过、探究过,就会看到哪里有快乐哪里就有痛苦。你没法要一个而不要另一个,我们一直在要求更多的快乐,因此一直在招引更多的痛苦。我们所谓的人类生活就建立在那个基础上。看就是密切接触人类生活,如果你抱有概念、信仰、教条或观点,就无法密切地、实实在在地接触它。
所以重要的不是学习,而是去看、去听。听鸟鸣,听你妻子的声音,不管多么恼人,多么好听或不好听,听就好,听你自己的声音,不管多么好听,多么不好听,或者可能多么急切。从这样的倾听中,你就会发现观察者和被观察者之间所有的分别都结束了,因此冲突就不存在了。你观察得那样仔细,那观察就是纪律,你不必再强加纪律。那就是美,先生们(如果你们只能认识美的话),那就是看的美。如果你能看,你就别无他事,因为在那看当中就有所有的纪律、所有的美德,即关注。在那看当中就有所有的美,而有美就有爱。那时,如果有了爱,你就无需再做什么;那时,不管你在哪里,你都身在天堂;那时,一切追求全都告终。
马德拉斯
1968年1月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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