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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母亲的1942

書城自編碼: 2723682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中国现当代随笔
作者: 李鲆
國際書號(ISBN): 9787302415947
出版社: 清华大学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6-0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62/196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5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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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本书以中原地区的方言为切入点,讲述了“我母亲”自一九四二年开始的人生故事,也介绍了中原地区的历史、地理和风俗民俗。
一九四二年夏至一九四三年春,中原先后遭遇旱灾、蝗灾。“我母亲”一家六口人逃荒到“西邦”,经历了一次次骨肉分离、阴阳两隔。这一年是她人生的一个节点,她此后的命运、整个家族的命运都与此息息相关。方言里,是一个家族的历史,也是一个民族的秘密。
關於作者:
李鲆,作家,媒体人。主要著作有《畅销书浅规则》《写字楼妖物志》《干吗要上班》《爱,听十人谈》等10余种。
目錄
目录
1  西邦
5  老憨人
7  乖乖
10  一担两筐
13  硬布袋、软布袋
14  狼
16  麻尾鹊
18  秃尾巴狼
20  苦力
23  苦力头
25  茭茭
27  灶火
30  时候天
32  麻虾
34  胡基
36  要饭
40  黏转
43  白土
46  蚂蚱
50  信球
54  待养媳
58  窠篓
61  做儿
64  做闺女
67  赤巴脚
69  长虫
71  茶
76  甜
80  扁食
83  烩菜
86  不翻儿
89  胡辣汤
92  黄菜
95  圪针
99  死
100  吃了吗
103  喝汤
106  木樨
110  苜蓿
112  烧包
116  就嘴变屎
118  吃势
121  受
124  物业
126  气布袋
127  花椒
130  秦椒
133  秦椒虫
136  皮供
138  火烧
141  煮馍
143  肉夹馍
146  馍
150  磨卜脐儿
153  盛不下
154  谷堆
157  谷沱
160  泥牛
163  獦獠
166  货
169  圣人
172  解手
174  两面派
176  门事
180  伙计
184  掌柜
186  领导
188  坐萝卜
192  做衬儿
195  涵养
198  老师
201  蹦蹦车
204  水信儿
207  记干娘
210  潽出
213  长生果
216  包、锤、剪
219  拔凉
222  装蒜
226  蝎虎
230  咱
233  恁
235  人家
238  老干
241  江湖
244  打折
247  白话
250  麻糜不分
253  中
257  得劲
260  厮跟
內容試閱
老憨人
外婆从西邦回来后不久,便成了个老憨人。
老憨人,即精神病患者。本市曾有两位知名老憨人,一位常常在十字路口做交警状指挥交通;另一位,每天早上要背诵毛主席语录,背完了就开始骂人。在孩子眼里,老憨人一般都衣衫破烂,手指污黑,头发脏而长,形状可怖,有点像西方童话里的女巫。大人们也常用老憨人来吓唬小孩子:你再不听话,就叫老憨人把你抓走!天黑了,不准出去耍了,小心老憨人把你抓走了!
母亲却从不用老憨人来吓唬我。她见了老憨人,还会送他们几件衣服,给他们一些吃的。我猜想,她一定是从这些老憨人身上,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用现在的医学观点来看,外婆那时,应该因受了强烈精神刺激,导致精神错乱,成为间歇性狂躁型精神病患者。不发作时可以正常生活,一发作起来,就六亲不认,见谁就打骂谁。若是见了两岁左右的男孩子,便会疯狂地抱在怀里,亲吻着,反复念叨:乖乖,跟娘回家,咱不在西邦了,不在西邦了,跟娘回家,跟娘回家
小孩子被这样一个老憨人抱着,都会吓得哇哇大哭。于是孩子父母便会循声赶来,强行从外婆手里夺走孩子,甚至还会打骂外婆。最后,外婆总是躺在地上,号啕大哭。
外婆的疯病越来越严重,挨打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最后,外爷不得已,找了半间破窑洞,把她关在里面,上了锁,不让她到处乱跑。
母亲常去看外婆。那时外婆已经神志不清了,往往隔着栅栏门抓住自己的女儿,便又掐又拧:你把我乖乖还给我,还给我每一次,母亲都担惊受怕,恐惧不已。
这一天,母亲又去看外婆,却发现窑里空了。她以为外婆跑出来了,便到处找,逢人便问:你见我娘了吗?
有人告诉她:你娘已经死了,埋到后坡了。
母亲呆了半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尽管那是个老憨人,尽管已经不认得她还要经常打骂她,但毕竟,那还是自己的娘啊。
现在,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娘了。
这一年,母亲才八岁。
西邦
中原历来是兵家必争之地,战火不断,又常有天灾,百姓无法生存时,便被迫离开故园逃荒要饭,到他乡寻找活路。与山东、河北人习惯闯关东不同,近代河南流民的路线多是向西。于是便有了一个无限悲怆的词:西邦。
西邦,大体指的是山西、陕西两省。从字面意义上理解:邦,指国家;西邦,便是西部的国家了。西邦啊,它在旧时河南人的心中,实在是太遥远了,像是走到国外,走到天边了。河南人不是吉卜赛人,骨子里是不喜欢流浪的。他们更愿意守在故乡,守着几亩薄田,两间旧房,守着老婆孩子和祖宗的坟茔。如果还有一线活路,谁愿意离乡背井呢?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只好挑着担,推着车,拖儿带女,一路讨口向西而去,去往陌生的异国他乡。
河南历史上,有许多次大的流民。仅一九四二年到一九四三年间,河南大部先后遭遇旱灾、水灾、蝗灾以及雹灾霜灾风灾,百姓十之八九困于饥饿之中。全省当时人口约有三千万,饿死的有三百多万,逃往西邦的难以计数。他们有些后来又回来河南,有些便在西邦定居,生儿育女,繁衍生息。
定居西邦的河南人为数众多,甚至明显影响了当地的风土人情。在西安市,河南方言和陕西方言均是民间通用的语言。在陕西咸阳、铜川,山西左权等地,有许多个叫河南村的地方。当地人大多有明显河南口音甚至完全使用河南方言,风俗和饮食习惯也与河南相近。郑彦英曾经写道:现在的西安城,三分之一是河南人,而且大都分布在火车站附近;咸阳城里,二分之一是河南人;在宝鸡,就更奇了,三分之二是河南人,宝鸡的官话就是河南话。因为这里是秦川道的最西端,河南人走到这里,不可能再翻过险峻的秦岭去四川,更不可能北上到一川碎石大如斗的塞外。
一九四二年,外爷(姥爷)、外婆带着四个孩子,一担两筐,到西邦逃荒要饭。在逃荒路上,先把七岁的母亲给一户人家做待养媳(童养媳),又把一岁多的小舅给了一户没有儿子的人家,换回了一小瓢小米。他们用这点小米掺着野菜吃了一个月,总算没有全部饿死。
第二年麦将熟时,外爷外婆带着大舅和二舅回到了老家。外婆想念留在西邦的儿女,整夜睡不着觉,坐在门口痛哭。后来有个亲戚资助了她一点钱和粮食,让她去西邦看望一下自己的儿女。当时母亲做童养媳的那户人家也遭了灾,外婆给人家补了点粮食,就把母亲领回来了。收养舅舅的那户人家却是个大户人家,根本不让外婆进门。外婆带着母亲,在那个村里要了几天饭,想见小舅一面。这一天,看见小舅跨在门槛上,手里拿一个小葫芦瓢,瓢里是炒豆儿(爆玉米花)。他边吃着炒豆儿边用好奇的眼光看着这两个破衣烂衫的人他长高了,却已经不认识自己的母亲和姐姐了。
外婆不敢近前,便在门前的碾盘上坐下,掀开对襟布衫,露出干瘪的乳房,说:乖,娘再喂你吃一口奶吧。娘就要回老家了。以后乖乖就再也见不到娘了。
小舅愣了愣,忽然哇地一声哭起来。
这时,从院子里冲出来一个中年妇女,一把将小舅拉回去:哪来的要饭的,快走!我娃快回来,看要饭的把我娃拐走了。
外婆失魂丧魄,勉强撑着从西邦回来,便一病不起,神志不清,成了老憨人。半年后就去世了。临死前有片刻清醒,流着泪恳求外爷,一定要到西邦把小舅找回来,让他到自己坟前磕个头,培把土。外爷哽咽着答应了。
母亲今年七十九岁。而小舅一直没能找回来。从我幼时,母亲就不断向我讲起西邦,讲起我那个未曾谋面的舅舅。她一直希望,我长大成人后,能够到西邦去找回舅舅,让她在有生之年,拉一次自己弟弟的手。
可是,陕、晋两省,总面积有三十五万多平方公里,总人口差不多七千万,我到哪里,去找当年那个孩子呢?
何况,那个孩子,恐怕早已没有了故乡的记忆,只把西邦当故乡了吧?
而现在,西邦这个词,已成历史。
便是在河南,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何谓西邦了。
老憨人
外婆从西邦回来后不久,便成了个老憨人。
老憨人,即精神病患者。本市曾有两位知名老憨人,一位常常在十字路口做交警状指挥交通;另一位,每天早上要背诵毛主席语录,背完了就开始骂人。在孩子眼里,老憨人一般都衣衫破烂,手指污黑,头发脏而长,形状可怖,有点像西方童话里的女巫。大人们也常用老憨人来吓唬小孩子:你再不听话,就叫老憨人把你抓走!天黑了,不准出去耍了,小心老憨人把你抓走了!
母亲却从不用老憨人来吓唬我。她见了老憨人,还会送他们几件衣服,给他们一些吃的。我猜想,她一定是从这些老憨人身上,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用现在的医学观点来看,外婆那时,应该因受了强烈精神刺激,导致精神错乱,成为间歇性狂躁型精神病患者。不发作时可以正常生活,一发作起来,就六亲不认,见谁就打骂谁。若是见了两岁左右的男孩子,便会疯狂地抱在怀里,亲吻着,反复念叨:乖乖,跟娘回家,咱不在西邦了,不在西邦了,跟娘回家,跟娘回家
小孩子被这样一个老憨人抱着,都会吓得哇哇大哭。于是孩子父母便会循声赶来,强行从外婆手里夺走孩子,甚至还会打骂外婆。最后,外婆总是躺在地上,号啕大哭。
外婆的疯病越来越严重,挨打的次数也越来越多。最后,外爷不得已,找了半间破窑洞,把她关在里面,上了锁,不让她到处乱跑。
母亲常去看外婆。那时外婆已经神志不清了,往往隔着栅栏门抓住自己的女儿,便又掐又拧:你把我乖乖还给我,还给我每一次,母亲都担惊受怕,恐惧不已。
这一天,母亲又去看外婆,却发现窑里空了。她以为外婆跑出来了,便到处找,逢人便问:你见我娘了吗?
有人告诉她:你娘已经死了,埋到后坡了。
母亲呆了半晌,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尽管那是个老憨人,尽管已经不认得她还要经常打骂她,但毕竟,那还是自己的娘啊。
现在,她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娘了。
这一年,母亲才八岁。
乖乖
我外婆叫我母亲和舅舅乖乖,我母亲叫我乖乖,我也叫我女儿乖乖如果说,九千万河南人有着一个共同的昵称,那么这个昵称不可能是别的,只可能是:乖乖。
从刚刚降生到人间起,便有父母和长辈用无限怜爱和温暖的声音,一声声地叫着:乖、乖乖、小乖乖、亲乖乖、我的乖乖甚至到成年后,恋人之间也会叫对方乖乖爱一个人,就是要宠着他,护着他,照顾他,把他当成小孩子来爱昵。
乖乖,还经常作为语气助词,用来表达意外、惊奇之意,相当于英语里的Mygod,或是普通话里的天哪、妈呀、哎呀之类。不过细细体会,乖乖适用范围稍小,一般用以表达赞叹、激赏的感情。举两个例子:乖乖!他咋就恁能干哩!乖乖!我跌倒了!前一个乖乖用法正确,后一个则不适合,换成妈呀哎呀可能会更准确一些。
不过追溯词源,乖的本义与上述两种用法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的。《说文》释乖,戾也。乖的小篆字形,像个羊角,从北,取其分背的意思,本义是背离、违背、不和谐。古汉语里诸多由乖组成的词,如乖礼违背成礼、定制、乖别分离、离别、乖绝隔绝、乖讹差错、乖僻,等等,几乎没有一个是好词儿。即使到了现在,时运乖蹇(命运不好)、性情乖张(脾气怪异)在书面语里也还是比较常用的。
说起来,乖在河南话里,以及在现代汉语里的用法,基本上是一出张冠李戴的冤假错案。作为昵称、爱称的乖,其实应该是悝、慧的转音,悝、慧者,聪慧疾速之意。大概从明清时起,乖开始有了听话、灵巧、聪明之意,如《西游记》行者的眼乖,《红楼梦》他生的也还干净,嘴儿也倒乖觉等。王广庆先生考证,覃怀(河南沁阳一带)人亲昵相呼曰伙,其实也应该是乖。见面恭维一下别人聪明智慧,应该是一种美德。
而作为感叹词的乖,则是另冒了愧的籍。愧在古汉语里并不是现在的羞惭之意,《说文》释愧,伟也。伟大的、超出常规的东西,总是会让人觉得惊奇和赞叹。
至此,乖就像旧时青楼女子从良,或者啸聚山林的土匪被收编为国军,洗尽了风尘,进入了社会上层。到了这时,为了避免混乱,原先属于乖的词,要么消亡,要么让给怪来镇守。如怪器、怪眼,本来应该是乖器、乖眼才对。
其实在语言发展史上,类似乖这样李代桃僵的悲喜剧并非只是个案。如宁馨儿,最早出自《晋书》,是山涛初见王衍的感叹:何物老妪,生此宁馨儿,然误天下者,未必非此人也。从这个典故看,宁馨儿是指一个人外貌漂亮而人品欠佳,并不是赞誉之词。而现在,宁馨儿不仅是赞美,而且显得诗意、浪漫,有几个人还知道它当初的讥讽之意呢?
还是回过头来说乖吧。前不久我坐长途客车,邻座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女孩子,一路晕车,吐得脸色煞白,一塌糊涂。车上的售票员,一个体态臃肿的中年妇女,没有丝毫厌烦,来来去去递方便袋、水、晕车药,还抚着那女孩子的背说:乖乖,再忍一会儿,就快要到了。
这一声乖乖啊,让我觉得那个腰肥如桶的售票员顿时美丽起来,而且,感受到陌生人之间如亲人般的温暖。
一担两筐
担是扁担;筐是荆条编成的浅筐,也叫箩头。一担两筐很容易理解,就是肩上一条扁担,两头分别挑着一个荆筐。这是旧时豫西北山区的主要运输工具。沟沟岔岔,交通不便,许多地方根本就没有路,往地里运粪也好,往家里运粮食也好,靠的就是牲口驮人挑。
我父亲说,在老日本没来之前,我家也算是能行人家,我祖奶奶管家,家里二三十口人,一两百亩地,成圈的牲口,有人专门放羊,有人外出做生意,有人负责纺花织布做衣服,有人负责推磨拉碾做饭。有穷亲戚来求帮,总是给一个软布袋、一个硬布袋但照样少不了一担两筐。
挑担可不是什么好活儿!我是在城下(平原)的农村长大的,但少年时也没少往菜地里担大粪。扁担压着肩膀,很快就红肿起来,疼得要命,垫上毛巾也没用。但是父亲就显得很轻松,他说我是没有练出来。他给我摸他的两个肩膀,分别有一大块硬硬的死肉,说这是他小时候挑担练出来的。还说等我也练出了这两个疙瘩,挑担就不怕疼了。还好,我终于考上了学,离开了农村,这两个疙瘩于我,已经不是标配了。
而在一九四二年,一担两筐被赋予了新的含义。这一年以及随后的一九四三年,大量的河南人因为饥饿,背井离乡,逃荒要饭。一条扁担,两个荆筐,就是全部的家当。一担两筐,也由此成为逃荒要饭的代名词。
当时我母亲还不到七岁。她有一个哥哥,叫荣贵,九岁;两个弟弟,一个叫发贵,五岁,一个叫小五,才一岁多一点。我外爷挑着担,一个筐里担着发贵和小五,一个筐里担着母亲和一个二号锅,我荣贵舅舅跟着外婆在路上跑,边走边要饭,走向遥远的、陌生的西邦。
像我母亲家这样,一担两筐的并不是少数。当时的豫西北山区,十户倒有七八户外出逃荒。母亲说,她多次见到,有人走着走着走不动了,往路边一坐,就再也没有站起来。常有这样的情景:大人在路边饿死了,小孩子在尸首边哇哇哭。从他身边走过的人,那些一担两筐的人,神情呆滞,机械地往前走着,没有人为他停下来。他们心里都明白,这很可能,就是自己的未来。
而天还没黑,成群的狼就已经开始在路上游荡。时候天,只有它们过上了好日子,吃尸首都吃刁了嘴,开始争抢还有一口气的小孩子。大人要到一口吃的往往会先仅着小孩子吃,他们还没有被饥饿耗干了皮肉,比较有吃头。
母亲说,自己一家五口还算是幸运的,没有在逃荒路上饿死。自己能当上待养媳,也是幸运,要知道,当时逃荒的人太多,孩子送人都没人要。
当时我父亲家也已经衰败,但因为爷爷是个半病人,没有出去逃荒要饭。他说,那些逃荒的人一拨一拨地从门前过,大爷大娘地叫着要口吃的,但他自己也在饥饿之中,实在没有能力帮他们。他至今记得,有个十来岁的姑娘,跟奶奶苦苦哀求,说自己爹妈哥哥都饿死了,求奶奶收留了自己,当闺女、当待养媳都行。奶奶摇头,说实在没吃的,养活不了。最后,给了她半勺榆皮汤。
硬布袋、软布袋
旧时农村装粮食,是用厚布缝制的长口袋,方便搭在牲口背。是谓布袋。布袋有点像褡裢,只是按比例来说,没有那么细长罢了。
把粮食装满,布袋就成了硬邦邦的圆柱体,叫硬布袋;别装得太满,布袋就是软的,可以搭在牲口背上,就是软布袋。用牲口驮粮食,要么是一个软布袋,要么是先搭一个软布袋,再在软布袋上搁一个硬布袋。没有直接搁硬布袋的,不稳当,硬压在牲口背上,牲口也受不了,必须靠软布袋增加接触面积。
老日本还没来时,我家还是能行家,有穷亲戚来求助告助,总是送两布袋粮食,一个软布袋、一个硬布袋一头牲口,也只能驮这么多了。
但是到了一九四二年,家已经败得差不多了。我爷爷去给老日本做苦力摔断了腰,家里的布袋都空了,没有吃的,一家人挣扎在生死边缘。我小姑也被送给别人做了待养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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