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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不负如来不负卿

書城自編碼: 2764256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
作者: 小春
國際書號(ISBN): 9787533934507
出版社: 浙江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2-08-01

頁數/字數: 306页/
書度/開本: 16

售價:HK$ 9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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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莲花高台上的佛与法,俗世凡尘间的情与爱。1650年前的丝绸之路上,龟兹国外的古道正驼铃悠悠。初次遇到穿越而来的现代女子艾晴时,鸠摩罗什十三岁。再次见到她时,他二十四岁,已是名扬西域的僧人。对他来说,她是爱而不得的女子;对她来说,他是注定许身佛门的千古高僧。即使早已情根深种,终究羁绊于那一颗坚定的向佛之心。
他们之间横亘着的不仅仅是漫长的千年岁月,更有十六国时代满目苍痍的乱世纷争。
他与她相识四十年,用三十六年的寂寞等待,换来与她四年相依。
她与他相识十年,以穿越的强大辐射为代价,在他遭逢劫难时不弃不离。
历经劫难之后,他不再是万人膜拜的皇家上宾,而是冲破戒律与妻子紧紧相依的普通男子,是走过人间地狱仍心怀大爱的慈悲和尚。
驼铃悠悠,唱响西域,那段遗落在丝绸之路上的纯真爱情,如何做到不负如来不负卿……
“不负如来不负卿”系列:
“不负如来不负卿”三部曲:从鸠摩罗什到八思巴再到仓央嘉措。
以千古三大高僧为主角,神佛动容的最美禁忌之恋,令万千读者潸然泪下的历史玄幻纯爱巨作。
1、《不负如来不负卿》:
公元初的边关,古龟兹国外的古道上正驼铃悠悠。一段遗落在1650年前丝绸之路上的纯真恋情缓缓浮现。
2、《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
八百年前,蒙古国的战火刚延伸到那片苍茫的雪域高原。六盘山下,羊卓雍湖畔,她永远是他心底最美的那朵蓝莲花。
關於作者:
小春,职业经理人,超人气作家、编剧。开创历史玄幻纯爱小说新派别,代表作“不负如来不负卿”三部曲。
2008年出版“不负如来不负卿”第一部《不负如来不负卿》一战成名,前后加印数十次。
2012年炎夏,《不负如来不负卿》再版火热上市。
同期,“不负如来不负卿”第二部《不负如来不负卿?蓝莲花》热销。
目錄
第一部 少年时
一 我的小白鼠经历
二 和尚和尼姑
三 终于搞清楚在哪里
四 语言天才
五 理想与平行线
六 我参加的第一次讲经
七 论战
八 终于知道他是谁
九 我要辞职
十 终于到龟兹了
十一 我又收了个徒弟
十二 为什么出家
十三 龟兹一日游
十四 我如何结束穿越的
第二部 当时,我们正年轻
十五 我又穿越了
十六 再见故人
十七 无论如何,你回来就好
十八 我们去雀离大寺
十九 玄奘讲经的照怙厘大寺
二十 再当语文老师
二十一 克孜尔千佛洞
二十二 出去走走吧
二十三 东方狂欢节
二十四 精彩苏幕遮
二十五 花心大萝卜
二十六 我终于唱歌跳舞啦
二十七 我们泼水去
二十八 重回苏巴什
二十九 弗沙提婆的愤怒
三十 伤逝
三十一 我还是得走……
三十二 色易守,情难戒
三十三 谁是谁的毒
三十四 今生今世遥不可及
三十五 温暖在哪里?——小弗的番外(上)
三十六 温暖在哪里?——小弗的番外(中)
三十七 温暖在哪里?——小弗的番外(下)
三十八 一个人的狂欢
第三部 风雨,我们一起度过
三十九 我愿意再织梦
四十 重回龟兹
四十一 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四十二 蜕变
四十三 苏醒
四十四 真相是什么
四十五 金色牢笼
四十六 软禁生活
四十七 暴风雨的前兆
四十八 在最美时分手
四十九 弗沙提婆和历史
五十 以男人之心在爱
五十一 命运之轮
內容試閱
一 我的小白鼠经历
我坐在沙丘上发呆。极目远望,尽是浩渺沙海。几匹野骆驼在远处悠闲地晃悠,不等我靠近,就撒开蹄子跑得飞快,比家养骆驼更矫捷。我在沙丘上深一脚浅一脚,徒步了两三个小时,四处打转,实在累得不行。没有GPS,不辨方位,我这么乱走也无济于事。幸好是十月的秋天,虽然干燥,但沙漠的温度还能忍受。不过瞅瞅有些西斜的太阳,我还是禁不住心憷。只要太阳一落下,我没有露营装备,不是冻死就是饿死。
眯起眼恍惚一下,到现在还没有从初降落时的眩晕感中恢复。抬起左手,看看腕上的时间穿越表,叹口气。第三次穿越宣告失败。不过,比起前两次,总算是有进步了,好歹能着陆。
给这个穿越项目当小白鼠已经一年多了。我是历史系研究生,本来是跟着我的导师——全国知名的历史学教授,一起给这个项目做指导工作。可是,那群生物学家看见我之后,硬要给我体检,并得出我的体质最适合穿越的结论。
原来的志愿者,试验多次却无一人穿越成功。所以专家组解散了他们,然后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作为一名历史研究者,我有责任有义务揭开层层历史谜团还原真相。像这样回到古代亲历历史,有谁能做到?成功了,我就是古往今来第一人,意义之大足以载入史册。
我是个很有事业心的女生,人生信条便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听万人言”,一直希望学术成就能有一天媲美我的老板——也就是我的导师,大学里都时兴叫“老板”。所以我一动心,就被那群工作热情极高的专家忽悠上了试验台。
第一次试验,我在试验台上消失了不到半分钟就摔了下来。身上背着的打算带过去的仪器,如碳14探测仪、经纬定位仪GPS、笔记本电脑、数码相机、DV等,全部被高频率高辐射的振荡弄坏。专家组得出结论:电子设备不能带。于是,我在卧床半个月后突击训练使用了三个月手工工具,包括洛阳铲。
第二次试验前进了一步,我消失了半个小时。正当所有人欢呼雀跃打算开庆功宴时,我摔在了试验室外的草坪上。醒过来后,我回忆起在腾云驾雾中看到的城市街道和人群,应该是汉代的布局与服饰。可是还没等我着陆,一股很大的吸力又将我抓了回来。身上背着的各式手工工具裂成几块。
根据我的汇报,专家组推断时空逆转落在两千年前左右比较可行,所以我于卧床之际又温习了一遍战国秦汉史。
伤还没养好,我就被抓去学习素描,画平面图和工程图,研究小组终于放弃了让我携带大型工具的想法。
学了快半年制图后,试验台再次改良,变成CT机的模样。我这次就背着随身要用的物品和一大叠素描本、铅笔上路。临行前老板再三叮嘱:千万不要把任何属于21世纪的白色垃圾丢在古代,会为以后的考古学家、历史学家带来麻烦。
这次我腾云驾雾后终于着陆了,而且是软着陆,因为掉在沙上没有任何损伤。可是等辨识清楚后,我发现降落在沙漠里,情况比上次更糟。由于无法找到人或人类活动的参照物,我走了两三个小时都还不确定自己到底有没有穿越到古代。我只能肯定一点:我离开试验室了。
我没有带水、食物和药品,因为会被高辐射的穿越机污染。改良过的THE NORTH FACE背包里只有瑞士军刀、指南针、换洗衣物、笔记本、简易考古工具、一大叠素描本和铅笔,还有可以充作货币的碎金银等,没有一件能在这种情况下帮得上忙。看来还是得放弃这次的试验,回去让他们继续改良,起码下回能落个有人的地方。我叹口气,心里不是没有沮丧。不过太阳快落山了,我得抓紧时间,否则没有足够的太阳能,这个机器便启动不了。
我将套在汉服里面的防辐射衣的帽子翻出,将整个头套住,手套也戴上,拉好拉链,抬起左手,把那个超大手表形状的时光穿越表对准太阳,旋开保险杆,心中默数:1,2,3……
数到10了,还是没动静。继续数,到20,50,100……
不会吧,真有这么倒霉的事啊?我扯下帽子,仔细盯那破表,没动静。拍一拍,还是没动静。对准太阳拼命照,继续没动静。我脱下这破表狂甩,那个指示灯还是没变绿。
起风了,太阳被漫天黄沙遮住不见。这手表靠太阳能提供能源,没阳光我就回不去。我要命丧在不知哪个朝代的哪片沙漠了,心里的惊慌不可言喻,郁积在胸,不吐不快。
我指着天骂专家组,不让我带水和食物,就让我带堆死沉的钱。可我现在的状况,钱有什么用?早知道那个破表会坏,就算要受辐射,我也要坚持带水和吃的。我被推进那个破机器里三次了,难道就没受过辐射吗?与其这样渴死饿死,我宁愿被辐射过的面包噎死。
我吞进一口沙后结束了骂骂咧咧,无济于事的力气还是少费些好。太阳迅速落下,没一会儿沙漠里就冷得厉害。我的防辐射衣还能挡挡风寒,可是我又渴又饿。我缩着身子哆哆嗦嗦地爬上最近的一座沙丘登高远望,黑暗中居然看到远处有荧荧火光,从来没见过比这更温暖的灯火了……
不记得自己在夜黑风高狰狞恐怖的沙漠里走了多长时间,只记得跌跌撞撞走进那片篝火时,我已经饿得视线模糊渴得嘴唇皲裂。辨出篝火中有几顶帐篷,有人声,有骆驼,我两眼冒绿光冲进一顶帐篷,然后一头栽倒。
二 和尚和尼姑
醒来后我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群奇怪的人中。男男女女,面貌特征很奇怪:高鼻深目,嘴唇偏薄,圆脸短颈,皮肤细白,眼珠褐色。男人健壮女人丰满,个个身材高大。男女皆是齐肩短发,头发卷曲,发色褐红。服饰更加奇特:男人穿翻领窄袖束腰式短袍,高及膝盖的靴子,身后佩剑,女人的服饰则简单得多,及膝的长袍,右肩裸露,左肩也是窄袖,围一块棉质披巾,也着高筒靴子。
不禁佩服我自己,在这种又饥又渴的情况下,我还能凭几眼观察就得出很专业的服饰外貌评价。不过,现在这些都不是最要紧的,因为我已经闻到食物的香味啦。
是几块饼和一碗面汤,热乎乎的,刺激得我口水横流。我从一个年纪看上去有四十来岁的女人手上接过吃的,含糊地道了声谢,便狼吞虎咽起来。把那些饼一扫而空,面汤也咕嘟咕嘟喝干净,胃里终于有点感觉了。其实还想吃,不好意思地问可不可以再来点,然后发现,语言不通。
语言不通是正常的,人家一看就知道不是汉人,我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落在了古代。搞不好我只是乘了一趟免费飞机,落到中东或非洲的沙漠里,碰上了某个比较落后的游牧部落,结果还是在21世纪。
正在叽叽咕咕听不懂的声音中越想越沮丧时,突然帐篷里出现了两个人,其他人立刻停止议论,神色恭敬。我能感觉出来人肯定身份不一般,可是当这两个人在我躺的毯子前站定时,我吃惊得大张着嘴,半天合不拢。
来人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洋尼姑和一个看上去十五六岁的小洋和尚。这身份已经挺奇怪的了,更令人诧异的是他们身上自然而高贵的气质。只是静静地站着,就流淌出不凡的蕴华。
尼姑脸形跟围着我的几个女人差不多,但是皮肤更细白。眼睛很大,眉庭开阔,一双褐色眼珠盯着我时有点无形的压力。她体态丰盈,简单的褐红袈裟也掩不住美好的身段。只是老觉得她的额头看上去跟常人不一样,好像被压过,扁扁的,向后倾斜,因为是光头,看上去更显怪异。我记得古埃及人还有古波斯人就有这种从小压前额的习俗,不过只限王室成员。不知她是先天长的还是后天故意压的,不过这扁扁的额头无法掩盖她的美,整个人散发着成熟的韵味。
再仔细打量那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和尚,不由暗自赞叹,真是夺人的儒雅帅气!也是一样的高鼻深目,却无其他人的粗糙。整张脸犹如希腊雕塑,鲜明的轮廓立体感十足,五官的搭配恰到好处,浓长的眉毛,秀挺的鼻梁,晶亮的浅灰眼眸镶嵌在大而深的眼眶中,纯净得如同戈壁滩上无尽的苍穹。虽然年少,已是光华自蕴,看着我时带几分温和与几分探究。
他嘴唇很薄,唇形鲜明,抿起嘴来唇边扬起一弯清隽的弧度。脸形狭长,下巴削尖,如天鹅般的颈项,线条优美修长。跟帐中其他白皮肤的人不同,他是蜜色肌肤,宽大的僧袍罩住全身,近一米七的个头衬得身姿颀秀,却还略显单薄。他现在还是长身体的阶段,假以时日,应该能到一米八零以上。
我盯着这两个奇怪的人,脑子风驰电掣地转动。听到他们对我开口,居然是汉语,只是非常别扭。
吃力地分辨出他们在问我从哪里来,为何会一个人流落到此,我一脸痛苦地仰视:“你们可不可以先告诉我:我在哪里,这是哪个国家啊?”
那美女尼姑显然没听懂,不过少年和尚好像能理解。他突然蹲下,纯净的俊脸在我面前迅速放大。我盯着他雅致的五官,心跳出一个强音,倒是让我自己吓了一跳。
“文叙尔,我们到,快了。泥是汉人吗?”
正为自己没来由的心跳懊恼,听得他一本正经地颠倒主谓宾,洋腔洋调的发音让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有些尴尬,脸上飘过红晕:“汉语,我,讲得,不好。”
他转过头,跟那个美女尼姑叽叽咕咕地说话。我赶紧憋住笑,想他刚刚提到的文叙尔,这是什么地方?根据他的发音在脑中搜索,好像不是个汉地的名字。
他转过头又对我说了起来:“泥,哪儿,去?”
我试探性地问:“长安,知道不?”
看他点头,我嘘出口气。还好,长安这个地名在这个时空已经有了。
“但是……”他有点犹豫地看看我,“恨远,一个人,泥?”
我无奈地点头,这会儿除了长安我也想不出还能去哪里,到那里甭管怎样语言还能通。
“我们,去曲子,泥,通路,可以。”
他艰难地挤出一个个字,我刚想笑,又使劲儿憋住。救了我,还能跟我沟通,已经够不容易了。心里思忖,这“曲子”是啥地方?我着陆到现在已有七八个小时了吧,却还是闹不清地理方位和历史时代。唉,堂堂名牌大学历史系研究生,丢脸丢到家了。
“泥,命紫?”
“嗯?”我一岔神,没领悟过来。他又问了一遍,我才明白“命紫”就是名字。
“哦,我叫艾晴。”
我的名字老是被人取笑,从小就落个绰号:Love。男生们总喜欢对我流里流气地喊:“哦,My Love!”我跟父母抗议改名,都被他们否决。喊得久了,也就习惯了。叫“爱情”也没啥不好的,可惜被叫了那么多年,我的爱情鸟,它还没来到。
“我叫……”
他吐出一串很长的音,我记不住,扯着嘴角看他。他很善解人意地又说了三遍。我根据他的发音,找出对应的汉字:丘-莫-若-吉-波,真够难念的。我拼命地背:“丘莫若吉波,丘莫若吉波,丘莫若吉波……”
他嘴角扬了又扬,终于失声而笑。笑声清朗明快,如山间汩汩的清泉。想起我刚刚笑他汉语不准,这下可被他笑回来了,脸倏地有些热。
他只笑了一会儿,看到我尴尬的脸色,急忙收住,指着身后的美女尼姑说:“我,木琴,吉波。”
我现在已经能适应他的口音了,自动转化为:木琴=母亲。
这个美女居然是他妈妈!佛门世家啊。我禁不住想:看他还是少年,是不是被妈妈带进佛门的?心里涌出一丝可惜,又赶紧甩开这不该有的想法。“吉波”不知道是她的名字还是对她的尊称。我试探性地叫她一声“吉波”,她有礼貌地点点头。
“泥,浩浩秀洗,我们,命田,尚鲁。”(翻译:你好好休息,我们明天上路。)
和尚尼姑走后,我跟那四个女人同住一顶帐篷。虽然听不懂她们讲什么,但是都很友善。我没好意思再要吃的,就在她们为我另铺的地毯上暖暖地躺下。
这样骤然闯入一个陌生环境,沟通不畅又不知身处何方。帐篷外沙漠特有的强风呜咽而过,在静谧的寂寂深夜中如泣如诉。我没那么坚强,一闭眼思乡情绪便溢出,流连于枕畔。为避免因思念父母而流泪,我开始用自己最常用的催眠法。
脑中浮现出睡前曾打量过的四周器物,然后一一为其取专业名字:我睡的是裁绒菱形文饰地毯,枕的是滴珠鹿纹锦,盖的是三角纹袼毛毯,喝水的容器是单耳网纹陶壶,刚刚盛饼的是泥质灰陶盆。
我想我还是到了古代,因为这些陶器的制作工艺还是很原始的。以中原地区的陶艺水平来看,这样粗糙的工艺应该有两千年以上,不知这里如何。
在帐外呼啸的风声和帐里的微鼾声中,挡不住一天的疲劳困顿,裹紧身上的毯子,我终于沉沉地睡着。
三 终于搞清楚在哪里
第二天一早就拔营。我的身体已经恢复过来了,吃人家住人家的,所以我就想帮个手。可是我的实践能力跟理论水平不能比,又听不懂,在收拾帐篷时帮了不少倒忙。好在那群男男女女都很和善,搞砸了也不说我。当然,就算说了我也听不懂。
他们为了方便我这个多出来的人,空出了一匹骆驼,可是我的汉服袖子宽大,到脚踝的裙脚扯着,根本上不了骆驼。以为会穿越到秦汉,所以我就一身典型的汉代裙服。我看着中看不中用的裙摆,对小和尚扯一个苦笑。
他温和地笑笑,对一个年纪大一点的女人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通。不一会儿就有人拿来了一身她们的服装。我换上衣服,有点大。没办法,谁叫这些人身型普遍大码呢?左肩窄袖右肩裸露,袍子到膝盖,前开襟,下面是灯笼裤,及膝的高筒靴,呵呵,还挺时髦的。汉代女子谁敢穿露肩装?最重要的是:上下骆驼很方便。清晨的沙漠还是很凛冽,小和尚体贴地给我拿来一块披巾。
数了数,这支队伍一共有近六十个人,连我在内只有五个女人。除了那个小和尚,其余五十几个男人都是军人模样,配有重型武器——长长的佩剑。看他们的神态,都以那对出家的母子为中心。
我还真有点纳闷,就算是见过带侍从的和尚尼姑,也没见过带一小支军队的和尚尼姑。再看他们举手投足间那股抹不去的气度,这两个人身份肯定不一般。由于小和尚是一群人里汉语水平最高的,他的美女妈妈汉文远不如他,我就经常跟他骑行在一起探听情况。
沟通虽然艰难,但还是了解了不少情况。
我问他知不知道中原汉人的王朝是谁当家做主。他想了半天发出一个类似于“qin/qing”的音。那就应该是秦了,肯定不可能是清。专家组说这个穿越机只能对两千年左右的时间产生共鸣。
我又问他从哪里学来的汉语,他比画了半天我明白了一部分,是两个汉人师兄在“曲子”时教他的。小和尚腼腆地说他只学了几个月,而且已经五年没讲过汉语了,所以讲得很差。
我吃了一惊。他看上去怎么也不可能超过十六岁,那说明他是在十或十一岁时学的。那么小的年龄,五年不讲,还能有现在的水平,记忆力还真是不凡。我大学选修过德语,两年不碰,现在只记得“lch liebe dich(我爱你)”,让我跟德国人对话,肯定是鸡同鸭讲。
由于降落在大漠里,我能联想到的地方不是西域就是蒙古。所以我再问小和尚知不知道丝绸之路,他没听懂。但当我解释丝绸茶叶从中原汉地卖到大食(今阿拉伯诸国)、波斯(今伊朗)、大秦(罗马帝国)时,他就开始点头了。他说“曲子”就在这条路上。听他这么一说,我好像看到了希望之光。
之后我拼命回忆跟丝绸之路有关的地名:焉耆、鄯善、疏勒(今新疆喀什地区)、楼兰、于阗(今新疆和田)、高昌(今新疆吐鲁番地区)、乌孙(今新疆伊犁地区)、敦煌……有些地名他想一想,回应我一个类似的发音,有些却很茫然。当我说到龟兹时,我突然停住。“曲子”、龟兹(Qⅰū cí,今新疆库车),这两个发音很像,他该不是从丝绸之路上文化最发达最举足轻重的国家——龟兹来的吧?
我看着他,再念一遍“龟兹”,他想一想,点点头,指指自己。天啊,我终于搞明白我在哪里了。我穿越到了西域!秦代的西域!
那么我碰上的这群龟兹人,就是吐火罗人。记得读过资料说龟兹人的祖先是大月氏人,又称吐火罗人。长颅、高鼻、深目、薄唇,而且是白皮肤,是原始印欧人种。吐火罗人在公元前一千年结束流浪生活,在库车、焉耆和吐鲁番一带定居下来。我在新疆旅游时去了不少博物馆,最有意思的是那些干尸,三千多年前的干尸依旧保存完好,脸形上很容易看出欧洲人的特点,最有名的就是楼兰美女。不过大概是因为龟兹位于丝绸之路要冲,各色人种杂居,混血而成的龟兹人比现在的印欧人种脸更圆些。
兴奋之后我马上沮丧起来。秦代的西域记载寥寥,只有《汉书》有《西域传》。汉人记忆中的西域历史从汉武帝开始:张骞通西域,和亲乌孙,驻军屯田,跟匈奴你争我夺了几百年。不过,知道了我到的时代是秦,还是很让人期待。我得赶紧到长安去,说不定能碰上秦末那场大动乱,见识一下那些如雷贯耳的人物。
我再次表达了思乡心切想赶紧回长安,小和尚沉思一下,说可以安排。不过路途遥远,要一年才能到,并且战乱纷飞,很是凶险。
嗯?已经开打啦?那我就更不能耽搁了。我开心地连声说“没关系”,他奇怪地看我,浅灰眼眸中满是诧异。我不知该怎么跟他掰一个女生为啥对战争这么感兴趣,只有呵呵傻笑。
这么聊着,就近中午。秋天正午的阳光仍是火辣,我把披巾裹住头防晒。小和尚则把僧袍翻下,将右肩裸露出来,蜜色肌肤在阳光照耀下泛着年轻健康的亮泽。这种露出右肩的僧服,是天竺和西域僧人的普遍装扮,后来佛教流传到中原,僧服形式就改变了。这是因地制宜的缘故,因为印度天热,西域又因地处沙漠戈壁,温差很大,这种早晚披上、中午露肩的衣服,适合这里的天气。
然后看到他的脸渐渐绯红,眼睛飘开不再看我,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盯着他的僧服看了太久,不禁讪讪。这种样式的僧服我只在壁画里见到过,现在看到有真人穿,就下死劲儿地瞧,连礼貌都忘了。又不能告诉他我是在研究,只好呵呵地笑着掩饰。
到达一小片胡杨林,我们要休整一会儿。侍从们早就支起简易帐篷,拾来干胡杨枝烧面汤。当热乎乎的面汤就着西域的压缩饼干——馕下肚后,整个人舒服得直犯困。那对母子吃完了就在帐篷里念经,膝盖上摊一卷经书。我好奇,凑过去看,结果吃惊得跳起来。
那经书写在丝绸上,文字非常奇特,应该是字母文字,排列着很多像正写还有横写的8。我虽然不认识,可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这种文字应该是失传已久的吐火罗文。是借用印度婆罗米字母发展出来的迄今所知最古老的原始印欧语言,到现在都还没有全部破译出来。
我激动得趴过去一把将小帅哥膝头的经书拿起来,嘴里喃喃若狂:“天哪,这是吐火罗文,吐火罗文哎!”要是能把这完整的经卷带回现代,那该多有研究价值啊。
美女尼姑皱了皱眉。小和尚起初被我吓了一跳,听了我的话奇怪地问我:“你认识?这是龟兹文,不叫吐火罗①。”
哦,对了,“吐火罗”的叫法是德国人命名的,眼前的龟兹人当然不会用“吐火罗”称呼自己的语言。只不过在现代,大家都已经接受了这种叫法。我讪笑一下,紧盯着那些像8一样扭曲的文字,为自己发现了活生生的吐火罗文雀跃不已。
我是研究历史的,能重听已亡佚的语言,这个历史价值有多大,简直不可估量。为了能破译已死的文字,有多少语言学家倾其一生在残纸故堆中寻觅。19世纪法国的商博良破译埃及象形文字,解开了几千年的谜团,结果青史留名。而目前解读出的吐火罗文并不完整,所以如果我能读吐火罗文……
我一把抓住小和尚宽大的衣袖:“求求你,教我吐火罗,哦,不,龟兹文!”
他先是一愣,然后答非所问:“你识汉文吗?”
换我发愣了:“那当然。”
他转头跟美女尼姑讲了一通。美女尼姑看了看我,回他几句。两个人叽叽咕咕地讲话,让我心里越来越没底。正在担心可能会遭到拒绝时,看见他回头对着我,浅灰眼眸中带有些许顽皮的笑意:“我可以教你,不过你要教我汉文。”
我嘘出一口气,原来是等价交换,这样也好。
“当然可以。”犹豫了一下,我又补充,“不过我对佛经不熟,但是教汉字,讲《论语》、《诗经》、《左传》、《战国策》啊还行。”
我是学历史的,不是学佛学的。佛教史还能讲点,但具体到经律论佛教三藏,我可是七窍里通了六窍——一窍不通。现在有点后悔,早知道穿越过来会跟僧人为伍,我就应该多做点佛学方面的功课。
“不用佛经,你说的那些就可以。”他看起来很开心,眉梢眼底尽带着暖暖的笑。
突然想到,中原的佛经都是从梵文和西域各国文字翻译过去的,他一个龟兹僧人,用得着向我学汉语的佛经吗,汉僧向他学还差不多。
那天我还发现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这对母子在中午那顿过后就不再进食。古人只吃两顿饭,僧人则更为严格。我记得僧人的确是过午不食。向小和尚打听,他用还不熟练的汉语告诉我,戒律规定,从早上到中午这个时段可以进食,超过中午一直到第二天的早晨,就不能再进食。而定这条戒的原因,据说是因为一位佛陀弟子在傍晚时乞食,由于光线不明,一个孕妇以为他是鬼魅,惊吓过度而导致流产,所以佛陀才制定此戒。但是对于生病的人,或劳动的人,为了维持体力必须要进食,所以还是可以用晚餐的。
我点点头,心想:佛陀时代,多半是禅坐,体力消耗不大,所以过午不食没有问题。但佛教传入中国后,僧人都是吃晚饭的。因为在中原,僧人大多要在田里劳动,所以修改了这条戒律。可见,在不同时期不同地点因地制宜地改变戒律,也体现了佛教的灵活性,难怪能历经两千多年而不衰。
观察了他们吃饭,再看他们喝水,也很有意思。侍女们用一个网兜一样的东西,先过滤,然后才递给他们②。我刚开始以为沙漠里取的水有杂质,盐碱味比较浓,所以要过滤一下,但看到自己喝的水却无须过滤,便有些奇怪了。
他又磕磕巴巴地向我解释:僧人喝水要过滤是为了防止喝水时将水中生物一并喝进肚子,造成无意间的杀生。所以,按戒律规定,僧人必须随身携带滤网,不带滤网不得离开居住地超过二十里。
他这番解释后我便立刻想起,玄奘在荒无人烟的沙漠里,曾将皮囊里的水打翻,差点渴死。而他之所以会将珍贵的水打翻,就是因为太遵守戒律,要严格过滤水。
晚上我坐在帐篷外的篝火边做考察笔记,将这些见证到的都记录下来。头顶,满天星斗璀璨,在深蓝的天幕中点点闪烁。
在21世纪的新疆我也在深夜仰望过这干净无垢的天空,那时的我,也曾想到过古人是否如我一样注视过同一片天。而我现在看到的星夜,会是千年后我仰头看过的那片纯净吗?这个问题,让我陷入沉思,却百思不得其解:是平行空间里的两个我,在同时仰望苍穹吗?我,之于我,到底是怎样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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