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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走进《白马部落》,聆听那些芳香四溢的故人往事
《白马部落》揭开尘封千年的历史,探访大山深入的民族活化石
白马部落如白纸般单纯明净,在陈霁笔下愈发鲜亮突出,读来令人由衷地感动、共鸣,甚至疼痛。陈霁在写实与想象、非虚构文体与虚构的表现手法之间,找到了一条合理的途径。《白马部落》对于在坚守传统和迈向文明之间艰难前行的我们,或许具有很好的启示意义。
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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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现在的白马,变化之快,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时光如果倒流那么一小段,谁能想到夺补河会断流?谁会想到白马的原始森林会砍光?谁能想到阿波珠们也能开着汽车进寨子?谁能想到寨子里的人半数以上都去了城市?谁能想到那么多白马人嫁给汉人或者娶回汉人?谁能想到办了六十年的白马小学,刚刚搬进新校舍,却在一夜之间人去楼空?
《白马部落》是一部讲述白马人历史和风情的散文。白马人是生活在西南边陲的一个少数民族,主要聚居在四川省平武县,解放后被归为藏族,但实际上他们与藏族并不相同。白马人有自己的语言,沿袭自己民族的传统文化习俗,也有着受人敬仰的英雄人物以及与这些英雄有关的动人故事。《白马部落》行文细腻,自然流畅,书写了一部属于白马人的史诗。书中十七个人物的动人故事,就几乎概括出整个民族的近代历史,而他们的命运也昭示了这个民族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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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霁,本名陈纪昌。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作品发表于《人民文学》《北京文学》《花城》《天涯》,部分作品入选年度散文排行榜、《中国最佳年度散文》和各类选本。著有散文集《白马叙事》《诗意行走》《城外就是故乡》《蜀中纪》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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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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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1. 枭雄已去 5
2. 山神叶西纳玛 26
3. 毒咒 36
4.格绕珠医生 50
5. 巫师 63
6. 番官之女 75
7. 尼苏的美丽与忧伤 88
8.一个人在故事里进进出出 102
9. 羽西的幸福 113
10. 布基家的那点事儿 128
11. 明星陨落之后 145
12. 歌王归隐 158
13.祖传猎刀 169
14. 格珠: 一个白马汉子之出入江湖 182
15. 有一种鬼名叫摩古 205
16. 婚 誓 215
17. 没有一个学生的校长阿波珠 233
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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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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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几年前,仲春,我第一次去白马。
出平武县城,往岷山深处才走几十公里,海拔从几百米噌噌蹿上两千多米。于是时光倒流,季节回返,桃红柳绿不再,抬头就是雪山。夺补河流淌在大峡谷底部,细瘦得楚楚可怜却涛声如雷。白马部落的十八个寨子散布两岸,一律的土墙板屋,三层小楼,顶着鱼鳞般的石板或者杉木块,拥挤在山洼山脊。
俨然是现实版的世外桃源。人数千余的部落,人人穿长袍,束彩色腰带,圆盘毡帽上飘弋着白羽毛,仿佛从远古走来。一家来客,即使素不相识,寨里人也奔走相告,纷纷端来荞根子、火烧馍之类特色美食相待。夜晚,男女老少挤在火塘边,争先恐后地给你唱歌。酒坛就摆在那里,好几根箭竹吸管同时伸进去,嘶嘶地吸,像自己在家里一样随便。
歌几乎覆盖了白马人生活的方方面面。它们像是些鸟儿,平时被关在人们心中,一旦喝酒,它们就会扑腾着飞出来。那天晚上,激情的歌唱接力一直持续到深夜。其中一首古歌,过去只在过年时由长辈们唱出,调子苍凉悲怆,几乎让我落泪:
平原不属于我们
草原不属于我们
我们像小草不能直立
像一潭死水找不到出路
我们是大地上的过客
活一辈子就唱一辈子
只有我们的歌我们的舞
才属于我们自己
从那一刻开始,我喜欢上了这个民族。
平武地方文献记载,在宋代,整个平武县都是白马人的区域;明初,今天的县城所在地龙安,不过是他们一个叫安洛的寨子;一百年前,黄羊、木皮、木座等乡还是清一色的白马人。而今,只剩下一个白马乡,与九寨沟的勿角、甘肃文县的铁楼为邻。居住在这三地的白马人同属白马藏族,分别叫夺补、厄补和达嘎。三大部落隔山而居,近得几乎可以听见彼此心跳。川甘两省三县,白马人总人口号称两万。但是,仍在说白马语、民族特征保留较为完整的,还应该缩水一半。太小的民族孤岛,在太庞大太强势民族的包围中,像一枚被含在嘴里的糖球,融化的速度越来越快。上世纪五十年代初,他们整体上还是文盲。没有文字,历史无法落地生根,转瞬化为云烟。每一个老人的离去,都是一小块历史的消失。生活在时间的混沌里,率性随意的父母,往往只知道自己孩子生在挖洋芋的时候,或者下大雪那天,他们怎能知道一个部族的来路?
生活曾经印版一样重复,亘古不变。在他们的视野里,国家很淡,皇帝很远。南宋晚期,龙州(州治现平武县城龙安镇)来了个汉族土司王老爷,代代相袭,官位一坐就是七百多年,职能却似乎主要是管自己在白马的代理人番官。因此,白马人不知道什么王法,更不知道孔孟之道、四书五经、三纲五常、男女授受不亲。他们想唱就唱,想跳就跳,想爱就爱,无拘无束,似乎还处于人类童年。社会秩序由番官、头人掌控,白该(巫师)全权代表了山神叶西纳玛,引领着白马人的精神舞步。现实与神话,活人与鬼魅,边界模糊。
直到新中国建立,他们一步登天,从原始共产主义直接进入社会主义社会。
一九六四年,一个叫尼苏的白马姑娘来到到北京,参加国庆观礼。毛泽东接见各民族代表时,她害羞,已经从第一排退到第二排,但毛泽东还是注意到她的与众不同。越过第一排的人头,毛泽东问她是什么民族,她紧张得说不出话。带队的官员急忙救场,说是平武藏区的藏族。毛泽东再看了看尼苏,摇了摇头,说从服装、人的面目看,她不是藏族。
最高领导人的质疑,让已经学了文化的白马干部们追问,我们来自哪里?我们到底是什么人?
白马族属研究一度是那些年的热点。著名历史学家徐中舒、缪钺、邓子琴和少数民族语言学家孙宏开等人,也许,还应该包括社会学家费孝通,他们的意见是主流,认为白马人就是氐人后裔;而羌族学者任乃强认为白马人是羌人后裔;桑木旦等藏族学者则认为白马人是藏族的一支。而白马人自己,始终坚信自己就是白马氐。
对于族属的,白马人差一点心想事成。但是,因为种种原因,一切又重新归零,他们依然来历不明,身份模糊。白马人只能作为他们身份的一个最大公约数。
二〇一三年年底,我获准去白马挂职体验生活。行将出发之时,央视播出了《探秘东亚最古老的部族白马藏》,由此,我知道了一个关于白马人的惊人发现。
人类起源于非洲,此说已经成为学术界的主流观点。复旦大学人类学研究中心参与全球基因地理计划,在平武县医院偶然得到了白马人的基因样本,发现白马人的祖先五万年前就走出非洲,到达亚洲大陆。他们比日本北海道的阿依鲁人、印度洋上的安达曼人更加古老。因为地理的封闭以及不与外族(包括汉族、藏族和羌族)通婚的禁忌,他们古老的基因一直未被稀释。
这部纪录片像是特意的安排,及时为我的白马之行打底。于是,我对白马部落的聚焦,从一开始就有了一个超大的景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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