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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1.风起中文网超人气作品,同名网络游戏火爆上线中。两国之争,质子逆袭,复仇皇后,虐极天下.
2. 以爱情为主题,主要讲述十六国时期的西秦皇后的一生,书中写她和秦国质子冲破重重艰难,为爱走天涯;写她和同父异母的妹妹在深宫中明争暗斗,*终凤鸣宫阙;写她的父亲惨死于心爱人之手,为父报仇,谋划大事,父亲、爱人的艰难抉择,相爱相杀虐到死。
3.故事架构庞大,情节刺激紧张,画面感极强,让人肝肠寸断、欲罢不能。
4.随书赠送唯美大气海报、书签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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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一个烽烟四起的飘摇年代,一位倾世美貌王族之女,冥冥之中邂逅敌国质子。孰料,这风度翩翩佳公子竟是她的未来夫婿?爱如烟花绽放心尖,一眼万年。
可惜命若惊雷,她亲手送枕边人扶摇直上,自身却沦陷无法回首的境地。十年,美人迟暮,国破家亡,惦念半生之爱化为刻骨恨意,誓言转身泡影。再见他时,已恨不得利刃相向。
是谁将一颗女儿心褶皱成沧桑赤绫?相顾无言之时,多少情思愁绪绕心头。绝色佳人又如何,万人之上又如何,这江山万壁,与我何干。
谁不曾如枕利刃般荒凉爱过。
不杀你,是今世最后残遗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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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花底淤青,女,江南医匠女子,弃医从文,擅长古风散文写作,铜陵市作家协会会员。参与出版《读者文摘精华》《让你的努力,配得上你的梦想》等书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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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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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册
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二章 心悦君兮君不知
第三章 至今莲蕊有香尘
第四章 冷露无声湿桂花
第五章 吉日佳辰合卺觞
第六章 花自飘零水自流
第七章 分明怨恨曲中论
第八章 淡妆浓抹总相宜
第九章 昨夜西风凋碧树
第十章 东边日出西边雨
第十一章 暂将团扇共徘徊
第十二章 数杯春酒共谁倾
第十三章 故垒萧萧芦荻秋
第十四章 谁念西风独自凉
第十五章 愁痕满地无人省
第十六章 风急桃花也似愁
第十七章 举世皆浊我独清
第十八章 西出阳关无故人
第十九章 下有渌水之波澜
第二十章 寒夜客来茶当酒
中册
第二十一章 古来征战几人回
第二十二章 一朝选在君王侧
第二十三章 寂寂花时闭院门
第二十四章 人方欲杀我犹怜
第二十五章 一度思卿一怆然
第二十六章 裙褶绛纱还半皱
第二十七章 帘幕烟寒翡翠来
第二十八章 梅子流酸溅齿牙
第二十九章 谁人不言此愁古
第三十章 夜莺应觉月光寒
第三十一章 不是愁中即病中
第三十二章 半江瑟瑟半江红
第三十三章 卷地风来忽吹散
第三十四章 相思相见知何日
第三十五章 一梦醒来万事空
第三十六章 红尘中奈何难断
第三十七章 白雪却嫌春色晚
第三十八章 安排无限销魂事
第三十九章 先父西归羽化成仙
第四十章 伤心荡尽春风语
下册
第四十一章 引得丝长易别离
第四十二章 未信赚人肠断曲
第四十三章 麻苎衣衫鬓发焦
第四十四章 愿他少识相思路
第四十五章 芳意潜消又一春
第四十六章 临风兴叹落花频
第四十七章 红英只称生宫里
第四十八章 安能追逐人间事
第四十九章 仙貌长芳又胜花
第五十章 形羸骨瘦久修行
第五十一章 为谁须去为谁来
第五十二章 信任轻风吹却回
第五十三章 盛衰空见本来心
第五十四章 中间多少行人泪
第五十五章 硬语盘空谁来听
第五十六章 坐断东南战未休
第五十七章 云鬓半偏新睡觉
第五十八章 回看血泪相和流
第五十九章 九重城阙烟尘生
第六十章 安得与君相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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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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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公元三百九十七年,西秦与后秦长年鏖战,西秦终于败北,西秦王乞伏乾归奔走,向南凉康王秃发利鹿孤请求投降。
是时,太初十年。
南凉康王派遣其弟广武公秃发傉檀,便是秃发梧蓂的父亲,前去迎接。
时值盛夏,可城里寂寞清冷如十月深秋。清晨,盈月温软地缀在半明半昧的天幕一隅。夜未央,鼓乐随车马队伍已然招摇长行一路,大凉的旗号高悬城头一片,月下花香浓重。
在此之前,广武公告诫掌事之人道:此次接见,虽是降国之君子,亦要切记不可怠慢。
广武公总是这样谨言慎行,待人过分宽容,也怪不得凉康王伯父何事都肯委任于他。想必除了他,再无妥当放心之人。于是,秃发梧蓂便随了父亲和母亲一同前往,亦想着途中可见见民间街巷,不必日日待在深闺不出,百无聊赖。
出行之事表面上隆重,可梧蓂心里却知道,伯父凉康王并未把乞伏乾归放在心上。他从不在意败国尔耳,只怕不仅瞧不起,更要再踩上两脚,挖苦一段时日,好叫天下人都敬畏他的威严。
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对战败的秦国君王可怜了三分。
一个时辰后,车马移行到城外,镏金燕角绣云锦的轿子缓缓停下来,安稳落地。梧蓂撩起手边遮风的银白珍珠帘,探头望去,眼前茫茫一片白日黄土,风卷沙尘,一方横朔之气势不可当,已是好久未见的大漠风光。梧蓂痴痴愣了许久,料想着若是在这片土地征战,得酿就如何孤傲的一腔人情啊?
忽然,一阵马蹄声从远处嗒嗒传来,她微眯着眼睛循声望去,见大漠尽头一小群策马人影涌现,奔腾扬鞭,想必是降国来了。
梧蓂转眼朝向父亲,一匹血色雄马背上擎绳踏镫的便是他了。广武公年过四十,依旧满身英善志气,他素来疼爱梧蓂,若不然也不会允她和娘亲随他出来行此君令。
半晌,原本在远处的一批人马已行至十丈内。
轿旁跟随的婢女悄声提醒梧蓂勿再探头向外看,当心失了分寸,梧蓂闻见赶紧收回脑袋,只抬了半边珠帘,静静瞧着。
为首的男人骑高头大马,这就是秦王乞伏乾归了。鸦青交织绫的宽大袍子在风中猎猎作响,一双乌皮靴紧踏镫中。高冠龙颜,可惜面容苍老憔悴,腰身微弯,念及他以前也是叱咤一方的霸主,如今的模样叫人只可悲叹。
秦王乞伏乾归和广武公同时下马,迎在一起,广武公合掌半参,行了君臣之礼,扬声道:我国国君特遣臣来迎接秦王驾到!
秦王眼睛微微一亮,脸色又暗了下来。因为此时他已不再是威风凛凛的秦王了,说得难听些,只是别人掌中的阶下囚,恐怕很久没听见生人唤他秦王了吧!
乞伏乾归叹出声,探手扶起广武公,梧蓂听不清他们之间的对话,猜想也不过是些冠冕堂皇之语。无聊间,梧蓂因目光不及,只能瞧见近她一侧的人马,倒是看见了一个模样异常清逸的人。
那人伴在秦王一侧,身着一袭石青弹墨的暗花古香缎衣衫,腰上挂着一块雕花凝脂连环佩,衣襟半开,青丝披散身后,用暗红的丝绸随意系起来。眉目间竟似谪仙般雄姿英发。梧蓂不禁轻轻惊叹一声。
不料他游移的目光朝此处看来,梧蓂躲闪不及,与他眼神交汇了一刹那,没想到他双眸如星烁,温柔如水却带着淡淡的冰冷,仿佛是笑了一下。
对,不会有错。
他朝着梧蓂笑了一下。
梧蓂躲进云锦轿子里,不知为何脸却热得如同烧起来。真是丢人了。
女儿家的心思,果然是轻易就会被撩拨。可再如何说,她也是皇亲之属,被人看了一眼竟羞成这般,她不免在心里骂了自己千万句。
后来,也不知几时起了轿子回城。一路上皆是锣鼓喧天,吵得人心神不宁。
天色将晚,等梧蓂回到王府的时候,丫鬟正准备掌灯。她下轿子扶着母亲,想起了什么,问:娘,今日秦王身边那个模样不凡的人是谁?
她母亲愣了一下,微微蹙眉想了想:那人好像是秦王的嫡长子吧,名叫乞伏炽磐。听说他骁勇善战,甚是英勇飒爽。只可惜他的父亲已败北,也只得跟随流落到这步田地。
秦王投降我凉国,是为何?
他早被敌兵将死,若不投降,只有惨败,说不定王氏一族性命不留。投降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原来是这样。
母亲瞧了瞧梧蓂,告诫了一句:女儿家勿要在意这些事情,被人知道可不好。
她勉强笑了笑:娘亲放心,女儿只是好奇罢了,娘亲早些休息吧!
母亲点点头,随掌灯丫鬟回房歇息去了。
夜风清凉,风动花香,窗外竹影摇碎一地的斑驳,枯叶无声。梧蓂懒懒地倚在窗边,轻轻闭上眼,脑海里清晰地浮现出白日里见秦王嫡子的模样,心中一沉。
她,秃发梧蓂,凉国皇亲,碧玉年华。
他,乞伏炽磐,秦国败子,弱冠之年。
这是天壤之别,云泥之分。
她与他,怕是再无见面的缘分了。
转身,她落座铜镜前,一身冰凉的藕荷色缕金蝶纹单罗纱倾泻而下,团团发间簪了一支衔珠点翠莲花步摇,在这般映衬下,显得她肤色晶莹剔透。梧蓂抚上略施粉黛的脸庞,温热的指尖划过樱粉的唇,一颦一笑,动人心魄。
说不定,他只不过是皮囊美好罢了。梧蓂轻轻呢喃。
夜静谧,笼中雀眠。
翌日清晨,丫鬟来报,广武公将秦王一行人安顿到晋兴去了。临行时,梧蓂将自己锁在房里,也不梳洗打扮,懒懒睡到日上三竿、雀儿啼鸣,才悠悠转而醒来。屋里的桌上端放着热腾腾的粥菜,她也不知为何心烦意乱,寝食无味,只浅浅尝了几口,就撂在一边。总之,不见不思,最好。
梧蓂随意盘了双垂髻,挑了件雪青的梅纹石榴裙,连发饰也不佩戴,胭脂也未涂抹,素净着一张脸,便出了屋门。
天色碧蓝如洗,微风牵扯着柳枝轻轻摇曳,似有若无地垂钓着目光。屋外有几株桃花树,春已过,花早就落尽了,如今满树碧绿欲滴的枝枝叶叶,比花期还热闹,叫人见着也舒心,轻描淡写的模样宛如蒹葭萋萋州边的清丽女子,掬起一掌溪水徐浣容颜,滴落的水珠脆生生地敲醒迷茫的魄,酝酿着沁骨凉薄和青萝甜梦。
前面有盛开的素色牡丹,隔着山,隔着水,隐着座亭轩。一帘东风一帘香,亭亭玉立轩栏杆。她想到一句玉熏炉,相思柳,檐头是白灰瓦,吊着两簇银铃,风一来,叮当作响。
梧蓂在庭中徐徐漫步,守夜的丫鬟小桃碰见她,吓了一跳,赶忙跑过来拉住她,连连说:小姐怎么自个儿出来了呢?都怨小桃疏忽大意,竟叫小姐自己梳洗去了!
梧蓂温和笑笑,拂开她的衣袖:你不用事事替我考虑周到,我想自己走一走,你去忙吧。
小桃抿了抿嘴,一脸担忧地走开了。
这下子,庭中唯独她一人了。
经过一整晚,她的心又归于波澜不惊,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平静得不像话。
不知不觉逛到后院的花园,踏着雕花暗纹的青石板,数着脚边的花骨朵走路,想着待自己绕过池塘到另一头儿的莲花亭轩得有多少朵。
花香溢满园,黄粉的蝴蝶一对对在丛中缭绕,时而飞,时而歇,自在欢乐,虽已入夏,却依旧拂来凉意。梧蓂不由得吟唱:鹤鸣于九皋,声闻于野。鱼潜在渊,或在于渚。乐彼之园,爰有树檀,其下维萚。他山之石,可以为错。
待她走至亭廊前,一抬眼,吓了她一跳,踉踉跄跄差点儿跌了一跤。她竟看见了他乞伏炽磐!
炽磐在莲花亭轩里孑然而立,如一棵挺秀的树。云破月出,照着一张轮廓分明、星光水眸的肃毅脸庞。紫檀刻丝鹤纹蜀锦离地三两寸长短,腰间照旧别着一块青碧玉佩。这会儿,他将发绾了发髻,倾斜着簪了一支镂云琥珀簪,手里掌一把墨色宣扇,背后一湖泊的莲花荷叶摇曳,映出一尘不染来,两袖清风,日和飒然。
梧蓂愣了一愣,不觉微醺,想到《诗经》里那一句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此情此景,真是相配。
未时,她忽然回神,想起之前唱的民谣,怕是也全收入他的耳中。
他果然瞧见她,巧然轻笑,微微欠身道:姑娘,可是好兴致啊。
梧蓂凝神正色,生怕失了女子家的规矩,回了个欠身,答:闲来无事,便走到这里了,原想着在此午时小憩,不料秦王之子也在这儿。
不想打扰了姑娘,在下这就离开。他垂眸打合扇子,欲离前又补上一句,叫我炽磐吧。
未必打扰。梧蓂留住他,然后提着裙摆,如柳之姿踏上亭轩的石阶,细碎的绿苔漫在石缝里,如画中的山水亭轩被墨绿线条安静匀细地勾勒一遍。
她找了个极好的赏荷位置,坐了下来,轻轻抚平裙褶,端起亭桌上的茶,细细咂了一口,问他:听说,秦王安置于晋兴了,是吗?按理来说,梧蓂是比他低等级的,可如今她与他平起平坐。
是。他也不再客气,自顾自地坐下来。
清明荷花露泡制而成的茶香,在喉咙间慢慢氲散开来。
她又问:那你为何还在王府之中?
他云淡风轻地答:凉王命我留在此处。
梧蓂一口茶险些喷了出来:凉王?命你留在这儿?她有些糊涂,这是何意?
我父王确实随广武公前去晋兴安顿,而凉王有令,命我不得擅自离开王府,故我留了下来。有关为何要留我,恐怕是担忧我父王诚心与否,想疏散我父子二人,好借此做出计谋,验明我朝忠心。之后即是政事了,姑娘最好勿要多听,免得身染是非。
梧蓂心下一动。他竟对她这个与凉王有间接联系的人直言不讳,并且知道的事情这般详细,分析的缘由也不无道理,可见其心思缜密过人,喜怒不惊,谈吐果然非泛泛之辈。今日他如此言谈,必定另外知道些什么。
梧蓂沉沉地嗯了一声,变得安静起来,不再开口。
倒是他不再看花,只是饶有兴趣地看着她,话音里含了笑意:昨日寅时接驾的时候,我见过你。
经他作此一提,梧蓂忆起那时,霎时红了脸,也不知在羞什么,脸颊却是止不住地发烫。
她没出声,微微扭头看向湖里层层叠叠的荷叶,风声轻轻,蛙鸣阵阵,宽大的荷叶下有白嫩的莲藕隐隐显露,八九条红锦鲤在水中几番鱼跃。梧蓂只盼他别瞧见她涨红的脸,别叫她丢了人。
正于此时,远处露出一抹桃红色的身影,定睛一看,原是小桃急急忙忙地跑过来,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
待她到梧蓂身边时,早已是气喘吁吁,脸色却难以辨出是喜是悲。
小桃莺啼似的喊她:小姐,老爷他叫您和秦王太子炽磐立马去见他!
你可知是何事?
老爷没说,老爷从晋兴回来后又入朝见了凉王,回来就急着说要见您和秦太子呢!
梧蓂蹙眉,揉紧了手心里的手帕。
她抬头看了看炽磐,他也正盯着她瞧。不知说何是好,她就转身随小桃去前堂了。
梧蓂匆匆走去王府前堂,绕过花苑假山,抄了幽静的鹅卵石小径的近路,脚下杂草丛生,手掌似的藤蔓漫过半截踝骨,滚圆凸起的鹅卵石压着脚,有点儿疼。她的罗裙飞扬,裙角沾了薄薄一层恼人的草屑。
炽磐在她身后不慌不忙,紧紧跟着,她听得出他的脚步声敏捷沉稳。
梧蓂有些心慌,脚下步子也迈乱了。到底是何事能让平日里稳如泰山的父亲,如此焦急地召她前去,难不成与炽磐的逗留有关?或者她无力再想下去,只希望尽快赶到,万事无风波、有惊无险才好。
堂前松柏绿竹并路,莲花状石雕灯笼树立两侧,广武公素来喜欢雅致,天色未晚,就遣丫鬟在灯笼里燃了些许白莲和沉香碎屑,幽薰的香味儿怡人宁神,宛若怀抱一般抚慰了她焦躁不安的心情。
待梧蓂、小桃和炽磐三人抵达时,看见广武公眼角泛满细纹,一身朝服还来不及更换,一脸说不出、道不明的表情,疲惫地坐在厅堂中间的镂花檀木宽座上。
他掌里捧着一杯新上的热茶,正准备拂袖噙一口,瞥见一行人前来,又放下翠竹纹陶瓷茶盏,起身向乞伏炽磐行了薄礼,安抚道:还请乞伏太子和小女先落座。
广武公引炽磐前至他身边的上座,梧蓂在堂左侧座坐好。
听广武公道来:你们不必慌张,只是事情有些仓促紧急,不得不召以急见。
梧蓂终于舒了一口气,笼罩在头顶的浓雾阴云逐渐散去。
小桃适时端着盛了两盏碧螺春的香木方盘碎步进来,她接过其中一盏,提着茶盖拨去漂浮旋转在水中沉浮的嫩绿茶叶,茶香溢散,闻着分外舒心。
广武公脸色温和,分外慈爱地笑着,徐徐道:我进宫面见陛下,陛下有意将你二人喜结姻亲。一来,念及小女梧蓂已至出嫁年岁,欲安排一良人实属不易,如今秦王之子才貌过人,甚是难得;二来,是思虑秦王已然归顺我朝,若两国联姻,想来更是妥当。
梧蓂听闻,脑中嗡的一声,手中不觉一松,当即摔碎了一地的茶盏碎瓷,片片斑驳青白的瓷片映入眼帘,茶水浸湿暗花流方的砖石,染深了脚下的地面。茶叶零零散散地撒落,像枯萎蜷缩的虫儿般可怜。
梧蓂自幼饱读诗书,看遍史书中王室女子联姻出嫁,结局悲苦凄婉,令她垂泪,历历在目。如今,她也要重蹈先人的覆辙,就这般轻而易举地嫁人?如此一来,她不过是政事的牺牲者!
怪不得母亲常说,女子无才便是德。
知晓太多,这心尖的痛便如深潭积聚了一宿一宿的秋雨,哀哀哀!
父亲着实一惊,无奈道:唉!怎生跌破了茶盏?于是,唤来一旁的婢女,快快收拾了下去。
梧蓂自知失了方寸,慌乱中不知所措,抬起头欲言又止。她的心底是极其不情愿的,连同之前对炽磐存的三分好感,也转瞬化作烟云,消散无迹。
她只得垂首痴痴地盯着脚上湖蓝缕金浣花锦鞋,上头一针一线绣制的莲花朵朵盛开,轻巧包裹双足,她眼中湿润,愈渐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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