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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追火车的人

書城自編碼: 2947762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社会
作者: 雷默
國際書號(ISBN): 9787569912265
出版社: 北京时代华文书局
出版日期: 2017-01-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192/149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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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1.先锋残云飘散之际,硬汉小说挟电来袭。
2.《追火车的人》改编大荧幕电影即将开机。
3.霹雳手断,赤子心肠,只为血缘。
4. 程永新,施战军,马原,谢有顺鼎力推荐。
5.十篇异色佳作,从凡人世界中探寻永恒的路径。其中,《追火车的人》是一个关于灵魂和寻找的小说,讲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主人公程啸的父亲死于火车事故,尸体支离破碎,下葬前入殓师拼凑了尸体,发现少了一只手,于是带着残缺的身体火化的父亲成了程啸心头的结,他开始寻找那列火车,千里迢迢地想找回父亲的手。
內容簡介:
《追火车的人》收录了雷默的10篇中短篇小说:《追火车的人》《告密》《信》《奔跑》《鸡蛋》《三七市》《角色塑造》《傻子和玻璃瓶》《苍鹰》《风景如画》,均为雷默近期的优秀作品。作品大多发表于《收获》《十月》等文学期刊。
这部小说集以三七市为虚构的中心,建立了一个复杂而多变的小说世界,就严肃文学主题进行了多元化的创作。其中,《追火车的人》是雷默发表于《十月》杂志的一个中篇小说,已经被影视公司买下版权,即将改编成电影,搬上荧幕。这是一个关于灵魂和寻找的小说,讲述了一个惊心动魄的故事,主人公程啸的父亲死于火车事故,尸体支离破碎,下葬前入殓师拼凑了尸体,发现少了一只手,于是带着残缺的身体火化的父亲成了程啸心头的结,他开始寻找那列火车,千里迢迢地想找回父亲的手。
關於作者:
雷默,生于1979年10月,浙江诸暨人,现居宁波。在《收获》《十月》《花城》等刊发表小说六十多万字,多篇小说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转载,并入选年度选本。中篇小说《追火车的人》被改编成电影,获得2015年度浙江省青年文学之星,出版中短篇小说集《黑暗来临》《气味》《追火车的人》等,其中《雷默短篇小说自选集》在美国出版。
目錄
目录
鸡蛋
追火车的人
傻子和玻璃苍鹰
角色塑造

奔跑
三七市
风景如画
告密
內容試閱
程啸想着在这个咆哮的车轮下,爹的身体被车轮撕扯得四分五裂,临死前他经历了怎样的恐惧!猛然间,他想到了失踪的那只左手,现在是不是还被那列该死的火车带着满世界跑?爹生前是个篾匠,那双巧手能编很多竹器,那些竹器谁用谁夸奖。没有了这双手,他生活还能方便吗?
得把那只手找回来!
会不会当初他们没找仔细,就遗落在周围的杂草丛里呢?程啸仔仔细细地搜寻了一遍,一无所获。
那天,程啸回到家里,他问女人:爹过世后,你有梦见过他吗?
女人有些害怕,她想了想,似乎确定不了,她说:怎么了?爹托梦给你了吗?
已经有好几次了!少了一只手,成为他的一块心病了。我总觉得把一个不完整的爹送走了,他也安息不了。程啸心事重重地说。
那怎么办呢?过去那么长时间了,那列火车早就开走了,还怎么找啊?女人困惑不已。
当初铁路公司来人,你有问过是一列什么样的火车吗?
运煤的货车,我亲眼见到的。二狗子还从车厢上扒煤,偷了好几框运回家里,前几天他还在跟人吹,说这些煤烧几年都烧不完。女人喋喋不休地说着,程啸不关心这些,他迫不及待地问,车次号有记下来吗?它是开往哪里的?
女人去屋里找来了一份调解协议书,那上面有记载,这是一列从山西大同出发,去江西上饶的火车。三七市离两头都很遥远,现在去哪里找这列火车呢?
得找到这列火车!
可是现在怎么找?就算找到了火车,你确信爹的那只手还在火车上吗?就算找到了那只手,过了那么长时间了,早烂了!女人分析得头头是道,她只有一个念头,别让程啸干出傻事来。程啸对这件事太较真了,有点走火入魔的味道。
不去找,你怎么知道找不到?就算找到的是一只烂手,那也是爹的一部分。程啸明显加重了语气,让女人觉得这事再争执下去也没有商量的余地。
两人陷入了长时间对峙的沉默。
程啸清了清嗓子说:你想想,如果有那个世界,爹把一只手遗落在了另一个世界,他怎么能不记挂呢?那头的世界有爹牵挂的诸多亲人,他离开了,终究是到那个世界跟他的亲人团圆去了,爷爷奶奶,还有前几年过世的娘,见到了少了一只左手的爹,他们是不是还敢认他?这会不会影响爹跟他们团聚?
可那个世界谁说得准到底有没有呢?女人坚持辩解,但心里已经少了一份底气,她的内心还是充满了对死者的敬畏。尤其她马上想到了清明和过年的祭祀,每次祭祀,她内心都无比虔诚,从来没有怀疑过那个世界是否真的存在。
我接连梦见爹怎么解释?你可能会说这是我白天想得太多,好吧,那样我跟你说不通。我知道你是为我着想,但爹这只手没找到,我安心不了。程啸觉得说到这个份上,他不想再说下去了。
就在这个时候,女人妥协了。
程啸去铁路公司问了这趟火车,公司的人告诉他火车去了山西的大同煤矿,程啸就跟着去了大同煤矿。
第一次见到煤矿,程啸就被千军万马的场景震惊了。煤矿有自己的小火车,从山头上望下去,那些小火车像一条条硕大的毛毛虫,从矿井的巢穴里爬出来,沿着四通八达的铁路枝干,向周围散去,感觉像放生了一大群害虫。
该死的火车!程啸从山头上冲了下去,山坡上的碎石纷纷滚落,一派尘土飞扬的景象。
突然前面冒出来一大群煤矿工人,他们好像刚从矿井里出来,一看山坡上这架势,他们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都冲了上来,把程啸硬生生地拦了下来。有个老矿工说:我们以为你摔下来了,不要命了?程啸看到那么多黑人懵了,他喃喃地说:我找火车算账。
找火车算什么账?
程啸絮絮叨叨地把自己的故事说了一遍。其中一个矿工说:你应该去弄一条嗅觉灵敏的狗来,让它闻一闻你爹生前的遗物,然后让它带着你去找那只手。
还有一个矿工说:煤场那么大,每天这里进进出出的火车太多了,你说的那列火车还在不在大同?盲目寻找就跟大海捞针似的,很可能找几年都不会有结果的。
老矿工回过神来说:装煤的火车在矿山外面,这里只是煤矿自己的火车,它们就跑十几里路,到了堆场就回来了,你应该去那里找找看。
大伙把程啸弄上了小火车,程啸跟着小火车去了堆场。在小火车上,程啸仰面躺在黑得闪闪发光的煤堆里,看到头顶的天空蓝得有些凉丝丝,不禁想这到底是自己的眼睛看到的,还是爹的眼睛看到的?他觉得无论如何都得找到爹的那只手。他相信用爹的眼睛去寻找爹的手,应该会顺利的,他相信冥冥之中会有指引。
到了堆场,那里的煤堆得跟山一样高,巨大的传输机器架在煤山和火车车厢之间。那里停着很多火车,每一列都长得一模一样。程啸到的时候,一列火车拉响了汽笛声,缓缓地驶出了车站。
情急之下,程啸跑到了车站的调度室,他对调度员说:火车不能开!调度员看到突然闯进来的陌生人,感到很惊讶,他说:你什么人?怎么进来的?
程啸从怀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他把撞他爹的火车的车次号记在那个本子上,他说:这趟车在你们车站吗?我就是追这趟车来的,它撞死了我爹,跑到大同来了。
听程啸这么一说,调度员有些慌了起来,他说:你等等,到底什么情况?我没听说火车撞死人啊。
在你们这里当然没有,它是在千里之外的三七市撞的,三七市是一个小车站,原来有火车在那停靠,现在火车都开得飞快,一快就出事,把我爹撞死了,它跑到这里来了,我追它追得很辛苦!程啸有些着急,他说,你赶紧把那火车叫停,放跑了我要找的车,我饶不了你!
调度员一听说程啸从千里之外追火车追到那里,觉得事情有些严重,看到程啸一发怒,他更加慌了神,他说:你让我查查,哦,刚才发出的那趟车不是你要找的那趟。你等一下,我让站长来,你把事情跟我们领导说一下。说完,他拿起对讲机要报告,但被程啸制止了。
程啸说:你不用跟你们站长说,这事很简单,你带我去找那趟火车。
你要干什么?调度员惊恐了起来,他怀疑自己碰到了精神病人,想从调度室溜之大吉,被程啸一把揪住了衣领。程啸说,我没想干什么,我只想找一只手。这趟火车把我爹撞死了,你想象不出到底有多惨,尸体被撞得七零八落,我好不容易把尸体拼凑起来,少了一只手,我现在就是找这只手来的。
你放开我!调度员挣扎起来,他已经完全把程啸当成了一个脑子有问题的人,对于疯子的纠缠,让他惊恐不已。
我不放,除非你带我去找那趟火车。程啸回答得斩钉截铁,同时他的双手如老虎钳一样死死地扣住了调度员的衣领。
疯子!快来人!救命啊!调度员惊恐万分,成了一条被渔网兜住的鱼,越挣扎,被缠得越结实。
调度员的呼救终于引来了车站的工作人员,他们看到情况后,又去叫来了更多的人,他们像收拾一条鳄鱼一样,一哄而上,用身体把程啸死死地压在了地面上。调度员挣脱出来后,跟他的同事说:你们快打110,让警察问问,不知从哪个精神病院跑出来的。跑到这里来捣乱!怎么被他摸进来的?
铁路派出所的警察来了,他们看上去一副天下太平的样子,简单地问了几句话后,慵懒地把调度员和程啸一起带回了铁路派出所。程啸在派出所说了很多话,从火车撞人开始,一直到他追火车寻找他爹的手,前前后后说了好几个小时,把唾沫也说干了。警察只负责记录,他仿佛对这件事并不感兴趣,做完笔录后,就指示哪里签字,哪里摁手印,程序一结束,程啸被教育了一顿,然后就放出来了。
程啸又去了堆场,他不知道他的事已经在车站传开了。有几个面熟的人看到程啸又回去了,他们像见到了怪物,想叫喊却又不敢叫出声来。程啸一路畅通无阻地又进了调度室,那个调度员看到程啸后,愣了一下说:你怎么又来了?
你不是说我从精神病院跑出来的吗?我又犯病了!程啸装出了吓人的样子。
调度员马上换了笑脸:对不起啊!我错怪你了,你别放在心上!
程啸一开口就说:带我去找那趟火车,见不着那趟车,我不会回去的。
你看我这里这么忙,能不能等等?发错了车,我要丢饭碗的。调度员装得可怜巴巴,其实他想再拖一拖,拖到下班了,等下一个调度员上来接班,就不关他的事情了。
你要是放跑了那趟车呢?程啸咄咄逼人。
不会的,时刻表在这里,你可以过来看,你那趟车根本不在上面呀!
程啸把时刻表抽了过来,他对照了那些车次,果然没有自己要找的那趟火车。程啸接着说:那你帮我查查,那趟车什么时候出发,现在停在哪里?
那我真不知道,你应该去问问站里,他们电脑上可以查的。 狡猾的调度员想支开程啸,被程啸识破了,我哪里都不去,就在这里等着!火车是从你们手上发出去的,今天没有,我可以等,等到它出现为止。
程啸铁下心做钉子户,让调度员一下子蔫了下去。千里迢迢赶来找一只手,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即使那只手真的被火车带走了,火车跑了那么远的路,说不定早就遗失在路上了。
那是一只什么样的手?调度员发出了一列火车后问程啸。
老人的手,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干了一辈子粗活,都是老茧,青筋暴突不过被火车碾了以后估计也没那么完整了。程啸描述着,想到了爹生前的种种不容易,不禁有些感慨,他要是那天一早不去干农活,也没这悲剧了。按照他的身体来看,至少可以硬朗地再活二十年。
你们那里铁路道口没人管吗?火车开起来一时半会停不下来,这是常识啊,走来走去多危险啊,那铁轮咔擦咔擦,轧死人不管的。调度员感同身受,脸上显出了揪心的表情。
我后悔死了!应该把爹早点接过来住,他单独住,我眼睛又瞎,出了事,还很长时间被蒙在鼓里。我现在眼睛的眼角膜还是我爹给的,他死后不停地托梦给我,我想,他去那边了,肯定惦记着他失去的手,本来好好的一个人,身体少了一部分,他也习惯不了,我那头的娘看见了也习惯不了!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调度员显然有些吃惊,程啸感到心里堵得发慌,掏出一支烟,想稳定一下情绪,摸打火机的时候,他把烟递给了那个调度员。调度员愣了一下,但还是接了过来。接过香烟,点上后,升腾起的烟雾让调度员的话多了起来。
谁都有父母,这事发生在谁身上都会难过。不瞒你说,我爷爷当年去打仗,后来就再也没回来,我父亲年轻时也去找过,一直都找不到,后来我们修了一个墓,把我爷爷生前穿过的衣服,用过的物品都葬在了里面,这是留一个念想。亲人,最怕平白无故地消失了,消失在哪里都不知道,活着的人一想起来就心痛,我父亲常常一提及我爷爷就悲痛得不行。
程啸哦哦地应着,完了他加了一句,你能理解我的!
对不起啊兄弟!我错怪你了,我一直把你当作这里有病的人。调度员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没想到你是个大孝子,这事我帮你。等这些车发完了,我带你去找那趟车。
调度室换班后,调度员拿着手电,带程啸去了铁路的另一片区域。那里的铁路像一张错综复杂的网,面积很大,有好几个操场的规模。上面停着的火车仿佛休息了很久,很多车厢和车头都是分离的。
穿梭于那些火车中间,仿佛置身于一个铁皮搭起来的弄堂,调度员在前面走着,程啸跟在他身后,四周没有一个人,程啸感觉他们在寻找一个杀人凶手。
调度员在前面突然站住了,拿手电筒照了照车厢上的号码,就是这趟车!他低声确认,当时出事的时候,你还记得是哪节车厢吗?程啸摇了摇头说:当时我没在现场。
两个人俯下身,一左一右地向前找。那些杀过人的车轮并没有程啸想象中那么充满血腥,而是沾满了油污,结着黑棉花一样厚厚的灰尘。程啸爬到了车厢底下,他感受到了爹临死前那种铺天盖地的压迫感,摇摇晃晃的大地和刻骨铭心的火车刹车声。
你出来,让别人看到了,会抓起来的!调度员紧张地提醒着。
我爹都没了,还怕他们来抓我?程啸不屑地回答着。调度员想想也对,还有比死人更大的事吗?只是自己好心帮忙,被连累了有点冤枉。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调度员谨慎地护着手中的手电筒,他担心手电的光被铁路工人看到,那就麻烦了。一节车厢找完,到下一节车厢,他先把手电关了,捂在怀里,到了下一节车厢,再把手电掏出来拧亮。
光在黑夜里藏头藏尾地行进着,突然灭了。调度员拍了拍手电,来回地推了几下开关,无奈地说:灯泡爆了!
今天先找到这里,明天再来找。调度员提议道。
明天火车开走了怎么办?程啸忧心忡忡。
不会开走的!这里的车最起码停三到五天,我在这里做了三十年调度了,对它们太了解了!调度员信誓旦旦地说。
你回去吧!我找个空车厢在这里睡一晚,好不容易找到它,不能再让它跑了。程啸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打定了主意留下来。
调度员走了几步,突然站住了,他回过身问程啸:如果明天还找不到你爹的手,怎么办?
那我沿铁路走回去,一路找回去。
如果那样也找不到呢?都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调度员追问道。
程啸陷入了沉默,他也没有好好地考虑过这个问题,大概来得太急了,他所有的心思都集中在如何找到爹这只手上。如果找不到呢?程啸面对这个问题,感到束手无策。
调度员说:照理说,少了一只手,这只手肯定还在,只是谁都不知道它具体在哪个角落,但愿还在这车上吧,明天见分晓。
祝你好运!远远的过道里传来了调度员的声音,那声音像个远去的背影,在安静的火车站里传递,余音飘得很远。
程啸爬进了车厢,大概是火车装煤的缘故,程啸发现夜晚原来可以黑得这么彻底,在这个墨汁似的车厢里,他很快沉沉睡去。
程啸醒来时,发现自己全身上下被捆得结结实实。太阳已经照进了车厢,阳光看上去很陈旧,泛着毫无生气的黄色。一群陌生人站在他身旁,见他醒来,怒气冲冲。
程啸被当作偷煤的贼,又一次被抓进了铁路派出所。接待的警察看到程啸先叫了起来:这不是上次要找手的那个人吗?程啸谄媚地笑笑说:他们搞错了,以为我偷煤,你可以为我作证的!
扭送过来的几个人很失望,他们说:那里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有防盗门,进去都需要刷卡,谁带他进去的?经他们一提醒,警察来了兴趣,他敲着笔头问程啸:说说看,谁带你进去的?
程啸想到了调度员,他知道这一说就出卖了朋友,人家可能会因此丢饭碗,程啸决定自己扛下来。他说:我以前就是开锁的,什么样的门在我面前都形同虚设。
警察找来了一把锁,丢在了程啸的面前,说:开给我看看。程啸说:需要两根细铅丝。警察又找来了两根细铅丝。那把锁在程啸手里一捣鼓,哐当一声就开了。
警察对着那些人说:看来是个惯偷,得押到看守所去。那些人哈哈大笑起来,程啸慌了神,他喊起来:你们还有法律吗?抓贼也需要人赃俱获,赃物呢?
那你说,深更半夜的爬进火车车厢干什么?
那趟车就是轧死我爹的车,我担心它开跑了,在那上面睡了一晚。
又是找你爹的手?
是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找到那只手!
你为什么锲而不舍地干一件傻事呢?警察摇头晃脑地问。
程啸气得额头也红了起来,他说:这不是傻事,我觉得很重要。你知道我的眼睛是谁给的吗?就是我爹!
谁的眼睛不是爹给的?你的屁股也是你爹给的。警察笑着说。
程啸气得几乎想起来拼命,他说:你不说人话,我也懒得跟你说了。警察觉得失去了脸面,一下子严肃了起来:我告诉你,你的态度相当有问题啊!你三番两次闯进铁路货运站,这是什么行为?往轻里说是扰乱铁路正常运营,往重里说是危害铁路交通秩序!上次就应该把你铐起来,你非但不接受教育,态度还这么蛮横,这次不给你长点记性,我对不起这身衣服!
程啸觉得警察教育人比老师厉害多了,他们把法律条文背得滚瓜烂熟,一不高兴就里面拎几条出来教育人,关键是那玩意还是他们的行动准则。当天,程啸就被罩上了黑面罩,关进了一个铁桶一样的小黑屋。
在小黑屋里,程啸后悔极了,他觉得不应该逞一时口快,关几天倒是次要的,耽误了寻找爹的手实在犯不着。他在里面数数,数到后来又饿又渴,庞大的数字在他困乏的脑子里拥挤不堪,很快让他忘了具体数到哪个数字。
从小黑屋再次被提出来时,那个警察还没开口,程啸就先说:我错了。
警察慢条斯理地问:这么快想明白了?
程啸低声下气地点着头说:哈,是的,想明白了,我的态度有问题。
警察又长篇大论地教育了一通,把程啸放了的时候,他再三叮嘱:做个守法的好公民!别再进来了,事不过三,再进来就真关看守所去了!
程啸千恩万谢地从铁路派出所出来,他先找了家面馆,一口气吃了两大碗面。填饱肚子后,他去了车站,这次他没直接去调度室,而是到了车站的服务台,让服务员打了个电话给调度员,把调度员从里面叫了出来。
调度员看到程啸,像好久不见的老朋友,热情地迎了上来。他问程啸:你去了哪里?我到处找你都找不到你人!
程啸苦笑了一下说:又被抓进了铁路派出所,他们怀疑我偷煤。这句话无意间戳到了调度员的要害,他说:我那次是真不了解你的情况,害你被抓,那地方能不去就不去,里面全是流氓。
你们不是同一个系统的吗?
说说是同一个系统,其实是两家单位。调度员说起来,仿佛也吃过他们的亏,他问程啸,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还好,还好,我发觉他们都喜欢教育人,只要对他们态度好,不会把你怎么样,再说我又不是小偷。程啸话锋一转,这次是你们这里的工人把我抓进去的,你没听说吗?
调度员讪讪一笑说:听到过一些,他们有问你是谁带你进那片泊车区的吗?
问了,我知道不能招,会连累你的。刚好我以前也帮别人开过锁,我撒了个谎,说是我自己开锁进去的。
调度员松了一口气,他说:你够义气!不然我真的要丢饭碗了。哦,对了,那趟火车还停在那里,我等下再去找找,这次你别进去了,等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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