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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圣达菲学校的教师之家建筑在一口酸水井上,正在发情期的猫到了夜晚便在那里出没徘徊。同样的夜里,埃斯特尔教师之家里*的外国老师以欣赏陆思远写给她的信作为安慰,然而,她自始至终不知信中写了什么。小说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澳门为背景,细腻地展现了葡萄牙籍女教师埃斯特尔在澳门工作和生活期间与来自不同国度的同事和学生,与她所暗恋的中国人,与她的朋友们因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身世而产生的误解、隔阂和情感冲突,并以埃斯特尔的视角,细致入微地描绘了当时的澳门社会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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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玛丽亚翁迪娜布拉嘉(19322003),葡萄牙当代女作家,1932年生于葡萄牙布拉加,曾赴英国和法国求学,并在安哥拉、果阿、澳门和北京从事英语和葡萄牙语教学工作。一生创作多部作品,并凭借小说《澳门夜曲》获得葡萄牙埃萨德克罗斯文学奖,其作品被翻译成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德语、日语、汉语等多种语言出版。
译者简介:
蔚玲,1982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现北京外国语大学)葡萄牙语专业,文学士。1986年赴葡萄牙里斯本大学文学院进修。现为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葡萄牙语部译审、中国翻译协会专家会员、中国西班牙葡萄牙拉丁美洲文学研究会理事会理事。近年主要译作有:《卖梦人》(合译)、《我亲爱的甜橙树》、《让我们温暖太阳》等。
玛丽亚翁迪娜布拉嘉(19322003),葡萄牙当代女作家,1932年生于葡萄牙布拉加,曾赴英国和法国求学,并在安哥拉、果阿、澳门和北京从事英语和葡萄牙语教学工作。一生创作多部作品,并凭借小说《澳门夜曲》获得葡萄牙埃萨德克罗斯文学奖,其作品被翻译成法语、意大利语、西班牙语、德语、日语、汉语等多种语言出版。
译者简介:
蔚玲,1982年毕业于北京外国语学院(现北京外国语大学)葡萄牙语专业,文学士。1986年赴葡萄牙里斯本大学文学院进修。现为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葡萄牙语部译审、中国翻译协会专家会员、中国西班牙葡萄牙拉丁美洲文学研究会理事会理事。近年主要译作有:《卖梦人》(合译)、《我亲爱的甜橙树》、《让我们温暖太阳》等。
朱文隽,2004年毕业于北京广播学院(现中国传媒大学)葡萄牙语专业,文学士。2002年至2003年,在葡萄牙科英布拉大学文学院进修。现为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葡萄牙语部副译审。主要译作有:《关闸:1894-1945中日对峙期间的狭窄边界》《你好,中国》《梅兰芳》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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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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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者前言 玛丽亚翁迪娜布拉嘉(19322003)是葡萄牙当代著名女作家。她生于葡萄牙布拉加市,曾赴英国和法国求学,并在安哥拉、果阿、澳门和北京从事英语和葡萄牙语教学工作。作家一生创作了多部作品,有的被翻译为西班牙语、法语、意大利语和德语等,其短篇小说集《神州在望》已被翻译为中文出版。
长篇小说《澳门夜曲》发表于1991年,1993年获得葡萄牙埃萨德克罗斯文学奖。小说以二十世纪六十年代的澳门为背景,细腻地展现了葡萄牙籍女教师埃斯特尔在澳门工作和生活期间与来自不同国度的同事和学生,与她所暗恋的中国人陆思远,与她的朋友们之间因不同的文化背景、不同的身世而产生的误解、隔阂和情感冲突,并以埃斯特尔的视角,细致入微地描写了当时的澳门社会风貌。
葡萄牙籍女教师埃斯特尔是住在圣达菲女子教会学校教师之家里唯一的外国人。在与中国教师们的朝夕相处之中,她与邻居萧和华一名跟随外婆从中国大陆逃难到澳门的中文教师成了朋友,两人经常出双入对,几乎形影不离。但是她们之间并非无话不谈,甚至难免互相猜忌。在埃斯特尔看来,萧和华的难民身世是一个谜,她甚至怀疑萧和华与自己爱慕的中国男人有情感瓜葛。而萧和华对于埃斯特尔只身来到澳门的举动始终不能理解,并最终疏远了外国邻居,选择以不辞而别的方式悄然离开。
埃斯特尔与萧和华之间的交流通过均非两人母语的英语进行,语言不通成为她们交流的障碍姑且情有可原,然而,埃斯特尔与同说葡萄牙语的同事的相处却没有因为无语言障碍而显得更为融洽。她与来自印度果阿的女教师甘多拉有过一段短暂的友谊,两个人曾每周六相约茶社喝茶聊天。但是甘多拉生性多疑,离群索居,一直隐瞒着自己在里斯本的一段恋情。教会学校的学监罗莎嬷嬷,曾对埃斯特尔关心有加,时常抽空找埃斯特尔聊天谈心。但是身为神职人员,罗莎也守护着自己的秘密她作为土生葡人的身世。
小说主人公埃斯特尔心中也深藏着一个秘密对中国人陆思远的爱慕。陆思远是一名中国大陆难民,住在当时澳门的华人区新桥。埃斯特尔初到澳门时曾在新桥暂住,因而结识了陆思远。然而,小说自始至终没有对这条感情线作明确的描述,只有一封陆思远写给埃斯特尔的信贯穿其中。这封用中文写的信,埃斯特尔无法读懂,她在无数寂寞的夜里将它展开欣赏,却不知里面究竟写了什么。她想过求助萧和华,也想象过将自己的这个心事告诉罗莎,甚至是她的印度商人朋友门托,但在她设想的各种场景里,她的倾诉对象们的反应都是一致的:对于她和一个中国大陆难民的跨国恋情表示震惊和不理解。作为一名单身葡萄牙女人,埃斯特尔在与周围人的接触中察觉到她自身其实也是被人用有色眼镜看待的对象,她的任何不合乎身份的举动都有可能遭遇非议。出于自我保护和对闲言碎语的畏惧,她只能选择缄默,将这份爱深埋在心底。
埃斯特尔任教的教会学校是当时澳门社会的一个缩影: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人们在狭小的空间里共事、生活。然而,在埃斯特尔看来,空间距离的接近并没有拉近人们心灵之间的距离。在这样一个池鱼笼鸟之地,似乎每个人心中都隐藏着自己的秘密,听信流言蜚语成为人们了解他人的重要方式之一。眼见身边的朋友一个个离开,埃斯特尔在澳门旅居四年后最终也选择了独自离开。
值得一提的是,作者以其独特的写作方式表现小说中人物之间的猜忌和紧张关系。该书的叙述角度虽为他叙,但却反常规地将他叙、人物对话、心理活动掺杂在一起,并且不用引号或其他标点符号加以区分。这样的安排使得读者在最初阅读时感到少许不适。在叙事过程中,大量的内心独白、自由联想和强烈的动态和跳跃性也使小说带有明显的意识流倾向。在语言的使用上,作者常常省略动词,仅以词组、短语交待故事背景、情节、人物关系和内心活动,并使用大量的拟声词,这使得小说具有较强的画面感和视听感。
本书的另一大特点在于多种语言的混用。书中的人物来自不同的国家和地区,使用着不同的语言,他们之间的交流混杂着葡萄牙语、粤语、英语、普通话、西班牙语,甚至有果阿土语和澳门土生葡语词汇等。作者通过这样的方式,展现出了澳门多元文化交汇、碰撞的独特之处。
翁迪娜布拉嘉一生的大部分时间旅居国外,其生活经历、在不同地域感受到的不同文化的相遇与碰撞常常成为其作品的主题。《澳门夜曲》正是这样一部作品,并因此而具有明显的自传色彩。
2003年,翁迪娜布拉嘉在她的家乡布拉加市去世。葡萄牙议会在她去世后给予她很高的评价,认为能像布拉嘉这样将自己的生活经历转换成伟大文学作品的葡萄牙作家屈指可数。2005年,布拉加市政府专门设立了翁迪娜布拉嘉文学奖。
译者
2016年1月
她们去了玉湖茶楼, 华美的名字,狭小的店铺:一个摆放着五张桌子的茶室,一对老夫妇在厨房里忙碌着,他们的孙子招待客人。那里的茶却是澳门最特别、最奇怪的。据心怀叵测的人说,他们的水是在一个积了厚厚水垢的罐子里煮沸的。不过,最好还是相信茶的质量和上茶用的老旧的陶制茶壶。这家茶楼坐落在一条小街上,不大的茶室的墙壁上有几面镜子,镜子之间有一个供奉着圣母玛利亚的神龛。多拉坐在神像对面:让人想起圣母!两个人坐定后,埃斯特尔要了蒸糕,并解释说要枣泥馅的,茶来了。让我们为来信干杯?埃斯特尔提议说。果阿女教师用纱丽一角遮住脸打了一个喷嚏。天啊!茶里一定放了姜,姜会让人打喷嚏。她一连打了三个喷嚏,然后,擤了擤鼻子和眼泪。刚开始会有这种情况,之后就没事了。不过,打喷嚏有益健康,可以使呼吸道畅通:啊嚏!从前是用鼻烟刺激打喷嚏。她的父亲曾经用一个螺钿小盒放鼻烟。在果阿,人们习惯嚼姜叶、嗅掺和不同草的烟叶,效果和鼻烟是一样的。现在,她狼吞虎咽地吃起来,用左手,就是她就餐时用米饭球蘸咖喱汁时用的那只手。这时,她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对不起,可是,我觉得自己特别虚弱,胃里空空的 埃斯特尔示意,是因为信中的消息引起了情绪激动才会这样。可她仍继续自己的话题:昨天,我晚饭没有吃好,我不喜欢猪肉,可是,又没有买到鱼干。房主请她吃晚餐,那么大的蜗牛,红红的,硬得像胶皮,海蜗牛配腌菜。她不吃这些。我长了一张贵族的嘴,我母亲说过,我的嘴很刁。我喜欢鳕鱼,把它藏在床下,免得招女房东讨厌。那个女人挺和气,我一到家,她就用刷子替我把外套刷干净。聊这些没有意思,不合时宜。她换了话题。学生们。她们什么都不懂,这些学生让我很伤脑筋。她们常常搞错动词的人称、形容词的性和数。她吃完叉烧包,又要了烧麦。小心,这可是猪肉的哦。没关系,肉馅我喜欢,就当是夹心蛋糕或者馅饼吧。她在叉烧包上浇了一些辣油,看着埃斯特尔:你觉得我口音很重吗?口音?没有,一点儿也没有。真的。她认识的大部分果阿人总是fo-fo-fo,长着一张蚕豆嘴,与他们比起来,甘多拉说话很慢,甚至太慢,职业习惯?教低年级需要极大的耐心。多拉讲话慢而且准确。她抱怨说学生们总是笑她的发音。也许是笑我的发音,也许是笑我这个人吧,天晓得!笑我的长相,笑我的身材 看你说的,她们为什么笑你?她耸了耸肩膀。她的前任是葡萄牙人?军人的妻子?可以在墙上擦擦手,这里一个学生都没有。现在,轮到埃斯特尔转移话题了:你觉得你的女房东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吗?如果我是你,我会把住所的地址而不是把学校的地址告诉家人。是吗?为什么?因为在学校,来信总是被首先送到修道院。一想到修道院的修女们可能会检查信件,果阿女教师用手捂住了脑袋:上帝!不,这个不会,不过是例行公事,耽搁些时间。更何况,从果阿到澳门 一封信从果阿到澳门需要多少天?不知道。邮戳,看一看邮戳。嗯 她喝着茶,上身伏到桌子上,深色的发辫中有几根白丝。或者,是灯的反光?茶室的顶棚上,几个金色的纸球在转动,纸球上闪闪发亮的小鱼仿佛牲畜身上的苍蝇。灯光使得她苍白的脸庞、她紫色的嘴唇线条更加清晰。英语教师于是问她是否愿意星期六晚上出去走走。晚上?晚上冷。没有那么冷,已经是二月了。马上就进入三月 三月,已经有人用扇子了 出去转一转,去咖啡馆、电影院。果阿女教师立刻坐直了身体:我喜欢看电影!
她们在初修课女教师住的那条街的街角分手。埃斯特尔掉头去买些小东西,她望着多拉急匆匆地穿过相思树丛,望着街灯照耀下她的身影,纱丽轻薄的布料随着晚风飘动着。她是急着回家再次读信呢,英语教师推测。她可以发誓一定是这样。在玉湖茶楼喝茶的时候,她好几次打开钱包检查里面的东西,好像我们有一件珍贵的东西,需要看到它一直都在,摸一摸它,让自己放心。
小小地采购一下,埃斯特尔买了一个芝麻饼当夜宵。回学校吃晚饭已经来不及了,不过,这样也好,晚饭总是最差的。莫非女厨师们急着早早上床睡觉是为了赶去做清晨弥撒吗? 谁知道。其实,虽然她们不是修女,连修道院的杂役嬷嬷都算不上,可这些中国女人,她们是信教的厨师。准备每天的饮食,或者说,饭,掌握着学校所有人员的生命,女厨师们几乎就是学校的上帝。但是,说到饭, 那不过是中西风格参半的难吃的混合物。玉湖的才是美味,既好吃又便宜。醒脑舒肝的燕窝茶、豆馅点心、叉烧包。所以,芝麻饼是她留到十点、十点半,留到批改完作业本之后的一道美味。英语教师一边走,一边静静地想着,突然,一个意想不到的急切的愿望袭上心头:唉,要是我也收到一封信!如果我到家的时候,有一封信在那里等着我!批改完学生的作业,一边品着美味:咬一口芝麻饼,喝一口茶,还有一句令人陶醉、快乐的文字。信,有益消化的伴侣,像调味品一样。她看了看手表:放慢脚步,留出时间,等同事们吃完晚饭,餐厅的百叶窗关闭,每个人都各归各屋。现在,埃斯特尔不想跟任何人讲话,只想一个人思考,一个人痴痴地想信的事情。她停住了脚步。我是在想情书吗?当然。一封封情书比爱情更好,因为信有更广泛、更自由的含义。唉,信啊,文字啊,我的软肋!她加快了脚步,大铁门七点关闭,她忘记带便门的钥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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