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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天下粮田

書城自編碼: 2952895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社会
作者: 高锋
國際書號(ISBN): 9787506391955
出版社: 作家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7-02-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404/400000
書度/開本: 32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6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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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部大忧患、大情怀、惊天地泣鬼神的反腐扛鼎力作
內容簡介:
本书为《天下粮仓》的姊妹篇,作者著名编剧高锋10年磨一剑的作品。作者以大气洗练的笔触写出乾隆八年一场金殿验鸟引出匿灾不报、贪绩婪财的巨案,暴露了大清国粮田、粮仓的空前危机。
因病归乡的刘统勋奉命出山,带领谷山、杜霄等新上任的年轻干臣,冲出重围,以颅为典,执行乾隆的开荒增田大策。苦干两年后,粮田转危为安,国家经济逐渐恢复元气。然而,以铁公南、宋五楼为首的贪腐势力,公然挑战新修的禁丈法律,借开荒之名,升科收税,残酷盘剥垦民,致使垦殖大业功亏一篑。
此时,全国十八省中,逾半遭遇百年未遇天灾,饿殍遍地,百姓流离失所,全国性粮食危机再度爆发,国本动摇,引发朝野激烈动荡,十几位朝廷重臣因贪腐人头落地。刘统勋等人临危受命,以浙江重灾区为突破口,坚持以法治田,与朝野恶势力展开生死较量,保住大清国的耕地红线,粮食安全被确立为国家*要务。新政甫出,却又面临更尖锐挑战,因开荒过度而引发的生态灾难随之浮现,刘统勋等人再次赴汤蹈火
这部历史小说充满当代意识,从历史深处挖掘出现实的忧患,读之震撼、愤怒、悲伤乃至扼腕叹息。我们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饭碗中的每一粒粮食,都浸染着农民的血汗!
關於作者:
高锋,祖籍山东省滕州,居住在浙江省湖州,当过知青、矿工、记者,毕业于杭州大学(现浙江大学)政治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一级作家。著有长篇小说《大湖鸟》、中短篇小说集《天下见红》等,主要影视作品有《上海沧桑》《玲珑女》《天下粮仓》《汗血宝马》《王勃之死》《血墙》《独行侍卫》《王中王》《十万人家》《独有英雄》《台儿庄往事》等,获奖多项。
目錄
001 第 一 章 诸城县空仓验皇粮 紫禁城金殿验田鸟
018 第 二 章 冯三鞭强行配阴婚 宁古塔巧结苦姻缘
038 第 三 章 铁靴子千里进朝堂 背棺材初心仍不改
051 第 四 章 京城中风起并云涌 杜家庄天翻与地覆
066 第 五 章 大扇子复查鱼鳞册 小放生吃醋变情敌
076 第 六 章 铁箭飞意外认干爹 梁诗正蹊跷遭栽赃
084 第 七 章 谷县丞钱塘翻旧事 梁家宅库银惹新篇
095 第 八 章 两主事命丧腊梅水 杜训导宣平烧烟草
109 第 九 章 阴阳楼解密墨鱼汁 刘统勋大狱劝忠良
117 第 十 章 苦鸳鸯洞房花烛夜 鱼鳞册浮出水面来
132 第十一章 谷县令上任保粮田 大扇子休夫赴古浪
142 第十二章 皇令下举国查二册 宋家窑强占万箩墩
156 第十三章 满朝官空碗上朝堂 讷中堂行走军机处
167 第十四章 查父案沙海险丧命 救亲朋御窑吃闷亏
178 第十五章 杜八品秘密查皇庄 铁箭飞设计结金兰
185 第 十 六 章 谷县令怒砸宋家窑 废皇庄惹怒乾隆帝
202 第 十 七 章 南海子射出满弓箭 铁弓南扛旗挑大梁
210 第 十 八 章 乾隆爷南下巡灾省 大扇子西北寻真相
222 第 十 九 章 唐思训二品变皂隶 马旗门粉墨唱大戏
229 第 二 十 章 青铜县难民变垦民 钱塘县一心垦荒滩
244 第二十一章 纸官袍荒唐迎御驾 垦荒营君臣画蓝图
254 第二十二章 大扇子面圣展绝技 天难测熟稻入蝗口
262 第二十三章 鬼杜霄京城勤钻营 漕运帮火烧运粮船
270 第二十四章 满朝堂哭讨金银财 唐思训风雪恨归天
282 第二十五章 邹子旺诬人反送命 讷中堂避走大金川
295 第二十六章 琴衣女临终知身世 垦荒营炮火护粮田
316 第二十七章 躲杀机贤良扮作鬼 贤良臣终回大朝堂
338 第二十八章 乾隆帝金殿验粮田 大扇子一人抗群臣
358 第二十九章 挥大刀银龙斩九段 小夫妻水牢诉衷情
380 第三 十 章 铁弓南自杀洗污名 刘统勋累臣扬天下
內容試閱
第一章
诸城县空仓验皇粮 紫禁城金殿验田鸟
公元一七四五年,乾隆王朝进入了改元后的第十个年头。
这一年入秋后的第三天,于山东诸城来说,注定是一个无比诡异、充满死亡气息和某种神秘暗示的日子。
天还未曾透光,诸城紧闭的城门就被涂抹上了一层带血色的曙色。据守城门的士兵事后回忆,这块红得黏稠稠的红光竟然还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城外,大块乌云紧贴着远方低矮的地平线滚滚流动。突然间,寂静中响起啊、啊的几声凄厉鸟叫。两只黑鸟凌空掠过。很快,一切又归于安宁。可是只一会儿,同样的鸟叫声又骤然响起,此起彼伏,渐渐响成一片,扎耳的鸟叫声夹带着巨大的扑翼声,像山崩一般扑向这座黎明中的城池。
先前在地平线上出现的并不是乌云,而是乌鸦!乌鸦满天!一群接一群地撞向城门,发出血肉与骨骼被撕裂的响声。很快,城门上便被层层叠叠地泼上了一团团殷红的鸟血,地上鸟尸积叠如山!
最后一只乌鸦飞走的时候,天地都静了下来,天也亮透了。守城的士兵执着兵器,一点点地推开城门,却惊愕地看到,在城外的乡路上,又来了一片比乌鸦更密集、更可怕的黑影。这黑影从四面八方朝诸城方向拥来。士兵很快便看清,拥来的竟是一眼望不到头的灾民,每个人的手中都托举着一只粗陶大碗!
此时,山东清吏司郎中纪衡业领着诸城一批衙官策马驰出城门。在他的身后泥道上,士兵们扛着一架架拒马匆匆设下路障。
纪衡业对着拥来的饥民大声道:都听好了!今年山东缺粮,本大人已如实禀报朝廷,等赈粮运到,即刻就办粥厂!谁要是胆敢破城而入,打劫仓粮,这就是下场!
几十个士兵举起手中的竹竿,竿顶挑着一只只血肉模糊的乌鸦。血淋淋的场面并没能阻止举着碗的灾民们像潮水般地继续拥来。士兵们拔刀挺戈,列着队,向灾民顶去。
刀戈与饭碗相距越来越近。一声碗裂,瓷片四溅!满天飞起雪花般的碎瓷!剑拔弩张之际,咴一声长长的马嘶,木头车轮碾动干土吱吱扭扭地响,一辆满是尘土的布篷马车缓缓驶来。
灾民中有人大喊一声:刘大人来了!
双方对峙的人群停下来,凝视马车碾着满地碗片在架起的刀戈下穿行。四十六岁的原内阁大学士刘统勋,拄一根拐杖瘸着腿从马车里探出来,暌别十年,他那张硬朗奇崛的脸庞显得消瘦多了,戴着一顶大结籽瓜皮帽,穿着一身粗布长衫,目光更为深邃。赶马车的是他二十三岁的义女琴衣。
一滴鸟血落在刘统勋的额头上。刘统勋抹了下血,抬眼看向头顶上一长排高挑着的鸟尸。刘统勋目光痛楚地道:古人说,庙刀滴血、营旗自焚、鸟撞城门,都是灾祸之兆!各位大人,放下你们手中的刀剑,就在这儿把粥厂先盖起来吧,等赈粮一到,就能埋锅煮粥了。
纪衡业感到为难,道:刘大人,赈粮恐怕三天五天运不到诸城!
据我所知,诸城有粮栈二十七家,先向每家各借粮十石,那就是二百七十石。有了这些粮,眼下之难想必就能扛一阵子了。刘统勋道。
纪衡业何尝不想借粮,只是今年山东大灾,粮栈就算有粮,任是天王老子到此,也不肯心甘情愿外借。心里如此想,却也不想在刘统勋面前丢了父母官的颜面,正不知如何开口,面上露出难色。
不好借那就买吧。刘统勋道。
纪衡业上前,压低声音:刘大人或许不知,诸城藩库早就捉襟见肘。
刘统勋解下自己腰间的一枚铜印扔给纪衡业,纪大人别说了,带上这个去买粮吧。我刘家有祖传老屋三进、水田三十九亩,外加四条耕牛、五头驴子,一块儿拢拢,作个价,就算是买粮之银吧。
纪衡业神色凝重:刘大人!您这么做,不就上无片瓦、下无寸地了么?您曾贵为朝廷一品大臣,不能沦为乞丐!这买粮的钱,我下令诸城的文武官员自掏腰包捐了!
刘统勋道:大灾之下,父母官要更体恤百姓,先把粥厂盖起来吧!好生安顿这些灾民吧!
刘统勋乘着马车离开城门,行进在干燥的乡间荒道上。
太阳在云层里翻滚。土路两边,行走着一群群饥民;到处是饿殍、新坟和披麻戴孝的人。泥道上,饥民涌动,拖儿带女,哀哭声声。
琴衣道:父亲,您说,鸟撞城门是灾祸之兆。这么说来,更大的灾祸还在后头?
刘统勋道:是啊,我担心的就是这个。诸城遇灾,鸟撞城门,倘若大清国各地都闹了灾,那么,撞的就不是城门,而是宫门了!
深夜,刘统勋在书房沉思。突然,哐啷一声大响,书房的窗户被大风吹开,书桌上的烛台被风吹熄。刘统勋关上窗,取过火石击打出火星,将烛苗点亮,又打开水盂盖子,取过一只弯柄小铜勺,舀起了一勺清水,倒入砚台。一柄大墨在砚面上沙沙地研磨。
曾经在乾隆元年为守护天下粮仓立下过汗马功劳的内阁大学士刘统勋,因病还乡已有三年。然而,让他绝对没有想到的是,他此时在书案上舀起的一勺清水,将会在大清国掀起滔天巨浪。
一砚浓墨磨成,刘统勋取过一杆紫毫,掭饱了墨,犹豫片刻,在信笺上疾书起来。
大雨瓢泼夜,紫禁城在交加的雷电中时明时灭。殿前大铜狮的两只环眼在闪电中仿佛突然睁开!
猛然间,传来城门护军参领的传令声:合符已验,打开宫门!一列马队从宫内疾驰而来,马蹄声震得砖面发颤。
值夜的护军们急忙打开宫门的虎头铜锁,将横插着的大门杠子抬了下来,沉重的宫门轰轰隆隆地打开。一列又一列穿着黑色箭衣、披着猩红披风的禁卫军个个脸色如铁,策马驰出宫门,顶着大雨而去。
四十五岁的领侍卫内大臣兼兵部尚书讷亲骑在马上,穿着一品麒麟补服,身披桐油雨衣,一张令人生畏的大脸盘凝重得像块铁板,而目光中却透着一团柔绵的和气。与讷亲并辔站立的是刑部尚书孙嘉淦,着一品仙鹤补服,五十六岁,身板干瘦如石,双目奇大,目光咄咄逼人。
两人骑在马上默不作声,看着禁卫军一队队驰远。孙嘉淦转脸道:讷中堂,皇上今晚上虽然没有明说,可意思还是听出来了,派禁卫军到各省办这趟密差,只能是你知我知,绝不可泄露了半点风声。
讷亲笑了一下:按理说,查验全国粮田一年之丰歉,该是户部的事,可这回,皇上不单把你这位刑部尚书用上了,还用上了我这个领侍卫内大臣,动用了禁卫军,看来,皇上是在提防有可能出现的乱局。
孙嘉淦微微点头:乱局二字,是皇上想说而没说出口的话,你给说出来了。乾隆元年在乾清宫称验黄河水,验出了天下大旱,紧接着就将大清的粮仓来了个兜底翻,震动了朝野。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等你的禁卫军从各省捕捉田鸟回来,兜底翻的,或许不光是粮仓,而是粮田;受震动的,或许也不光是朝野,而是天下。
讷亲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真担心刘统勋献上的田鸟验粮计,会烧香引出鬼。大清国太平了这么几年,来之不易。说着他转头一拉缰绳,不过,要是真引出了鬼也不怕。世治用文,世乱用武。你我补服上的一仙鹤、一麒麟,就是镇国重宝。雨大了,回吧!
轰隆一声巨响,又一个霹雳打下,暴雨更加狂肆。讷亲一拨马首,马长嘶一声撒蹄而去,孙嘉淦掉马跟上。
诸城县的小镇里,刘统勋的马车正从狭窄的巷子穿行而出,所经之处,粮行早已被一抢而空,镇子里的绝望死气让刘家父女深感不安。
马车行至镇外农田,说是农田,干裂的土地上却是光秃秃的,一望无际,地里打着小旋风,卷起一股股尘烟。刘统勋取过拐杖,下了马车,瘸着腿向一洼地垄走去。他在地垄里拔起一棵枯秆,皱眉闻了闻道:淡巴菰。看来,这大片大片的麦子地,都没种粮食,全都种上烟草了。
琴衣道:大舅爷来信说,要是再不送粮去,就活不下去了,会不会也是将粮地种上了这种烟草,才闹成这样?
马车在临清乡村空荡荡的庄子缓缓行走着。整个庄子几乎看不到人,一片死寂。偶尔从街边屋子里传来揪心的哭声,村路上满地是黄白的纸钱。刘统勋越发不安,加快了脚步向大舅家走去。
院子里屋里都没人,锅碗盆瓢都是空的,灶灰也是凉的。此时,从矮墙外传来一片高高低低的哭声。
刘统勋和琴衣疾步走出院子,见是一队发丧的人家,空荡的街上到这会儿才站下几个来送行的街坊。刘统勋低声问旁边一个干瘦的老人:老人家,这庄子里出什么事了?怎么荒成这般模样?老人气弱地道:作孽呀!好多年了,庄里人听说种黄烟能卖大钱,地里就全都改种了黄烟!今年遇上大旱,到处都在闹粮荒,有钱也买不到粮食,镇里年轻点的都逃荒去了,走不了的全都得饿死啊!刘统勋指着大舅家的矮墙道:你知道这家人去哪儿了?
老太太道:他家的收烟屋子,你去过了吗?
刘统勋很是诧异,莫非大舅家办起了收烟屋子?他随即问清方位,与琴衣赶往村边运河。运河边一间瓦屋屋面的瓦缝里往外冒着一缕缕烟子。门和窗都紧闭着。一捆捆堆放着的干黄烟在阴燃着,一股一股地冒着蓝幽幽的浓烟,整个屋子全笼罩在烟雾中。刘统勋和琴衣被汹涌的烟雾逼得进不了门,忽然琴衣一把抓住刘统勋的拐杖说:父亲!快看墙边!刘统勋透过烟子看去。泥墙边,靠坐着大舅家老老小小六口人!
刘统勋泪流满面,仰天长叹:大舅啊大舅,你为何要用黄烟将全家人活活熏死啊!我这个大外甥不是给你送粮食来了么!你就不能再等一等么!
琴衣道:父亲,您看!
刘统勋抬起泪脸,回头看去。身后的运河岸边,泊着一条大船,船上堆满烟草。桅顶上,飘着一面三角旗,旗上赫然写着三个字:寸土堂!
刘统勋心情沉重地行进在诸城的街道上,到处弥漫着死亡的气息。
燥风将地面上大片大片的纸钱卷上半空。路边水沟旁,倒着一个个饿死的难民。几个尚有一口活气的老人孩子在用碗片刮着门楼前的木柱子,吞吃着刮下的木屑。
刘统勋照例来到医馆扎针。屋里躺满了咽气的饥民,几个还活着的饥民在痛苦地呻吟,满地打滚。医馆老郎中带着两个徒弟,忙着给饥民灌药。
老郎中满头是汗:刘大人来了?里头稍坐,我一会儿就来给您的腿扎针。
不着急,您忙您的。往外抬走的都已经无救了?刘统勋看着死尸。
老郎中摇头说:都是吃了泥饼子,肠子给塞住,活活撑死的。
琴衣从死尸手里掰出半块泥饼子,刘统勋闻了闻,咬了一口,急忙吐出来,皱着眉头问老郎中:他们吃的泥饼子是哪来的?
这些人都是住在土地庙附近的饥民,土地庙里有一个黑泥塘,他们就把麦麸和在黑泥里,烤成泥饼吃,都吃死很多人了!郎中一边忙着灌药,一边无奈地说道。
刘统勋道:府志上记载,早在贞观年间,土地庙一带是官家粮仓,筑有十八座大仓廒,后来发了大水,这儿就废了。想必这口山塘就是当年的一口仓廒,没运走的粮食朽烂成了黑土,眼下他们在挖千年前的腐粮在当果腹之物啊!
琴衣道:吃了这些泥饼子都得死,咱们得把这事告诉他们。
老郎中回头看了琴衣一眼:人饿疯了,就听不进人话了。
刘统勋思索片刻,在自己的白布内衣上扯下一块布片,用牙咬破手指,在布上写下刘统勋求四个血字,将写了血字的布片和泥饼子递给琴衣:琴衣,你马上去趟县衙驿馆,将这些交给户部郎中,就说是我刘统勋求他,请他尽快派人来土地庙办一间粥厂,只有这个法子才能把这批饥民给救下。对了,你再告诉纪衡业,我在土地庙等着他,要是粥厂迟迟不来,我刘统勋也得吃泥饼子了!
琴衣用血布将泥饼子一包,往怀里一塞,奔下坡去。
灾情严重得超乎想象,几乎到了人相食的地步。户部山东清吏司郎中纪衡业心情异常沉重,他一动不动地坐在诸城驿馆的一间客房里,桌上放着刘统勋让琴衣送来的血字布片与泥饼子。一旁的条案上,县衙的几个官员在打着算盘,核对着发放赈粮的数额。
门外,琴衣焦急地站着,等着回话。
县丞从长案前站起,将一张纸双手递给纪衡业,纪衡业仍坐着一动不动:你只告诉我,再开一个粥厂的余粮,还能挤出来吗?县丞道:已无可能。全县开着的六座粥厂,有四座已是存粮告罄,剩下的两座,一两日之后也将无粥可赈。
纪衡业道:那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在打算盘的县衙主簿从条桌边站起,捧着一个大册子,走到纪衡业跟前:纪大人,本县的册子记着,诸城官仓尚有二千五百石计三十万斤粮食颗粒未动,下官以为
纪衡业眉头一颤,打断了主簿的话:诸城官仓的这二千五百石粮食,都是皇粮,随时得听任朝廷拨用,一粒都动不了!
一旁,心已提起的县丞狠狠地瞪了主簿一眼。纪衡业道:诸城县令去哪了?县丞道:池知县好几天没吃一粒粮了,在门外吐酸水呢。纪衡业道:把他叫进来!
客房外院子,一个两眼发青的干瘦老头弓着腰,双手扶墙,不停地反着酸水。听见纪大人差人喊他,一步三晃地走进客房,官袍上挂满了吐出的黏液。
纪衡业看着他泛青的瘦脸道:池知县,你怎么饿成这样官员送去了五石救急粮。你身为县令,难道没拿吗?
拿了,但一粒未动!纪大人,要在土地庙办粥厂,只有一个办法,把发给官员的五石救急粮都给要回来!
啪的一声,纪衡业重重一拍桌子:大灾之下,官命如蚁,民命如天!就照池知县说的办!
池知县老泪纵横,伸出手:谁带着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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