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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黛玉传

書城自編碼: 3003457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小說情感
作者: 西岭雪
國際書號(ISBN): 9787538754049
出版社: 时代文艺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17-07-01
版次: 1 印次: 1
頁數/字數: 236/212000
書度/開本: 16开 釘裝: 平装

售價:HK$ 4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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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红楼梦断,宿命难违,看才女西岭雪如何演绎宝黛旷世奇缘。
★古人旧事,今人新说,《红楼梦》后八十回全新续写,带你领略别样的红楼风情。
內容簡介:
曹雪芹一部没有完成的《红楼梦》,留给世人太多的遗憾与遐想。红楼故事从古说到今,而书中人物的命运在第五回已有暗示。素有民间
红学 研究*女性之称的西岭雪,以她那精致敏锐的灵性笔触为我们一一揭开红楼人物的命运之谜。本书的故事从《红楼梦》第八十回开始,在叙述黛玉之死的过程中,其他人物的命运结局也一一呈现。本书与《宝玉传》互为穿插,好比风月宝鉴之正反两面,虚实对映,让读者比并而阅。
關於作者:
西岭雪,原名刘恺怡,作家,编剧,作品有长篇小说、散文、游记、红学专书等六十余部,代表作有大清三部曲西续红楼梦系列西望张爱玲系列等,影视戏剧代表作有昆曲《红楼梦》、话剧《每个女人都很孤单》、《寻找张爱玲》等。
目錄
第一回
潇湘馆孤芳祭母难沁芳亭九美庆花朝001
第二回
兰草迟开贾郎堪叹菱花早谢甄女应怜017
第三回
稻香村妒尝杏仁酪潇湘馆悔制荷花灯037
第四回
传懿旨临风赏假画证前缘对镜吐真言055
第五回
潇湘子焚诗祭香菱菩提心赠画弹妙玉071
第六回
画中有意木石盟约绵里藏针锦绣文章091
第七回
水月庵惊魂风月案贾家女失足孙家楼109
第八回
小红步红拂女梳头宝玉效司马光砸缸125
第九回
藏金屋龄官甘做妾 结红线凤姐义为媒143
第十回
痴宝玉情闯北静府惠元妃梦断铁网山163
第十一回
盗玉瓶凤姐失算计借银钗探春思远行185
第十二回
潇湘泪尽绛珠还珠狱庙情伤宝玉失玉207
內容試閱
第一回
潇湘馆孤芳祭母难
沁芳亭九美庆花朝






却说这日乃是二月十二,林黛玉清晨即起,素服净手,在窗前设下楠木镶心高腿香几,上置一瓶一炉,四碟鲜果,玉胆瓶中插了大朵雪白的千瓣独步春,龙纹鼎里焚了去年亲制的心字茉莉香,青烟袅袅,花香脉脉,又恭恭敬敬地取出父亲生前时常把玩的一幅小镶撞边手卷,与母亲手绣的一柄绿纱纨扇,一并供在案上,眼中含泪,跪拜下去,口内作悲道:佛经上说:亲之生子,怀之十月,身如重病,临生之日,母危父怖,其情难言。因此又将生日叫作母难之日。母亲生我,却不曾得我一日奉养;父亲养我,亦不能相伴庭前,分忧解颐。黛玉自幼来京,抛老父于千里之外,生不能承欢膝下,死不能洒扫穹冢,是大不孝也。说罢,叩拜不已,哭得抬不起头来。
紫鹃再三劝解,道:是时候更衣了。等一下拜寿的人来,看到姑娘这样,难免又有话说,况且还要去给老太太磕头呢。雪雁打了洗脸水来,又奉上膏沐手巾等物。黛玉只得重新洗了脸,换了家常衣裳。紫鹃少不得又劝:太太昨儿特地打发玉钏儿送来新衣裳,专备着今儿坐席穿的,这会子倒又换了旧的,太太看见,岂不多心?黛玉道:那衣裳来之前,也不知拿什么薰的,异香异气,怪刺鼻的。紫鹃笑道:知道姑娘不喜欢薰香。我昨儿已经喷了水,挑在竹子下面晾了小半晌了,好借些竹叶的清爽,那怪味道早已没了。
雪雁泼了水进来,也笑道:说起晾衣裳,还有一个笑话呢。昨儿傍晚宝二爷下学回来,一进咱们院子,便同我说:你们这里桃花倒开得比别处早。我心里想,这院里哪有什么桃花?往他指的方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衣裳晾在林子里,竹叶掩映着露出一点儿桃红来,想是他隔得远没看真,还当是桃花开了呢。说得黛玉和紫鹃也都笑了。紫鹃见黛玉终于掩悲作喜,放下心来,服侍着匀脸敷粉,妆饰一新。
方出院子,便见宝玉远远地正往这边来,迎着黛玉便在沁芳桥矶下立住,唱了一个肥喏,笑嘻嘻道:妹妹千秋大喜。黛玉道:你一大早不去给老太太请安,又跑来做什么?宝玉道:给老太太请安横竖天天都要请的,妹妹的芳辰却是一年一度,不可疏忽,所以先赶着来给妹妹拜寿,再一同去见老太太可好?黛玉便不说话,遂一同出园来,往上房来见贾母。

贾母刚梳了头,看见黛玉一身新衣,桃红柳绿,袅袅婷婷地走来,连紫鹃和雪雁也都打扮得花团锦簇的,十分喜欢,笑道:女孩儿家就该这么穿。倒是脸上的胭脂淡了些,被衣服的颜色一抢,就显不出来了。咱们家的女孩儿虽不兴浓妆艳抹的,逢年过节,又或是生日喜庆,略微妆点些也讨个吉利。因命鸳鸯:把昨儿西域来的那一盒画眉用的青雀头黛,还有那两只圣檀心、猩猩晕的胭脂取来给林姑娘。
黛玉拜谢了,接过来交给紫鹃拿着。贾母又叹起气来,说道:你这模样,真真儿跟你娘一个模子里脱出来的。你娘从前才是会打扮呢。我记得她也有过这么一件衣裳,那年过生日,我也给过她一些胭脂水粉,她喜欢得什么似的。如今看见你,就让我想起我那苦命的女儿来,怎么就走在我前头了呢?黛玉听见,早又流下泪来。鸳鸯、琥珀忙上前劝道:今天是林姑娘的好日子,老太太难得高兴,怎么倒又伤起心来了?转眼看见王熙凤同着平儿远远地来了,如得了救星一般,连忙悄悄地招手,又指指黛玉。
凤姐早已看得明白,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就已经先拍手笑道:哎哟哟!林妹妹这个样子,我刚才大老远地过来,还以为昨晚好月亮,嫦娥下凡到我们老祖宗房里来了呢。我倒有一句话要叮嘱妹妹,今儿若是没事,宁可少往那池子边走动才是。宝玉诧道:为什么不许往池边去?我昨儿还同三妹妹商议,让她把沁芳亭收拾出来,就在那里替林妹妹祝寿呢。凤姐笑道:亏你还天天上学,读书识字的,竟连我也不如。我就没读过书,也知道个浣纱沉鱼的典故。林妹妹今儿这个模样,这个打扮,若是往池边去,少不得也要沉鱼的,可不是害死了咱们池子里那几条大锦鲤吗?说得满屋子人哄堂大笑。
贾母笑骂道:猴儿,偏是没学问,偏是卖口齿。西子浣沙,那鱼儿贪看美色,所以沉进水里发了一会子呆,怎么到你这儿就变成沉进水里死了呢?凤姐故意诧异道:原来只是沉了,并不是死吗?我还琢磨呢,那鱼好好地在水里,便是生气惭愧,也不至于那么大气性,竟就死了;便是气死,也该翻了白肚浮在水面上才是,怎么倒沉到水里了呢?难不成不是气死,倒是淹死,肚子里喝饱了水,所以浮不起来了?枉自纳闷儿了这些年,还是老太太今儿一句话才说明白了。话未说完,满屋人早已笑倒,贾母指着笑骂道:你个诌断了肠子的,连鱼被水淹死了的话也说得出来,亏你会想。
说笑间,人已聚齐,用过早饭,便都辞了贾母,簇拥着黛玉往园里来。贾母叮嘱:天气还凉呢。那里略坐一坐,吃茶说话是使得的,吃饭时,还要进屋子里来。

原来这沁芳亭建于桥上,进了园,穿过曲径通幽处便是,山石环抱,别有洞天,岸上花木葱茏,桥下喷珠溅玉,又离潇湘馆最近,故而将席设在此处。众人穿山依石,迤逦而来,亭里早已摆下大条桌,铺着雪白的石青锁边金线挑牙案巾,供着两盆水仙,十几只缂丝玛瑙盘子里盛着些法制杏仁、半夏、砌香、橄榄、薄荷、肉桂等干果小食,八宝攒心什锦彩漆盒子里盛着山药糕、鸡油卷、蛤蟆酥、羊乳酪、玫瑰蜜饯等点心,又有两个小丫头正在通火烹茶,袭人和侍书带着三四个婆子安放插屏,以为挡风之用。
此时正值早春二月,柳芽新吐,李杏芳菲,风行水上,送来阵阵花香,十分清凉怡人。众人让黛玉坐了上位,余者李纨、宝钗、宝琴、史湘云、邢岫烟、探春、惜春、宝玉等团团围住,并不分主次,不过谁喜欢哪里便坐哪里罢了。宝玉因叹道:可惜少了两个人。湘云忙问:是谁?宝玉道:一个二姐姐,一个香菱。湘云便向宝钗道:何不把香菱接出来,叫她散一日的心。宝钗道:她现正病着,只怕来不了。湘云道:来不来,问一声也好。倘若她喜欢,兴许病倒好了。黛玉道:这说得是。遂向紫鹃道:你亲自去请来。宝钗道:果然要请,她便愿意,也未必好意思,也叫莺儿陪着去吧。紫鹃与莺儿答应着走了。
探春又叹道:香菱还好说。最可叹的是二姐姐,我听说自嫁去孙家,非打即骂,哪里是嫁人,竟是遭贼。又不好三天两头去接。偏是二姐姐性情软弱,又偏是遇到这样一个对家,若是我,拼了性命不要,闹他个天翻地覆也罢了,大不了同归于尽,死也死得痛快。众人也都唏嘘感慨。
宝钗自抄捡大观园后搬出去,这平时也不常来,纵与黛玉、探春等相见,也都相约在贾母房中,又或是黛玉等出园往薛姨妈处去看她。今儿为着黛玉芳辰,难得进来一趟,却见自今日早起,打老太太往下,从王熙凤到宝玉、探春,个个谈生论死,语意竟大是不祥,便想了个话头,遂道:依我说,人齐不齐有什么要紧,趁此好好玩一玩,才是正经。自从颦丫头建立桃花社,咏过一回柳絮,这一年里竟没再正经起过一社,难得今儿人多,倒把这诗社重振起来如何?
湘云头一个赞同,便向黛玉撺掇道:你白起了桃花社,却从未好好作一回桃花诗,今儿你生日,现成的东道,不如就起一社,专咏桃花,也不负了你这桃花社社长的美名。宝玉、宝琴等也都点头称是,独邢岫烟道:桃花还没开呢,不如索性等几日,桃花开得好了,再来起社。李纨道:等什么。桃花年年开的,应不应景儿,心中也都有数,倒不如占个先机。黛玉笑道:人家说:春江水暖鸭先知。大嫂子原来比鸭子更占先机,难怪住在稻香村。说得众人都笑了。
李纨笑道:你少同我掉猴儿,我还没谢你那年替我写的那首咏稻香村五言律呢,我最喜欢那句菱荇鹅儿水,桑榆燕子梁,看去皆是实事,想来却是动景,何等自然妥帖。赶明儿叫宝兄弟帮我写成条幅,就挂在壁上倒好。黛玉听见,红绯满颊,心想元妃省亲时,命姊妹们每人题诗一首,独命宝玉四首,自己不忍见他苦思,遂悄悄代作一首稻香村,这事大嫂子如何知道?若是连她都知道了,少不得这些姐妹皆已尽知。想着,心中大没意思,忙一顿闲话岔开,只说:既是你们这样好兴致,我就奉旨起社,咏桃花。可先在这里说好,生日归生日,作诗归作诗,只千万别给我祝寿,写些陈词滥调来塞责。一则不雅,二则我也当不起。众人都笑道:这考虑得周到。既然你这样说了,倒要拿出精神来,写上几句好的,方不负你雅致。你只管出题来,我们照办便是。
湘云笑道:自古以来,二月的代称不少,什么夹钟、跳月、令月、仲春、丽月、春中,约莫总有三四十个。今天单挑一个切景的来说,即是令月,可见最宜发号施令的。黛玉笑道:阿弥陀佛,我听她卖弄半天,只怕她要选一个跳月出来,叫我们都拖裙曳摆地跳起来呢。原来只是要我做令官,这倒便宜。宝钗笑道:怕什么?若要跳月,也该由你下令,命她一个人跳,我们只看着罢了。宝琴道:我并不知道二月又有名字叫跳月,倒是西南有个部落叫什么阿细族,又称彝人,素有跳月习俗。专捡月亮升起的时候举行集会,一群异族女子围成圈儿跳舞,步子虽简单,倒有趣。有一年我同父亲经过那里,恰碰上了,还换上当地衣裳同她们一起跳过呢。
湘云顿时来了兴致,怂恿道:你就跳给我们看看。宝琴后悔不及,只说忘了。黛玉笑道:才说简单,这会儿又说忘了。左右这里没有外人,便跳两下又怎的,又不是当真叫你街头卖艺去。枕霞说今儿是令月,该我发号施令的,我便命你跳月,违者重罚。众人都笑说:这两个典故连用得巧。湘云早将宝琴拉起来。
宝琴只得随便拍了三下手,又转一个圈子,复坐下道:不过就是这样,三步一转圈,终究没什么好看,不过仗着人多,齐整,穿戴又鲜丽,趁着月色,便觉有趣。宝玉听了,悠然神往,说道:许多异族女儿穿着别样服色,在月光下一齐拍手转圈,那是何等的景象,足可惊天地泣鬼神了。昔时唐明皇梦游月府,见众仙羽衣霓裳,翩翩起舞,想来也就和这个不差多少。

说话间,紫鹃和莺儿两个人已经携着香菱来到。众人见她病容惨淡,身形轻飘,腮上的肉尽皆干枯,竟瘦成了个人影子,都觉恻然,忙让座看茶,铺下座褥,又吩咐取毯子来替她盖着腿。香菱不过意道:我只是个奴才,怎好劳姑娘们这般费心?又跪下给黛玉磕头,口称:林姑娘千秋。林黛玉忙令紫鹃搀住,说:别折我的寿了。往年宝玉生日,老太太还不叫人磕头呢。香菱执意要跪,说:姑娘一是主子,二是师父。香菱命苦,难得前年跟我们姑娘入园住了一年,又蒙林姑娘不弃,收为徒弟,教我写诗。我虽命蹇,一辈子里有这一年,也就值了。
众人听她说的惨切,都凄伤不忍闻,笑劝道:何必伤感?你不过是身子弱,又受了些闲气,闷在心里;如今搬来与宝姑娘住着,闲时常到园子里走走,心一开,少不得就要好了。又向黛玉道,难得她痴心,倒是让她拜一拜的为是,你别当拜寿,只当谢师,领她一个头也不算逾份。说着,探春、湘云两个按住黛玉,果然令香菱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起来,紫鹃亲自扶去插屏后锦凳上坐着。
众人便催黛玉出题。黛玉道:虽然由我命题,却也不敢擅专。今日的大题目自然是咏桃花,形式倒是不拘律诗词赋,总要活泼灵动、不落窠臼为妙。湘云笑道:我们这几社,也有七律,也有联句,也有填词,也有限韵的,也有不限韵的,凡古往今来所有式样,俱已想绝了。你又有什么新鲜题目?除非模仿楚辞汉赋,又或者干脆歌行古风,往常还不大做。
黛玉笑道:我并不要规定什么新奇题目,倒是恰恰相反,只把以往做过的所有格式俱用阄儿写出,撂在瓶子里,谁拈了什么便是什么,岂不有趣?宝玉笑道:这个有趣。亏你想得出来。黛玉笑道:这也不是我想的。倒是云丫头一句令月,让我想起去年你过生日的时候,大家抓阄儿行酒令。我想何不化俗为雅,也用这法子,倒比命题作诗的好,且也热闹。众人也都说新鲜有趣,不落俗套。
于是小丫头侍候了纸墨来,宝钗便命宝琴执笔,黛玉出题,黛玉说了一个七律,因是咏桃,便限定是四豪的韵;又命香菱也说一个,香菱便说了填词,用《千秋岁》牌名。宝玉道:才说不要祝寿,又来。我最讨厌这些《集贤宾》《贺圣朝》的调调,只看牌名,已经把人限死了。倒不必作诗,直接弄些法螺来吹打着不是更好?
香菱只得又想一想,道:那便是《念奴娇》?《满庭芳》?《临江仙》?宝钗道:《满庭芳》也还罢了。又道,步韵填词,最工的便是苏轼的《水龙吟次韵章质夫杨花词》,似花还似飞花,反客为主,比原作高出十倍。我以往几次试着要再和上一首,竟然不能。索性今儿便出了这个题目,以待高明。
宝琴依言写了《水龙吟咏桃花步章质夫韵》,自己又说了一个古风,也写了。湘云道:我竟简单一些,便是集句成诗吧,只不许有一个桃字,亦不许用前人所有现成的咏桃花诗,原诗本意并不为桃花,然八句集齐,看去却是一首桃花诗。众人笑道:这还说简单?偏她最会难为人,又偏不与人同。余者也有说绝句的,也有说对子的,也有说诗谜的,宝琴一一誊清,捻成阄儿,便放在一只青花釉里红云龙胆瓶里。
黛玉双手抱着摇了两摇,便要发令。湘云偏又阻道:拈阄儿也是无趣。依我说,不如分别放入锦袋里,悬于柳枝之上,大家蒙上眼睛,摸到哪个算哪个。探春、宝琴都道:如此更有趣了。
黛玉只得又将阄儿倒出,命丫头取锦袋来,须臾捧了十几只来,都绣着花草鸟虫,也有花开并蒂,也有喜上梅梢,也有鸳鸯戏水,也有蝴蝶双飞。宝琴且不装阄儿,只翻覆拿着那些锦袋看,放下这个又拿起那个,笑道:好精致的针线,是谁绣的?雪雁抿嘴笑道:是我绣的,姑娘若喜欢,说个花样子,改日绣来。
宝玉欢喜地看着雪雁笑道:原来你这样巧手,往日竟不知道。紫鹃笑道:她们苏州女孩儿,自会拿筷子便会拈针了,绣荷包是入门功夫,也值得二爷这样大惊小怪的,不像夸人,反像骂人了。宝钗笑道:你两个只管跟着林姑娘学,也这般牙尖嘴利起来。紫鹃笑道:岂敢。帮着宝琴将阄儿各自装入锦袋打了结,同雪雁两个走下沁芳桥来,都一一系在池畔柳条上。那柳芽才黄未绿,望去朦朦胧胧的一片,如云如雾,惹人怜爱,再系了这些姹紫嫣红的锦袋,便如挂灯笼一般,煞是好看。
众人都笑道:还是云丫头心思巧,这又好看又好玩儿,果然别致。彼此挽手扶栏,都往堤上来,只命莺儿陪着香菱在亭中等候,说好留下最后一个阄儿便是她的。湘云第一个下了桥,道:我先来。自己蒙了眼睛,便要去树上摘取。黛玉叫住:且慢。亲自过来将她拉住,命道:你也要学琴妹妹刚才跳月那样,舞过了才许你摸。湘云笑着,果然拍了三下掌,原地转了一圈,这才伸出两手只管向枝间寻摸,柳条柔软,虽然牵衣扯袖,倒不至钩破。宝玉看她穿着大红花绸绣花鸟红缎镶领通肩大宽袖对襟女披、水红花纱五彩云雀百褶裙,站在绿柳锦灯下舞着,碧颤香摇,鹤影蝶形,春才三分,趣已十足,不由向惜春叹道:这比你前儿画的白雪红梅图又如何?惜春笑道:这样活泼跳脱景致,我竟画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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