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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你可曾去过云南,到过祖国的西南边陲,亲身体验野外村落的神秘多姿?你是否了解野生动物不可思议的生存状况?跟着沈石溪一起去探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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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选取动物小说大王沈石溪短篇小说代表作,短小精悍,文字纯净,适合低年级孩子阅读。小说从客观观察动物生活习性出发,既介绍了有趣的动物知识,又在此基础上进行了唯美的艺术创造,故事可读性较强,内涵引人思考,有助于小读者了解神秘的大自然,认识和热爱神奇的动物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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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沈石溪,中国动物小说大王。十八年的云南边疆生活犹如一把金钥匙,开启了他动物小说的写作天赋。在他的笔下,动物世界是人类平行的一个有血有泪的世界。他多年来在动物小说的天地里挥洒笔墨,发表作品五百余万字,荣获了全国优秀儿童文学奖、台湾杨唤儿童文学奖等在内的近四十个奖项。他的小说不仅停留在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人的童年记忆中,还入选中小学语文课文,更是影响着新一代的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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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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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智鸡
鸡王
撞笼的金雕
太阳鸟
雌孔雀的恋情
会捉大鲵的鱼鹰
白雪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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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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撞笼的金雕
金雕属隼形目鹰科,是珍贵的大型猛禽。一个动物园的鸟族馆里,如果没有漂亮的金雕,不仅游客会觉得扫兴,员工们也会觉得是一种缺憾。人们常用高山雄鹰来形容和赞美剽悍勇敢的男子,其实鹰比起雕来,各方面都逊色多了。就拿老鹰来说,体长约六十五厘米,全身灰黑,脖颈、胸脯和翅膀上混杂着棕白相间的羽毛,色彩单调,捕食田鼠、豪猪等小型啮齿类动物,而金雕体长达一米以上,颈羽金褐,翼羽金黄,点缀着雪片似的白羽,色泽高雅,飞翔本领和捕食能力极强,能从陡崖上将几十斤重的幼麝或小羊掳走。无论从形象还是力量上来说,金雕才是真正的天之骄子。
遗憾的是,这种极具观赏性的猛禽,却一直没有在昆明圆通山动物园里展出过。倒不是舍不得花钱去购买,而是金雕性格太烈,不愿做人类的俘虏,更不习惯在火车或汽车上颠簸,往往在运输途中就夭折了。去年有一次,好不容易将一只成年雌雕从怒江的碧罗雪山运到省城,展览的第一天,一看到那么多游客,受了惊,在铁笼子里胡飞乱窜,撞断了翅膀,最后绝食而亡。今年清明节刚过,从刚刚通航的丽江空运来一只成年雄雕。吸取了上一次那只雌雕因受惊吓而撞笼绝食的悲惨教训,员工们格外细心地照顾这只雄雕。先将它放在一间安静的空房子里,每天往房子里扔几只小白鼠或几条小菜蛇,让它自己捕捉吞食。为了根治它一见到人就拒食的坏毛病,几天后,专门指定一名员工,把活的小白鼠和小菜蛇绑在棍子上,送到它面前。开始时,它扭着头不吃,与人为敌,不吃嗟来之食,好像挺有骨气的样子。那名员工极有耐心,早上喂它它不吃,就等到中午再喂,中午喂它它不吃,就等到晚上再喂。我们在另一间房间通过摄像机和电视屏幕观察雄雕的反应,一缕晚霞透过天窗照射在它身上,它已整整饿了一天,看得出来,饥饿感折磨着它的自尊心,它左顾右盼,一会儿雕爪下意识地一开一合作攫抓状,一会儿嘴喙不由自主地作啄咬状。训练有素的员工将食棍送到它面前,还用手指触动绑在棍子上的小白鼠和小菜蛇,小白鼠吱吱乱叫,小菜蛇扭动挣扎,对饥饿的金雕来说,无疑是很难抵御的诱惑。民以食为天,雕也以食为天,终于,孤傲的雄雕一口朝小白鼠啄了下去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渐渐地雄雕习惯了人工喂食。
对动物来说,觅食习惯实际上就是生存依赖,将直接影响它的行为方式和情感投向。两个月后,这只雄雕不仅不再对人这种两足直立行走的动物感到害怕,还对给它喂食的那名员工有了亲近感,那位员工一进房间,它就会微微垂下翅膀,做出鸟类特有的欢迎姿态。不知道这是一种条件反射,还是一种情感依恋。
动物园是个人来人往的热闹场所,为了让雄雕逐步适应人多的环境,员工们三三两两进出那个房间,有时还在房间里高声喧哗或敲打脸盆什么的。开始,它一见到陌生人出入,一听到异常响动,就会受惊疾飞,慢慢地,反应转弱,后来,即使十多个人在房间里说笑,它也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受任何干扰。
在用铁丝网编织的巨大鸟笼里,望得见蓝天白云,却累断翅膀也飞不出去,对性情孤傲的猛禽来说,会有一种被囚禁的感觉,有的因此而患忧郁症,有的甚至会出现撞笼的现象。为了让这只珍贵的雄雕能在笼舍里生活得潇洒愉快,员工们费尽心机,在笼子中央用花岗岩垒起一座微型假山,还移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橄榄树,细密的绿云似的叶片盖住了大半个笼顶的铁丝网,许多树梢和嫩叶还从铁丝网眼里穿透出去,就像是树冠形成的穹隆,就像是青枝绿叶编织的房顶。起码在视觉效果上,消除或减弱了被丑陋的铁丝网隔断自由的不良感觉。
又过了一段时间,员工们正式将那只雄雕迁居新笼舍。串笼的第一天,虽然事先做好了充分准备,但大家心里仍不太踏实,围着雕笼,紧张地注视着,生怕发生意外。
雄雕被从铁门放进笼子,它一抬头,望见铁丝网外的蓝天白云,兴奋地长啸一声,就像囚徒被宣布无条件释放了一样,扑扇翅膀,在巨大的笼子里飞了一个漂亮的圆圈,箭一样扑向蓝天白云。咚,它撞在铁丝网上,身体被弹了回来,晕头转向地降落到地面。它愣了片刻,似乎有点明白自己并没有被释放,只不过是从一个牢笼转移到了另一个牢笼。它好像不甘心被终身囚禁,再次飞到透着瓦蓝天空的铁丝网那儿,倒悬着身体,用爪撕,用嘴喙咬,结果当然是徒劳的。它又飞到橄榄树梢,企图从密匝匝的叶丛间钻出去,同样劳而无功。
几乎所有野生猛禽,第一次被放进笼舍,都要这样瞎折腾一阵。这并不奇怪,生命总是渴望自由,强有力的翅膀总是希冀能翱翔蓝天。关键是冲破牢笼的努力失败后,是与命运妥协,还是抗争到底?
员工们三个多月的辛劳没有白费,当雄雕醒悟过来自己再怎么折腾也无法从笼子里飞出去时,它只是有点伤感而已,停栖在树枝上,发了约十分钟的呆,很快就从痛苦的泥淖里解脱出来。它甩动全身的羽毛,像是要把无端的烦恼甩干净似的。它优雅地撑开翅膀,在笼子里巡飞,视察和熟悉新的生活环境。它一会儿漫步假山,一会儿闲游橄榄树,一会儿到滴着水滴的人工泉饮水,看得出来,它的心情在由阴转晴。不管怎么说,这儿比它待过的那间封闭的房间要好得多了,不仅空间扩大,还有山有树有水,除了不能自由飞上蓝天外,其他各方面条件都是不错的。它早已接受人类的喂食,也习惯了与人相处。如果接受人类的嗟来之食对野生猛禽来说是一种失节的话,它不知道失节多少次了,再欣然接受人类为它精心安排的高级囚徒的舒适生活,又有什么关系呢?再怎么说,活着总是一种幸福。胳膊拗不过大腿,人都斗不过命运,更何况雕呢!
所有在场的人都松了一口气,悬在心里的一块石头落了地。雄雕如此表现,按经验推断,算是过了关,再也不可能发生拒食或撞笼的事了。
果然不出所料,在这以后的半个多月时间里,雄雕完全适应了笼舍的生活。游客再多,再喧闹,它也无所谓。照相机的闪光灯刺得它睁不开眼,它也不怕不惊,只是将身体转过去,背对观众。有一次,一个淘气的小男孩用玩具手枪朝它开了一枪,塑料子弹击中了它的脖子,它也没有发怒。每天上午十点半,员工准时将小白鼠或小菜蛇扔进笼去,它立刻就会从树枝上俯冲下来,伸出一只铁爪,一把就将惊慌失措的猎物稳稳抓住,空中掠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它已飞回树枝上了。高超的表演博得游客的一阵阵掌声,它也洋洋得意地一口将猎物吞进肚去。给我的感觉是,它已经乐不思蜀了。
谁也没有料到,这么一只野性已经被高度驯化的金雕,最后还是撞笼而死!
那是在它迁居笼舍约二十天后的一个中午发生的事,我恰巧路过雕笼,突然发现停栖在岩石上的雄雕颈毛恣张,双目圆睁,表情愤怒,好像准备和谁打架似的。当时公园里游客不多,雕笼旁只有一对老年夫妇在缓步行走,它不可能是受到人的惊扰。我凑近铁丝网仔细朝里张望,笼子里也没有任何值得大惊小怪的事。
戈雄雕做出一种振翅欲飞的姿势,高高昂着头,恶狠狠地朝树冠啸叫了一声。我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哦,笼顶的铁丝网外,站着一对鸽子,一只雪白,一只紫酱,看起来像小两口,雪白在紫酱的肩上摩挲脖子,紫酱用嘴喙替雪白梳理羽毛。
看来,雄雕不欢迎这对鸽子,想赶走它们。
这对鸽子大概爱心正浓,情意缱绻,已进入忘我的境界,没有听到雄雕的啸叫,我想。鸽子生性胆小,要是在野外的话,别说听到金雕的啸叫,远远看见金雕的影子就会吓得屁滚尿流,掉头就逃,只恨爹娘少生了一对翅膀!而金雕最爱吃的就是鸽子了,就像猫专门要逮老鼠差不多。
雄雕见这对鸽子仍在笼顶逗留,便一拍翅膀,飞到橄榄树上,停在最高那根横杈上,它昂起头,铁钩似的嘴喙差不多快要碰到铁丝网了,气沉丹田,脖子一弓,吐出一声凌厉的长啸。声音之大,连隔壁笼舍正在蒙头大睡的猫头鹰都被惊醒了,呦呦叫着,睁着两只在白天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胡乱飞窜。就算这对鸽子再大意再麻痹再耳聋,也该听到这声雕啸了。
然而,让我大惑不解的是,这对鸽子仍像没事一样,在笼顶的铁丝网上漫步嬉戏,流连忘返。紫酱的一只爪子还刨动嫩绿的橄榄树叶,大概是想寻找吃的东西,我一下就看清那只鸽爪上戴着一块红标签,那是家鸽协会颁发的牌照。
唔,我明白这对鸽子为啥那般胆大妄为,对近在咫尺的金雕也敢不予理睬。它们就是动物园职工外号叫鸽子迷养的信鸽,窝就搭在动物园里的职工宿舍楼,它们出生在动物园,自小就熟悉这个环境,知道这些凶禽猛兽被困在笼子里,没什么用,构不成任何威胁,所以才会对金雕的啸叫充耳不闻的。
动物也很势利。那叫虎落平阳被犬欺,雕在笼里遭鸽戏。
雄雕颈上的羽毛竖直,一副怒发冲冠的模样,跳起来朝在它头顶的鸽子啄咬。当然,细密的铁丝网挡住了它的嘴喙,它什么也没咬到。
我不知道这只雄雕干吗非要把笼顶这对鸽子撵走,或许,它觉得鸽子咕咕咕的叫声惊扰了它的清梦,或许,它早已养成了唯我独尊的强者意识,不能容忍弱小的飞禽在它身边吵闹,或许,它觉得这对鸽子肆无忌惮地站在它头顶谈情说爱,是对它的倨傲不恭。
嘣,雄雕坚硬的嘴喙叩碰铁丝网,发出清脆的响声,爆起一团轻烟似的尘埃。那对鸽子这才从忘我的互吐情愫中回过神来,紫酱偏着脸,扒开橄榄树的嫩叶,一只眼睛从铁丝网眼里朝下望,咕咕,咕咕,咕咕咕,发出一串短促的鸣叫,那刻薄的神态,那粗野的叫声,分明在说:你这个囚犯,还神气什么?有本事你来抓我们呀!
雄雕浑身颤抖,全身的羽毛都耸立起来,大张着嘴,吭、吭、吭、吭,好像一股冤气郁结在心里,想吐吐不出来,憋得快要爆炸了。那模样,实在太吓人了。
偏偏这个时候,雪白尾羽一翘,屙出一泡鸽粪,不偏不倚,秽物滴滴答答淋在雄雕的脑袋上。我不晓得这是偶然的巧合,还是雪白在故意恶作剧。
粪浇雕头,奇耻大辱。霎时间,雄雕双目喷火,发出一声惊心动魄的长啸,巨大的翅膀猛烈摇动,向笼顶那对鸽子扑去。咚!它重重撞在铁丝网上,撞得尘埃飞扬,树叶飘零,整个笼舍都微微摇晃了。它斜斜地跌落地面,头撞出了血,脖子也扭伤了。
那对势利鬼鸽子见势不妙,一拍翅膀飞走了,洒下一串悠扬的鸽哨声。
雄雕并没有因为已经把那对鸽子吓走而罢休,它跌跌撞撞站起来,目光迷乱狂热,再次摇动翅膀,朝笼顶撞去。我第一次看见如此可怕的撞笼,它浑身是血,翅膀、脖颈、脚杆和胸脯都受了创伤,一次又一次跌回地面,又一次再一次顽强起飞,挣扎着怒啸着朝笼顶扑去。它不在意那对侮辱它的鸽子是否已逃走,它的仇恨凝聚在隔断它自由的铁丝网上,它要用血肉之躯撞开囚笼,翱翔广袤的天际,一展猛禽的风采。金色的羽毛像秋天的落叶般洋洋洒洒地铺满了笼舍的地面,等闻讯赶来的员工打开门,它已变成一只血雕,没法再救了
当一个强者沦落困境,为了生存,他或许会降低自己的身份,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去做自己过去不愿意做的事情。但这种向命运屈服和让步,是有限度的,那就是不能伤害他脆弱的自尊心。自尊心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从解剖学上说,包括人在内所有的生命在生理构造上都找不到自尊心这么一样东西,然而,自尊心却是确确实实存在的。自尊心对生命的意义,有时候比食物和空气更重要。生活中常有这样的事,一个人可以勒紧裤带过最贫困的日子,可以忍受病魔的无情折磨坚强地活下去,却难以忍受讥讽和嘲笑,当自尊心受到践踏时,会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我想,雄雕之所以在完全适应了动物园笼舍的生活后,突然之间又撞笼而死,原因就在于此。它是爱惜自己的生命的,不然的话它不会接受人类的嗟来之食。它可以屈服于比它强大的人类,规规矩矩待在失去自由的铁笼子里。但当一向被它瞧不起的鸽子嘲弄它时,它麻木的灵魂被深深震撼了,过去对它望风披靡的鸽子都敢用轻蔑的态度对待它,可见它的处境是多么糟糕,活得是多么可怜。金雕傲岸的品性使它无法面对这残酷的现实,在鸽子面前忍辱偷生,还不如撞笼而死!
保护自己的自尊心,爱护别人的自尊心,这是避免生活酿出苦酒和演出悲剧最好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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