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评论知物系列读物的编者是用短而美来形容这套书的,我觉得除此之外我还要加上一句:如果你已经读了其中几本的话,估计你的脑海中就会充满有趣的冷门小知识,可以用它们来取悦或者烦扰你的朋友们了不过要小心,可不要过分自以为是地评判你周围的小物件。其实,这套书为我们带来的,更重要的东西是它们促使我们重新审视我们以为理所当然的日常。它们所知,并不是物本身,而是以此给我们重新审视自我的机遇,以及讲述故事的时间。它们提醒了我们,只要我们肯用心观察,就会发现围绕着我们的世界是多么奇妙。
约翰华尔纳,《芝加哥论坛报》
1957年法国著名批评家、符号学者罗兰巴特出版了的《神话学》,一本具有开拓性意义的文集,在其中他深度分析了自己所处时代的流行文化,从洗衣液到葛丽泰嘉宝的脸,从职业摔角到雪铁龙DS汽车。我认为,知物这一系列图书,完全可以与其媲美。
梅丽莎哈里森,《金融时报》
阅读这套书的乐趣之一在于发现每个作者本人在讲述他负责讲述事物的过程中的自我转变。事物变成了主导者,它坐在舞台中央,指导着一切的动向。它决定了这部作品的文体、时间顺序、笔者的研究范畴。以此类推,作者必须听从他或她所选择描写的事物,又或者说是这个事物选择了他/她。结果就是一个不平衡却依然很美好的系列的诞生,因为它们每一本都独树一帜。
朱利安叶慈,《洛杉矶书评》
免费在线读当我告诉别人我在写一本关于袜子的书的时候,一般会得到两种反应。第一种反应是真心的惊讶。紧接着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呢?或者袜子有什么好写的?又或者难道你是在写一本儿童读物吗?第二种反应接近于真诚的喜悦:袜子!做出这样的反应的人,一般能够马上理解到这样一本书的幽默之处。即使我更加欣赏第二种反应,但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做到一下就理解到这种幽默的。不过事实上我并不觉得袜子好笑。也许在特定的语境下,袜子可以是好笑的。但我并不同意袜子因为它们的本质是袜子而好笑。嗯,我是很认真地对待袜子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写一本关于袜子的书呢?好吧,要是非要用一句话概括的话,写这样的一本书的确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过既然要写一本关于袜子的书了,我就必须要用严肃认真的态度来对待它们,而且再加上我自己本身又算不上是个袜子领域的专家。不过,其实现今并没有那么多值得一提的袜子专家。当然了,还是有少数袜子业的行业领袖存在的,他们十分了解袜子生产这说复杂又不复杂的行当。还有寥寥无几的时装设计师对着朴素的袜子抱有高雅的兴致,一位加拿大的艺术史曾经在博物馆里办过一个关于袜子的展览,还有米尔顿N格拉斯(Milton N. Grass)唯一一位认真研究袜子的孤独史学家,至少在英语世界中他是唯一一位(我的意思不是说在其他语言世界里没有研究袜子的史学家了;不过据我所知,是没有的),当然,还有在我家附近的毛线店工作的女士,她教过我织袜子,不过这个教学尝试很遗憾失败了。她是真的很了解袜子的编织。不过从实体论的哲思角度来看,袜子的研究实在是一个前无古人的领域。
虽然格拉斯的《袜子史》(History of Hosiery)对于像我这样需要写一本关于袜子的书的人来说是必读不可的一本书,但是由于格拉斯是从神灵论出发的,这就导致这本书的视野必然十分落后。比如说,从鞋袜的起源开始,他就在1956年写道,沙漠中沙子的升温可能让我们的祖先感到不适在他们离开了伊甸园之后。根据格拉斯的观点,这种不适促使人们发明了凉鞋。在书中另一处,关于人类开始穿衣的原因和时间,他曾写道:
人都是光着身子出生的!因此赤裸的新生儿已经穿着一切必需的大自然赐予他的礼物。有些鱼儿长着鱼鳞,鸟儿长着羽毛,动物有着厚厚的皮毛包裹。从这个角度来说,早期的人类和其他动物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从头到脚都长满了粗壮的毛发。格拉斯想用《圣经》证明他的理论:以撒和利百加所生的大儿子名叫以扫,这个名字字面的意思就是多毛的。接着,又写道,热带地区的充足的阳光和空气(他还特意在此注明,那很可能就是人类的发源的地方)让人类的毛发从头到脚全都退化了。不过,严格地说格拉斯并不算是一个学者,他是从一个企业家的角度出发,带着对自己产品的热忱写的《袜子史》。多年以后,在对袜子的爱的驱使下,他与自己的妻子共同谱写了威廉李(William Lee)的自传以详尽的笔触讲述了这位织袜机的发明者的一生。当我告诉别人我在写一本关于袜子的书的时候,一般会得到两种反应。第一种反应是真心的惊讶。紧接着的问题就是为什么呢?或者袜子有什么好写的?又或者难道你是在写一本儿童读物吗?第二种反应接近于真诚的喜悦:袜子!做出这样的反应的人,一般能够马上理解到这样一本书的幽默之处。即使我更加欣赏第二种反应,但我也不知道这些人是如何做到一下就理解到这种幽默的。不过事实上我并不觉得袜子好笑。也许在特定的语境下,袜子可以是好笑的。但我并不同意袜子因为它们的本质是袜子而好笑。嗯,我是很认真地对待袜子的,要不然我为什么要写一本关于袜子的书呢?好吧,要是非要用一句话概括的话,写这样的一本书的确是我自己的决定。不过既然要写一本关于袜子的书了,我就必须要用严肃认真的态度来对待它们,而且再加上我自己本身又算不上是个袜子领域的专家。不过,其实现今并没有那么多值得一提的袜子专家。当然了,还是有少数袜子业的行业领袖存在的,他们十分了解袜子生产这说复杂又不复杂的行当。还有寥寥无几的时装设计师对着朴素的袜子抱有高雅的兴致,一位加拿大的艺术史曾经在博物馆里办过一个关于袜子的展览,还有米尔顿N格拉斯(Milton N. Grass)唯一一位认真研究袜子的孤独史学家,至少在英语世界中他是唯一一位(我的意思不是说在其他语言世界里没有研究袜子的史学家了;不过据我所知,是没有的),当然,还有在我家附近的毛线店工作的女士,她教过我织袜子,不过这个教学尝试很遗憾失败了。她是真的很了解袜子的编织。不过从实体论的哲思角度来看,袜子的研究实在是一个前无古人的领域。
虽然格拉斯的《袜子史》(History of Hosiery)对于像我这样需要写一本关于袜子的书的人来说是必读不可的一本书,但是由于格拉斯是从神灵论出发的,这就导致这本书的视野必然十分落后。比如说,从鞋袜的起源开始,他就在1956年写道,沙漠中沙子的升温可能让我们的祖先感到不适在他们离开了伊甸园之后。根据格拉斯的观点,这种不适促使人们发明了凉鞋。在书中另一处,关于人类开始穿衣的原因和时间,他曾写道:
人都是光着身子出生的!因此赤裸的新生儿已经穿着一切必需的大自然赐予他的礼物。有些鱼儿长着鱼鳞,鸟儿长着羽毛,动物有着厚厚的皮毛包裹。从这个角度来说,早期的人类和其他动物并没有本质的区别,从头到脚都长满了粗壮的毛发。格拉斯想用《圣经》证明他的理论:以撒和利百加所生的大儿子名叫以扫,这个名字字面的意思就是多毛的。接着,又写道,热带地区的充足的阳光和空气(他还特意在此注明,那很可能就是人类的发源的地方)让人类的毛发从头到脚全都退化了。不过,严格地说格拉斯并不算是一个学者,他是从一个企业家的角度出发,带着对自己产品的热忱写的《袜子史》。多年以后,在对袜子的爱的驱使下,他与自己的妻子共同谱写了威廉李(William Lee)的自传以详尽的笔触讲述了这位织袜机的发明者的一生。
还有一个人值得一提,杰里米奥法雷尔(Jeremy Farrell),他的在袜界的著作有《短袜与长袜》(Socks and Stockings),这也是一本挺有趣的书,不过其影响还远远不如格拉斯的《袜子史》深远。此外,市面上还有一些以技术、生产为主要内容的介绍性小册子,成百上千册关于如何织袜子和其编织图样的手工书籍,甚至还有不少关于袜子的博客,数量惊人的以袜子为主题的推特帖子,以及在涉猎时尚和织物历史的文学领域,也时不时地能遇到对于袜子的描写。所以说,在袜子界,我不是一个人。不过我却感到孤独,想一想也有些奇怪,袜子是一个多么常见的事物,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如此深入地研究它、描写它呢。
我一般喜欢写一些比较个人的东西个人随笔、回忆录一类文章所以在最开始的时候,我认为写一本关于袜子的书也大同小因为袜子再个人不过了,它们紧贴我们的皮肤,是每个人的居家必备。而且我对家居生活,一直乐此不疲。我本来想说它是我的一种信仰的,不过我不想把事物过分浪漫化。无论如何,在内心深处,我是一个女人,一个喜欢着小茶杯、盆栽植物、刚刚出炉的烤面包和散落在地的儿童玩具、晒干的衣物、慢火下煎洋葱的香味的女人。成年以后,多年来,我最为渴望的就是在家中建立一种感全感,以及寻找一种普通的日常之美,因为这是我最偏爱的美。在决定写袜子的时候,我以为自己是在用普通的方式描写一个美好的事物,一个微不足道的、不起眼的,但又私人的而亲密的小物件,你看,这些都是我喜欢的形容词,因为我喜欢这些词汇在现实生活中所代表的意义。但是当我开始研究袜子,观察袜子,尝试着织袜子,并在谷歌搜索袜子的图片时我开始意识到家与世界之间并没有一道明确的界限,虽然一直以来我们经常听到意见和声音都与此正相反。因为,这些私人而亲密的小物件,追根溯源,不还是来自冷漠而疏离的大世界么。
我相信这是全宇宙通用的真理。与宇宙相比,我们不过是一粒尘埃(虽然格拉斯应该不会同意这样的说法)。即使仅仅从人类活动的角度出发,事实也同样如此。因为,尽管在遥远过去的某一时刻,家曾是人类货真价实的避难所,在我们生活的现代世界中,也早已今非昔比。在今天,世界与家的界限更是前所未有的模糊,世界就在我们的家里,我们的家也存在于世界中这不仅仅是由于各种像油管(YouTube)、照片墙(Instagram)、脸书(Facebook)和色拉布(Snapchat)这样发达的社交网络平台最大程度地无时无刻地映射着我们的世界,从根本上来讲,是由于高度紧密联系的经济全球化所导致的后果。这种高速发展的趋势带来的是难以用具体数字计算的社会经济体间的相互依存性,以及以血与汗为代价的巨大企业利润率。这些后果和影响听起来十分抽象,其实它们都浓缩在每一个烤面包机、每一台手机、每一张床垫、每一台宽屏电视机、每一支奶瓶、每一台空调中。还有,是的,也在每一只袜子里。
世界与家之间的双向流,对于有些人来说,听起来可能是完全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但是对于我这样一个专注的内向者来说,这样充满问题的现状是令人担忧的。当我转向我的个人空间的时候,在我的家,想找到令我熟悉的安全感、平衡、美,与真实,是因为外面的世界让我感到害怕和恐惧。这并不是因为我是一个胆小的人,感到恐惧反而是因为我是一个现实主义者。这么说吧:我知道什么是疯狂,我的成长环境里就伴随着疯狂。外面的世界,一个到处被人类侵犯着的世界,是再疯狂不过的。这点我可以向你保证,即使是关于袜子,我们的所作所为简直像神经病患者一样。
左为:冰人奥茨1(Otzi)的干草编制的袜子。
右为:用绳子捆扎的网鞋,本来是裹在草编袜子外面的。
南蒂罗尔考古学博物馆(South Tyrol Museum of Archaeology)/哈拉尔维斯塔乐(Harald Wisthaler)。感谢南蒂罗尔考古学博物馆提供图片。 1冰人奥茨,是一具有5300年历史的木乃伊,他在一个冰冷的史前世界被谋杀。这具木乃伊所在的位置让人们推断:这个冰人不是因为意外死在那里的。也许冰人奥茨是最古老的谋杀案受害者。两名德国登山游客西蒙夫妇来到意大利境内的阿尔卑斯山探险,于1991年9月19日共同发现了这件有着几千年历史的无价之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