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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書』塞耳彭自然史(全球长销近3个世纪,至今发行300多个版本的自然文学/随笔读本。洪堡、达尔文、法布尔……几代博物学家争相捧读,入选OUTSIDE(《户外》)杂志 “改变世界的10本书”)

書城自編碼: 3585768
分類:簡體書→大陸圖書→文學外国随笔
作者: [英国]吉尔伯特·怀特
國際書號(ISBN): 9787536092495
出版社: 花城出版社
出版日期: 2021-01-01

頁數/字數: /
書度/開本: 16开

售價:HK$ 8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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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一、全球畅销近3个世纪,至今发行300多个版本。
二、洪堡、达尔文、法布尔……几代博物学家争相捧读。
三、入选OUTSIDE(《户外》)杂志 “改变世界的10本书”。
四、四款定制版唯美精致贺卡随书附赠,一书一款。

1.从大历史的维度,没有任何功用目的,纯粹为了认识、理解、欣赏而观察自然——现代意义的自然随笔,始于怀特的《塞耳彭自然史》。在19世纪涌现出的一大批自然随笔,比如梭罗的《瓦尔登湖》、约翰·缪尔的《我们的国家公园》、利奥波德的《沙乡年鉴》等等,与《塞耳彭自然史》是一脉相承的。
2.《塞耳彭自然史》不同于其他博物学读物。作者描述自然,是把观察过程当作文学作品徐徐展开的情节娓娓道来,详尽描述观察对象的每个细节,不用华丽的辞藻,而是带着温情,由探究自然而思考生命,并上升至美学与哲学的高度,故其能从众多博物学著作中脱颖而出,且葆有恒久的生命力。这样的自然随笔,既是科学的,也是文学的,既是美学,也是哲学的,读来有牧歌的趣味,又能收获博物学知识。
3.精心校订书中千种草木鸟兽名称,并特别收录以下内容:
◎1934年6月,周作人发表在《青年界》第六卷*期上的文章《塞耳彭自然史
內容簡介:
塞耳彭,一个地处英国伦敦西南部的小村庄,保留着相对原始的自然,也是英国著名博物学家、“世界观鸟之父” 吉尔伯特·怀特*一部著作,即本书——《塞耳彭自然史》的诞生地。
在《塞耳彭自然史》一书中,怀特用110封书信,与两位同为英国著名博物学家的彭南特及巴林顿分享了塞耳彭村庄的自然万物:毛脚燕每年的到来、育雏、离开,林中小水塘随季节与气候变化而消涨,无壳蜗牛在冬日的好天气里出来破坏菜园……他带着与生俱来的对大自然的迷恋,像哲学家一般地思考,如文学家一般地写作,为读者展现一幅于过去业已消失的乡绅生活的鲜活画卷的同时,探究自然,思考生命。正因如此,《塞耳彭自然史》才能从众多博物学著作中脱颖而出,两百多年来流传不绝,被誉为二十世纪生态运动的“圣经”之一。
關於作者:
1.吉尔伯特·怀特,是个现代意义上的观鸟人、博物学家。他著名的作品《塞耳彭自然史》将观察野生动物上升到了美学和哲学的高度。
2.译者张和声,曾译《历史学家的技艺》《培根随笔集》《山的那一边》 等。
3.主编秦颖,出版人、摄影家、自然爱好者。偶尔写点文章、做点翻译、为文化人摄影。著有《貌相集——影像札记及其他》等。近年沉迷观鸟文化,发表了《一天一年一生——观鸟者的疯狂游戏》《带上彼得森——西方野外观察指南漫谈》《Twitcher、稀罕控及其他》《我射击,我绘画,我观察自然——闲话奥杜邦》《野外观鸟 所乐何事——鸟、鸟类学、观鸟文化漫谈》等文字。
目錄
《塞耳彭自然史》(周作人)
导言(格兰特·艾伦)

致托马斯·彭南特先生
第1封至第24封
博物学者的夏夜漫步
第25封至第44封

致丹尼斯·巴林顿先生
第1封至第66封

附录:手稿摘录
观鸟手记
记四足动物
关于昆虫和蠕虫
关于植物
气象记

《塞耳彭自然史》编后
內容試閱
《塞耳彭自然史》
周作人
《塞耳彭自然史》——这个名称一看有点生硬,仿佛是乡土志里讲博物的一部分,虽然或者写得明细,可以多识鸟兽草木之名,总之未必是文艺部类的佳作罢。然而不然。我们如写出他的原名来,The Natural History of Selborne,再加上著者的姓名Gilbert White,大家就立刻明白,这是18世纪英国文学中的一异彩,出版150年来流传不绝,收入各种丛书中,老老小小,爱读不厌。这是一小册子,用的是尺牍体,所说的却是草木虫鱼,这在我觉得是很有兴味的事。英国戈斯(Edmund Gosse)所著《十八世纪文学史》第九章中有一节讲这书及其著者,文云:
“自吉耳伯特·怀特(Gilbert White 1720~1793)的不朽的《塞耳彭自然史》出现后,世上遂有此一类愉快的书籍发生,此书刊行于1789年,实乃其一生结集的成绩。怀特初同华顿一家在巴辛斯托克受业,后乃升入牛津大学奥里尔学院,在1747年受圣职,1751年顷即被任为塞耳彭副牧师,此系罕布什尔地方一个多林木的美丽的教区,怀特即生于此地。次年他回到奥里尔,在学校内任监院之职,但至1755年回塞耳彭去,以后终身住在那里,1758年任为牧师。他谢绝了好几次的牧师职务,俾得留在他所爱的故乡,只受了一两回学院赠予的副牧师职,因为他可以当作闲职管领。怀特很爱穆耳索女士,后来大家所知道的却滂夫人者即是,她却拒绝了他的请求,他也就不再去求别人了。他与那时活跃的两个博物家通信,一云彭南特(Thomas Pennant),一云巴林顿(Daines Barrington),他的观察对于此二人盖都非常有用。1767年怀特起首写他的故乡的自然史,到1771年我们才看出他略有刊行之意,三年以后他说起或可成功的小册。但是因为种种的顾虑与小心之故,他的计划久被阻碍,直至1789年春天那美丽的四开本才离开印字人的手而出现于世。这书的形式是以写给友人的信集成的,还有较短的第二部分,用另外的题页,用同样的方法来讲塞耳彭的古物。其部分却为世人所欢迎,在有百十册讲英国各地自然史的书出现之后,怀特的书仍旧保存着他那不变的姿媚与初的新鲜。这是18世纪所留给我们的愉快的遗产之一。在每一页上总有些独特的观察使我们注意:
鹭鸶身子很轻,却有那大翅膀,似乎有点不方便,但那大而空的翼实在却是必要,在带着重荷的时候,如大鱼及其他。鸽子,特别是那一种叫作拍翼的,常把两翼在背上相击,拍拍有声,又一种叫作斤斗的,在空中翻转。有些鸟类在交尾期有特别的动作,如斑鸠在别的时候虽然飞得强而快,在春天却摊着翼像是游戏似的。雄的翠鸟生育期间忘记了它从前飞法,像鹞子那样在空中老扇着翅膀。金雀特别显出困倦飞不动的神气,看了像是受伤的或是垂死的鸟。鱼狗直飞好像一支箭,怪鸱黄昏中在树顶闪过,正如一颗流星,白头翁像是游泳着,画眉则乱七八糟的飞。燕子在地面水面上掠着飞,又很快的拐弯打圈,显示它的本领,雨燕团团的急转,岩燕常常的左右动摇,有如一只蝴蝶。许多小鸟都一抖一抖的飞,一上一下的向前进。(按:此系与巴林顿第四十二书中的一部分。)
“怀特无意于作文,而其文章精密生动,美妙如画,世间殆少有小说家,能够保持读者的兴味如此成功也。”
戈斯著书在1888年,关于怀特生平的事实不无小误,如任牧师一事今已知非真,不过在本乡有时代理副牧师之职则是实在耳。戈斯的批评眼乃了无问题,至今论者仍不能出其范围,1928年琼孙(Walter Johnson)新著评传云“吉尔伯特·怀特,先驱,诗人与文章家”,大旨亦复如是,唯其中间论动植各章自更有所发明。赫特孙(W. H. Hudson,旧曾译作合信)在文集《鸟与人》(Birds and Man)中有一篇《塞耳彭》,记1896年访此教区事,末尾说明《自然史》的特色云: “文体优美而清明。但一本书并不能生存,单因为写得好。这里塞满着事实。但事实都被试过筛过了,所有值得保留的已全被收进到若干种自然史的标准著作里去了。我想很谦卑地提议,在这里毫无一点神秘,著者的个性乃是这些尺牍的主要的妙处,因为他虽是很谦逊极静默,他的精神却在每页上都照耀着。那世间所以不肯让这小书死灭的缘故,不单是因为它小,写得好,充满着有趣味的事情,主要的还是因为此乃一种很有意思的人生文献(Human document)也。”同文中又有两节可以引用在这里:“假如怀特不曾存在,或者不曾与彭南特及巴林顿通信,塞耳彭在我看来还是一个很愉快的村子,位置在多变化而美丽的景色中间,我要长久记忆着他,算作我在英国南部漫游中所遇到的妙的地方之一。但是我现在却不绝的想念着怀特。那村子本身,四周景色的种种相,种种事物有生或无生的,种种音声,在我的心里都与那想念相联结,我想那默默无闻的乡村副牧师,他是毫无野心的,是一个沉静安详的人,没有恶意,不,一点都没有,如他的一个教区民所说。在那里,在塞耳彭,把那古派的老人喀耳沛伯(Nicholas Culpepper)的一句诗略改变其意义,正是——他的影像是捺印在各株草上。
“带了一种新的深切的兴趣我看那些雨燕在空中飞翔,听他们尖利的叫声。这统是一样,在那一切的鸟,就是那些普通的,那知更鸟,山雀,岩燕,以及麻雀。傍晚时候我很久的站着不动,用心看着一小群的金雀,停在榛树篱上将要栖宿了。因为我在那里,他们时时惊动,飞到顶高的小枝上去,他们在上边映着浅琥珀色的天空看去几乎变成黑色了,发出他们拉长的金丝雀似的惊惶的叫声。这还是一种美妙柔和的音调,现今却加多了一点东西在里边——从远的过去里来的东西——对于一个人的想念,他的记忆是与活的形状和音声交织在一起的。
“这个感情的力量与执着有了一种奇异的效果。这使我渐渐觉得,在一百多年前早已不在了的那人,他的尺牍集曾成为几代的博物家爱读的书,虽然已经死了去了,却是仿佛有点神秘地还是活着。我花费了许多工夫,在墓地的细长的草里摸索,想搜出一种纪念物来,这个后来找到了,乃是一块不很大的墓石。我须得跪了下去,把那一半遮着墓石的细草分开,好像我们看小孩的脸的时候拂开他额上的乱发。在石上刻着姓名的头字,下面一行云一七九三,是他死去的年分。”
赫特孙自己也是个文人兼博物学家,所以对于怀特的了解要比别人较深,他大约像及茀利思(Richard Jefferies),略有点神秘的倾向,这篇塞耳彭游记写得多倾于瞑想,在这一点上与怀特的文章却很是不相同了。
《塞耳彭自然史》的印本很多,好的要值一几尼以至三镑,我都没有能买到,现在所有的只是司各得丛书、万人丛书、奥斯福的世界名著各本,大抵只有本文或加上一篇简单的引言而已。近来新得亚伦(Grant Allen)编订本,小注颇多,又有纽氏插图百八十幅,为大本中可喜的一册。亚伦亦是生物学者,又曾居塞耳彭村,熟知其地之自然者也。伍特华德(Marcus Woodward)编少年少女用本,本文稍改简略,而说明极多,甚便幼学,中国惜无此种书。李慈铭《灯下读(尔雅)偶题》三绝句之一云:“理学须从识字成,学僮遗法在西京。何当南戒栽花暇,细校虫鱼过一生。”末二句的意境尚佳,可是目的在于说经便是大误,至于讲风雅还在其次,若对于这事物有兴趣,能客观的去观察者,已了。郝兰皋或可以算是一个,在他与孙渊如的信里说,“少爱山泽,流观鱼鸟,旁涉夭条,靡不覃研钻极,积岁经年,故尝自谓《尔雅》下卷之疏几欲追踪元恪”,确非过言,只可惜他的《记海错》与《蜂衙》《燕子》诸篇仍不免文胜,持与怀特相比终觉有间耳。
......(此处未完,有省略)

导言
格兰特·艾伦
1755年某日,吉尔伯特·怀特先生迁居汉普郡的塞耳彭村。他是牛津奥里尔学院的评议员,在旁人眼中,这位牧师性格沉稳,为人低调。然而,正是此人将塞耳彭这个僻静的小山村提升为自然爱好者的朝圣地,声名远播大西洋两岸。大多数人误以为怀特是教区的专职牧师,其实他只是在当地或其他地方偶尔做一些助理牧师的工作,而且他一直保留着奥里尔学院评议员的职位。此行并非怀特首次造访塞耳彭,而是叶落归根,因为这位绅士意欲远离尘世的喧嚣,在故乡悠闲度日。怀特先生不求闻达,实乃谦谦君子,固无任何画像存世,有关他的身世经历,人们只能从其书信中略窥一二。怀特的书信多次重版,影响之大,非侪辈所能望其项背。
怀特家族与塞耳彭的缘分可上溯两代,博物学家怀特的祖父老吉尔伯特·怀特曾为马格达伦学院的评议员,经学院引荐,于1681年成为塞耳彭教区的牧师,这种职位在当时并不十分起眼。 塞耳彭教堂中还保留着老吉尔伯特的墓表,他的孙子的墓碑上也刻有“本教区已故牧师”的字样,不过那是指祖父老吉尔伯特,而不是他的孙子。但人们一错再错,总是将博物学家怀特误称为“塞耳彭的田园牧师”。老牧师去世的年份为1727年,当时他那将来大名鼎鼎的孙子年方7岁。约翰是老牧师的独生子,曾任“出庭律师”,约翰的儿子才是博物学家,正是他,为后人留下了这卷引人入胜的书信集。
1720年7月18日,小吉尔伯特·怀特在塞耳彭出生,直到1793年去世,共计73年之久。他的一生涵盖18世纪大部分岁月,亲历三代乔治国王的统治时期。时至今日,塞耳彭依旧远离铁路,地处僻乡,当年更是交通不便,与世隔绝。它位于通往朴次茅斯和温彻斯特的两条驿道之间,只有一条坑坑洼洼的小径可通向村子。言及这条小路,怀特的笔端常带柔情,为了让这条路便于通行,怀特的老牧师祖父曾留下一大笔专款。 终其一生,怀特在塞耳彭生活的时间长,几代人守土一方,对当地自然风物积年累月的倾心关注,使他的相关描述价值极高。虽然身处乡曲,怀特却学有所成,谈吐不俗,往来同道皆一时之选。他在巴辛斯托克就学时,与托马斯·华顿是同窗好友。华顿后来成为著名的教士,却因其子而闻名遐迩,他的两个儿子青出于蓝,约瑟夫荣膺温彻斯特学院院长,托马斯为牛津大学诗学教授。中学毕业后,少年怀特顺理成章步入大学。1739年,怀特被牛津大学奥里尔学院录取,年方19岁。四年以后,也就是1743年,他获得文学士学位。1744年3月,他当选为该学院学术评议员。此后,他在大学里至少待了三年。他次成为助理牧师是在老奥莱斯福附近的斯沃拉顿。不过,在1752年怀特出任牛津大学的初级学监,由此推测,助理牧师似乎只是一个虚衔。不久以后,他退隐故里,于1755年在塞耳彭定居。1763年,他的伯父去世,家族产业由怀特继承。塞耳彭是他亲自选定的终老之地,从此以后,虽有各种诱惑,他却再未动过离乡之心。他不止一次婉拒来自学院的就职邀请,不愿为那些琐碎的事务烦心,宁肯在法灵顿当一名谦卑的助理牧师,格物致知,陶冶性情,做一个悠闲自在的博物学家。不过,从《塞耳彭古事古物记》中一段有趣的描述看,在汉普郡定居之前,作为一个“乡绅”,他曾在埃利岛度过一段时光。
这位汉普郡教区牧师的生平事迹大致如上所述。不过,怀特对自己日常生活的描述更为形象生动,远远胜过刻板的人物传记,其价值也超出细枝末节式的拾遗补阙。诚如其侄所言,怀特的人生之路“并无大起大落,岁月静好,安详悠闲,唯见雁去燕来,四季变迁”。 托马斯·彭南特a是一位博物学者,家道殷富,著有《不列颠动物志》。大约在1767年某时,怀特开始与托马斯·彭南特互通信函,探讨某些鸟类和动物的习性,于是便有了这些文风清新的信札。估计怀特起初并不曾预想到日后会结集出版,从那些早期的信件中可以看出,他下笔并不讲究章法,只是信笔所至,随意记下日常见闻,录以备忘而已。参照现今的编排,书信集中的第10封信,很可能正是两位博物学家鸿雁传书的首发。或可推测,彭南特先予叩问,怀特按次序逐一答复。就这样随意的一次问答,引发了频繁的书信往来。在很长一段时间,作者从未起念要将这些信件付梓出版。随着时光的推移,怀特的另一位通信者丹尼尔·巴林顿b先生建议,这些私信颇有价值,不该一直锁入抽屉,不见天日。打那以后,怀特似乎下笔更加注重章法,行文更为有板有眼。从1771年致彭南特的一封信中可以看出,这位威尔士的博物学家也曾劝他将信发表。若是我没搞错的话,可以推测,正是从这时起,信中的遣词造句逐渐变得更为考究,更富有文学性。致巴林顿先生的那些信,起始的时间略迟于给彭南特的首封信,大部分信函写就的时间与致辞彭南特的差不多在同一时期。从给巴林顿的信中看,也能察觉到前后文风的调整
......(此处未完,有省略)

他的魂,捺印在草木鸟兽上
——《塞耳彭自然史》编后
花城出版社要出《塞耳彭自然史》新的中文译本,邀我编辑审稿,在译稿即将付梓之际,责任编辑黎萍又嘱我作跋,贸然允诺。及至提笔,心里头却打起鼓来。卷首艾伦的《导言》和周作人的推文,让我陡生“眼前有景道不得”的惶惑。关于怀特,其人其事其书,两位大师已做详尽梳耙和评价。在此,便谈谈我的编辑随感与名物审校体会吧。

在博物学史上,18世纪、19世纪是一个群星璀璨的时代。
约翰·雷(John Ray,1627~1705),英国博物学家,被誉为现代博物学之父。他信奉自然神学论,开启了人类认识自然界的新视角;其关于物种适应性的观点,影响了达尔文进化论思想的形成;他开拓性地提出对物种进行分类,为林奈的研究奠定了基础。
林奈(Carlvon Linné,1707~1778),瑞典博物学家。站在约翰·雷的肩上,构想出定义生物属种的原则,建立起动植物的分类体系,创造出统一的生物命名系统。今天,我们为物种命名时仍然使用林奈所创立的拉丁文双名法。
布丰(Georges Louis Leclerc de Buffon,1707~1788),法国博物学家。毕生经营巴黎植物园,著成百科全书式的36卷巨著《自然史》,他的思想对后两代博物学家影响深远,其关于地球与生物起源的论述是达尔文形成进化论思想的源泉之一。
怀特(Gilbert White,1720~1793),英国博物学家,本书《塞耳彭自然史》的作者。他对塞耳彭村鸟兽草木的观察,将自然万物视为一个有机系统,重塑了看待人与自然的关系的新视角。
班克斯(Joseph Banks,1743~1820),英国博物学家。曾登上库克船长的奋进号环绕地球采集动植物标本,任英国皇家学会主席达40余年,极力推动博物学融入帝国扩张和商业发展,促进了科学、贸易和国家之间的联系。
洪堡(Alexander Humboldt,1769~1859),德国博物学家。他以大自然为实验室,深入南北美洲、西欧、北亚,进行过几次史诗般的科学探险,界定了地质学、地理学、生物学、生态学、气象学、海洋学等自然科学领域,他几乎就是他那个时代的科学知识的化身。
达尔文(Charles Robert Darwin,1809~1882),英国博物学家。他追随洪堡的脚步,随英国海军小猎犬号环球科学考察,提出著名的生物进化论学说,摧毁了神造论与物种不变论,其影响在当时是石破天惊的,进化论因此被列为19世纪自然科学三大发现之一。
法布尔(Jean-Henri Fabre,1823~1915),法国博物学家。他抛弃实验室的死标本,致力于在自然环境下观察与研究昆虫的本能与习性,著成十卷本《昆虫记》,被誉为“昆虫界的维吉尔”,成为现代昆虫学的先驱。
上述博物学家无不具鲜明的个人特色,约翰·雷尤其值得特书一笔。他是西方现代博物学的奠基者,谈西方博物学史,他是一个绕不开的人物。
人类自诞生起,便与自然结下不解之缘。在长达250万年的时间长河里,人类通过采集与狩猎维生,动植物既为远古先民提供果腹蔽体等生存保障,也是原始族群信仰崇拜的图腾,寄托着对未来生活的期望。当原始农牧业出现后,动植物也是食物的重要补充来源。然而,随着人类文明向前发展,人类一步步凌驾在了自然之上,成为万物的主宰,以居高临下的姿态对待大自然,人与自然的关系有极强的功能性、实用性、功利性,自然的价值在于充饥饮食、宗教巫术、娱乐装饰、岁时物候,等等。如《圣经·创世纪》:“神祝福他们,并告诫他们……要主宰大地上一切移动的生灵,无论是水中的鱼,还是空中的鸟。”“……任何移动的活物都是你们的肉食。”董仲舒(前179~前104)《春秋繁露》:“天地之精,所以生物者,莫贵于人。”
人类一直在认识与解释自然,当古希腊哲人亚里士多德(Aristotle,前384—前322)的一百多种百科全书似的著作问世,他的思想被奉为圭臬,成为所有知识的源泉。进入漫长的中世纪,自然万物的价值仅仅体现在宗教意义上,人们对自然界的认识不依靠逻辑和常识,充满迷信、恐惧和隐喻。比如,中世纪的大量寓言集将动物学与基督教理论相混杂,动物的价值与自然界无关,仅关乎传播宗教教义。
14世纪,文艺复兴运动兴起,呼吁思想解放。16世纪,开始宗教改革运动,打破了天主教的束缚。然而,直到17世纪启蒙运动兴起,才开始出现质疑之声。英国哲学家培根(Francis Bacon,1561~1626)认为,真正的知识是从观察和实验中得来的,实验和证据才是可靠的知识来源。约翰·雷紧随其后,摆脱先验神学的桎梏,成为自然神学论的首批信奉者。他果敢地抛弃神启、寓言、传说与迷信,个以科学思维来看待自然界。
雷构建关于上帝的教义,不依赖于信仰或神启,而仅仅凭理性和经验,从而开启了认识自然界的一个新视角,次将博物学与世界观联系起来。雷试图调和自然科学与宗教权威,他赞美上帝创造了万事万物,并将大自然提供给人类使用,但这一切常常是以密语形式呈现的,密语需要解密、翻译和释读,他身体力行,深入大自然中,通过观察与实验,寻找关于事物存在方式的普遍解释,思考生物学中一些基本问题。
以鸟类学为例,雷开辟了野外鸟类学与鸟类分类学两条路径,开启了现代鸟类学研究,雷因此成为鸟类学史上一座里程碑。野外鸟类学分支源自雷的《上帝的智慧》,强调在自然状态下研究鸟类的行为与生态。鸟类分类学分支源自雷的《鸟类学》,主要是在博物馆里给鸟类分类与命名。
雷与英国博物学家威路比(Francis Willughby,1635~1672)一起在英伦三岛及欧洲大陆进行过几年的动植物考察,留下了大量考察笔记。威路比英年早逝后,雷将笔记整理成一部百科全书式的《鸟类学》以及一部被视为本现代植物学教科书的《植物通史》。在这两部书中,雷对每个物种进行描述,以种、属、科的方法进行分类并命名,次给出了关于物种的探索性定义,并构建了个鸟类分类系统。
雷对18世纪、19世纪博物学家的影响是深远的。雷的田野观察的理念影响了布丰、达尔文等后来者,也影响了英国好几代牧师——博物学家,并形成传统,怀特是其代表性人物。雷的自然神学论关于适应性的理论内核,使达尔文认识到自然选择比上帝能更好地诠释物种起源与进化,助力了进化论思想的形成。林奈则沿着雷的物种分类的理念拓展,将雷等前人的冗长的描述性命名进行精简和整理,创立了拉丁双名法。

可以说,现代意义的自然观察发轫于怀特。
人类自古以来就在以各种方式观察自然,然而,从大历史的维度来看,没有任何功用目的,纯粹为了认识、理解、欣赏而观察自然尤其是鸟类,则出现于现代西方社会。它始于何时?标志又是什么呢?一般认为,它始于怀特,以《塞耳彭自然史》的出版为标志。
当西方从中世纪走出来,历经文艺复兴、宗教改革、启蒙运动、科学革命,由中古跨入近代,再跃至现代,完成了对自然界的去神秘化,理性主义传统复苏并发展,普遍开明的氛围形成,科学家与科学探究受到推崇,接近自然被视为美德,人类对待自然的态度开始发生转变,不再是单向索取一个向度。与此同时,相关的自然知识与经验在不断增长,自然观察的知识基础逐渐夯实。怀特恰好处在这样一个变革的时代,引现代自然观察之滥觞,可谓水到渠成。
怀特的自然观察是对雷的田野观察理念的继承、扬弃与发展,当然,雷的物种分类理念对怀特的影响也是深刻的,在谈到鸟类时,怀特时常引用雷的分类与命名及其鸟种描述。读《塞耳彭自然史》,雷总是如影相随。
怀特观察自然,不需要像雷一样是为了解读上帝的密语,也不是以无益之事遣有涯之生,没有占有欲,也没有万物为我所用的功利。老实说,前述所列博物学家跋涉全球采集或科考,宗教神性的影子虽已袪除,但多少掺有征服自然或者服务国家的因素。还有前述未提及的英国博物学家威尔逊(Ernest Henry Wilson,1876~1930),四次来中国西部考察植物,将1500多种植物引种到英伦的皇家园林和私人花园,共计采集植物标本6.5万余份,恨不得将西南山地所发现的植物悉数搬去大英帝国,他因此有植物猎人之称。威尔逊为植物着迷,愿意为植物数度餐风露宿于至今仍人迹罕见的高山。他也为植物自豪,当自家后院那株采自打箭炉的香海仙报春开花时,恰巧长女呱呱坠地,便为女儿取名报春。然而,身为猎人,他对待自然的态度当然是为用,植物不过猎物而已。
中国也有着悠久的博物学传统。古训说“一物不知,君子之耻”,在风土志、地方志、异域志、草木志中,在《诗经》《楚辞》等文学作品中,在文人们留下的笔记野史中,有不少关于山川草木鸟兽虫鱼的记载,但大多是粗浅的、零碎的、陪衬的。比如,“葛之蕈兮,施于中谷,维叶萋萋。黄鸟于飞,集于灌木,其鸣喈喈”(《诗经.葛蕈》),动植物描写虽然占整首诗的一半篇幅,不过借物起兴的“物”之用,诚如孔夫子所言,学诗的功用在“迩之事父,远之事君”,是“多识于鸟兽草木之名”的,仍脱不了为用二字。
怀特观察自然,纯粹因为一种与身俱来的对大自然的迷恋,是被求真的科学精神所驱使,正如现代鸟类学家与观鸟爱好者詹姆斯·费舍所说:“于怀特而言,自然研究者与自然爱好者的身份是合二为一、浑然一体的。”因此,怀特对待自然的态度是平等的,友善的,怀揣一颗赤子之心,了解自然,理解自然,学习自然,融入自然,实现与自然的和谐。
......(此处未完,有省略)
在中国,我们的祖先早就根据观察对物种作了粗略分类,并造出相应汉字分别命名。 在部辞典《尔雅》里,关于动物有《释鸟》《释兽》《释畜》《释虫》《释鱼》五篇,关于植物有《释草》《释木》两篇。以鸟类为例,共有一百多个带鸟旁的汉字,用来给鸟命名,有些鸟名沿用至今,如鸺鹠、鹪鹩、鹡鸰等,有些却被俗名替代,比如古雅的鸲鹆早已尘封古书中,广为人知的俗名是八哥。《尔雅》里收录均为雅言,民间多用俗名,且同一种鸟在不同地区的叫法五花八门,如夜鹭,别名有水洼子、灰洼子、苍鳽、星鳽、夜鹤等,广东称夜游鹤,川东称夜洼子。20世纪初年,随着西方物种分类法进入中国,华夏大地上大部分鲜为人知的鸟类由欧洲人发现,并按双名法命名,中国批鸟类学家在确定其中文名称时,用上了古书中的鸟名,以及民间流行的俗名,以前不曾被发现的鸟则赋予新名,鸟类名称并不统一。1947年,鸟类学家郑作新整理的《中国鸟类名录》发表,鸟类名称才趋向规范并逐渐固定下来。然而,有研究者称,自1976年郑作新编著的《中国鸟类分布名录第二版》出版迄2006年,先后有十多种中国鸟类名录的专著问世,一些鸟类的中文名称仍然不甚统一。
进入新世纪,随着动植物分类学的发展,物种名称逐步规范化,生物学知识亦逐步向大众普及,动植物名称的壁垒不再高不可企,但仍是翻译中必须啃的硬骨头。

野外观鸟十载,我大脑里储存有千余种鸟类的识别特征,拿到译稿后,其中一个审阅重点就是对照原书逐一核对鸟名。查阅的主要参考资料如下:① Birds of the British Isles,.2005 Angus Books Ltd;② Collins Bird Guide—The Most Complete Guide to the Birds of Britain and Eruope(2ND edition),.2011 Lars Svensson;③ 郑光美主编《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三版,科学出版社2017年版;④ 马敬能等著《中国鸟类野外手册》,湖南教育出版社2000年版;⑤ Oriental Bird Images,http://orientalbirdimages.org;⑥ Avibase,http://avibase.bsc-eoc.org;⑦The Birds of Great Britain by John Gould,http://www.panteek.com。
确定鸟名的原则是,不管怀特采用的是俗名,还是雷或者林奈或者其他人的命名,一律译为规范的中文名称,且以《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三版为准,此名录能涵括怀特书中所谈到的鸟类。之所以这么做,是考虑到,如果译本中仍保留各种称谓的鸟名,容易给读者带来困惑,甚至传递错误的信息。
例1.民间观鸟者一般是采用《中国野外鸟类手册》的鸟名,本译本一律统一为《中国鸟类分类与分布名录》第三版的名称,比如,不用“普通楼燕、欧亚夜鹰、欧石鸻、水蒲苇莺”等鸟名,而用“普通雨燕、欧夜鹰、石鸻、蒲苇莺”等。
例2.Cuckoo,指大杜鹃。杜鹃科杜鹃属的鸟类,在英伦三岛只有这一种,而在中国则有五种,如果译为中文俗名布谷,模拟其鸣声,形象,有朴质的乡土气。可是,问题也接踵而来。在我们老家川东一带,被称作布谷的鸟包括大杜鹃和四声杜鹃,芒种时节,四声杜鹃大声催促农人——快种苞谷,大杜鹃也大声应合——播谷。那么,这布谷到底是指谁呢?大杜鹃古称子规,在不同地区还有喀咕、郭公、获谷等俗名,那么,用其他名称又何常不可呢?
例3.Redbreast。也称Robin、Robin Redbreast,正式英文名为European Robin,中文名欧亚鸲,在文学作品里一般译为知更鸟。这种鸟儿是欧洲常见的优势鸟种。美国作家哈珀·李创作的小说Kill a Mockingbird(《杀死一只知更鸟》),获1961年普利策奖,小说中的知更鸟却不是一只鸲,而是一只嘲鸫。
由是观之,《塞耳彭自然史》不是虚构类作品,它是严肃的科普读物,中文鸟名应该具有身份的性,不引起歧义,因此,中译本宜采用通行的规范性中文名称,而非具地域色彩的俗称或其他。
那么,如何核实每种鸟的身份呢?英文名与拉丁学名一直沿用至今的,查核中文名称即可。如果不是,则采用如下几种方法:
一是读原著注释。
《塞耳彭自然史》版付梓于1789年,出版者是怀特的兄弟,在伦敦做书商的本杰明。到两百年后的今天,译成各种语言的版本估计达两百种吧。比较理想的英文底本有福斯特本和艾伦本,福斯特本的注释很周详,艾伦本有大量插图。
福斯特是怀特研究权威,对书中的鸟类作了细致考订,一些俗名补充了拉丁学名,一些英文名或者学名已改变的,注明新的英文名与学名。福斯特的注释可谓功德无量,如果没有他的训诂式注释,只看原著,好些鸟名让人气馁,毫无头绪,根本不知从何查起。
例1.Sylvia salicaria:这是林奈的命名,怀特有时又用雷的命名Passer arundinaceus minor Raii。福斯特注释道,它是学名为Acrocephalus schoenobaenus的Sedge Warbler。中文名为蒲苇莺。
例2.Willow-wren:林奈命名为Motacilla trochilus,雷命名为Regulus non cristatus,怀特在观察中听其叫声,确定它们是不同的三个种,分别称之为large Willow-wren、Middle Willow-wren、Smallest Willow-wren,有时又用Second Willow、Langhing Wren、Middle Yellow Wren来指称其中一种。福斯特注释道,这三种鸟无疑是学名为Sylvia (Phylloscopus)sibilatrix的Wood Warbler(林柳莺)、Sylvia(Phylloscopus)trochilus的Willow Warbler(欧柳莺)、Sylvia(Phylloscopus)collybita的Chiffchaff(叽喳柳莺),怀特是个区分这三种柳莺的人。在田野中区分这些鸟,好的办法是听声音。书中经常出现这几种鸟,怀特对其叫声作了描述,小柳莺叫声短而尖利,中柳莺叫声轻快甜美,大柳莺会发出咝咝颤鸣。如果没有福斯特的注释,这些名称在书中交替使用,会被绕得晕头转向的。观鸟界有大鹰小莺难辨之说,柳莺属几十种鸟儿外形特征差不多,即便是柳莺研究专家,在野外也主要凭鸟声来辨识。听音辨鸟的方法,也可追溯至怀特吧。
二是看图识鸟。
艾伦本配有40余幅鸟类插图,灰度,印刷略模糊,但逼真度还在,鸟种识别特征大致可辨,据此看图识鸟是没有障碍的。
英国博物学家古尔德(John Gould,1804~1881)为继奥杜邦之后伟大的鸟类插图画家,他的五卷对开本《大不列颠的鸟类》于1863~1873年在伦敦发行,共收录367幅彩绘鸟图。图上标有的鸟种拉丁学名,大多数为初的林奈的命名。惜乎,上网搜索却苦于翻不了墙,仅从一家名Panteek的古董画网页上寻得十余幅鸟图。如果手头有此书的全本,第三种确名方法便无用武之地了。
例1.Brambling:今为燕雀的英文名。怀特在书中描述为白色的云雀,本南德的《不列颠动物志》里称之为Snow-fleck。它不是燕雀,也不是叫雪花的云雀,艾伦本插图是一只带雪花斑的鹀——雪鹀,现在英文名为Snow Bunting。
例2.Passer torquatus Raii:这是雷的命名,这鸟儿像蒲苇莺一样栖于芦苇丛中,粗喙,艾伦本插图是一只芦鹀,生境和嘴形都符合怀特的描述。
例3.Brown Wood owl:怀特有时又称之为Brown Owl。前者中文名为褐林鸮,后者现在的英文名为Tawny Owl,中文名为灰林鸮。查英国鸟类名录,只有灰林鸮;查世界鸟类名录,褐林鸮分布的西界大致在中亚;艾伦本插图为一只灰林鸮;可互证这是异名同物。
例4.Thrush(Turdus musicus):古尔德插图为一只欧歌鸫,图下标有学名Turdus musicus。现在更名为Song Thrush(Turdus philomelos)。
三是抽丝剥茧。
随着鸟类分类学的发展,鸟名在不断修正,有如下几种变化情况:(1)英文名、属名不变,种加名变了。例如灰白喉林莺,原名Whitethroat(Sylvia cinereal),现名Common Whitethroat(Sylvia communis)。(2)英文名、种加名改变,属名不变。例如黍鹀,原名Bunting(Emberiza alba),现名Corn Bunting(Emberiza calandra)。(3)英文名、属名改变,种加名不变。例如林岩鹨,原名Hedge-sparrow(Sylvia modularis),现名Dunnock(Prunella modularis),由林莺科林莺属分离至岩鹨科岩鹨属。(4)英文名不变,属名与种加名变了。例如赤胸朱顶雀,原名Linnets (Fringilla linota),现名Eurasian Linnet(Carduelis cannabina),由燕雀属分离至金翅雀属。
如果无注释与插图可资参考,要弄清楚鸟儿的身份,就必须像福尔摩斯探案一样,循着蛛丝马迹,抽丝剥茧。
例1.Whitethroat。
查Birds of the British Isles与 Collins Bird Guide,Sylvia属有两种Whitethroat,即Common Whitethroat(Sylvia communis,灰白喉林莺)与Lesser Whitethroat(Sylvia curruca,白喉林莺)。书中的Whitethroat(Sylvia cinereal),其名称与其中哪一种都不完全符合。
于是在Oriental Bird Images上搜索两种鸟的别称,结果显示,灰白喉林莺别称Whitethroat、European Whitethroat、Greater Whitethroat,白喉林莺别称Whitethroated Warbler、Common Lesser Whitethroat。初步可圈定怀特的“白喉”是灰白喉林莺。
再看书中的描述,这是一种夏候鸟,每年4月末5月初迁来,9月末10初开始迁离。常单独或成对活动,也常与黑顶林莺混群,在篱笆和灌木丛上跳来跳去寻找昆虫,忽高忽低,动作怪异。叫声单调,嘶哑难听,一边叫一边还扇动翅膀,扭捏作态。生性好斗,鸣叫时常常摆出一副怒发冲冠的架势。但在育雏期,显得既狂燥又羞怯,会避开其他鸟类,如孤独的幽灵在小径和公地间时隐时现,苏塞克斯山坡上草木丛生,却看不到它们的身影。时值七八月,则带着小鸟儿一起出来了,菜圃果园中的蔬果难免遭到一场浩劫。我曾在巩乃斯的白杨林里见过它唱歌,高昂着头,露出喉部蓬松的白羽毛,那样子的确霸气。怀特对其栖息环境、叫声、习性、迁徒状况等的描述,与灰白喉林莺完全符合。
而且怀特还提到,他的兄弟约翰从直布罗陀寄给他一只与“白喉”长得极相似的小嘴鸟,只是胸与腹的灰白色更为显眼,也一样调皮好动,常在枝头跳来跳去,四处觅食。这两种外表极易混淆的“白喉”,下体羽色是辨识特征之一,灰白喉林莺的胸部灰白色染淡粉,而白喉林莺的胸腹部为灰白色。至此,可以确认Whitethroat就是灰白喉林莺。
例2.Grasshopper lark(Alauda locustae)。
在Birds of the British Isles与 Collins Bird Guide上查Alaudidae(百灵科),英格兰共有Common Skylark(Alauda arvensis,云雀)、Wood Lark(Alauda arbore,林百灵)、Horned Lark(Eremophila alpestris,角百灵)三种。云雀与林百灵,书中已有描述,可以排除。剩下一种角百灵,冬候鸟,主要在地面活动,鸣声清脆婉转,常在空中鸣叫;而Grasshopper lark为夏候鸟,据怀特的描述,它常常钻进浓密的灌木丛中,发出咝咝的叫声,只有在悄无人迹的清晨,才会在枝头放声歌唱。从季节、生境、习性、叫声等看,两者相差甚远,而且,怀特在比较Grasshopper lark与林鹨时,特别提到前者背部的黑斑,如果是角百灵,怀特是不会忽略它头侧两小撮突起如角的黑色羽簇的。因此,角百灵也可排除在外。
再查locustellidae(蝗莺科),英格兰有Grasshopper Warbler(Locustella naevia,黑斑蝗莺)和Savis Warbler(Locustella luscinioides,鸲蝗莺)两种。黑斑蝗莺在外形、习性、叫声、迁徙、生境等方面完全符合怀特的描述。鸲蝗莺极似黑斑蝗莺,但体无斑纹。因此,可初步确定此鸟为黑斑蝗莺。
再查询http://avibase.bsc-eoc.org,英文名带Grasshopper的除了几种蝗莺,还有Grasshopper Buzzard(蝗鵟鹰)和Grasshopper Sparrow(黄胸草鹀)。后两者在英伦没有分布,显然不是怀特所描述的神出鬼没于灌丛中浅吟低唱的小鸟儿。
通过层层抽丝剥茧,至此可以确定,Grasshopper lark就是黑斑蝗莺。
我们对怀特是满怀景仰的,《塞耳彭自然史》的翻译和编辑,也是严谨认真的,不敢稍有懈怠。虽已竭尽全力,但囿于才疏学浅,力有所不逮,书中疏漏与错讹恐在所难免,敬请读者朋友批评指正。
是为记。

邹崝华
2020年夏于花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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