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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以书信体构筑记忆空间,还原20世纪五六十年代全国水利建设热潮的历史原貌,影像般展现他们与自然斗争、克服困难、勇于胜利的巨大决心和强大能力,为我们在中国百年历史的今天,回望过去,充满了巨大的历史的现实的深情感喟。本书展现了一个时代的缩影,有极其珍贵的史料价值,比文中如提到的锄头组、尖刀连、董存瑞连、黄继光连、干革命不分场合不分时间、界儿岭会战、松辽岩会战、合作化运动等,同时人物塑造方面也颇成功,如程家三兄弟,是一部有相当深度的好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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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1963年,毕业后一同参加水利大建设的程志刚与李义兰保持着通信,两位青年人在信件中互吐心事,偶尔相遇,偶尔迷失……两人信件搭建起一个巨大的历史空间,隐喻着理性与感性的互为辩驳,并且释放与呈现了面对现实问题而跳脱出的各种不同观点。
在热火朝天的劳动中,程志刚日渐成熟,逐渐明白了苦难、奋斗、理想的涵义与联系。让程志刚感到奇怪的是,那些工作中的亲人与生活中的亲人似乎有点儿不一样。大哥程志茂没日没夜地干活,身上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屡屡在危险中捡回一条命。比起学院派,大哥更懂得巧妙解决工作中的困难,例如,通过就近取材解决石材短缺与板车轮胎皮不足的问题……在当地农民的精神世界中,一座大桥的矗立仿若夜空中的明星,遥不可及,与此而来的是质疑、悲观与否定,大哥程志盛的精神与行动逐渐感染了大家,一片乐观的奋斗精神驰掣大地。就连那个自命不凡、可以一人推动石磙的顽固派二哥也悄然开始支持大哥了。
小说真实再现了一个激情荡漾的时代,塑造了20世纪五六十年代的农民以及干部群像,书写了父辈的精神史诗,充满了巨大的历史的现实的深情感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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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陈家桥
安徽六安人。毕业于南京财经大学。1990年开始发表作品,1998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至今己发表出版小说作品七百万字。长篇小说十余部,中短篇小说一百余篇,小说集四部。系当代七〇后代表作家之一。获安徽社科文艺出版奖,莽原文学奖,广州文艺奖等多种。现任安徽省作协副主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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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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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兰:
公社的气氛跟前段时间又有所不同了,不知是不是高山公社出名了,反正在大门口就拉了红色的条幅,说的仍然是艰苦奋斗的话,但我感觉从气势上比张母桥区的几个公社都要强。我们从高山到八里杠,每次都要经过张母桥的长冲公社。按理说,长冲公社也是有名的能战斗的公社,但这次修沛顺杭,确实是六安这边的高山公社把张母桥的几个公社都打下去了。你想,我们这边的九十铺、施桥这两个双河区的铁硬公社,加上高山公社这样在修沛顺杭中起来的厉害角色,张母桥区就被比下去了。而双河区又是六安县的一个区,高山公社能给区里带来荣誉,是一件让人振奋的事情。
收到信我就急着拆开看,当然你信中谈到的对我们底下火热生活的意见,我是非常珍视的。一是因为你确实在政治觉悟上比我们高,另外,也因为你带着城里的意见,就是说还是国家啊,地委就在那里,对吧。底下的事不都是由指挥部定的吗?而指挥部自然是由地委指挥。章指挥长是你爸的同事,还曾是你爸的部下,而章指挥长在底下那简直是一个高大得不得了的人物。整个地区都敬重他吧,没有人在上边雷厉风行地指挥,下边会乱成什么样啊。在八里杠就是一个例子,每天的请示汇报,虽然讲的是思想和政治,但落到实处,仍是要讲决战怎么干。
高书记对我大哥程志茂的关心在八里杠工地尽人皆知,但想不到出了个吕二先生,讲了七贤祠的风水的话,我听说高书记马上叫民兵去找吕二呢。这还了得,这是对英雄的诬蔑啊,虽然共产党人不信邪,但总不能拿七贤祠这个东西来咒我们的农民兄弟吧。民兵去找了吕二,但吕二讲他又没有说推倒七贤祠是错的,只是讲我大哥程志茂昏倒了——农村有传言讲是犯了七贤祠的冲,如果不信,可以到七贤祠那个庄上去问。民兵没有捆吕二,但是把吕二带到七贤祠庄上,到了庄上一问,庄上几个妇女讲七贤祠是个好东西,但政府要扒河,扒了也就扒了,没有什么意见啊。民兵连长就问,那你们认不认为七贤祠会害我们高山公社的扒河社员?这些妇女本来就因为高山公社扒河凶,对这边有意见呢,就说反正她们不管事。
吕二先生大概是得到了七贤祠庄上妇女的支持,于是跟民兵就硬了起来。民兵没有捆他,就地把他放了,临了对他说,如果还在九十铺那边搞风水,迟早要把你铐起来。关于七贤祠的事,因为是舒业地界,高书记又是高山这边的书记,所以还是不能硬来。八里杠会战就要结束了,却出了这么个谣言,高书记非常生气,还是公社的王主任要灵动一些,跟高书记讲,反正这些妇女也好,社员也好,之所以不讲七贤祠的坏处,还是因为高山公社不是舒业的,干活比他们这边强,人家自然不高兴。高书记听他这么讲,也就不再计较了,但对吕二先生那是印象深刻了,他讲他要到区里去汇报,不给吕二先生一点处理那是不行的。
干完了八里杠,这支英勇的模范公社扒河队可以继续在舒庐干渠上干,也可以回到六安这边。指挥部的意见下到了六安县,六安县又压到双河区,区委书记姓梅,梅书记讲你们好去界儿岭。高书记有些吃惊,因为听说界儿岭已经上过三次扒河队,但都没有啃下来。那里问题很多,一是地势太险要,二是有池塘在。关于那口大塘的传说也很多,有说朱元璋在那里洗过澡,还有就是大型的工具上不去。去过三次扒河队,有一支还是指挥部直接组建的,但都败下来了。现在让高山扒河队上去,高山扒河队又要联合双河的另两支扒河队,就是施桥队和九十铺队,三个公社的社员要一起干,才能有希望吧。
老徐作为尖刀连的连长,他是可以放狠话的。但活儿是要我大哥程志茂带人干。梅书记也是个烟蒲包,他发烟给我大哥程志茂抽,问我大哥,有没有把握?我大哥讲,按理说,现在干界儿岭应该可以,但如果放到开春之后会更好。梅书记不作声,高书记当然明白,到了开春,也许县里会顶不住地区的压力——早就听说有可能调机械化东西来干,之所以没有下来,还是因为机械化的队伍很小,就在霍邱那边。六安这边毕竟石头山少,可以想办法用人工来攻。高书记摇头说,明年开春肯定不行,要干就马上干,现在转秋季了,天也凉了,“双抢”也干完了,再说秋季有可能发一点水,土湿对干界儿岭更是好机会,而且那儿有大塘,如果现在不干,等入冬上了冻,岸边的土结了冰,后边就更难干了,区里会已经开了,已经对上边领任务了。
高书记望着梅书记,等于把梅书记之前对他说的话重复了一遍给我大哥程志茂听。我大哥程志茂说如果命令我们干,我就干。当时梅书记和高书记找我大哥和老徐说话时,叫我就站在边上——是高书记跟梅书记讲的,我是个等分配的中专生。梅书记似乎很尊重我,大概他知道我迟早也会到他们的队伍中去吧,我说的是他自己也是个中专毕业生——他是清楚的,不可能不是国家干部啊,这个是在事后他跟我小声谈话时讲的。他说干活要有点力,分配了还要干更重的事情呢,拿笔杆子嘛。我觉得梅书记没有拿我当外人,梅书记对我大哥程志茂是没有下死命令的。他是个读书人,也知道对农民应该下命令,但他又认为工作要有方法啊,蛮干是不行的。
我大哥后来就跟老徐商量,问老徐到底怎么看。老徐讲,上甘岭打下来,凭的是什么?凭的是命啊,修沛顺杭也是这样,有活就干,实在扒不开就炸,炸药总是有的,不炸那不行,界儿岭又要上炸药的。我大哥讲,有你老徐这个话,我就敢干,你保证炸药能炸开。老徐讲,志茂啊,我是上过战场的,刺刀都拼过,什么叫炸弹?炸弹就是没有什么东西能躲得过去的。人家讲修沛顺杭是天河,就是真的在天上扒河,炸弹也能炸下来。我听他们讲话狠劲十足,望着有些害怕,但他们还是把任务给接下来了。
八里杠扒河还没有结束,但我大哥程志茂提前从工地回到广城畈,因为在墩子湾大队部马上要召开关于转战界儿岭的动员会,动员会其实正是我大哥提议召开的。自从上次梅书记亲自来动员,征求意见,让高山公社扒河队接下界儿岭的任务,公社的高书记几乎不能休息,整个人被激将起来。王主任私下里跟我大哥讲,高书记听梅书记讲,县里的廖书记和吴县长,有可能要到界儿岭的开工现场来,当时我大哥就问,不是已经挖过三轮了?高书记和王主任对现场不会不清楚,但王主任说,高书记听上边的口气,是一定要把界儿岭当成一个战役来打,以前的话就不允许提了,社会主义不是不允许失败,但社会主义不允许不胜利,应该战无不胜。在战争时代,一个山头打不下来,就再派一个队伍上,死多少人都要打下来,新中国就是打下来的。
王主任对我大哥透露了县里的廖书记和吴县长要亲临界儿岭的消息,我大哥自然是明白这仗不打不行了,幸亏他当生产队队长,知道动员虽然重要,但人心更要细密,没有办法是打不好的。所以他跟大队书记郭立强就讲,应该让几个大队的人开个会。公社的高书记对郭书记是放心的,他们是老熟人了,知根知底,高书记知道对待农民,郭书记有办法。但问题是,即使是我大哥程志茂带的核心的扒河骨干中,有些人是秧塘庄和上河嘴庄的,是广城畈大队的。这个地方就是这样,虽然都叫广城畈,但我大哥程志茂所在的新建队,在解放后的四五年,应该在土改后,合作化那一段就划出去了不在这边,特别是高山公社一成立,就往高山那边划。墩子湾本来是个小村子,后来做了广城畈东边那一半的大队名字,西边这块包括毛水圩、青龙嘴以及广城畈生产队、走马埂、王家榜、上河嘴、秧塘、卷棚桥生产队都归广城畈大队,那边的下河嘴、新建队、胡家大庄、程家二方以及杨家水圩都划为墩子湾大队。之所以把大队会议设在广城畈大队部,还是因为这边大队人多,而且从心理上讲,虽然墩子湾大队成立了,但老名字叫广城畈。
那晚开会,高书记拍了桌子,不是发火,而是自己给自己鼓劲。他说,现在是干出名声来了,扒河也能扒出社会主义的大好局面,共产主义就在前方,我们现在上界儿岭,就是上战场。别人攻不下来,我们攻,以前那些不提了。王主任在边上提醒,高书记愣了一下,知道自己说漏了嘴,不应该在会上跟县里、区里的口径产生偏差,现在就是一块战场,仗是从新的地方打起来,一切从零开始。
后边还是我大哥讲话。他讲,我只是一个小队的队长,我们生产队本来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扒河我们舍得出力,人家要问有什么诀窍,其实就是舍得出力。老徐今天没来,因为他不是我们这两个大队的人,他讲南港那边要问我什么经验,我也讲了,就是舍得出力,舍不得出力是干不好的。高书记马上拍桌子讲,你们都讲他程志茂是干不死的,但你们听到没有,他哪是什么干不死?他是愿意出力啊,同志们,社员同志们,谁舍得出力谁就是英雄。
……
志刚:
收到你的信,得知你们要转战界儿岭,我非常振奋。你在信中也谈到了界儿岭的难度以及重要性,不然双河区的梅书记不会亲自来做你大哥和尖刀连的工作。看来去界儿岭应该是马上的事情了,现在已经离开八里杠了吧?我认为八里杠的收尾工作应该由舒庐这边的人自己干,舒庐干渠的主要工作量不能全部由六安县这边来做吧。舒业人也应该有一些血性吧,说到庐江,其实已经出了六安了吧,至少我们都认为庐江三河这些都已经跟江淮分水岭有一些区隔了,对不对?
庐江河网密布,但有些地方还缺点水,不像六安吧。六安人实在是太需要沛顺杭了,对不对?所以决战界儿岭也是迟早的事。信中你提到了梅书记亲自到八里杠去,那里有他区里三个公社的扒河队,不过主要还是要看你大哥程志茂对吧。他是领头人,真正的农民英雄。我跟通讯处的人讲基层干部非常会做工作,一个区委书记,是个读书人,也是中专毕业的,年龄也不大,就勇挑重担,虽然区里事情多,但还是要到一线去,亲自动员,足见区委的意见是一致的,而县委书记和县长也要到开工现场去,可见界儿岭是多么重要。
你信中讲到叫我早去八里杠,我是希望这几天就能去,不然你们就不在八里杠了。只是九里沟这边事情也不少,我跟父亲说我要到龙河口八里杠这一块去,父亲反对,说到底下去不是给下边添麻烦吗?我说我是去看一看施工现场呢。父亲讲通讯处如果同意你去,你就去。可是我又不是通讯处的人,我现在和你一样,只是一个等待分配的九里沟公社的社员啊,不好意思跟通讯处的人讲。丁大姐知道我想下龙河口去,所以她就跟通讯处的老柯讲,老柯知道我父亲,对我很客气,不过这正是我反感的地方,我不想因为我父亲在地委工作受到什么照顾,再说了,下龙河口看看,本身也是正当的呀,只不过我要通讯处给我点材料罢了。所以我就不能硬来,还是要看通讯处能不能看看你大哥程志茂的材料,还要不要及时整理,反正我和丁大姐是一直在跟踪着你大哥的表现。舒业县这边报的材料不少,结合我们看龙河口、舒庐干渠以及七贤祠等资料,实际上你大哥和他们扒河队的材料已经不少了,现在又要去啃界儿岭,指挥部这边他也是挂上了号的,所以应该有机会就会下去的。
梅书记代表区里,高书记代表公社,都对你大哥程志茂相当看重,尤其是吕二先生的无中生有一事,我觉得区里和公社能及时把你大哥从舒业撤走也是对的,至少从民兵把吕二押到七贤祠去调查以及当地村民的反应,会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怪异。破除迷信,打倒封建,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但想不到当地人还这样优柔寡断,就好像你大哥推倒七贤祠还是有一些问题,这也难怪你在信中讲底下农民有政治家,但政治觉悟不整齐啊,尤其是涉及这种不是本公社本大队的外来扒河队时,怎么反而有些排斥呢?这个舒业县方面应该要加强认识吧。
我看了龙河口的资料,很是感动。我要是到了龙河口八里杠,是要认真宣传一下的,不知你是否知道你大哥在修龙河口水库时肋骨骨折的事情,反正你在信中没有提到这一点。一开始我在找龙河口的资料时也没有找到这个,还是看往舒庐干渠挖河时,有一个通讯讲到了你大哥程志茂被检查出肋骨骨折的事,也是两三年前了吧。那时龙河口是已经修好了,你哥去医院检查,医生说他肋骨骨折已经长好了,就问他知不知道骨折,你大哥说,他知道肋巴骨那儿疼,但不知道已经断了。医生说,已经愈合了。怎么愈合的?通讯上是这样讲的,从口述和群众的反映来看,是在干活中长好的,也就是说在那次检查之前的一百多天里,他一直在干活。肋骨断的那一次是松树倒下来砸的,工友都有看到的,也认为他肋骨断了,但你大哥他没有退下火线,一直在干。看了那个通讯,我感觉你大哥太不简单了,社会主义就是这样干出来的,真是难以想象一个农民在肋骨骨折的情况下仍然能干那么重体力的活,扒河啊,一天十几个小时,多么伟大啊。
看了这个通讯,整个通讯处又学习了一遍这个材料,觉得应该更系统地整理一下,要把像你大哥程志茂这样的人物更立体地介绍给整个沛顺杭队伍。幸亏他恰好是你哥哥,而我们又在通信,我想你作为他的弟弟,你自己也未必知道吧。当年的通讯里,人家问你哥疼不疼,你大哥说,疼是有一点的,但感觉这东西说不准,应该讲没有什么大问题。我不是学医的,自然不懂得骨折愈合的过程,不过放在任何人身上,这都不是一件小事。我问了九里沟的一些人,农民们倒不是那么在意,一位农民兄弟跟我讲,干活的人会干,不仅不累,而且并不是要用到这种地方。
好了,志刚,我讲了修龙河口前后时期你大哥受伤的事之外,想结合你讲的你大嫂给你大哥压力,要求你妹妹嫁到山后的事谈点看法。这是你们家的私事,但你既然跟我说了,我想不为别的,只因为我也是一名女性,我认为这件事情要具体对待了。但我相信一个英雄式的扒河农民,是不会被这样的事情给难住的。从你信中所讲来看,你大哥认为是不是结这门亲事应该由小妹自己来决定,我认为大哥的基本态度是对的,但我还想作为一个外人讲一个看法,那就是我期望大哥也好,你也好,你们应该更多地直接站在你妹妹,一个年轻女孩子的角度来看待。
从你小妹的表现来看,她是不同意的,这已经很明确了。这么重要的事情,你大嫂去会场把你大哥找回来,但你小妹不见了,这本身就是个态度了。另外,你小妹应该以前就表现出她的立场了吧,这是社会主义新时代,恋爱和婚姻是自由的,是受法律保护的,怎么可以以这样一个大嫂所讲的换亲的方式来决定一个年轻女孩的命运?这是决不允许的。在社会主义国家,在新时代里,女性正在解放,已经解放。她已经上过学,上学之前还上过扫盲班,社会主义在她那里是很充分的,她明白得很,可你们作为家人,你们的态度反而是不那么坚定的,让她自己决定是没有错,但为什么你们就不能站出来反对呢?我认为应该直接站出来,你,我就不说了,至少你大哥,一个这么有影响力的扒河英雄,在自己亲妹妹的婚事上怎么表现得有些消极呢?
这个反倒让我有些看不上了。前边我讲了扒河也好,干活也好,声誉也好,你大哥程志茂都是没得说的,但在你妹程志村要被换亲这个事上,他的表现谈不上英勇,可以讲是有些问题的。当然,我没有指责谁的意思,我只是觉得社会主义新中国已经成立十几年了,女性解放的呼声都已经高了去了,一大贡献就是女性受教育了,知道婚姻自由、恋爱自由,法律是保护的,岂可以换亲?这种完全落后的东西怎可以死灰复燃呢?
我认为扒河尽管也伟大,但处理小事情也是社会主义,再说婚姻也不是小事啊,所以我觉得你大哥程志茂确实应该和你大嫂谈一谈,这不是觉悟问题啊,这有可能是对新时代的一种伤害啊。国家是保护恋爱和婚姻的,这种事情她程志村自己也应该反抗啊,她上过一点学,也认字,我觉得她要勇敢地反对这个事,让事实说话,让这个事没有一点点实现的可能。在这一点上,我是支持你妹妹的,我希望你大哥接下来也要处理好这个事情。至于你在信中说到的当年你大嫂嫁给他,他穷,他娶她的条件有可能包含了今后要把妹妹嫁过去她娘家,这是站不住脚的。
感情和恋爱是自由的,不是交换的。再说不能拿别人的权利来做自己的挡箭牌吧。过去的事情那是另一回事,在今天,就程志村这个事来讲,要逼她换亲这是不可能的。这个事情倒让我想起前边一直在讲的你自己如果分配了就是国家干部,这倒让我要提醒你,即使你现在是社员,你也要站出来反对,当然如果你是国家干部,你就更要站稳立场了,婚姻不是一件小事,更何况是你的亲妹妹。
万望你本人也要为你妹妹着想,要给以支持。当然重要的还是你大哥大嫂都要站在社会主义的角度来看待婚姻和幸福,希望这件事情能有一个好的结果。等你的回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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