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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采用自然、雅致的裸背装。内文采用100%进口优质木材纤维精制而成,具有先进环保理念的纯质纸。内封和护封为优质特种纸等材料。
★一位沉得住气的写作者,近四十年写作生涯,写作活动少功名、功利成分。甘于寂寞,不做欺世文章,不说欺人之语。多是娓娓道来自己的往事和他人的序章。 ★外界的评价很不重要,快意于文字本身,这一点与孙犁和汪曾祺仿佛。 ◆篇章细腻而宏大,典雅而老到,拥有非常深厚的生活积累和文字修为。
◆小说多以京西土地为背景,人的欲望和土地上的生态浑然交融承续。作者笔下的小人物在现实中是“小”,但在人性层面却大得无边,文字不动声色地融入各色人物的爱恨悲欢。
◆作者亲自挑选、编排文章,选定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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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凸凹作品自选·小说卷 欢悦》所收录小说曾在文坛和读者中具有广泛的影响。这些小说,描绘了北京京西的历史、风情、传奇,是京味文学的收获。小说风格独具,人的欲望和土地上的生态浑然交融,既描摹世象,又揭示人性,耐人寻味、撼人心魄。小说的语言既有京西民间的幽默风趣,又有神秘荒诞,更有汪曾祺小说的妩媚品质,引人入胜,具有很强的可读性。
他的小说,不炫技,朴实地从容推进,绵密地叙写人性,谦谨地呈现生命的本真,让人物自己说话,让事实自己证明,以求质胜于文。或言之,与其说是作品温暖地阅世,不如说是这个世界的美好温暖了作者。
以出生地和居停地为素材,作者的笔下,情感与人事,既原始又开放,即固守又旷达,既质朴又复杂,既高贵又卑俗。轻装而行,一路欢悦,且一路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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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凸凹,本名史长义,著名散文家、小说家、评论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北京文联理事、北京作家协会理事、北京评论家协会理事、北京作家协会散文委员会主任、房山区文联主席。被评论界誉为继浩然、刘绍棠、刘恒之后,北京农村题材创作的代表性作家。
创作以小说、散文、文学评论为主,已出版著作近40余部。著有长篇小说《慢慢呻吟》《大猫》《玉碎》《玄武》《京西之南》《京西文脉》和《京西遗民》等12部,中短篇小说集3部,评论集1部,散文集《以经典的名义》《风声在耳》《无言的爱情》《夜之细声》《故乡永在》等30部,出版有《凸凹文集》(八卷本),总计发表作品800余万字。近60篇作品被收入各种文学年鉴、选本和大中学教材,作品获省级以上文学奖30余项,长篇小说《玄武》获北京市庆祝新中国成立六十周年文艺评选一等奖和第八届茅盾文学奖提名奖;散文作品获冰心散文奖、第二届汪曾祺文学奖金奖、第五届老舍散文奖、第三届全国青年文学奖和十月文学奖。2010年被评为北京市“德艺双馨”文艺家,2013年被授予全国文联先进工作者称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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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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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序·悲悯与温暖的书写 一
悯生 一
无为 二五
温暖 五五
端庄 六九
断指 八三
淘金 一一一
皮实 一三一
美满 一五五
神医 一七九
字戒 二四三
欢悦 三一五
顺生 三六五
银音 四一三
小米 四一九
晌熟 四五九
落寞 四八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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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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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小说创作,我的核心理念,是两个词:悲悯,温暖。
多年来,我一直进行着悲悯和温暖的书写,无论潮流如何冲击,无论他人如何评说,我都矢志不渝,乐此不疲。
一、悲悯
坦率地说,悲悯理念的形成,缘自保加利亚作家埃林·彼林。
这个作家有很好的乡土文字,我爱得不能释手;但他不是一流的作家,作品在中国的流布很是寂寥,许多文坛名宿竟不知道他是何许人也,每一提及,我都要费很多的口舌。
其实我得到他的著作,也是在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那约略是1984 年夏天的一个午后(那时候我刚刚涉略文),因烧酒喝得多了一些,总想在街头走路,便任性走下去。走到一棵街树下,发现那里有一个书摊,便停了下来。那是一棵矮矮的龙爪槐,树冠很小,洒下的荫凉就那么小小的一块;一个垢面者正坐在那块荫凉之下,微阖着双眼。书摊上大多都是花花绿绿的杂志,像样的书,就那么三两本。那本《埃林·彼林选集》就躺在其中,土黄的封面,书角已有些翻卷,蒙着薄薄的一层风尘。
我拿起书来,漫不经心地翻着。那个垢面人睁开眼皮斜了我一眼,就又阖上了。
看得出,他已习惯了书摊上的寂寥,已不报有丝毫的期待了。
但躺在书页中那土地上的情仇,虽不露声色,却也藏着机锋;像个笨拙的刺客,动作虽然有些迟缓,但刺中的位置却十分准确。我随意翻了翻,便被刺中了,不禁眼睛一亮,觉得埃林·彼林等待的中国伙伴就是我,因为他的叙事和语言,跟我这个山地人的性情与习俗、悲喜与好恶是极为相通的。
“多少钱一本?”我问。
“你撂下一块钱走人吧。”垢面人懒懒地说。他的口气不像是卖书的,倒像是设卡打劫的,有注定了的味道。
掏出一元钱给他,他却不接,抬手指了指脚下,那里有个空纸盒子,意思是让你自己把钱放在那里。
走出了很远,我回头看了一眼,原来放埃林·彼林的地方空着,酒眼朦胧中,我觉得那不是小小的一个空白,而是一个巨大的黑洞——埃林·彼林的灵魂被摄取走了,不会再有对等的精神来补充了。
突然就刮起了一阵风。垢面人纸盒子里那张纸币被吹了起来,朝着街头飘零。那个人却无动于衷,任纸币兀自飘零。
真是个诡异的人啊!
不过这正是埃林·彼林的气味,因为他即便是写着杀人的凶险故事,笔调却也是那么漫不经心,像田垄上的小麦,一定要被收割一样。
被一种好奇心支配着,第二天,我又去了那个书摊,发现在昨天的空白处,又出现了同一本埃林·彼林。我很扫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回到书房之后,居然就没有了阅读埃林·彼林的兴趣,因为心情被街头的那一个埃林·彼林搅乱了——难道在这个弹丸小城,还有埃林·彼林的另一个同伴?
之后,我又去了几次那个书摊,那个埃林·彼林还静静地呆在那里,呈现出一种无奈的样子。我预感到,他的另一个伙伴是不会再来了。
最后的一次,在我即将迈过书摊的时候,那个垢面人叫住了我:“你等等。”
他指了指那本埃林·彼林,对我说:“这个,你拿走。”
我摇摇头。
“你真的不拿走?”他追问道。
我依然摇摇头。
他诡异地笑笑,猛地站起身来,一把将埃林·彼林薅在手里,点着了。
在炽热的阳光下,几乎看不到火焰的样子,只见到纸页渐渐地卷了起来,且越缩越小了。
“这回,你该满意了吧。”他居然懂我的心思,让我大吃一惊。同时,我竟无端地兴奋起来,从器官到内心。
……
一
卢晓兰是被翰墨的清芬熏染大的。
个子高高的,面皮白白的,曲线也很女性,横看侧看,往规矩了看往埋汰了看,都是个无可挑剔的美人。但她的性子很绵软,像暗夜里的花,开得丰饶却静默。也就是说,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美女,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而已。便不招摇,很自然地来去,就像家乡的那条拒马河,水流着,就是了。
他的父亲是个乡村教师,叫卢老兰。用字很雅,像个艺术家的名字。虽然他真的就是个颇有功底的书家,老兰之名却非笔名,也非雅号,而是本名。从小到老到死,一直就“老兰”。
老兰的名字是他父亲起的。老人没多少文化,不知道唐宋八大家和扬州八怪之类,起名的时候,脑子里绝没有风雅的东西。家乡的崖畔上有一种虬结的灌木,开兰花一样的碎花。由于开在陡峭的地方,人们折不到它的花枝,干脆就视而不见。
即便被人遗忘着,每年也开得很认真,经久不衰,寂寞而不懈怠。人们觉得这花没心没肺,很皮实,很贱。在京西,老,有长久,固执,无用的意思,人们就把这花叫作老兰。
他是个早产儿,出了满月还是尖嘴猴腮,红黑的皮肤,且多皱,没有一点富贵之相,他父亲皱了皱眉头,随口就赐了他一个老兰的名字,意思是说,这孩子一辈子也不会有什么指望,一切由他去了。
这孩子长大了,有异相,也有异秉。别的孩子不愿上学,乐于跟大人一道锄耪,侍弄农事,而他只想着上学。由于不合乡俗,村里认为这孩子有妄念,将来不会好,便丢以冷眼。他父亲也反对他读书,不给他上学的钱。他自己就到山上挖知母、柴胡、黄芩等药草,自己解决学费。村里没有学校,要到八里之外的川口,每天要起早贪黑,还要带干粮。那时家里亏粮,干粮留给上工的人,他的所谓干粮,不过是稀粥、咸菜而已。
他竟一声也不吭,且练出来一种令人吃惊的本领:用网兜提着稀粥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疾走,竟没有一星遗洒。班主任对这个整天喝稀粥的学生很怜惜,因为他学习出奇的好,便把自己的吃食,馒头大饼之类,偷偷地塞给他。他一口也不动,给他的父亲提回去,他说,我的胃口不适合这种东西。
他后来考上了大学,而且还是北京大学。
在乡下人眼里,这不啻进了翰林院,都惊得不说话,便不再到他们家串门了。建国以来,整个县也没出过这样的一个大学生,县里也震惊了,派广播站的记者来采访,想树个典型。
记者问他的父亲,他父亲脸一黑,对人家说:问什么问,我懒得跟你们说话。只好去采访他本人。他仇恨地看了父亲一眼,也学着父亲的样子说道:我懒得跟你们说话。
临出山之前,他父亲终于说了一句话:我思磨着,你这一走,恐怕不会再回来了。
他点点头,说:差不多。
他提着个很小的包裹独自往山外走,一点忧伤也没有,因为他对于这个家乡从来就没抱过些微指望。
走到川口的母校旁,他站住了。他觉得校舍有一种从来没有感觉到过的破旧,一旦他有了能力,应该翻修一下。
这个念头,给了他一点忧伤,他揉了一下眼窝。
长途汽车来了。跨上车门的一瞬,他向来路回望了一下,竟发现了父亲躲躲闪闪的身影。便半个身子在车内半个身子在车外,僵在那里。售票员吼了一声:你到底是上还是不上?
山间的长途车一整天才有一辆,他当然是上的。透过车窗,他看见父亲鸡啄米一样张望着,他心疼了一下。在车座上坐稳了之后,他开始恨父亲,因为父亲突然之间扔给他一样东西:牵挂。
这个东西毒害了他。
少时的经历,使他不甘心承受它;索性忘却,心底却总有一丝隐隐的不安。他便心绪不宁,性情越来越偏激,好抱不平,好发议论,好提意见,大三那年,终于给自己挣来一顶右派的帽子,被下放到拒马河畔的一个比家乡还偏僻的小山村劳动改造。
生活又回到了原点,不得不靠重体力——从小就躲避的锄耪、背挎、收割等农事而立身了,但他却处之泰然,甚至还感到从没有过的轻松。他找到了一种心理平衡:人一旦落魄到最低点,“牵挂”这样的东西,是可以理直气壮地省却的。一天夜里,梦中出现了父亲鸡啄米一样张望的身影,醒来,他笑着摇摇头,冲空茫里说了一句话:父亲,真对不住,我顾不得你了。
他性情大变,沉默寡言,逆来顺受,隐忍着遭遇到的一切不公。
他虽身膀瘦弱,但村里依然把他作为壮劳力使用,别人分到三垄旱地,他也绝不能是两垄。大家长锄伏地,并肩而进,他总是被远远地落在后面。众人坐在地头卷旱烟抽,等他,笑他,把他作为无味的日子里一剂有味的调料。
他也跟着笑。满肚子的诗书,到底是敌不过胼手胝足的一身好膂力,他们笑得有道理。他抹了一把汗,埋下头去。锄把笨拙,满心惭愧。
你们就不能帮他一把?一个女子直起身来,发出一个不平之音。
我们不帮。
为什么?
他念过大学。
这个女子叫王翠兰,名字秀美,身块却宏阔,臀爿肥得有点丑。
都没憋好屁!吼声未落,她的身子就已侵进他的地垄。你也去捻一袋烟吧,她用膀子蹴了他一下,把他推到一边。剩余的地垄,转眼之间就被她收拾干净了。
从这以后,王翠兰索性毫不遮掩地帮衬他,男人们都不敢吭声,因为他们都知道,王翠兰手腕的劲儿大得很,在你的腰杆上捏一把,会疼上几袋烟的工夫。
王翠兰她凭什么帮衬你?问过自己之后,卢老兰反倒更觉得累了。
卢老兰,你可千万别美,她收拾完你的地垄,反过来就要收拾你了。一个人对他说。
他很反感这个人的说法,笑了笑,说,那我就等着。
一天晚上,王翠兰推开了他的房门。他已经躺下了,见屋里进来一个女人,他想爬起来,王翠兰摆了摆手,说,你躺着就是了。没容他动弹,王翠兰已钻进他的被窝。他被吓坏了,像被钉在床上一样,他“板”在那里,呼吸都要停止了。
王翠兰猛地匝住他,你干吗不收拾我?
呜呜。
他连挣脱的力气都没有,只能惊怯地呜呜着。
我要嫁给你。王翠兰说。
呜呜。
王翠兰的身子肥热,他被烧得小下去,只剩下一个“冷”字。
为了解救自己,他说,你先回吧,我娶你就是了。
王翠兰二话没说,翻身下地,走了。
卢老兰自己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告别了所有的梦幻与浪漫,请了一帮吹鼓手,很实际地娶了一个女人。
第二年,他们有了一个女儿,即卢晓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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