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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这是一本作家散文集,主要由作者本人的童年回忆选编构成。本书由茅盾文学奖得主迟子建写作。该书以优美至极的散文格式写就,讲述了作者在大兴安岭北极村一带成长的北方童年。火炉、失传的农具及北极光等北方特色浓郁的生活细节让人又新鲜又感慨。全文细腻写实,真情流露。
一个时代的童年“老照片”
“我们小时候……”长辈对孩子如是说。接下去,他们会说他们小时候没有什么,他们小时候不敢
怎样,他们小时候还能看见什么,他们小时候梦想什么……翻开这套书,如同翻看一本本珍贵的童年老照片。老照片已经泛黄,或者折了角,每一张照片讲述一个故事,折射一个时代。
一套大作家写给小读者的儿时回忆
王安忆、迟子建、苏童、叶兆言、毕飞宇、张炜、郁雨君……作家们没有美化自己的童年,没有渲染贫困,更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从童年记忆中汲取养分,把童年时的心灵感受诉诸笔端。
一套*适合家长与孩子共读的名家美文
我们希望,少年读了这套书可以对父辈说:“我知道,你们小时候……”我们希望,父母们翻看这套书则可以重温自己的童年,唤醒记忆深处残存的儿时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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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迟子建
当代作家,现任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主席。1964年出生于漠河。1987年毕业于大兴安岭师范学校。1987年进入北京师范大学与鲁迅文学院联办的研究生班学习。代表作品有《伪满洲国》《越过云层的晴朗》《额尔古纳河右岸》《白雪乌鸦》等。2008年,《额尔古纳河右岸》获得第七届茅盾文学奖。此外,还曾获得*、第二、第四届鲁迅文学奖,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等多种文学奖励。多部作品被译成英、法、日、意、韩、荷兰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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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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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的话: 大作家与小读者
(我们小时候序言) 陈丰
“我们小时候……”长辈对孩子如是说。接下去会说我们小时候没有什么,我们小时候不敢怎样,我们小时候还能看见什么,我们小时候梦想什么……翻开这套书,如同翻看一本本珍贵的童年老照片。老照片已经泛黄,或者折了角,每一张照片讲述一个故事,折射一个时代。
很少人会记得小时候读过的那些应景课文,但是课本里大作家的往事回忆却深藏在我们脑海的某一个角落里。朱自清父亲的背影、鲁迅童年的伙伴闰土、冰心的那盏小桔灯…… 这些形象因久远而模糊,但是永不磨灭。我们就此认识了一位作家,走进他的世界,学着从生活平淡的细节中扑捉永恒的瞬间,然后也许会步入文学的殿堂。
王安忆说:“历史是胜利者的历史,记忆也是,谁的记忆谁有发言权,谁让是我来记忆这一切呢?那些沙粒似的小孩子,他们的形状只得湮灭在大人物的阴影之下了。可他们还是摇曳着气流,在某种程度上,修改与描画着他人记忆的图景”。如果王安忆没有弄堂里的童年,忽视了“那些沙粒似的小孩子 ”,就可能没有《长恨歌》这部上海的记忆,我们的文学史上或许就少了一部上海史诗。儿时用心灵观察、体验到的一切可以受用一生。如苏童所言“童年的记忆非常遥远却又非常清晰”。普鲁斯特小时候在姨妈家吃的玛德莱娜小甜点的味道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由此产生了三千多页的长篇巨著《追寻逝去的时光》。苏童因为对儿时“空气中漂浮的化工厂樟脑丸的气味”和“雨点落在青瓦上清脆的铃铛般的敲击声 ” 记忆犹新,因为对苏州百年老街上店铺柜台里外的各色人等怀有温情,他日后的“香椿树街”系列才有声有色。汤圆、蚕豆、当甘蔗啃的玉米秸 …… 儿时可怜的零食留给毕飞宇的却是分享的滋味,江南草房子和大地的气息更伴随着他的写作生涯;迟子建恋恋不忘儿时夏日晚饭时的袅袅蚊烟,“为那股亲切而熟悉的气息的远去而深深地怅惘着”,她的作品中常常漂浮着一缕缕怀旧的氤氲。
什么样的童年是美好的?生长于上世纪60年代、70年代动乱时期的中国父母们很难回答这个问题。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没有团花似锦的童年。“在漫长的童年时光里,我不记得童话、糖果、游戏和来自大人的过分的溺爱,我记得的是清苦,记得一盏十五瓦的黯淡的灯泡照耀着我们的家,潮湿的未浇水泥的砖地,简陋的散发着霉味的家具 ……”苏童的童年印象很多人并不陌生。但是清贫和孤寂却不等于心灵贫乏和空虚,不等于没有情趣。儿童时代*温馨的记忆是玩过什么。那个时代玩具几乎是奢侈品,娱乐几乎被等同于奢靡。但是大自然却能给孩子们提供很多玩耍的场所和玩物。毕飞宇和小伙伴们举行不定期的“桑树会议”,每个屁孩在一棵桑树上找到自己的枝头坐下颤悠着,做出他们的“重大决策”;辫子姐姐的宝贝玩具是蚕宝宝的“大卧房”,半夜开灯看着盒子里“厚厚一层绒布上一些小小的生命在动,细细的,象一段段没有光泽的白棉线,头上顶着一小点黑,蹲在那里看蚕宝宝吃桑叶。好几条伸直了身体,一齐对准一张叶子发动‘进攻’,叶子边有趣地一点点凹进去,弯成一道波浪形。 ”那份甜蜜赛过今天女孩子们抱着芭芘娃娃过家家。
*热闹的大概要数画家黄永玉一家了,用他女儿黑妮的话说“我们家好比一只满近似诺亚方舟载着动物的的大船,由妈妈把舵。跟妈妈一起过日子的不光是爸爸和后来添的我们俩,还分期分段捎带着小猫大白、荷兰猪土彼得、麻鸭无事忙、小鸡玛瑙、金花鼠米米、喜鹊喳喳、猫黄老闷儿、猴伊沃、猫菲菲、变色龙克莱玛、狗基诺和绿毛龟六绒”,这家人竟然还从森林里带回家一只小黑熊。这只大船的掌舵人张梅溪女士让我们见识了上世纪50年代小兴安岭,走进森林动物世界。
物质匮乏意味着等待、期盼。比如等着吃到一块点心,梦想得到一个玩具,盼着看一场电影。哀莫大于心死,祈望虽然难耐,却不会使人麻木。渴望中的孩子听觉、嗅觉、视觉和心灵会更敏感。“我的童年是在等待中度过的,我的少年也是在等待中度过的…… 一次又一次的失望让我拥有了无与伦比的忍受力。我的早熟一定与我的等待和失望有关。在等待的过程中,你内心的内容在疯狂地生长。每一天你都是空虚的,但每一天你都不空虚。”毕飞宇在这样的期待中成长,他一年四季观望着大地变换着的色彩,贪婪地吸允着大地的气息,倾听着“-泥土在开裂,庄稼在抽穗,流水在浇灌”。没有他少年时在无垠的田野上的守望,就不会有他日后《三姐妹》、《平原》等乡村题材的杰作。
而童年留给迟子建的则是大自然的调色板。她画出了月光下白桦林的静谧、北极光令人战栗的壮美还有秋霜染过的山峦…… 她笔下那些背靠绚丽的五花山“弯腰弓背溜土豆的孩子”让人想起米勒的《拾麦穗》。莫奈的一池睡莲虚无缥缈,如诗如乐,梵高的向日葵激情四射,如奔腾的火焰。可哪个画家又能画出迟子建笔下炊烟的灵性:“炊烟是房屋升起的云朵,是劈柴化成的幽魂。它们经过了火光的历练,又钻过了一段漆黑的烟道后,一旦从烟囱中脱颖而出,就带着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宁静、纯洁、轻盈、飘渺。无云的天气中,它们就是空中的云朵;而有云的日子,它们就是云的长裙下飘逸着的流苏。”
所以毕飞宇说 :“如果你的启蒙老师是大自然,你的一生都将幸运。”
作家们没有美化自己的童年,没有渲染贫困,更不是“为赋新词强说愁”,而是从童年记忆中汲取养分,把童年时的心灵感受述诸笔端。
如今我们用数码相机、iPad、智能手机不假思索地拍下每一道风景、每一个瞬间、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角落、每一道佳肴,然后轻轻一点,很豪爽地把很多图像扔进垃圾档。我们的记忆在泛滥,在掉价。几十年后小读者的孩子看我们的时代,不用瞪着一张发黄的老照片发呆,遥想当年。他们有太多的色彩斑斓的影像资料,他们要做的是拨开扑朔迷离的光影,筛选记忆。可是今天的小读者们更要靠父辈们的叙述了解他们的过去。其实精湛的文本胜过图片,因为你可以知道照片背后的故事。
我们希望少年读者读了这套书可以对父辈说:“我知道,你们小时候…… ”,父母们翻看这套书则可以重温自己的童年,唤醒记忆深处残存的儿时梦想。
童年印象,吉光片羽,隽永而清新。
会唱歌的火炉
我的少年时代是在大兴安岭度过的。那里一进入九月,大地的绿色植物就枯萎了,雪花会袅袅飘向山林河流,漫长的冬天缓缓地拉开了帷幕。
冬天一到,火炉就被点燃了,它就像冬夜的守护神一样,每天都要眨着眼睛释放温暖,一直到次年的五月,春天姗姗来临时,火炉才能熄灭。
火炉是要吞吃柴火的,所以,一到寒假,我们就得跟着大人上山拉柴火。
拉柴火的工具主要有两种:手推车和爬犁。手推车是橡皮轮子的,体积大,既能走土路装载又多,所以大多的人家都使用它。爬犁呢,它是靠滑雪板行进的,所以只有在雪路上它才能畅快地走,一遇土路,它的腿脚就不灵便了,而且它装载小,走得慢,所以用它的人很零星。
我家的手推车买的是二手货,有些破旧,看上去就像一个辛劳过度的人,满面疲惫的样子。它的车胎常常慢撒气,所以我们拉柴火时,就得带着一个气管子,给它打气。否则你装了满满一车柴火要回家时,它却像一个饿瘪了肚子的人蹲在地上,无精打采的,你又怎么能指望它帮你把柴火运出山呢!
我们家拉柴火,都是由父亲带领着的。姐姐是个干活实在的孩子,所以父亲每次都要带着她。弟弟呢,那时虽然他也就八九岁的光景,但父亲为了让他养成爱劳动的习惯,时不时也把他带着。他穿得厚厚的跟着,看上去就像一头小熊。我们通常是吃过早饭就出发,我们姐弟三人推着空车上山,父亲抽着烟跟在我们身后。冬日的阳光映照到雪地上,格外刺眼,我常常被晃得睁不开眼睛。父亲生性乐观,很风趣,他常在雪路上唱歌、打口哨。他的歌声有时会把树上的鸟给惊飞了。我们拉的柴火,基本上是那些被风吹倒的树木,它们已经半干了,没有利用价值,适宜作烧柴。那些生长着的鲜树,比如落叶松、白桦、樟子松是不能砍伐的,可伐的树,我记得有枝丫纵横的柞树和青色的水冬瓜树。父亲是个爱树的人,他从来不伐鲜树,所以我们家拉烧柴是镇上本分的人家。为了这,我们就比别人家拉烧柴要费劲些,回来得也会晚。因为风倒木是有限的,它们被积雪覆盖着,很难被发现。我乐意做的,就是在深山里寻找风倒木。往往是寻着寻着,听见啄木鸟笃笃地在吃树缝中的虫子,我就会停下来看啄木鸟;而要是看见了一只白兔奔跑而过,我又会停下来看它留下的足迹。由于玩的心思占了上风,所以我找到倒木的机会并不多。往往在我游山逛景的时候,父亲的喊声会传来,他吆喝我过去,说是找到了柴火,我就偱着锯声走过去。父亲用锯把倒木锯成几截,粗的由他扛出去,细的由我和姐姐扛出去。把倒木扛到放置手推车的路上,总要有一段距离。有的时候我扛累了,支持不住了,就一耸肩把倒木丢在地上,对父亲大声抗议:“我扛不动!”那语气带着几分委屈。姐姐呢,即使那倒木把她压得抬不起头来,走得直摇晃,她也咬牙坚持着把它运到路面上。所以成年以后,她常抱怨说,她之所以个子矮,完全是因为小的时候扛木头给压的。言下之意,我比她长得高,是由于偷懒的缘故。为此,有时我会觉得愧疚。
冬天的时候,零下三四十度的气温是司空见惯的。在山里待得时间久了,我和弟弟都觉得手脚发凉。父亲就会划拉一堆枝丫,为我们拢一堆火。洁白的雪地上,跳跃着一簇橘黄的火焰,那画面格外的美。我和弟弟就凑上去烤火。因为有了这团火,我和弟弟开始用棉花包裹着几个土豆藏到怀里,带到山里来。待父亲点起火后,我们就悄悄把土豆放到火中。当火熄灭后,土豆也熟了,我们就站在寒风中吃热腾腾、香喷喷的土豆。后来,父亲发现了我们带土豆,他没有责备我们,反而鼓励我们多带几个,他也跟着一起吃。于是,一到山里,烧柴还没扛出一根呢,我就嚷着冷,让父亲给我们点火。父亲常常嗔怪我,说我是只又懒又谗的猫。
天越冷,火炉吞吃的柴火就越多。我常想,火炉的肚子可真大,老也填不饱它。渐渐地,我厌烦去山里了,因为每天即使没干多少活,可是往返走上十几里雪路,回来后腿脚也酸痛了。我盼着自己的脚生冻疮,那样就可以理直气壮地留在家里了。可我知道,生冻疮的滋味很不好受,于是只好天天跟着父亲去山里。
现在想来,我十分感激父亲。他让我在少年时期能与大自然有那么亲密的接触,让冬日的那种苍茫和壮美注入我幼小的心田,滋润着我。每当我从山里回来,听着柴火在火炉中噼噼啪啪地燃烧,都会有一股莫名的感动。我觉得柴火燃烧的声音就是歌声,火炉它会唱歌。火炉在漫长的冬季中就是一个有着金嗓子的歌手,它天天歌唱,不知疲倦。它的歌声使我懂得生活的艰辛和朴素,懂得劳动的快乐,懂得温暖的获得是有代价的。所以,我成年以后回忆少年时代的生活,火炉的影子就会悄然浮现。虽然现在我已经脱离了与火炉相伴的生活,但我不会忘记它,不会忘记它的歌声。它那温柔而富有激情的歌声,在我心中永远不会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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