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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本书是知名作家孙频的一部中篇小说,小说用一个“三人行”的故事致敬那个朝气蓬勃、以梦为马的理想年代,以及那个时代所哺育出的彰显精神尺度、人格标杆的人物,寄托着我们所孜孜追寻的人文精神与理想情怀。同时,小说关注当下人们的精神追求,聚焦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体现出了美学的意义和价值,是近期内一部内涵丰富、品质优秀的中篇小说。
小说卖点在于小开本,便于携带,有效填充大众读者的碎片化时间,机场候车、乘坐地铁等时间段,读者可以抛开手机进行深入阅读。当代作家的最新中篇不仅带有时代性、现实性,而且可以使读者站在小说阅读的最前沿,了解小说这种文学发展的新契机,对阅读时间、场地的要求进一步减少,鼓励大家去阅读,也符合国家全民阅读的号召。
这本书是百花社倾心打造的一款可以成系列的既长销又畅销的中篇小说单行本。依托《小说月报》的号召力,以最快的速度出版作者新近刊发的有寓意、有思想、有内涵的中篇小说单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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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棣棠,又名棠棣、常棣。蔷薇科,暮春开花,金黄色。花语是高贵,寓意内心世界和灵魂世界的高贵。这个小说写出了三个男人间的真挚情义,表达了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一群文学追梦人对生活与命运的追忆、缅怀与致敬。《棣棠之约》为我们塑造出了一个追求精神自由与高洁品性、富有浪漫骑士精神的典型人物戴南行。当初置身一所小城师专的戴南行、桑小军、赵志平三个年轻人,他们间的友情起源于对诗歌的热爱、对文学追梦,后续他们各自的人生却有了不同的分岔与走向。小说关注当下人们的精神追求,聚焦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体现出了美学的意义和价值。小说展现了朴实的兄弟真情,有担当有情义,给人以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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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孙频,女,1983年生,毕业于兰州大学中文系,中国人民大学创意写作硕士。 2008年开始小说创作,作品多次入选各种选刊、选本。已出版长篇小说《绣楼里的女人》、小说集《隐形的女人》《同体》《三人成宴》《不速之客》《无极之痛》《松林夜宴图》《盐》《疼》等。中篇小说《醉长安》获第十五届《小说月报》百花奖。现为江苏省作家协会专业作家,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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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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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多年前,我们三人经常一起结伴去看黄河,就像去看望一个很古老很古老的祖先。
黄河当初从青藏高原上下来便决心去往大海,于是一路东行,经过了黄土高原和河套平原,经过高原、沙漠、绿洲、草原。漫漫时光里,它大部分时间匍匐着走,偶尔会忽然站起来,大概是孤独得太久了,它会以瀑布的姿势大声喧哗几句,唾沫四溅,然后继续匍匐赶路。在水草丰茂的草原上,它会把自己折叠成优美的九曲蛇形;在黄土高原上,它会凶悍磅礴地甩出一个巨大的“几”字形。一条大河孕育出了城邦、村庄、古渡,孕育出仰韶文化中诡异的旋涡花纹和古老的羊皮筏子,还有幽寂绚烂的黄河壁画。
我们三人就在黄河边的峭崖上发现了一处黄河壁画。在绵延几里的赤色峭壁上全是被黄河水冲出的天然石画像,像人在天上,又像神降人间,人、神、花、鸟、兽、山、水,似乎全聚在一起了,分不清哪里是天、哪里是地、哪里是河,只见众神同欢,万物生长,天地间一片混沌。峭壁下是奔流而过的黄河水,再往前便是大石遍布、暗礁林立的碛口,水深浪急,船走到这里就不敢再往前走了,于是很早以前这里就形成了一个黄河古渡头,叫碛口渡。古时,那些从黄河上游满载着毛皮、油料、粮食、盐碱、中药的大船走到这里便无法再前行了,船上的商人们只得弃船走陆路,用骆驼和骡马把船上的货物运出去。所有的商人和驼帮都要从碛口唯一一条青石板路上走过。石板路的另一侧就是黄河,大河日夜不息地流淌,夕阳坠入河中的时候,河水会变成炫目的金色,有月光落在河里,河水就变成了银色,闪着霜一样的清晖。
我和戴南行、桑小军每次都是吃了午饭从学校出发,步行到黄河边的时候,往往夕阳已经开始落山,从两山之间穿过的黄河被染得通体金黄。从山顶上看过去,寸草不生的黄土山、金色的大河、天火般的落日余晖交织在一起,共同构筑成了天地间一座恢宏壮丽的城邦,一座只属于我们三个人的城邦。在这座秘密城邦里,我们观赏过落日焚烧着山河,等待着明月从山间升起,当月光乘着浩荡长风,大河也变得冰清玉洁。到了夜里,有时候我们借宿在碛口渡的窑洞里,有时候干脆躺在河边的巨石上,石上尚有阳光的余温,我们沐着星光,枕着碛声,彻夜聊诗歌、聊文学。
还有的时候,我们会沿着黄河北上,一直走到乾坤湾,那是一段黄河古道,越弯曲的河流便越古老,这种古河道的河岸都是夹心的,一层一层纹理清晰,中间有一层黑色的鹅卵石,而一百多万年前黄河刚形成的时候,这层鹅卵石就是黄河的河床。准确地说,让我们感到震撼的其实是时间,那么古老又苍茫无际的时间,居然被封存在一块块石头里。爬到山顶往下一看,一个形似太极图的大河湾赫然在目,那是真正的鬼斧神工。我们惊叹河流在大地上竟可以行走得如此优美壮阔,只是久久呆立在山顶上,全然忘记了时间和归途。
那是一九八四年,我们正在读师专。我们那所师专可以算是全中国最偏僻的一所师专了,藏匿在黄土高原深处的褶皱里,向西步行半日就到了黄河边,黄河的对岸就是陕西,两岸的人会划船去对方的地盘上赶集、娶亲。我们师专所在的那座小山城,在汉代曾是匈奴的国都,旁边还有大戎、小戎、西落鬼戎、奔戎这样的部族,所以当地人多有少数民族血统,喜欢吃牛羊肉,喜欢大碗喝酒。就在我上师专的时候,小城街头还时常能看到骑马出行的人。
初到师专的时候,我感觉自己一下被放逐到了时间的尽头、文明的尽头,华夏文明到此为止,再往前一步,就是异族的文明了。同学里面,如我一般的失落者其实不在少数,居然被贬谪到这样的深山里来上大学,简直去上个课都得骑骆驼,真够复古的。但就是在这样的深山里,在文明的断层处,我居然也结交到了两三知己,戴南行和桑小军就是那时候认识的。
戴南行其实比我们高一届,他本来上的是物理系,因为热爱文学,执意要转到中文系,为此不惜留级一年,于是和刚入校的我们成了同班同学。初见此人是在宿舍里,报到完之后我心情不佳,正在上铺躺着发呆,忽见门里飘进来一个男生,又高又瘦,一头长发,穿着喇叭牛仔裤、尖头皮鞋,巨大的黑框眼镜遮住半张窄脸,这么时髦的打扮在学生中绝无仅有。来人把一卷被褥轻飘飘地扔到了我下铺,睃巡四周,发现上铺还躺着一个人,立刻来了兴趣,他扑到我床边,向我递过一只细长白净的手来,我半天才弄明白,原来他是要和我握手。这么隆重的礼节我还是第一次见。握完手之后,他便把他的头搁在了床边,他个子又高,正好能把一颗头完整地搁在我床边。从我的角度看过去,便觉得是他把自己的头摘下来摆在那里,正喋喋不休地和我说话。那颗头兴奋地问我,你喜欢读谁的诗?我正在思忖是说北岛还是舒婷,那颗长发飘飘的头已经很得意地说,你肯定准备说朦胧诗吧?我喜欢穆旦的诗,他把西欧现代主义和中国传统诗歌结合起来,节奏美、音乐美、建筑美,在穆旦的诗里都能找出来,他是真正的雪莱式的浪漫诗人,我来给你背一段吧:你的眼睛看见这一场火灾/你看不见我,虽然我为你点燃/唉,那燃烧着的不过是成熟的年代/你的,我的。我们相隔如重山/从这自然的蜕变的程序里/我却爱了一个暂时的你/即使我哭泣,变灰,变灰又新生/姑娘,那只是上帝玩弄他自己。
那是我第一次听说穆旦,心中惊异,连忙从枕头下面抽出自己的几页诗稿递给来人,嘴里说,那你也写诗吗?看看我写的诗怎么样?
我从高中开始悄悄写诗,并经常为自己经营的这片秘密花园感到得意。此人用极为细长的手指接过诗稿,飞快地扫了两页,然后把长发使劲往后一甩,露出眼睛,不屑地对我说,你这也能叫诗?就算是诗吧,一看就是你硬找诗,不是诗来找你。我老家有个老玉匠曾经对我说过,玉石与其他石头相比,里面含有更多的阴气,但玉石认主,愿为其主人舍身破命。好的诗也是这样,会前来认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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