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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u人在繁忙奔走,万物暗示我们不要那么匆忙,该停顿需停顿,该安歇需安歇
傅菲在山中生活之后,放下了很多东西,门前森林溪流,窗外飞鸟星空。他将自然观察与反思一一写入此书。自然的质地等同我们精神的质地。我们关注社会,思考个体生命,我们都在寻找自己的道,不至于活得迷茫。
u在城市咖啡馆谈论艺术,不如在山野坐上一下午,和群山为伴,与树木为友
全书构建了现代人的乌托邦,自种自吃,不为物质烦劳,活得自在而安详。那些生活中灰尘和高楼之间的人,更懂得自然对内心的重要性,只有大自然才能让人恢复完整和宁静。自然作为心灵的珍贵元素,恒定存在。
u在生活的樊笼里,住得越久,越渴望恢复自然性,大自然是都市内卷的良药
阅读此书,在内卷的空隙呼吸新鲜空气。作为自然的布道者与回归者,傅菲记录时序的自然之美,人在自然中的自洽。在内心兵荒马乱的时候,多去旷野,驻足安静远眺,近看草色无边,远望群鸟四飞,坐观水涨水落。
u以中国式的智慧完成中国人的自我安慰和超脱,新山居时代的生态美学典范
这是一种体验式的观察自然,记录自然,认识、尊重自然的美,也是在传达普通自然之景下的深远意境,体现大地万物的生命价值,以及人与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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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本书是著名作家傅菲在长期而细致的野外观察中,把自然和日常生活融合在一起而创作的全新散文集。全书分“蟋蟀在堂”“自牧归荑”“关关雎鸠”“爱有寒泉”“采采卷耳”五辑,四十余篇散文诗意丛生,极富自然趣味,以时序为时间纬度,视自然与乡间时俗为经度,写南方(赣东北)节令、物候变化、自然个体生命、人与自然的彼此贴近和关照。傅菲擅从日常和平常入手,从生活的具体和层叠的烟火入手,深入事物的细理,刻写自然万物的风情、风度,传递自然、生命以及与生命发生的温暖情感,并以中国式的智慧探寻中国人的自我安慰和超脱,将人在自然中的惬意和自渡,精准地呈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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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傅菲,当代散文家,资深田野调查者,专注于乡村和自然领域的散文写作,出版散文集《深山已晚》《元灯长歌》等三十余部。曾获三毛散文奖、百花文学奖、储吉旺文学奖、方志敏文学奖、江西省文学艺术奖及《北京文学》《山西文学》等多家刊物年度奖,入选芙蓉文学双年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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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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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辑?蟋蟀在堂
一些花开在高高的树上 003
蟋蟀入我床下 012
山中盆地 021
往水里加水 032
鸟声中醒来 042
第二辑?自牧归荑
画春 051
初夏 054
栽树记 058
河滩 064
野塘 068
夏蝉 072
梨果落 076
苦暑 080
报秋 084
浸染 088
溯源之溪 092
剪荠菜 098
霜晨 102
葛溪,葛溪 106
第三辑?关关雎鸠
蛇雕 113
普通夜鹰 120
乌八哥 127
中华鹧鸪 140
长尾缝叶莺 147
红嘴相思鸟 154
鸳鸯 161
水雉 171
第四辑?爱有寒泉
树冠之上是海 181
树林里的隐匿者 188
兔说 204
元灯记 208
建亭记 212
沙湖 219
池湖 226
油桐树下 231
第五辑 采采卷耳
嘉绒峡谷 243
大雪夜 258
黑暗中的耳语 265
溪声 275
碧泉湖 284
遇见黄檫花 293
稻米恩慈 297
夏日星空 309
叫烂毛的狗 319
跋:自然文学的五个向度 3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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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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蟋蟀入我床下
蟋蟀鸣叫,夏夜凉了下来,大地上的溽热在消隐,枳椇原本软塌塌的树叶竖直了起来。其实,蟋蟀在白天也鸣叫,兮兮兮,清亮悠远,但鸣声被黄莺、强脚树莺、画眉、鹊鸲等鸟类的啼叫淹没了。在鸟鸣的间隙,蟋蟀声被风送了过来。
在林边常居,蛾蝶和甲虫从窗缝神不知鬼不觉地飞进来。有一种甲虫,翅膀深棕色,头青棕色,触角深黑,尾端浅棕黄,飞起来吱吱叫,在墙角盘旋,在桌下盘旋。我辨认不出这是什么甲虫,凌晨时,便死了,散发一种植物腐烂的腐臭气息。我捡起甲虫,装在玻璃瓶,摆在窗台晒,晒一日,甲虫干瘪如茧。一个星期,可以捡一瓶甲虫。蛾扑在门框顶上的玻璃窗,噗噗噗,撞着玻璃。第二天早上开门,见几十只蛾散落在台阶上。蟋蟀也来到我居室。
夜静了,在冰箱下、在书柜背后、在床下,蟋蟀发出了兮兮兮的鸣声。蟋蟀的翅膀有锉状的短刺,相互摩擦、振翅,发出一种和悦、甜美的声音。兮兮兮,兮兮兮。我安坐下来,静静地聆听。我交出耳朵,彻底安静了下来。假如我愿意,可以一直聆听到窗外发白。天白了,蟋蟀的鸣叫声歇下去了,蝉吱吱吱吱,叫了起来。
我是一个对声音比较敏感的人,对溪声、鸟声、风声、雨声、虫声入迷。闲余之时,我去荒僻冥寂的野外,在溪流边驻足,在林中流连。我是可以在溪边坐一个下午的人,凝视水波。流水声从琴弦上迸发出来似的,激越、清澈,淘洗着我的心肺。流水声是不可模拟的,简单往复,节奏始终也不变。入耳之后,又是千变万化,似群马奔腾,似崖崩石裂,似珠落玉盘,似瓦檐更漏。蟋蟀声也是这样的,兮兮兮,一个单音节,圆圆润润,一直滑下去。作为自然之声,每一个听力正常的人,都非常熟悉蟋蟀的鸣叫。
夜深休憩了,蟋蟀还在叫。朋友与我通电话,问我:“你在哪里啊,怎么有那么响亮的蟋蟀声?”朋友似乎觉得我不是生活在凡尘,而是荒山野谷。我说我居室里就有几只蟋蟀,与我做伴呢。朋友说,那吵死了,怎么入睡呀?我哈哈笑,很替朋友惋惜,说:美妙无穷。
有一次,我好奇心突发,移开冰箱,挪开书柜,四处找蟋蟀。蟋蟀是穴居昆虫,隐藏在地洞,幽灵一样“昼伏夜行”。我要把这个“幽灵”找出来,让它现出真身。我一动木柜,蟋蟀就不叫了。它敏锐地感觉到木柜的振动。我找遍木柜角角落落,也没看到蟋蟀。我已浑身汗湿,坐在桌前喝茶。我刚落座,蟋蟀又在书柜背后叫了。兮兮兮。
与蟋蟀久居,但从没见过蟋蟀出来觅食。蟋蟀是杂食性昆虫,吃草叶、水果和作物。厨房有面条、大米、藜麦、绿豆、姜蒜,我没见过它“窃食”。居室铺地板砖,墙面也是新粉刷的,找不出洞穴,蟋蟀不可能在这里繁殖。那么它是从哪里来的呢?我百思不得其解。我楼上与楼下的楼层,均无蟋蟀鸣叫。
楼上的住户很羡慕地对我说:“你宿舍里的蟋蟀能跑到我宿舍来就好了。”
我说:“不分你我,夜夜笙歌。”
蟋蟀在十月孵卵,翌年四至五月孵化为若虫。若虫群居,数天后成虫,属于不完全变态昆虫。成虫离群索居,各自掘土为生。蟋蟀喜阴湿,在草叶下、砖块石块下栖息。在乡间生活过的人,都有捕蟋蟀的经历。
乡人并不灭杀蟋蟀,把蟋蟀视为友善的邻居。入屋的动物,他们杀老鼠、蜘蛛、蟑螂、百足虫、苍蝇、蚊子,却不会杀蜥蜴、壁虎、蜈蚣、蚂蚁,更不会杀蛇、黄鼠狼、黄麂了。蛇是先祖派来的使者,来家里报他乡之信。黄鼠狼会复仇。黄麂是福寿之鹿。夕阳已沉,暮辉澄明,远山如黛。乌鹊在梧桐树上呀呀呀叫。孩童握一个小网兜,抱一个竹罐去田畴。田畴平坦,一直向东向南斜伸,稻苗油青,河汊交错。在田沟水沟,掰开草丛,便可以找到蟋蟀,用网兜扑上来,塞入圆墩墩的竹罐。竹罐是孩童的“魔术瓶”,可以装萤火虫,可以装蟋蟀,可以装柳蝉。孩童用自行车链条换麻骨糖吃,用塑料鞋换甜糕吃,但不会用玻璃罐去换任何东西。装一只或几只蟋蟀,孩童抱着玻璃罐回家,摆在卧室的木桌上。孩童在昏暗的灯下写作业,蟋蟀在玻璃罐里抖着触须,兮兮兮地叫。
这是一个神秘的世界。也是一个令人好奇的世界。孩童作业没做完,便扔下了笔,对着玻璃罐发呆,摇一摇玻璃罐。蟋蟀的叫声多动人,兮兮兮,如水浪在不知疲倦地翻卷过来。蓝星在窗外爆裂,无声无息。月光朗照着田畴,无数的蟋蟀在吟唱。牧歌和童谣,被蟋蟀吹奏。略大一点的孩童,以蟋蟀作为饵料,鱼钩穿在蟋蟀的尾部,抛在河面,蟋蟀踩着水跑,跑出一条波纹一样的水线。翘嘴鲌或鲤鱼翻上来,吞下蟋蟀,钩住了。一只蟋蟀要了一条鱼命。
在孩童时,我用铁盒放在书包里养蚕,用鸡笼养过草鸮。我没养过蟋蟀。我有一个约半亩大的院子,有两棵并生的枣树、一棵红肉囊柚子树、一棵白肉囊柚子树,还有一棵树冠盖了半边瓦屋的桃树。枣树下,是一处乱石堆。落枣烂在石缝,枣叶烂在石缝。石堆之下,有很多蟋蟀。夏秋之夜,它们夜夜兮兮叫。一张竹床安放在院子中央,祖母摇着蒲扇,给我讲老放排工。
那个老放排工从浙江温州逃难来的,逃难千里,疲倦了。他在村里安顿了下来,做了放排工。他从上游放木排下来,放到信州去卖。他身手好,无论多凶险的急流险滩,他的木排也不会散架。放了十三年的木排,他病倒了。他临死,对我祖父说:“你把我葬在河对岸的高山上,那样,我就可以看见我的家乡。”
我睡在竹床上,听着听着,就入睡了。夏风凉爽,冰碴一样的星宿在跃动。木槿花兀自开着。牵牛花爬在木垛上。蟋蟀一直在角落里吟鸣。忘忧,单纯。入睡了,忘记了令我害怕的长舌鬼。据说鬼的脸,一会儿绿一会儿蓝,舌头伸出来,比手巾还长。
一直以来,我以为祖母讲述老排工,是讲离乡。到了我去往外地生活以后,我才明白,那是对命运的一种确认。谁能想到自己会逃离出生之地,死在一个不可确定的地方呢?每一个人都有可能下落不明。唯有蟋蟀的长鸣,与孩童时无异。
我现在就听着这样的牧歌和童谣。像是在听《越人歌》。也像是在听“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夜越深,曲调也越轻灵。人在这样的情境下,会退回,退回到一个自然的状态下。人的自然性越充分,内心越放空,人也越舒展。在生活的樊笼里,住得越久,越渴望恢复自然性。或许,有时人所渴求的,不是灯红酒绿或鼓瑟吹笙,而仅仅是屋角的一只蟋蟀,或窗前的一只白鹡鸰。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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