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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买话》的作者鬼子,十八年前写了《一根水做的绳子》,写一场死于1999年爱情,像《挪威的森林》《白夜行》一样,极致的爱情。之后,他转头去写诗。 这本爱情小说从此成为中国当代爱情题材的经典作品:李貌和阿香爱而不得其爱的故事从此成为一个寓言,一个谶语。 人生总是,似苦实甜,不然生命就没有这么可爱而值得留恋。鬼子擅长写人生之苦,更擅长品咂苦中之甜。其中,爱之苦尤为甘甜。它是男权和女权,是朱砂痣和蚊子血,是爱和恨,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是孤独终老是贴心贴肝。 鬼子说,爱情是炒鹅卵石下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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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第二届鲁迅文学奖获得者、豆瓣9.1分作者 鬼子唯一爱情小说 用极致的爱书写极致的人性 女人的痴心或许只是不甘心,男人的负心或许只是懦弱 曾获年度原创长篇小说奖、年度十大好书 爱是甘泉,亦是绳索 “我和所有人一样,一半是同谋,一半是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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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鬼子,小说家,广西罗城人,毕业于西北大学中文系。主要小说有“瓦城三部曲”:《瓦城上空的麦田》《上午打瞌睡的女孩》《被雨淋湿的河》和长篇小说《一根水做的绳子》。曾获第二届鲁迅文学奖、《人民文学》年度优秀小说奖、《小说选刊》年度优秀小说奖、百花文学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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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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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炒一盘鹅卵石下酒
读者是否见过炒鹅卵石下酒的事? 我见过。那是两位老人,因为没菜下酒,于是就捡了一抓比蚕豆大的鹅卵石,先是把它们洗净,然后放到锅里,然后放点盐,放点油,再放点辣椒,然后就生火炒了起来。炒得差不多了就放点水,但不是太多,多了就不是炒了。炒好了便盛在一个小碟里,然后就喝起了酒来。那鹅卵石他们当然是嚼不动的,换谁谁也嚼不动,但两位老人却吃得很香,也不用筷子,只管手抓,动作很随意,每次只抓一颗,小心地放到嘴里,然后拿舌头把鹅卵石顶紧,然后慢慢地嗍,使劲嗍也可以,为的是把鹅卵石里的味道嗍出来。能嗍不出味道来吗? 鹅卵石里早就渗进了油渗进了盐,还渗进了辣味,再说了,鹅卵石本身其实也是有些味道的。嗍够了,嗍得满嘴都是香香的甜甜的辣辣的,便把那鹅卵石拿出来,放到一边,丢了也可以,然后趁着嘴里的香甜,喝一口小酒。如果嘴里味道还有,就可以再喝它一小口,喝到嘴里的味道慢慢地淡了,就再去捡一颗放到嘴中,接着再慢慢地嗍。一颗鹅卵石有时可以嗍半天,一杯小酒当然也可以喝半天,一边嗍,一边喝,一边看看天上的流云,看看空中的飞鸟,也可以看看身边那些忙碌的小虫。最主要的当然是聊,什么都聊,有酒不聊那就白喝了,男人女人,天上地下,统统逃不过他们的满嘴老牙。想想,那也算得是人生一种上好的风景。我不想说这两位老人有多大的能耐,我只是觉得他们拥有一种精神,同时还有一种方法,他们竟然可以炒鹅卵石下酒。在决定做这个小说的时候,我就是这样想的。我知道这年月爱情故事也已经没有什么吃法了,或者说,想吃都有点吃不动了,就像那些鹅卵石。我指的是相对纯粹一点的爱情故事,尤其是那些芸芸众生的小人物的爱情,他们不太懂政治,他们的文化也不多,他们既没有什么社会地位,也没有所谓的金钱财富,他们有的只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和一颗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心。他们的爱情或许是最接近于本质的一种爱情,然而这样的爱情该是怎样的一种爱情呢? 但我还是想炒一盘,只要炒得好,只要炒得香,只要炒出一点非同寻常的味道来,我想或许还是可以下酒的,就像那两个老人。顺便说一句,那两位老人,有一位就是我的父亲,另一位是我父亲的朋友。他们都已经走了,我父亲走的时候九十三岁,走了还没有多远。我很崇敬我的父亲,那是一个长得比我还要高大的男人,虽然他一辈子只是一个农民。我想用他们的方法,也炒一盘鹅卵石给我的读者尝尝。《一根水做的绳子》就是这样的努力。当下的文坛,我一直觉得是一个不太正常的文坛,燕窝被人发现其实没有那么多的营养之后,鱼翅又常常被人误以为是粉丝;而粉丝呢? 却又被人时常当作鱼翅给予奖赏。因此,炒这盘鹅卵石的时候,我就不停地提醒自己:你这做的不是鱼翅,也不是粉丝,你炒的就是一盘纯粹的鹅卵石! 至于鹅卵石本身是否含有什么应有的矿物质,那则是鹅卵石自己的事情了。
阿香的命从小就苦。
九岁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而且是在同一天的黄昏里走的。他们一走,家里就黑了下来,留下的阿香和她的弟弟,就像两只嘴角还在泛黄的小鸟,随时都会从高高的树丫上重重地摔下来,而且摔得半死。好在那时有村里看护着。对村里来说,那是不得已的,也是天经地义的,那样的苦差,得一直拉扯到阿香十六岁的时候,到了那时,才是阿香自己的事情。
可阿香不到十六岁就和李貌出事了。
出事的原因,是她的作业本没有了。
阿香的作业本,都是她自己买白纸回来用割草的镰刀割成的。那时候的白纸很便宜,五分钱一张,六分七分的也有,那是好一点的。阿香买的当然是五分的,她总会往心里对自己说,你的命就是那种五分的,能写就行。那时的鸡蛋,也是四分五分六分一个的。每个学期,阿香都要为纸和笔,卖走好些鸡蛋。吃鸡蛋的,当然都是那些学校的老师。阿香的作业本快写完的时候,总会听到老师的提醒,说明天你拿两个鸡蛋来吧,小的就拿三个。
但阿香家的鸡蛋也没有了。
阿香家的那只老母鸡被人给偷了!
她弟弟说,肯定是邻居的那个矮脚婆偷去的。老母鸡没有回家的那天夜里,他闻到一股老母鸡被煮熟的香味,从矮脚婆家的房檐下一缕一缕地往外飘,一直飘到他的床头。他说那是他的老母鸡回来找他的,让他去救它,可惜他没有起来。因为夜已经太深太深了。他说他是很想起来的,他想把正在啃着老母鸡的矮脚婆一把揪住,把她高高地提到空中,让她四脚胡乱地在空中扒画着怎么也找不着地。可他怎么也起不来。他因此有点恨自己,恨自己没能把姐姐的作业本给救回来。
阿香为此伤心了两个晚上。
但阿香没有急着去找老师,她想在学校里多待一天两天,她把那最后的两页,写得细细的,密密麻麻的,像一窝怎么也找不到出路的小蚂蚁。老师以为是她家的老母鸡还没有下蛋,就没有吭声,只是睁大着眼睛,吃力地对付着。那些小蚂蚁爬到最后一页的尽头时,阿香的作业还有一半没有做完,她因此没有交上去。她只是看着那本写完了的作业本,禁不住悄悄地掉了几滴眼泪,等到放学了,同学们都回去了,她才孤苦伶仃地找老师去了。
2
那老师就是李貌。
那是在李貌的宿舍里。
李貌的宿舍也是李貌的办公室,办公桌就靠在他的床头边。李貌当时坐在床边的那一头,蚊帐就垂在他的肩头上。阿香站在办公桌的前边。他让她坐在她身后的椅子上,她摇摇头,她不坐,她一进来就靠着桌边站着,然后就告诉李貌老师,说他们家的鸡蛋没有了,而且连下蛋的老母鸡也没有了。最后说,明天…… 她不来了,以后……也不来了……
作业本都没有了还来干什么呢?
她的话都是在心里压缩过的,但还是说得有些伤心。她一直地低着头,说完之后,她想李老师会有话要对她说的,等他说完了她再回家去,然后就算是跟学校永别了,跟李老师,也永别了。
可她等了好久,就是没有听到李老师的回话。她忍不住抬起头来,想看看李老师在干什么。她看到李老师目光直直地在看着她,她不知道那样的目光是什么目光,赶忙把头低了回去。他为什么只看着她不说话呢? 她不知道。她想,他会有话对她说的。她也希望得到他的一两句话,放在心上,留着在往后的日子里慢慢地暖心。老师的话总是让人心暖的。
她等着那样的话。
但她最后等来的,却是李貌的一只手。
那只手先是在桌面上敲击了几下,敲得轻轻的。显然,李貌的心里那时有些乱,有些拿不定主意,敲桌子有点像是在敲鼓,在给自己助威。敲着敲着,他的手就大胆地朝阿香走过去了。他的手忽然在阿香的头发上轻轻地弹了弹,像是在替她弹掉头发上的什么脏物一样。阿香的心微微一紧,仿佛有股细细的风,随着被弹动的头发,尖锐地钻进了她的身子骨里,让她有股说不出来的感觉,但她稳住了,她不让自己动弹。李貌的手,便顺势在阿香的头发上摸了摸,看见阿香没有反感,便顺势一抓,把阿香的头发抓在了手心里,然后慢慢地就往他的面前捋了过来。
“你的头发……真好!”
他一边捋着她的头发,一边在嘴里说道。
阿香想,这跟我的作业本,跟我家的老母鸡,有什么关系呢? 但她不知如何给他回答。
“你的头发……怎么这么好呢?”
李貌的心思好像粘在了她的头发上。
阿香知道她的头发长得好,长长的,又柔又顺,水一样在身后往下流着,一直流到腰下。从后边看,那头发好像还在不停地往下流,只是不知流到哪里去了。从别人的面前走过时,阿香总是喜欢甩一甩,甩得身后的那些目光也跟着一晃一晃的,真想上去摸一摸,看看她那头发怎么就长得那么好!
但她很少让别人摸她的头发。
她也没想过李貌李老师有一天会摸她的头发。她觉得他摸得有点突然。可他是她的老师,她不想表示反对,她觉得如果反对了那就可能不是太好了,对老师不好,对她阿香也不好。不就摸一摸吗? 摸一摸又怎样呢? 何况明天她就不再是他的学生了。她于是抬头傻傻地笑了笑,有一点点想把头发从他的手里拉回来的样子,也仅仅只是样子,其实她一点都没有真的要拉。
她让他摸,嘴里顺便说道:
“好多人都说我的头发好。”
“是真的好。怎么这么好呢?”
“不知道。我妈说,我的头发生下就好,跟她的一样。”
“你是说,你妈的头发也好?”
“我妈的头发也是这样长长的,顺顺的,黑黑的。”
阿香说到顺顺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把头发拉了回来,可能是自己也想到要摸一摸。李貌想把她的头发握住,一时却拿不定主意,只好眼睁睁地看着那黑黑的长发流走了,流回了阿香的胸前。
他看了看自己空空的手,忽然问道:
“你真的不想读书了吗?”
“想也没有办法呀,我那老母鸡是回不来了的,我相信我弟弟的鼻子,他什么都能闻得出来。”
“我是说,除了那老母鸡,还有别的办法的。”
“除了等,还有什么办法呢?”
“等?……等什么呢?”
“等再养一只母鸡呗。”
“那要等多久呀?”
“等就等呗。我弟弟说,等到了,就该让他读了。”
“我说的不是你弟弟,我说的是你。你要是还想读书,你想过什么办法吗?”
“想过呀。”
“都想过什么?”
“没想出来。”
李貌的手指就又激动地敲起桌子来了。这一次,他敲得有点暗暗的兴奋,一边敲一边用目光罩住阿香的脸。敲着敲着,他的手突然收在了桌面上,盯着阿香问道:
“要是有了作业本,你会读下去吗?”
这分明是在暗示阿香什么,她敏感地抬起头来。她看到李貌也在看着她。她马上把头低了回去。她有点不好意思。李貌已经看出了阿香的心思了。他不再问。他的手指在桌面上又轻轻地敲了起来,一边敲,一边让手指往前走,一直走到阿香的身边。这一次,他不去摸她的头发了。他顺着桌面,把手伸到她的腰靠着的桌边,然后直直地探下去。他把桌子的抽屉一拉,拉出两本崭新的作业本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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