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秘密信息
她晃了晃脑袋,甩开那些回忆,继续看字条上的加密文字。就算这张字条落到侦探团以外的人手里——比如老是在他们身边探头探脑的讨厌鬼马特——想要破解也不容易。这也是为什么侦探团成员的信件都要用密码来写——为了不让他们的秘密被别人知道。
她靠在那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上,抬手看了看表。奇怪,玛丽亚怎么还没来?她是不是也收到字条了?
她拿出了一个带锁的笔记本,用挂在脖子上的钥匙打开来,翻到一页空白页——这是她的解码笔记本,她决定趁玛丽亚还没来,先来解奎因的加密信息。
她把这串密码当数学题看,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规律。她的脸上浮起了笑意,长着雀斑的脸颊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酒窝。这个简单,她心想。这是按照字母表顺序编写的,这样的密码,解码侦探团的成员们称为“ABC 密码”。
ame bet cme dat eth fec glu hbh iou jse kaf lte
mrs nch ooo pll qoc rka snd tke uyv wxyz
她用一支红色的笔,按字母表顺序划掉了每组字母的第一个字母。划掉“a”,剩下“me”,划掉“b”,剩下“et”,划掉“c”,剩下“me”,以此类推。全部划完后,她又看了一遍字条,看出最后那几个字母“vwxyz”只是放在那里做结尾的,便把这几个字母也划掉了。然后,她把剩下的字母抄在笔记本上。
me et me at th e c lu bh ou se af te rs ch oo ll oc
ka nd key
她修正了字母间的间格,加上了标点符号,再次誊写后得到了这串密码的答案。
黛玛把字条重新折好。她知道奎因计划召集解码侦探团的成员开会。他是不是又听到了什么关于火灾的信息?或者发现了关于邻居先生家里那两个陌生人的新线索?
她抬头看了看邻居先生窗上那几个古怪的图画,翻开本子,迅速在新的一页上把它们画了下来——待会儿她就可以拿给侦探团的其他成员看了。那几个图形看起来就像是以不同姿势站立着的小火柴人。
“黛玛!”妈妈站在家门口喊她,“赶紧走啊!上学又要迟到了!”爸爸正准备出发,他先把塔娜送到幼儿园,然后再去律师事务所上班。
黛玛吓了一跳,赶紧合上笔记本,走到路边大声回答:“我还在等玛丽亚。”妈妈站在家门口,一只手插在腰间的皮带上,另一只手扶着枪套。妹妹塔娜站在她身边,活脱脱一个缩小版的妈妈:一样的金色头发、蓝色眼睛,一样敦实的体型。而黛玛遗传了爸爸迈克的基因:火红色的头发(因为这头红发,她经常被人嘲笑)、绿色的眼睛、瘦削的身形,连脸上的雀斑也跟爸爸一模一样。
塔娜正跟着爸爸上车,黛玛朝她挥了挥手。妈妈则向她的那辆迷你汽车走去。
塔娜透过车窗朝黛玛做了个“再见”的手势,黛玛也用手语回答:“我爱你。”这是姐妹俩每天早上例行的道别仪式。
“快去学校。”妈妈冲她喊,“注意安全。”每天一句“注意安全”则成了妈妈例行的道别仪式。
车都开走了,黛玛还在看马路对面。她惦记着小南瓜,希望能看到它的踪影。然而,邻居先生的院子里没有一点儿生命的迹象。他家那么多猫都去哪儿了呢?如果它们回来了,谁来喂它们呢?邻居先生已经……
“嘿,黛玛!”有人在马路那头喊她,声音又高又尖。
终于来了!黛玛看到玛丽亚正朝她跑过来。她的棕色长发随着她的步伐波浪似地在脑后摆动。黛玛看到好朋友的穿着,不由得抿嘴一笑:荧光色的裤子,紫色田园风上衣,脚上穿着一双齐膝袜,还有一双黑色中筒靴。玛丽亚的打扮总是独具一格。她住在另一个街区,和这里隔一条街。她家是个说西班牙语的大家庭。她是在少儿解码夏令营上认识奎因和卢克的。打那以后,他们就成了非常好的朋友。
玛丽亚瞪着马路对面的房子,吃惊得张大了嘴:“我的天!我听到警笛声,还闻到了烟味,可我爸妈不让我出来看。邻居先生家出什么事了?”
“失火了,今天一大早的事。”黛玛回答,“医护人员用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去了。”
“啊……他……没事吧?”玛丽亚问。
“我不知道。不过我妈妈应该会知道。”
玛丽亚一边呆呆地看着烧焦的房子,一边下意识地转动着手腕上的字母解码环——这是她紧张或着急时的习惯动作。黛玛的手上也有一个一模一样的手环。这些都是玛丽亚自己做的,她按照网上找到的教程,把带字母的珠子用弹力绳串在一起。他们还有一个恺撒密码解码盘。平时给别的成员发秘密信息时,他们就会用解码盘把字母翻译成对应的数字,再写在纸上。收到信息的人只需要把数字翻译成对应的字母,就可以成功解码了。
“你收到奎因写的秘密字条了吗?”黛玛问。
“收到了。”玛丽亚醒过神来,“那是什么意思?跟火灾有关吗?”
“可能还不止跟火灾有关。”黛玛回答。两人开始往学校走去,这是一段要横跨五个街区的“长途跋涉”。黛玛一边走,一边跟玛丽亚讲昨天晚上发生的事:奎因用莫尔斯电码敲她家的窗,邻居先生家窗户上的神秘图画,还有那两个陌生人——火灾后他俩就离奇失踪了。
“怪事。”玛丽亚说。
黛玛看了好朋友一眼,奇怪她怎么表现得那么平静。往常玛丽亚总是活力十足,说起话来就跟机关枪一样,有时还会突然开始说西班牙语,搞得黛玛一头雾水。“你怎么了?”
“没什么。”玛丽亚叹了口气,“我只是有点失望。今天早上我听到警笛声的时候,还在想是不是今天不用上学了。我没复习完,有点怕参加今天的社会课考试。可惜,我运气没那么好。”
可能玛丽亚的运气是没那么好,但邻居先生肯定是厄运缠身了。黛玛心想。
但也有一种可能:火灾并不是意外降临的厄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