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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一部以宋代侠义公案小说《三侠五义》中的“锦毛鼠”白玉堂为原型人物加以创新的历史小说
*耳菜点评犀利、戏谑,亦庄亦谐,以今探古
*塑造了一个英俊帅气、风度翩翩、智慧超群、潇洒不羁、崇尚自由又心怀天下苍生的侠客白玉堂形象
*悬疑 推理,作者以高超的叙事技巧、严密的逻辑推理,在步步谜团、处处机关中寻出蛛丝马迹,挖掘真相,让人脑路大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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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乐谱《关山月》和演奏它的乐器蟒皮琴可以在战场上大杀四方,为了得到它们,皇子们各自派出自己的心腹宦官、皇亲国戚开始了追杀、收缴。白玉堂奉包拯之命缉拿案犯,却发现包拯竟派人跟踪自己,面对突然死去的双面间谍富商、下诏的太子,同门师弟的诡异,乐谱和蟒皮琴背后的真相,案子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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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谈歌,原名谭同占。1954年出生于河北省龙烟铁矿,作家、记者。中国作家协会会员,河北省作协原副主席。与何申、关仁山并称文坛“三驾马车”。1977年开始文学创作,1978年开始发表作品,迄今共发表长篇小说19部,中短篇小说千余篇,计有1500余万字。曾获《人民文学》奖、《十月》文学奖、《小说月报》奖、《小说选刊》奖等。多部作品被翻译为英、法、日等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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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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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 ………… 〇一
壹 ………… 〇七
贰 ………… 一九
叁 ………… 二六
肆 ………… 三一
伍 ………… 三四
陆 ………… 三九
柒 ………… 四八
捌 ………… 五三
玖 ………… 五八
拾 ………… 六一
壹壹 ………… 六八
壹贰 ………… 七五
壹叁 ………… 八六
壹肆 ………… 九三
壹伍 ………… 九六
壹陆 ………… 一〇〇
壹柒 ………… 一〇五
壹捌 ………… 一一五
壹玖 ………… 一一九
贰拾 ………… 一二七
贰壹 ………… 一三七
贰贰 ………… 一四二
贰叁 ………… 一四六
贰肆 ………… 一五四
贰伍 ………… 一五八
贰陆 ………… 一六四
贰柒 ………… 一六九
内幕 ………… 一七九
惊变 ………… 一八九
行刺 ………… 一九一
盛会 ………… 一九五
钱世曲 ………… 一九八
幕后的幕后 ………… 二〇七
张祜庙 ………… 二〇九
刘姥姥 ………… 二一一
鹿期子 ………… 二一六
结局 ………… 二二四
秘密 ………… 二二八
柴绍 ………… 二三二
余音 ………… 二四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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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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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
子
宋赵祯庆历七年春上。
公元哪年?作者不说,读者自己查。
梅花雪中尽,春风柳上归。
草长莺飞的日子里,先后两条消息,长了飞毛腿似的在江湖上风传开来。
第一个消息,有些没头没脑没来由,让人颇费猜测脑短路:
大富商钱世曲,定于端阳节在安州府白羊湖渡口举办一场歌舞盛会。钱世曲已在全国各地张贴启事,重金征集天下能歌善舞的女子,精彩出演这场规模空前的文艺盛会。
届时,皇上赵祯也要亲临现场观摩演出。
嗯?真的假的?有准儿没准儿?皇上也来?出场费多少?
钱世曲已在全国十几个州府设置了“报名处”。一时间,想着出彩头更想抢风头的歌女舞女们,乌泱泱蜂拥而至。
或是胜出者上春晚?能不挤破头发抖音?哥们姐们抢头条上热搜!
钱世曲为何举办这样一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歌舞盛会?
莫不是钱大商人钱多得烧脑烧心又烧包儿,没地儿花了?
钱世曲继而又四处张贴出吸眼球的启事,他出资二百五十万两银子,征购五张散落在民间的蟒皮琴,即当年平西王季度将军在宫中使用过的五张宫廷琴。
世人皆知当年季度将军爱好音乐,这五张蟒皮琴制成后,季将军奉为至宝。后来季度获罪被抄家,五张蟒皮琴,便流落民间了。
五张蟒皮琴如此“牛皮”有来历,钱世曲出资二百五十万两,也是物有所值了。
耳菜评点:钱先生玩儿得真嗨皮!算不算我姓钱、我有钱、我任性、我就翻着跟头砸钱,钱先生就不玩“躺平”玩“后浪”?
这个钱世曲不可小觑,数年前此人在商界还名不见经传,近年来却横空出世,在商界声名显赫,全国各地均有他的店铺分号。
暴富?抓了大彩票?买了大股票?老钱家有矿?
此人不仅经商有术,而且善于结交权贵。坊间传说,钱世曲曾是太子赵瞻府上“推门就进”的座上宾。
推门就进?比在街中上厕所都方便?
庆历二年,太子赵瞻被废,太子府被抄没,门人用人都被充军流放,全国各地与太子关系密切的官吏,先后一概获罪。唯独这个钱世曲,闲庭信步平安无事。坊间有八卦、有传说,钱家用大把的金银贿赂了皇上,才做了漏网之鱼。
此说若有实锤,便是讲世人都爱钱财,皇上也不例外哈。
第二个消息“老天爷扔馅饼”一样喜从天降,使得市井坊间一片欢呼雀跃。
作案十余年,从未失手的江洋大盗邵培举,半月前,带着徒弟章笑峰、庞成玉在东京作案,竟活蹦乱跳地撞在了开封府暂领带刀护卫白玉堂手里。
白玉堂“不讲武德”,邵培举没能“耗子尾汁”,被当场擒获。
美中不足,却跑了章笑峰和庞成玉。
题外话:闲说两句白玉堂的“暂领带刀护卫”。
何谓“暂领”?说直白些,就是帮忙的。按照时下的说法,不出事儿就是协警,出了事儿就是“临时工”。
耳菜剧透一句:一年前,七皇子赵睦掌管内务府,上任之初,便紧急抽调开封府展昭、卢方、徐庆、蒋平、王朝、马汉六人另有公干。开封府干员一时空虚,卢方、展昭等人共同推举白玉堂来帮忙。白玉堂却不过情面,便来开封府,“暂领”了带刀护卫一职。
小贴士:侍卫与护卫的区别——皇上的警卫叫侍卫;高官的警卫叫护卫。
白玉堂的大名在江湖上再度蹿红。
耳菜点赞:老明星,新荣誉,走红毯,发抖音,抢头条,上热搜!算不算超级网红?
邵培举出身望族,祖父邵去时曾在后周当过知府,父亲邵品光是太宗年间的进士。如此书香门第,邵培举理应功不唐捐,读书上进,光大门楣,谁承想,他竟然当了大盗。
唉!理想鸡飞蛋打,彻底辱没祖宗。
耳菜叹息:又一个播下龙种生出跳蚤的鲜活例证?
邵培举自幼受不得斯文束缚,不及成年便离家出走闯江湖,一个偶然机会,拜在概不收徒的神偷李十手门下。江湖传说李十手乃五百年来第一神偷,两只手可当十只手使用。
坊间传说得更是活灵活现,他能当面解下四品大员的裤带,且人鬼不知。如此超级手段,令天下所有盗贼瞠乎其后。
李十手向来天马行空,从不收徒,为何只收了邵培举?此事让人颇费猜测。二人或前世缘分?或断袖之好?
邵培举在李十手门下几年,辛苦学得了一身好本领,蹿房越脊、飞檐走壁,大盗无影亦无踪。
李十手死后,邵培举成了天下第一窃贼,名声很快响亮起来。他在江湖上行窃十几年,一直被官府张榜通缉。
今年初春,邵培举竟然登峰造极挑战自我,带着他的徒弟庞成玉和章笑峰,潜入戒备森严的皇宫内院,盗窃了诸多财宝。
敢偷皇上?老邵这胆儿也太肥了!
活久见,赶明儿再偷国务院?
皇上龙颜震怒,火速颁下圣旨,悬赏万两黄金,缉拿邵培举师徒三人。
坊间怀疑,皇上这道圣旨怕要泡汤。
皇上之前两次下旨,缉拿此贼,一概无果而终。
但坊间却不知情,此次内务府已得到眼线报告,邵培举师徒的行踪已被七皇子赵睦掌握。赵睦掌管内务府,已调集紫皇宫内杨固等一批大内高手,张网捕捉邵培举。
可七皇子赵睦万没想到,邵培举竟落到了“协警”白玉堂手上。换句话说,忙活了半天的赵睦,眼睁睁看着邵培举这只就要煮熟的鸭子,扑棱棱掉进了白玉堂的锅里。
而今,邵培举已被结结实实砸了重镣长枷,投进开封府死牢。
耳菜为之感慨:十余年安全盗窃无事故之纪录就此打破。彻底社死!悲夫!
人们相信,身怀绝技的邵培举已插翅难飞,很快就被开刀问斩。唯恐家中细软被邵培举盯上的财主们喜大普奔,从此可以高枕无忧了呀。
可人们没想到,邵培举被捕第五天,一个风高月黑的夜里,他竟从开封府的深牢死狱中潜逃了,牢狱的看守们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察觉。
消息传开,绝对黑天鹅事件,江湖上一时百般猜测,莫衷一是。莫非戒备森严的开封府大狱受了邵培举的贿赂,私买私放?
官场腐败,谁说得清楚。
耳菜评点:给真相一点儿时间。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天下财主们的心,刚踏实了几天,又重新悬吊了起来。坊间一概破口大骂,那开封府的包大人是白吃干饭的?如何让邵培举这样一个将要赴死的大虫,夭夭满血复活了呢?
耳菜忍不住弱弱地问一句:逆袭?还是逆天?
壹
“春雨贵如油”,是北方一句俗话。
北方春天多是干旱。
今年春雨却格外殷勤,才至清明,哈!一场悠扬万千的绵绵细雨弥天而落,开封城渐渐淹没在了白茫茫的水雾之中。
开封府大堂上,包拯与安州知府徐兆启相对而坐,二人轻啜细品着今年的新茶,观赏着堂外漫天大雨,不咸不淡说着闲话。
徐兆启四十多岁,正值壮年,精神饱满。他此次奉诏进京述职。公干完毕,便到开封府拜访包拯。
徐兆启此次拜访,的确有事相求,并非闲得蛋疼乱串门子蹭酒喝。
安州府近年重案迭出,且积案繁多,人力不逮,徐大人要借用包大人手下的暂领护卫白玉堂,到安州协助办案。
耳菜评点:安州府公安真没人了?跑到开封府借一个“协警”?白先生德不孤,必有邻?错!徐大人有事了,乱找人!
包拯爽快答应了,当即命赵虎放信鸽通知外出办案的白玉堂,立刻回来见徐兆启。
徐兆启喟然叹道:“包大人磊落仗义,果然名不虚传!”
包拯拱手笑道:“徐大人君子笃行,包某高山仰止!”
徐兆启仕途可谓不顺。他曾在宿州做知府,因了精明强干,被太子赵瞻看中,调入京城,升任户部侍郎。
太子如此青睐,徐兆启理应马首是瞻。
太子万没料到,逸兴遄飞的徐兆启,性子竟然比包拯还要倔强。
次年皇上南巡,太子赵瞻主持朝政,私下里卖官鬻爵。一时间,坊间八卦纷纷,街谈巷议。
徐兆启得知此事,心中愤怒,朝会上竟与太子乒乓五四顶撞起来。
满朝文武面面相觑,登时惊得目瞪口呆。
耳菜评点:朝堂之上,当场开撕?没大没小,你疯狗呀?没有太子提拔,你能调进京?你发飙任性?之前得先拍拍良心呀!
太子一时下不了台阶,登时勃然大怒,当即夺了徐兆启官职,交押大理寺审讯。
大理寺当然要看太子眼色行事,几场审讯下来,徐兆启皮开肉绽,获了个谋逆罪大不赦,下了死狱,只待秋决。
耳菜评点:跟老婆抬杠,是不想过了。跟上司抬杠,是不想干了。跟大领导抬杠,是不想活了。老徐呀,你非萌萌哒,你是真二货。
端的是个福祸相倚,合该徐兆启命不当绝,没等到秋天,赵祯皇帝回京了。约谈之后,太子赵瞻被废。徐兆启作为反太子的忠臣释放出狱,被皇上隆重奖赏后,便放任安州府知府。
安州府乃北方重镇。皇上放任徐兆启为安州知府,自然显示了徐兆启在皇上心中的位置。坊间议论,以徐兆启的才干,做知府有些委屈,做个尚书也绰绰有余。
朝中猜测,徐兆启下一步便要奉调进京了。此番皇上召其进京述职,已看出皇上宠爱有加。
读到此处,耳菜感慨多多:人生充满了变数,背时金无色,运来铁生光。东隅与桑榆之际,路途究竟多远?白云与苍狗之间,颜色如何消长?福兮祸兮之变,机遇怎样转移?确是个天定之数,不可人为。徐兆启应该是又一个塞翁失马的鲜活例子。运气?
包拯二十年前与徐兆启同科相识,他很是仰慕徐兆启的品行与才学,他一直认为徐兆启乃国家栋梁之才。包拯相信皇上很快会把徐兆启调进京城,委以朝中重任。只是朝野对徐兆启颇有些微词。徐兆启出狱之后,抑或对人生心灰意冷,平添了一个好色的毛病。
男人好色,本非大错,可徐兆启近一年就纳了五房妾,显得任性了。这事总会给他的政敌一些口实。朋友们担心,徐兆启的前程要为他这个人性的弱点,付出代价了。
包拯刚刚诚恳劝说徐兆启,要他以仕途为重,莫要在女人身上过多下功夫。
耳菜感慨:从来劝赌不劝嫖,包大人如此“破例”苦心相劝,确是一片诚意呀。此处应该有掌声。点赞!
徐兆启摇头苦笑:“包大人呀,彼一时也此一时,废太子一案,徐某万幸死里逃生,便勘破了世事。官场前程,确乎心灰意冷了。但想人生苦短,徐某既不纵酒,也不屑赌道,更不涉足花街柳巷。只有几个丰韵犹存的女子,陪徐某花前月下,唯此一乐尔。也就顾不得他人议论了。”
徐兆启这一番言语,振振有词,包拯也就无话可说了,尴尬地笑道:“山有泉,花有蝶,石有苔,人有癖。徐大人胸怀洒落,光风霁月,不似包某干瘪无趣呀。”
徐兆启摆手:“包大人莫要取笑徐某了。”
耳菜评点:是啊,一个险些在官场丧命的人,对人生的感慨,一定多了几分深刻,心灵鸡汤嘛,必是多有畅饮。至于好喝不好喝,另说。
雨,悄悄急切起来,密集的雨线激扬起茫茫白雾。
包拯感觉自己的思维一时化入了这雾蒙蒙的世界里,显得沉静而空旷。
倏忽间,院中一个身影闪动。
包拯定睛去看,但见白玉堂已撑着油纸伞站在了堂前。
白玉堂一身劲装,脸上显出些许倦意。
白玉堂先将雨伞收了,放在堂下墙角处,便疾步上堂,拱手给包拯请安。
包拯向白玉堂介绍了徐兆启。
白玉堂忙躬身拜了。
徐兆启忙起身上步扶了。
白玉堂由衷赞道:“徐大人当年与废太子在朝堂理论,铮铮铁骨,朝野一片赞颂。今日拜识,白某三生有幸!”
徐兆启摆手苦笑:“莫提了,莫提了。徐某为人孟浪,那次逞强出头,险些丢了性命,给坊间留下了诸多笑柄。却是白义士大名,不胫而走,徐某早已如雷贯耳。”
白玉堂淡然笑了:“徐大人谬奖。坊间多是添油加醋,以讹传讹罢了。”
徐兆启笑道:“徐某早有耳闻,白义士不仅武艺高强,且精通音律,造诣深厚,吹得一支好笛。”
徐光启掠了一眼白玉堂腰中的短笛。
白玉堂忙摆手:“徐大人说笑了。在下只是学了个皮毛,随身带着解闷而已,万万谈不上造诣二字。”
寒暄过了,包拯款声说道:“徐大人进京述职,绕道开封府,只是为了等你回来,有差事吩咐。”
白玉堂拱手道:“请徐大人示下。”
徐兆启欠身道:“安州府经年多发大案,州内捕快破案多是无果,故此徐某有个不情之请,请白义士兼任安州府总捕头。包大人方才已应允,还不知白义士意下如何!”
白玉堂一怔,看着包拯。
白玉堂或是心中诧异:怎么回事?我的劳务合同到期了?白某这就去财务科结账?
包拯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无论开封府还是安州府,都是为朝廷办差,包某已经答应了徐大人。”
徐兆启笑道:“只怕白义士不肯屈就啊!”
白玉堂忙道:“徐大人,只担心属下力有不逮,误了差事。”
包拯笑道:“白义士,你莫再谦虚了。”
白玉堂爽声道:“既然二位大人已经定下,在下用心办差便是。”
徐兆启笑道:“还有一事,徐某已奏请圣上,请在内务府办差的徐庆、蒋平二位,协助白义士一同到安州破案。”
白玉堂心下一喜:“徐三哥、蒋四哥也去?”
徐兆启点头:“是的。”
包拯笑道:“再有展昭、卢方二人,近日将内务府的差事办完,也去安州,协助徐大人破案。”
白玉堂笑道:“如此更好了。”
包拯哦了一声,捻须问:“玉堂啊,你匆匆赶回,如何不问我邵培举是如何越狱的?”
白玉堂笑道:“大人不讲,在下如何好问?”
徐兆启诘问:“白义士,你不好问,包大人如何好讲呢?”
白玉堂坦然道:“包大人不讲,自有不讲的道理。在下如何敢问?”
耳菜评点:包领导,请不要吃饱了娱乐下属。
徐兆启听罢点头:“白义士讲的嘛,也在情理之中。”
包拯皱眉:“朝廷钦犯入狱,你为何不问包某如何采取措施的呢?”
白玉堂道:“想必大人已安排妥当,在下何必要问呢。”
包拯点头,他很欣赏白玉堂这点,口紧得很,从不多舌。邵培举越狱这件事情,开封府许多人都质疑过包拯。可白玉堂被召回,见面之后,竟然不发问一句,可见此人内心沉稳得很。
耳菜评点:白玉堂鸡贼?
包拯笑道:“你嘴上不问,心里必想知道,那邵培举如何从戒备森严的大狱中脱身逃走的。”
白玉堂点头:“大人说得是,细想开封府大狱固若金汤,防范森严壁垒,那邵培举如何能轻易脱身逃走呢?我在衙前听赵虎说了几句,看守邵培举的七个狱卒竟毫无知觉。且不说那七个狱卒都是训练有素头脑警醒的人物,那邵培举虽然轻功冠首,毕竟重镣长枷,行动不便,他如何就能够逃得出去呢?”
包拯问:“若依你之见,纰漏出在哪里呢?”
白玉堂道:“有内应。”
徐兆启点头道:“你这样讲,颇有道理,这内应会是何人呢?”
白玉堂笑道:“这内应嘛,必是衙门里举足轻重的人物,闲杂人等嘛,绝无这般能为。”
包拯道:“玉堂不妨直爽讲来,这个人会是谁呢?”
白玉堂收了笑:“恕在下直言,放走邵培举的,一定是包大人。”
包拯的表情惊慌了一下,与徐兆启相视一怔,即严词问道:“你如何这样想?”
白玉堂淡然说道:“如此想必不会错。一则,那七个看守,都是跟随我的捕快,我担心之前狱卒不尽责,才将他们临时更换。这七个看守自然忠心耿耿,若论武功,皆是以一当十。若论及职责,必定恪守岗位。岂能如此浑浑噩噩,让邵培举兵不血刃轻易脱身?若是没有大人放话,他们怎能坐视这个江洋大盗堂而皇之破牢而出;二则,东京城内,守军是精锐之师,日夜巡察,不敢有丝毫怠慢。如果不是大人放话,邵培举即使出了牢狱,也走不出东京城半步。”
白玉堂不再说,一脸云淡风轻。
堂上一时寂静若空,落针可闻。
无人讲话,但听风儿徐徐吹上堂来,堂外的雨声渐渐稀落下来。
包拯暗自点头,沉吟了片刻:“你讲了这些,却不讲包某放走邵培举是何道理呢?”
白玉堂皱眉:“白玉堂与大人交往多年,对大人行为举止,多有了解,大人断然做不出这般悖逆不道的事,抑或大人另有隐情?”
包拯摇头道:“我与邵培举非亲非故。”
白玉堂道:“但大人的确放走了此人。”
包拯笑:“包某要当如何?”
白玉堂摇头笑了:“大人如此讲,在下便不知所措了。大人恫瘝在抱,自然要向朝廷述职,这不是在下能过问的事了。”
包拯苦笑:“白玉堂,你就不能猜想是别人放走的邵培举吗?如何一定要将此错认定在包某身上呢?”他意味深长地看看徐兆启。
白玉堂摇头:“不会再有别人。”
徐兆启讪笑道:“白义士猜错了,邵培举并非包大人放走的。”
白玉堂呆了:“徐大人如此说,属下直似丈二和尚了。”
徐兆启左右看看,低声道:“白义士,放走邵培举的,另有人物。”
白玉堂皱眉问道:“谁?”
包拯一字一顿地说:“皇——上——”
白玉堂登时呆若木鸡。
领导您……几个意思?登时石化!瞬间崩溃!
徐兆启兀自苦笑:“白义士是否觉得有些意外?”
白玉堂皱眉摇头:“何止意外。如此一个说法儿,直让白某如堕五里雾中。邵培举盗窃皇宫财宝,皇上龙颜震怒,下旨悬赏缉拿邵培举,却为何又要放走他呢?”
耳菜评点:这等低级错误,可不是“罚酒三杯”就算完了的小事呀!
包拯看着白玉堂,兀自摇头,怅然一叹:“玉堂啊,你不必乱猜了,邵培举已经死了。”
白玉堂怔怔地看着包拯,心头云迷雾漫,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包拯却嘿然笑了:“所谓放走邵培举,只是个乱人耳目的幌子,邵培举被捕的当天夜里,七王爷赵睦带着圣旨从皇宫急匆匆赶来,邵培举已在狱中被秘密处决了。这几日,七王爷就在开封府内下榻。”
白玉堂惊讶了一声:“为何这样匆忙?”
包拯皱眉摇头:“你不知,我不知,徐大人也不知。这是皇上的圣旨。对邵培举不加审讯,验明正身便处决了。且行刑的都是七王爷带来的人。”
白玉堂疑道:“这样性急?皇上所出何意呢?且七王爷亲自来开封府处置,果然……严重了呢。”
包拯摇头道:“包某怎敢妄揣圣意。但若想嘛,皇上或许有什么隐情吧。”
白玉堂皱眉叹道:“不加审讯便处死了邵培举,那皇宫里失窃的财宝,如何追回呢?”
包拯道:“或是皇上自有安排。眼下,七王爷赵睦和八王爷赵睛,奉旨坐镇安州与东京两地督办,限期缉拿章笑峰、庞成玉归案。据眼线报告,章笑峰、庞成玉二人,现在就在安州一带出没。”
白玉堂醒悟:“徐大人借我到安州府办案,与此事有关?”
徐兆启点头道:“不错。”
白玉堂神色登时肃穆:“白某自当全力以赴。只是开封府的捕快所剩无多,包大人要费心了。”
包拯笑道:“开封府还有张龙几个呢,他们跟随我多年了,差遣之事,必是尽心尽责,且个个身手不凡。玉堂就放心去吧。”
白玉堂想了想:“在下还有几句话要与张龙、赵虎几个交代。”
包拯点头:“去吧。”
白玉堂对徐兆启道:“白某片刻就在衙前等候徐大人。”
徐兆启微笑着点点头。
白玉堂转身下堂去了。
徐兆启盯着白玉堂的背影点头:“来去明白,条理清楚,白义士真丈夫也。若能从此弃江湖而入仕,日后前程不可限量啊!”说罢,他看看堂外,雨已彻底停歇,躲藏了几天的太阳,欢快地跳出了云层,重新明晃晃悬在了空中。
徐兆启起身道:“包大人,事情已办妥,徐某这就启程了。”
包拯也忙起身:“徐大人总要吃顿便饭再走嘛。”
徐兆启摆手笑道:“不叨扰了。”
老包呀,我老徐明白呀,时下公务招待,也不好下账,你就别准备晚饭了。
包拯嘿然笑道:“徐大人还应去下后堂嘛,当面向七王爷辞行为好。七王爷当年对徐大人有恩情,徐大人在七王爷那里面子向来不薄。包某虽一向拘谨慎独,此时心中也稍有些妒忌之意了。”
徐兆启怔了下,继而摇头叹道:“包大人莫拿徐某开心了。若说七王爷有恩于徐某,众目睽睽之下,确为属实。当年废太子无故加罪于我,七王爷曾为徐某开脱,虽未奏效,但于徐某而言,乃是恩重如山。这纯属私情。七王爷此次来开封府,肩负国家公干,他若是召我,我便去了。人家不曾召见,徐某何必上前无端凑趣。想之当年,徐某与废太子走得过于密切,一度遭人议论,宫廷之中,一步一鬼,步步惊心,徐某虽侥幸大难不死,却如惊弓之鸟,当要长些记性了。岂敢再钻营攀附?”
包拯当即摆手笑道:“包某一句玩笑,徐大人不必当真。”
徐兆启从怀中掏出了一只黄色香袋,对包拯道:“徐某述职期间,闲暇时到古玩市场游逛,偶然淘得一只唐朝高宗年间的香袋,也算上是个稀罕物。请包大人转呈七王爷鉴赏把玩,若王爷喜欢,也算是徐某一片孝敬之心了。”
香袋?什么东东?徐大人几时学会送礼了?
包拯“哦”了一声,接过了香袋,见开口却是铅封了,或是为了保持香气。包拯笑问:“徐大人如何也有这般行为呢?路人皆知徐大人向来刚直不阿,坚决反对送礼行贿之风。这香袋之中,或是万年沉香木?抑或别的什么贵重之物呢?”
徐兆启呵呵笑了,摆了摆手:“包大人啊,就这么件小玩意儿,不值几个小钱,只是略略表达徐某的感激之情罢了,谈不上送礼行贿。若要讲奉献什么贵重之物,徐某也没有那样的财力呀!”
包拯将香袋放到桌案上,点头笑了:“包某是一句玩笑话,徐大人切不要当真,包某一定转呈就是。”
徐兆启拱手道:“有劳包大人。告辞了。”
包拯欠身送徐兆启出了大堂。
读到这里,耳菜心中也是百般猜测:邵培举盗窃了皇宫的财宝,如何不加审讯就被处决了呢?而且还派七皇子亲自督办此事。或许邵培举果真触及了皇家的什么秘密,包拯心中必定有了某种不祥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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