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纪初,创新经济的潜能越来越受到赞美和鼓励,构成创新经济的是从事创意职业的创意工人,或在创意产业里就职的人员。这些创意人员有时简称为“创客”(creatives),可以被视为一个创意阶层,或生活在创意城市里的群体。创意城市未必只拥有创意工人,可能还拥有创意领袖,他们铆足创业的干劲,勇闯未经探明的政治水域,就像创意产业里的创意人进行商务革新和产品创新一样。更准确地说,这些观念都成了流行的观念。
本书旨在确认,诸如此类的创意观念何以崭露头角、由虚变实、进入实践、坚守至今。正如上文提及的创意产业和创意职业所暗示的那样,在这些过程中,创意活动的经济角色变得越来越重要了。因此,创意就成了所谓“经济想象”(economic imaginary)(Campbell 2014)的核心要素。欧克利和奥康纳(Oakley and O’Connor)归纳萨姆和杰索普(Sum and Jessop)对创意的解释,将其表述为“在具体、简化的叙述下,从一系列可能性选择进行开发,以便让公众广泛接受的任何集体行动”(2015, p. 13)。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诸如此类的简化叙述中,创意概念扮演的角色日益加重。但重要的是指出,“经济想象”不仅是理解或构建事件的方式,而且有助于某些活动获取特殊地位,有助于建构这些事件,为其提供更广阔的语境(Jessop 2004)。因此,“经济想象”不是“虚构”意义的想象。更准确地说,它使复杂现实的连贯叙述成为可能,从而在形塑现实里发挥作用。在这一点上,思考 20 世纪初提出的“托马斯定理”会有助益:如果我们将情况定义为真实,其后果就真实(Thomas and Thomas 1928, p. 572)。贝克在强化托马斯定理时指出,“对社会学家而言,凡是人们一致同意的都是最真实的”(Becker 2014, p. 185)。
以下各章讨论这些创意概念和角色如何达成一致,如何被人接受和推广。除了考虑这些立场的真实后果,还要考虑创意如何被定义为真实的问题。实际上,生成证据以证明创意的角色和性质所花费的时间和资源就可以被认为是“真实后果”的“想象”。不过,寻求证据时遭遇的挑战和发现的模式尤其是我们关注的重点。因此,我们的目标是确认,有关创意的主要立场来自何方、所含内容、如何具体化、如何为具体的行动提供框架和形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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