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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推荐】中国古典学术相对于西方现代学术,具有精深、动态、统一的特点。从形式到内容,它都是统一的。从内容上讲,中国的知识系统分为两个互相贯通的层次。一是由道至名而至于法,分别由具有代表性的三个学派组成,即道家、名家、法家,其集大成是兴盛于战国至西汉的黄老之学;二是儒家最高“密法”,性命与天道之学,它由孔子所传,子思氏之儒发扬光大,但孟子之后已经鲜为人知。性命与天道之学是由理至性而至于命,也就是《易经?说卦传》所言的“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本书梳理了中华文化的流变,作者认为,从大历史的角度看,经历了五次大的变迁:
从河图洛书时代漫长的文化草创期到西周王官学的形成,一变;
东周礼崩乐坏,由王官学流变为诸子百家之学,二变;
战国、秦汉中国走向大一统,黄老之学集诸子百家之大成,三变;
汉以后,佛学大兴,道家流于道教,儒家通过改造吸收王官学、排斥诸子学逐步取得独尊地位,四变;
清末民初,面对西方列强的野蛮入侵,西学取代儒学的独尊地位,中国本土学术不绝如缕,五变。.
今天我们复兴中华文明,主要是复兴集先秦诸子百家之大成的黄老之学。并在黄老之学
內容簡介:
物质文明是一把双刃剑:可以造福人类,也可以毁灭人类。人类需要一种更高的智慧去控制这把双刃剑。这种智慧是单纯的西方文化所不能胜任的,需要汲取主要包括中国文化在内的一切人类文明成果 ,就是要将中国文化精神与西方物质文明有机结合起来。 在国家危难,全盘西化的滔滔浪潮冲击之下,20世纪以来中国文化精神逐步失去了自我。如何复兴中华文化,如何将之与西方物质文明有机结合,在科技力量迅猛发展的今天,已经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这也是本书的旨意所在。
關於作者:
翟玉忠,北京大学中国与世界研究中心特约研究员,上海交大海外教育学院产业创意研究所研究员,国学专家,财经评论家。原《中国产经新闻》国际部主任,香港中国新闻出版社《法制新闻》杂志社新闻部主任,现任新法家网站(中英文版)总编辑。
主要著作:《道法中国:二十一世纪中华文明的复兴》(2008年);《国富策:中国古典经济思想及其三十六计》(2010年,该书韩文版由韩国The SOUP Publishing Co.于同年出版);《中国拯救世界:应对人类危机的中国文化》(2010年);《正名:中国人的逻辑》(2013年);《国富新论》(2013年)。译著:《孔门理财学》(The Economic Principles of Confucius and His School,原书由美国哥伦比亚大学1911年出版;中央编译出版社,2009年)。
编著:《中国商道:中国商人的长生久富之道》(中央编译出版社,2012年)
目錄 :
目 录
根源篇
河图、洛书是一万至四千多年前的五行、四时太阳历图示,是中华文化之根。这种上古中国先民生产生活中不可或缺的历法,其优美、简洁、精确的理论构建令人惊叹。在数千年的应用过程中,河图、洛书所表征的五行、四时历锁定了中国人的思维方法、文化品格和科学范式,是中华民族生生不息、绵绵不绝万年之久的文化基因,对于21世纪人类科学的进步,人类文明的可持续发展具有重要的借鉴意义。
第一章 河图、洛书图说考
一、图亡数存:北宋以前的河图、洛书
二、图现义乱:宋代以后的河图、洛书
三、河图图说:上古阴阳五行历概说
四、洛书图说:上古四时八节历概说
第二章 圣人则河图、洛书画八卦考
一、从阴阳观念到阴阳符号
二、从四时八节到四象八卦
三、从河洛数理到易经数理
第三章 银雀山汉简与河图、洛书五行四时历
一、《禁》篇揭示的五行本义
二、《三十时》当是齐地遗存的河图阴阳五行历
三、《迎四时》所见洛书四时八节历
四、《四时令》当为“五行令”
五、《五令》中隐含的五行生克关系
流变篇
从大历史的角度看,中国学术经历了五次大的变迁:从河图、洛书时代漫长的文化草创期到西周王官学的形成,一变也;东周礼崩乐坏,由王官学流变为诸子百家之学,二变也;战国、秦汉中国走向大一统,黄老之学集诸子百家之大成,三变也;汉以后,佛学大兴,道家流于道教,儒家通过改造吸收王官学、排斥诸子学逐步取得独尊地位,四变也;清末民初,面对西方列强的野蛮入侵,西学取代儒学的独尊地位,中国本土学术不绝如缕,五变也——今天,我们复兴中华文明,主要是复兴集先秦诸子百家之大成的黄老之学。并在黄老之学的基础上,理智融会庞杂的西方文?化——?这是21世纪中国学人不得不面对的重大历史性课题。
第一章 重新评价儒家在中国文化中的地位
一、儒家针对《尚书》“下刀子”
二、儒家拿礼、乐“戴帽子”
三、儒家以《易》、《春秋》“掺沙子”
第二章 黄老之学才是中华文化的主干
一、中国学人——迷途的文化羔羊
二、黄老之学——集诸子百家之大成
三、文明复兴——路漫漫其修远兮
第三章 黄老道统与儒家道统
一、黄老道统——中华文化的根柢
二、儒家道统——中华文化的异化
三、复兴中华道统、行人间大道
第四章 中国现代学术的兴起与西学的中国化
一、学术成为美国攫取中国核心利益的超级战略武器
二、中国本土学术被送入历史垃圾堆
三、移植西学过程中鄙名与伪名之灾
总论篇
中国古典学术相对于西方现代学术,具有精深、动态、统一的特点。从形式到内容,它都是统一的。从内容上讲,中国的知识系统分为两个互相贯通的层次。一是由道至名而至于法,分别由具有代表性的三个学派组成,即道家、名家、法家,其集大成是兴盛于战国至西汉的黄老之学;二是儒家最高“密法”,性命与天道之学,它由孔子所传,子思氏之儒发扬光大,但孟子之后已经鲜为人知。性命与天道之学是由理至性而至于命,也就是《易经?说卦传》所言的“穷理尽性以至于命”。
第一章 中国古典学术体系不是落后而是先进
一、重意象而轻抽象
二、重事变而轻言理
三、重统一而轻支离
第二章 中国有通天人之际的大学问
一、道、名、法三者的本质及其间的辩证关系
二、穷理、尽性、至于命,修养做功夫的三个步骤
第三章 中华文化在形式上一以贯之
一、名学与汉字同样基于意象思维
二、从名学的角度审视汉语语法单位分级
三、比类取象——类与象的关系是汉语结构的基础
第四章 修习中国文化须原道、征圣、宗经
一、原道——本乎道
二、征圣——师乎圣
三、宗经——体乎经
附录一 蓝田书院,斯文在焉
附录二 名学与中医(答王明华)
附录三 节制权力?节制资本?节制欲望(答乐由)
后记 八年学术远征反思录
內容試閱 :
一、人性的解放早已蜕变为物欲的放纵
先说生活方式。
文艺复兴以来,西方文化高举人性解放的大旗,将人类物质文明推向了极致。人们发现,人性的解放早已蜕变为物欲的放纵,20世纪兴起的消费主义不过是物欲放纵的最高形态。在那里,物质上的成功,而非道德的成就成为衡量一个人成功的唯一标准——广告、信贷、艺?术……?社会中的一切都为刺激人类的物欲,满足人类的物欲而存在,而人的本性,生命需要的复杂性和多层次性被严重忽略了。
当物质世界塑造了人,人也被物化了——从活生生的人变成了符号化的生产要素。
这种生活方式被称为先进、时髦、现代,但它却与人的本性相违背。因为人本性清静,复归这种清静本性,我们才能得到真正的智慧、美德与快乐,人类若跌入“刺激物欲—满足物欲”的陷井不能自拔,其结果只能是战争和毁灭。这不是耸人听闻的说教,两千多年前,儒家经典《礼记?乐记》中就曾明确指出这一点,上面说:
“人生而静,天之性也;惑于物而动,性之欲也。物至知(通?智——?笔者注)知,然后好恶形焉。好恶无节于内,知(通智——笔者注)诱于外,不能反躬,天理灭矣。夫物之感人无穷,而人之好恶无节,则是物至而人化物也。人化物也者,灭天理而穷人欲者也。于是有悖逆诈伪之心,有淫泆作乱之事。是故,强者胁弱,众者暴寡,知(通智——笔者注)者诈愚,勇者苦怯,疾病不养,老幼孤独不得其所,此大乱之道也。”
人类清静的本性因为外物的刺激才起作用,形成善恶美丑诸观念。若人不能节制这种外物的刺激,最终将不断追求声色犬马,成为外物的奴隶,即上文所说的“人化物”、“灭天理而穷人欲”。于是人们就会互相欺骗,互相竞争,互相剥削,进而导致社会秩序的大乱。
读者诸君试想,这不就是现代西方社会的基本现实吗!竞争成为西方社会的基本美德,欺骗已经渗透入学术本身,剥削则在相当程度上国际化了,且多以金融这种温情脉脉的形式……
那么人类该如何正确地生活呢?就是遵循礼义之道。《礼记?乐记》的作者接着写道:“是故先王之制礼乐,人为之节,衰麻哭泣,所以节丧纪也;钟鼓干戚,所以和安乐也;昏姻冠笄,所以别男女也;射乡食飨,所以正交接也。礼节民心,乐和民声,政以行之,刑以防之。礼乐刑政,四达而不悖,则王道备矣。”(文意:所以先王要制定礼乐,让人们有所节制。披麻戴孝的哭泣,是为了节制丧礼;钟鼓干戚的歌舞,是为了享受到适当的快乐;关于婚姻和冠笄的规定,是为了使男女有所区别;定期举行射箭比赛和宴会,是为了实现正当的社交活动。用礼来节制民众的心志,用乐调和民众的情感,通过政令使民众遵行礼乐,运用刑法防止违背礼乐的行为。礼、乐、刑、政,四者互相通达而不违逆,就具备了治理天下的王道。)
简而言之,就是通过礼乐来节制民心,使之不致为物所化,重归天性、天理——这是王道政治的基础,是礼、乐、刑、政的终极目标。
传统中国社会是用礼义之道来调节公私生活,维持正常社会秩序,传统西方社会则是用宗教达到同样的目的。然而在21世纪的今天,所有这一切都被物欲主义吞没了,物化的人类犹如一架没有灵魂的机器,它只能最终失控,自身毁灭。
在中国文化中,先贤称不遵循礼义之道的社会为夷——那不是一种文明的社会,而是一种野蛮的社会形态——与古代蛮夷相比,除了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西方文明与之有何区别!
二、“典型的欧洲痴呆症”
除了与人类本性相违背的生活方式,西方社会还流行一种有严重缺陷的世界观,即将世界截然两分,分为二元对立的两部分:或分为理念世界、现象世界,或分为人的世界、神的世界,或分为主观世界、客观世界。李约瑟称之为“典型的欧洲痴呆症”
[比]普里戈金、斯唐热:《从混沌到有序:人与自然的新对话》,曾庆宏、沈小峰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第39页。
。
中国人整体的、有机的世界观在西方文明中一直欠缺。李约瑟总结道:依照在中国占统治地位的哲学概念,宇宙是在自发的和谐之中,现象的规则性并不是来自外部的当权者,相反,自然、社会和天国中的这个和谐发源于这些过程中存在的平衡,这些过程是稳定的、互相依存的,并在非一致的和谐中彼此共鸣。
[比]普里戈金、斯唐热:《从混沌到有序:人与自然的新对话》,曾庆宏、沈小峰译,上海译文出版社,1987年,第85页。
西方的世界观与宇宙作为一个整体存在的现实是相违背的,这会导致严重问题,具体表现为西方文明的排他性和狭隘性。
投射到国际政治领域,就是西方社会长期缺乏天下观念,地方、民族本位主义盛行,政治上始终没有实现大统一,也就不可能实现持久的和平。直到今天,西方大国仍然主要采取联邦制的组织形式。
而中国早在四千年前的大禹时代已经实现了政治上的大统一。据记禹的功绩《尚书?禹贡》载,当时的礼乐之教“东渐于海,西被于流沙,朔南暨(从北方到南方——笔者注),声教讫于四海”,这里的四海也包括夷狄。《尔雅?释地》云:“九夷、八狄、七戎、六蛮谓之四海。”
当时维系天下秩序的不是西方排他性的殖民统治,而是包容性的“五服制”。《尚书?禹贡》描述说:
“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銍,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国都以外五百里叫做甸服。离国都最近的一百里缴纳连秆的禾;二百里的,缴纳禾穗;三百里的,缴纳带稃的谷;四百里的缴纳粗米;五百里的缴纳精米。)
“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甸服以外五百里是侯服。离甸服最近的一百里替天子服差役;二百里的,担任国家的差役;三百里的,担任侦察工作。)
“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侯服以外五百里是绥服。三百里的,考虑推行天子的政教;二百里的,奋扬武威保卫天子。)
“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绥服以外五百里是要服。三百里的,要和平相处;二百里的,要遵守王法。)
“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要服以外五百里是荒服。三百里的,维持隶属关系;二百里的,进贡与否流动不定。)
西周祭(音zhài)公谋父在谏穆王征犬戎时总结道:“夫先王之制,邦内甸服,邦外侯服,侯、卫宾服(此处《尚书?禹贡》为“绥服”——笔者注),蛮、夷要服,戎、狄荒服。”(《国语?周语上》)
祭公谋父还指出,欲维系天下的五服制,首先要“增修于德”,只有这样才能使“近无不听,远无不服”。单凭武力是不行的,所谓:“先王耀德不观兵。夫兵戢而时动,动则威。”他接着说:“甸服者祭,侯服者祀,宾服者享,要服者贡,荒服者王。日祭、月祀、时享、岁贡、终王,先王之训也。有不祭则修意,有不祀则修言,有不享则修文,有不贡则修名,有不王则修德,序成而有不至则修刑。于是乎有刑不祭,伐不祀,征不享,让不贡,告不王;于是乎有刑罚之辟,有攻伐之兵,有征讨之备,有威让之令,有文告之辞。布令陈辞而又不至,则增修于德而无勤民于远,是以近无不听,远无不服。”这段话的大意是说,属甸服的供日祭,属侯服的供月祀,属宾服的供时享,属要服的供岁贡,属荒服的有终生一朝王的义务。每天一次的祭、每月一次的祀、每季一次的享、每年一次的贡和一生一次的朝见天子之礼都是先王定下的规矩。如果甸服有不履行日祭义务的,天子就应内省自己的心态;侯服有不履行月祀义务的,天子就要检查自己的号令;宾服有不履行时享义务的,天子就要检查法律规章;要服有不履行岁贡义务的,天子就要检查名号尊卑;荒服有不履行朝见天子义务的,天子就要内省自己的德行,依次做了上述的内省检查后如还有不履行义务的才可以依法处置。因此,才有惩罚不祭、攻伐不祀、征讨不享、谴责不贡、告谕不朝的各种措施,才有惩罚的刑法、攻伐的军队、征讨的武备、谴责的严令、晓谕的文辞。如果颁布了法令、文告后还有不履行义务的,那就再一次内省自己的德行但不轻易劳民远征。正因为如此,近处的族群才没有不听从的,远处的族群也没有不信服的。
无论是生活方式,还是国际政治,中国文化皆以内省、内养为本,这深深影响了中国人的政治品格。表现为,其在国际政治上讲求协和万邦,反对侵略。所以中国版图数千年来的扩大,大体皆是由于抵御强敌,自然形成的,而非出于主动侵略。
西方政治品格与此相反,他们常常站在一己私利的基础上(比如为了石油资源),将对方说成异端,招集盟友,党同伐异,这是当代国际政治极其危险的主流——我们不得不警惕!
“典型的欧洲痴呆症”投射到学术领域,主要表现为西方学界随意以自己的标准衡量其他文明,只要与之不同,就会被加上传统、落后、异端的标签。19世纪是西方现代人文学术形成的时期,这种思想是殖民者的普遍心态,早已融入了西方学术的基因——后又被移值到中国学林。
中国以礼乐教化节人欲,西方以宗教节人欲,二者并无高低之分,只有习俗不同,但在许多西方人眼里,缺乏宗教情怀的中国却成了他们拯救的异端民族。
中医与西医具有不同的概念体系和理论体系,尽管有数千年的实践,仍被称为“不科学”的。
中国代表整体利益、中立的中央政府,因为限制利益集团和党争,就被称为东方专制或军政权独裁下的威权主义。这些词皆具贬义。
西方狭隘的学术观念,动不动就以科学自居,视其他学术范式为异端,与中国学问之道——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语出《礼记?中庸》),其宽容性相差何止千里。
试看今日之中国,重经验知识积累的西式大学垄断一切,而重道德修养(尊德性,语出《礼记?中庸》)的中国教化不绝如缕。在人工智能高度发达的时代,电脑已经具备超强的信息存储和信息加工能力,以尊德性为主要特征的中国学术必将发挥更大的作用。因为已经有越来越多的有识之士注意到,人生修养比知识技能更为基础、重要!
三、西方无形的精神文化并不一定值得我们学习
“典型的欧洲痴呆症”投射到逻辑领域,就是两末之议在西方文化中盛行,其后果不仅浪费了大量人类智力资源,还会带来严重的社会后果。什么是两末之议呢?就是在论述事理时采取西方典型的二元对立思维,取事物的两个极端展开论述,穷诸玄辩,远离中道。比如颜色,只论黑白,而忽略宇宙间的五光十色;再比如政治,只论尧舜、桀纣两个极端典型,而忽视现实政治中诸多复杂的政治经济形态。《韩非子?难势》写道:“治,非使尧、舜也,则必使桀、纣乱之。此味非饴、蜜(饴糖和蜂蜜——笔者注)也,必苦莱、亭历(两种苦味的草本植?物——?笔者注)也。此则积辩累辞,离理失术,两未之议也,奚可以难夫道理之言乎哉?”
事实上,西方逻辑学有太大的局限性,其形式逻辑的最基础规律同一律本身就是有严重的问题,因为“甲是甲”或“甲等于甲”只有在排除了现实世界的时间性和历史性时,才是正确的,否则永远不可能成立——同样是一个人,幼年时他(她)和老年时的他(她)不可能定义为同一的。换言之,只有在时间与空间割裂的情况下,才能保证“在同一思维过程中,在同一意义上使用概念和判断”。
这导致西方逻辑多适用于静态简单的事物,对于动态复杂的系统则难以适用——因为动态复杂的系统很难剥离时间一维。
中国古典逻辑名学不是这样,它特别强调概念的历时性,即“异时”。《墨子?大取篇》说:“昔者之虑也,非今日之虑也。昔者之爱人也,非今之爱人也。”(文意:过去考虑,不等于现在考虑。过去爱人,不等于现在爱人。)
《经下》说:“察诸其所然、未然者,说在于是推之。”《经说下》解释说:“‘尧善治’,自今察诸古也。自古察之今,则尧不能治也。”(文意:考察任一事物之所以如此,以及之所以不如此的原因,可以从“尧善治”这一命题推导出来;“尧善治”这一命题的得出,是从今天的情况出发,考察古代的情况,指尧善于治理古代;假如从古代的情况出发来考察今天的情况,就不能说“尧善治”,因为“尧善治”不是指尧善于治理现代。)
《经下》说:“‘尧之义也’声于今而处于古,而异时,说在所义二。”《经说下》解释说:“‘尧之义也’,是声也于今,所义之实处于古。”(文意:“尧是仁义的”,是今天所说的话,这句话指的实际则处于古代,古代和现代是不同的时代,论证的理由是“尧是仁义的”这一命题涉及语言和现实两个方面;“尧是仁义的”这句话是今天说的,而“尧是仁义的”这句话所指的现实则是处于古代。)
孙中原:《中国逻辑研究》,商务印书馆,2006年,第618~619页。
关于名学与西方逻辑学的对比,感兴趣的朋友可以参阅拙著《正名:中国人的逻辑》
中央编译出版社2013年6月出版。
,第8~10页。
西方逻辑过于不完备,特别容易陷入形式上完美自恰,本质上“积辩累辞,离理失术”的泥潭。也使建立于其上的学术理论常常远离现实,甚至直接成为西方国家攫取他国利益的意识形态工具——20世纪以来,这种情况越来越突出,尤其表现在政治、经济学领域。
西方有形的物质文明值得学习,并不意味着西方无形的精神文化也值得学习;中国科学物质上一时落后于西方,并不意味其他一切方面皆不如人。盲目学习他人,结果将是灾难性的。
著名历史学家张星烺(烺,音lǎng;1889~1951年)在1934年初版的《欧化东渐史》一书开篇就写道:“中国与欧洲文化,有形上及无形上,皆完全不同。上自政治组织,下至社会风俗,饮食起居,各自其数千年之历史展转推演,而成今日之状态。东西文化孰为高下,诚不易言。但自中欧交通以来,欧洲文化逐渐敷布东土,犹之长江、黄河之水,朝宗于海,自西东流,昼夜不息,使东方固有文化,日趋式微,而代以欧洲文化。则是西方文化,高于东方文化也。尤以有形之物质文明,中国与欧洲相去,何啻千里。不效法他人,必致亡国灭种。至若无形之思想文明,则以东西民族性不同,各国历史互异之故,行之西洋则有效,而行之中国则大乱。各种思想与主义,无非为解决民生问题。而勉强效颦他人,使国中发生数十年或数百年长期乱事,自相屠杀,血流漂杵,人烟断绝,以至国破种灭。吾人何贵乎效法此种主义耶?依此种情形观之,欧洲之无形文明,各种思想,各种主义,持之有故,言之成理者,是否优于中国固有,与夫是否有效法之必要,不能不使人怀疑矣。”
张星烺:《欧化东渐史》,商务印书馆,2011年,第3~4页。
令人遗憾的是,20世纪如张星烺这样了解东西文明交流史,并理性看待此一问题的人毕竟是极少数。在国家危难,全盘西化的滔滔浪潮冲击之下,20世纪以来中国文化精神逐步失去了自我。如何复兴中华文化,如何将之与西方物质文明有机结合,在科技力量迅猛发展的今天,已经成为一个迫在眉睫的问题。
解决这一问题不仅对于中国的未来至关重要,还关系到整个人类的命运,因为人类目前已经掌握太多自我毁灭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