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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武陵王》是长篇历史传奇系列小说,写武陵山区土家族自治区的少数名族的历史故事。
《白虎啸天》主要写将容美土司推向中兴的第十一任土王田世爵,他将一个濒临衰亡的容美土司,逐步壮大为受到朝廷高度重视,在武陵众土司中有很大影响力的强大土司。
《文星曜天》主要写再一次振兴容美的田甘霖的儿子,容美第21任土王田舜年。他受命于危难之际,奋力撑起摇摇欲坠的容美府衙,拨乱反正,励精图治,又一次开辟了容美盛世。
《恨海情天》主要写收拾容美残局的末代土王田旻如,受命于危难之际,为了扶住将倾的大厦,做了种种努力和抗争。但他“生于末世运偏肖”,纵有千般能耐,也只能葬身于历史大潮情天恨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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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贝锦三夫:
李传锋,1947年生,湖北省鹤峰县人。曾任《长江文艺》编辑、《今古传奇》主编、湖北省文联常务副主席、省政协民族和宗教委员会主任等职。中国作协少数民族文学委员会委员。已出版《最后一只白虎》、《退役军犬》等小说多部。曾获“骏马奖”等国家和省市文学奖。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
吴燕山,1949年生,湖北省五峰土家族自治县人。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中文系,曾供职于五峰县第一高中、县政府办公室、县委党校、湖北大学知行学院等单位。在省内外报刊已发表小说、散文及史志研究论文多篇。出版传奇小说集《容美天娇》等书。
李诗选,1950年生,湖北省五峰土家族自治县人。历任公社、区、乡镇及县土地管理局、体委、计划生育局等主职。参与编撰《五峰民族古籍田野采风及保护研究》等多部,著有《五峰古迹拾遗》等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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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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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 京都妹露芳集贤门 贝锦哥萌情祥华街
第二回 演武场上监生救美 孟府堂前俊郎赠诗
第三回 铜铁汉练功特训营 钟情女联手接风宴
第四回 木兰围天子赐蓝翎 圜丘祭储君赏锦囊
第五回 帅侍卫仗义救弱女 俏公主率性诱美男
第六回 立功受赏喜购爱巢 致函命婚痛拆鸳鸯
第七回 经营货栈祸福双至 护送鸾嫁悲喜同生
第八回 趋时尚京城演潮剧 访宗师武陵植桃花
第九回 擒反党蓝翎换绣熊 沐皇恩侍卫任京畿
第十回 订私盟储君会干臣 闻噩耗九郎滚钉板
第十一回 尽大孝舍身告御状 遵皇命回乡任土司
第十二回 承遗志用心藏宏著 奉谕旨伤情别京都
第十三回 得点化禅寺谒高僧 施善举桃庵书碑铭
第十四回 新主荣归施仁亲民 冤家路遇仗义斥兄
第十五回 老将官慢主试深浅 少爵爷扬威定政纲
第十六回 报父仇兴兵伐邻司 惜文才留师兴孔教
第十七回 碧峰爷喜得掌印妇 裹脚女欣闻放足令
第十八回 容美司盛演南桃戏 田爵爷窘辱野大熊
第十九回 倡农桑造桃源胜境 送妻兄演猎场壮歌
第二十回 祭苡禾嘉赏采茗女 营商贸整饬茶马道
第二十一回 复旧好结盟大崖屋 息边争还丁苦竹坝
第二十二回 送乡邻留情奇峰关 接痘种感恩白鹤院
第二十三回 逞富强湖广扬威名 镇诸侯武陵称霸主
第二十四回 寻机遇得报杀父仇 拆旧楼强刮革新风
第二十五回 从善言构风雨廊桥 纳良谏筑保善崇楼
第二十六回 止流言铁腕阉嬖童 安内宫狠心鞭爱女
第二十七回 过继长男抚慰孀妹 丕振家风破除陈规
第二十八回 清遗产寄情魏博楼 竞俚曲放歌书院坝
第二十九回 设家宴杯酒释孽缘 办茶会一醉死忠仆
第三十回 观古籍学翁论巴字 登宋府爵爷说土语
第三十一回 雍正帝初订改土策 杨总督私授应对招
第三十二回 掩家丑爵爷救恶婿 顾大局姐丈退汉田
第三十三回 图远虑舍让汉土界 解近忧退购千金坪
第三十四回 云贵改土武陵惊魂 容美韬晦爵爷静心
第三十五回 谋改土迈柱任湖广 思权变旻如贡抚官
第三十六回 雍正帝训谕示谴宥 田土王屈身改过舛
第三十七回 总督府用心搜罪证 布政司竭力除内鬼
第三十八回 换同知毒设剜心局 斥宵小巧支套狼招
第三十九回 度盐荒舍银壶至宝 表忠心献金书铁券
第四十回 不速客诉改土惨状 田爵爷订护司方策
第四十一回 庆寿诞母子盟司主 设困局翁婿遣悍将
第四十二回 查边哨巡关渔洋界 练土兵竞猎柴埠溪
第四十三回 长乐坪恳谈慰宗人 大湾庄纵酒托后事
第四十四回 筑土城待困兽之斗 演悍兵备网鱼之争
第四十五回 清皇下旨调虎离山 土王赈灾分身无术
第四十六回 流言蜂起民心浮动 黑云压城东关叛降
第四十七回 屈抑难伸吁天请命 内外交困应变锄奸
第四十八回 还情债同窗行义举 追鸳梦娇妹进武陵
第四十九回 九郎遗恨投缳洞府 侠女殉情殒命深山
第五十回 抄家产恶吏焚藏书 伸冤屈忠魂扰君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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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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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陵王之恨海情天》
第一回 京都妹露芳集贤门 贝锦哥萌情祥华街
节令虽然已经过了惊蛰,北京城里却依旧春寒料峭,哈气成雾。一大早,尽管拖水的牛车嘎吱嘎吱响了半个时辰,城里无论庶民百姓还是官宦仕人,还是大门紧闭,很多人仍旧不愿离开温暖的被窝。只有位于城北端成贤街的大清最高学府国子监,此时早已人声嘈杂,一派火热。晨曦的斜晖已将国子监主楼那黄色的琉璃瓦和门楣上“集贤门”三个镏金大字映照得熠熠生辉。门口,几个学子模样的后生,将袍子下摆掖在腰带里,辫子盘到头顶上,正爬上梯子,将一幅红底黑字的大横幅挂在门楣上。横幅上赫然大书:“恭迎国朝高官莅临我院遴选贤能”。门柱上,一副新书的对联已经贴上,上联是:乃文乃武今日初展身手;下联是:亦忠亦贤明朝效命朝堂。
不一会,国子监门口便聚集了不少人,有员生的家人亲朋,也有看热闹的市井路人,还有一些等待门值查验腰牌要进门去办公的教员和杂务。门子还没放行,众人便围着那些教员们打听今天这项重要活动的有关情况,于是你一言我一语,一阵热议。
通过人们的议论,我们才知道,原来,今天是国子监一年一度的卒业生员的选秀录用活动。清代国子监的生员出路有两条,一是参加科举考试,二是每年都有朝廷六部到国子监来选拔一些卒业生任用。这些学生经过吏试,到朝廷六部实习三个月,如果合适就可以留用,充当吏目、司书、笔帖式、赞礼郎之类的小官,其初始级别不超过九品,算是最末等的国家公务员。
今年却也有特别之处,上个月朝廷就传下谕旨,说届时不仅六部要派官员来选秀,朝廷还将派一个级别很高的重臣来国子监,在文武兼济的优等生中挑选十名拔尖监生去充当禁城侍卫。谕旨传下,一百多个生员个个情绪激昂,摩拳擦掌,积极备考,都希望自己有幸入选侍卫营。因为一个御前侍卫不说在天子身边有诸多立功升迁得宠受赏的机会,单说录用之后的俸禄级别,就高过进入六部的所有生员,一个三等侍卫,就是正五品,倘若立功受奖,升到一级侍卫,级别还可达到正三品呢。国子监的官员们也很激动,因为朝廷这个超乎常规的举动,不仅说明皇上对国子监这些年办学质量的肯定,还说明朝廷对国子监的重视,而且也有不可多得的向朝廷重臣套近乎的机会,因为作为国子监最高领导的国子监祭酒,也才是从四品官衔,平时没有多少机会接触到更高级官员。所以今年各方面准备尤其认真。
“朝廷会派多大的官来呢?皇上该不会亲临吧?”大门口,人堆里,一个生员家属发问。
“那倒不可能!不过在下估计,来者起码不低于二品大员!”一个校方教务说。
另一个教员说:“很可能要派个吏部侍郎来!”
“吏部侍郎几品?”众人兴趣顿涨。
“侍郎就是正二品啊!”
“说不定吏部尚书要来呢!”
“呵呵,那可就是从一品啦!”
“这是跟天子选贴身护卫,说不定万岁爷还要派更亲近的人来呢!”
“嗯,没准太子储君亲临都未可知呢!”
“万岁爷不是不喜欢皇太子胤礽吗?”
“呵呵,那也是!听说老爷子喜欢四贝勒胤禛,派他来也有可能!”
“多罗贝勒不会来,他韬光养晦,一直低调处事,不到万不得已,不会在大场合露面!”
“嘘——国子监门前,慎言!”
……
这边议论方兴未艾,那边的门楣布置已经完成,门值正整顿秩序,准备验证放人了,议论便戛然而止。
这时,大门里面,几十个卒业待选的监生根据自己所习武功门类,在“辟雍”楼前的小广场上正在进行例行武功晨练:有人打拳,有人舞剑,有人耍刀,有人弄枪,有人对打。雄壮的口号声和器械在晨风中的啸叫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虽是例行早课,但今天日子不同,各人都怀着美好的憧憬和满腔激情,所以都做得格外认真。
大门正当中用一架竖屏隔开,这样,一个大门便成了两个小门,四个门值分列两个门口当值。左边两个是验证内部员工腰牌的,右边两个则是接待来访生员亲友的。生员亲友并不放进,要见里面哪个生员,则向门值报出姓名学号,由门值派人去里面叫出生员,再到门旁值房里会见。那些生员的父母亲友,就像后世高考的考生家长一样,都怀着极度期待的心情,生怕自己的孩子考核时出现无谓失误而影响终生,所以考前都免不了要来叮嘱几句,送点体面衣物什么的。院方官员也理解家长的心情,所以特意安排早上晨课之时排队见面。
很多生员都是父母来见的,也有祖父母来的,其中有少数是兄弟姐妹或者其他亲友来的,所以队伍中青年人很少。进行到一半的时候,队伍里突然站进一个漂亮的姑娘,这姑娘十六七岁年纪,生得眉清目秀,窈窕婀娜,却并未着女儿衣裙钗鬟:一身行伍之人白底红褊的对襟短装,束着一条彩色的腰带,这便使她的三围差距明显增大,发育丰盈的胸乳高高挺起。一头秀发紧凑地盘在头顶,露出两只精巧白皙的耳朵和装载那耳朵的一张干净得像一块白里透红的碧玉的瓜子形脸庞。她眼睛不算太大,但却特别灵动有神,两颗黑眼珠真像两颗闪着柔光的明珠。她的鼻梁很窄很直,鼻尖调皮地微微上翘,似乎在向世人显示它的倔强与刚直。她的嘴稍微有些大,嘴唇偏薄但唇翼轮廓分明,又时常紧闭着,即使笑也只微微露齿,这便很恰如其分地弥补了她嘴大的缺陷。她手上也没有绢巾等饰物,而是持了一根做工考究的彩色缠绳马鞭。这也使她的气质显出些许的清高与冷峻。她的到来像一道在雨过天晴之时从云隙里透出的阳光。顷刻间,队伍出现了小小的混乱,队前的人时不时地转身后顾,左边的队伍行进速度则明显变慢,后面闲散的看客渐渐在往前面靠紧。有一高一矮两个有些瘪三特征的后生更是像见了肉的苍蝇一样,嗡嗡地向她身边靠近。
她见众人向她行注目礼,友好地笑笑,轻轻点了点头,便旁若无人地看着前面大门口,再也目不斜视。一会儿,轮到她见人了,一个年纪有些大的矮个子门值问:“请问姑娘,你要见谁?报出他的生员号码!”
“啊?我、我找,找田……”她突然记起,她并不知道要找的人的学号,便有些紧张起来。
“找田?呵呵,姑娘,找田要到城郊去!那里有大片大片的田地!”那老门值本来一脸严峻的,可能是被她的美艳所感染,也很自然地开起了玩笑。
“哈哈哈哈!”周围很快响起一片哄笑声。
“哈哈,找田?要买田找侯爷我啊!”挤到她不远处的高个子瘪三晃着癞痢头大声喊道。
矮个子瘪三瞪着一双淫邪的疤瘌眼接着说:“买田?不是吧,怕是要卖田吧!”
“是的是的,她指定是要卖田!半山腰里一丘田,已经荒了十几年,如今寻找耕田汉,谁出银子谁耕田!哥哥我就是那耕田汉啦!呵呵呵……”那癞痢头发出一阵淫笑。只见姑娘猛然转头,两道逼人的眼光像两支利箭,准确地射向两个瘪三。她抬起胳膊,用那马鞭指着他们,声音不高不低,表情平淡地说:“两位少安毋躁,待本小姐办完了事,找你们做买卖呀!”
“好啊好啊!”那俩家伙不知好歹,竟然鼓起掌来。
那老门值怕闹出事来,便庄重了脸色,小声说:“姑娘别理他们,那是两个市井恶少,成天到处转悠欺负女孩子,最近又听说加入了什么党,就更没有人敢惹啦。你到底要找何人,他叫田什么?记不到号码,说出名字也行的!”
那姑娘却好像突然改变了主意,坚决地说:“不,我不是找姓田的,我找甲三班的孟春霖,学号是甲三○九六!”
“他是你什么人?”
“他是我哥,亲哥哥!”
“好!”门值喊:“叫一下甲三班的孟春霖!”
很快,一个身材壮硕的小伙子跑了过来,他穿着短装,单衣单裤,浑身冒着热气,老远就在说:“春娇——不是前天已经和爹娘一起见过面了,说好了让你们别来的吗?怎么又来啦!”说着很快跑进了值房。
姑娘随即跟了进去,没好气地说:“好你个白眼狼,好心不得好报,妹子怕你紧张,发挥不好,来嘱咐你几句,你还捣撺妹子!”
孟春霖说:“好啦好啦!哥错怪你啦!好好,有什么嘱咐的话,你就快说吧!”
孟春娇顽皮地一笑,说:“其、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该说的话前天都说了!”
“我就说嘛!”孟春霖瞟着她左顾右盼心不在焉的神情突然明白了,神秘地一笑:“哦,我知道了,妹子其实不是来见我的吧!”
姑娘的脸倏然红了,娇羞地说:“我不见你见谁?”
“呵呵,妹子的心思哥哥洞若观火,你怕是来见我那同窗好友田旻如的吧?”
姑娘脸更红了,嗫嚅着说:“才、才不是呢!他、他是你的同窗好友,我、见他干什么?”
“你真的不见他,那便是哥哥想错了。好,哥走啦!”
“啊?别、走、走啊!那你叫……”姑娘不知如何表达。
“你这丫头,猪头煮熟了牙板骨还硬着!放心,我这就叫他出来,你乖乖在这等着啊!”孟春霖伸手捏了一下妹妹的鼻子,做个滑稽鬼脸,一溜烟跑开了。
一会儿,听到里面孟春霖高叫:“田旻如,田旻如,快出去,有人要见你——”
听到有人大声问:“谁找我啊?”
“你见了就知道了!”
很快,一个阳光灿烂的小伙子跑了出来。他比孟春霖显得清瘦一些,但个子比孟春霖高出半个头。他只穿着背心,还浑身热气腾腾,单看他发达的胸肌和胳膊上的腱子肉,就知道有一身好功夫。
他向大门跑来,孟春娇心里一阵激动,她极力控制住情绪,羞涩地躲在值房门后面,低声叫道:“田……”
正要大声喊出来,突然听到大门外队伍后面有个银铃般的声音高叫:“小哥哥,小哥哥,旻如哥哥——我在这里——”
“啊?我当是谁找呢,原来是玉凤义妹啊!小桃儿——”那田旻如似乎惊喜万分,飞也似的向一个姑娘跑去。
孟春娇透过窗户看出去,只见那姑娘十五六岁年纪,高挑的个子,窈窕的身姿,一张桃花般的脸庞,虽然略显幼稚,却也楚楚动人。
那姑娘也惊喜地说:“哈哈,真是心有灵犀,小妹我刚到这里,以为不知要排多时的队才能见到你的,谁知你就出来了哇!”
孟春娇看那姑娘上前很随意地牵了田旻如的手,走到人少的街边讲话去了,突然鼻子一酸,眼泪便如决堤之水,夺眶而出。怔怔地呆了片刻,这时有生员带人进来讲话,她不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急忙擦干眼泪,心里说:“孟春娇,你真傻,自作多情!”咬了咬牙,快步走出值房。
她往大门外走去,刚离开人群几步,突然背后有人喊:“姐儿啊,怎么走啦?”
她转身看,又是那两个恶少。那俩家伙嘻嘻淫笑着,癞痢头说:“嘻嘻,姑娘不是说要卖田的吗?”疤瘌眼说:“我们兄弟可是还等着耕地,银子揣着呢!呵呵呵呵!”
孟春娇用纤纤手指朝他们一勾,说:“随我来!”说着,大步朝街心走去,那俩家伙大喜过望,连忙跟了上去。姑娘走到街心宽阔处,突然转身,站定,两道寒光直逼恶少,凛然喝问:“两位不是会耕田吗?会使牛马鞭子吗?”一边说着,一边解开缠在鞭杆上的彩绳。
癞痢头说:“呵呵,会使!”
疤瘌眼接道:“不过,哥俩使的是肉鞭子,劲道大得很,嘻嘻!”
“有你姑奶奶的劲大吗?”说着,猛然间抖开鞭绳,挥动鞭杆,只听“啪啪”两声脆响,那俩家伙的头脸上已经挨了重重两击:癞痢头顶上顿时鲜血淋漓,疤瘌眼的另一只没有疤瘌的眼角也立刻现出一个血红的鞭痕!事发突然,俩家伙一时惊呆了,半天没回过神来。
姑娘一边缠绕着鞭绳,一边转身,不慌不忙地朝大门旁的拴马桩走去。
“想溜?没门!”两个家伙醒悟过来,挥起拳头,像两条饿狼一样嚎叫着朝孟春娇扑去。姑娘只得转身拉开架势,严阵以待。
两个家伙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正待向姑娘发起攻击,突然,一个轻捷的身影从天而降,只听得“噗——噗——”两声钝响,两个恶少同时遭到强有力的连环飞腿攻击,双双扑倒在地,动弹不得。
只听那个叫小桃儿的姑娘拍着手欢呼:“哈哈,旻如哥哥好厉害呀!”
发功者收势,站定,喊道:“春娇,快走,别跟这些家伙动手,小心脏了姑娘的手!”
孟春娇牵过马,翻身上马,突然回头怒吼道:“田旻如,你多管闲事,孟小姐我不稀罕!”说着,一夹马镫,绝尘而去。
“春娇——等等……”田旻如还在怔怔张望,姑娘早已不见了踪影。那个小桃儿走过来,问:“小哥哥,这姑娘是谁?”
“啊?她、是孟春娇,我同窗好友孟春霖的妹妹!”田旻如答道,眼里充满失落和疑惑。
“啊,好标致的姑娘,功夫也是一流的!”她喃喃地说着,一丝忧郁突然掠过她的心头,并迅速地蔓延到了脸上。
这时,只听门值高声喊道:“闭门啦——闭门啦——停止会见——生员们都进去,马上用膳了准备迎接朝廷大员啊!哎——田旻如——你还在那干什么?进去啊!”
这时,那两个恶少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恨恨地瞪了田旻如一眼,那疤瘌眼嘴里嘟囔道:“田旻如,好,这名爷爷我记下了!”相互搀扶着一瘸一拐离开了。
田旻如看到小桃儿情绪突然低落,不知如何是好,可这时也无暇顾及,只有匆匆作别,跑进了国子监。
这田旻如究系何人?他便是曾被康熙皇帝两次接见并钦授正一品骠骑大将军勋爵的武陵山容美土司第二十二任土司王田舜年的次子。有关武陵王田舜年其人,前一部书中已经介绍过,这里不再赘述。田舜年的长子叫田昺如,是正妻刚氏所生,在襁褓中就被确定为土司应袭司主。田旻如是二夫人覃氏所生,算是庶出。清朝沿袭了明朝关于土司王权确定的所谓永乐定制,规定任何时候,嫡子、长子享有王位继承的优先权。
那田舜年娶了覃氏为妾之后,那覃氏一次突然从梦中惊醒,告诉夫君,说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见二人在一片桃林中游玩,只见处处桃花灼灼,无边无际,十分妖娆。正陶醉其间,不想,桃林中突然窜出一只巨大白虎,直向覃氏身上扑来。覃氏吓得惊叫一声,突然觉醒。田舜年是个笃信佛道阴阳的人,认为此梦做得蹊跷,必有什么讲究。十月怀胎,覃氏便生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来。夫妻细细推算,便认定是那一夜在庙中所怀。白虎扑身,则极可能是白虎廪君投胎转世。从此以后,田舜年便特别看重这儿子。这孩子最初取名琬如,本是他爷爷所取,那意思是这孩子白白胖胖宛若一团无瑕的白玉。后来田舜年觉得这名阳刚不足,且琬玉易碎、又与老大昺如之“昺”部首不同,便依李白的《古风》,“众星罗秋旻”之句,改名旻如,“旻”,乃是清朗的秋空之意,跟“昺”日光照耀之意相近。后来几个弟弟便相继取了“昊如”、“曜如”、“昶如”等,其意义都与日光照耀有关,且部首相同。
这田旻如,字候期,号碧峰。依族内同辈男儿,排在第九个,故又昵称九郎。九郎渐渐长大,果然不同凡响。小小年纪便智力超群,博闻强识。而且身体健硕,动作能力超强。还有一点奇异之处,这孩子从娘胎里就带来一块桃花形的胎记。这胎记生在他脉腕之上,铜钱大小,不仅颜色呈瑰丽的桃红,其花瓣形状也与桃花酷似,只是五个花萼颜色深浅有别,似乎各有特色。刚生下来时那胎记还不甚明显,谁知后来越长越大,越长越清晰。有时候,那“花瓣”竟然还能突然发痒,且微微跳动。其父田舜年暗想,不是说这孩子是白虎转世吗,怎么会跟桃花有关?他叩问司神的梯玛,看看有何说道。梯玛说:都说我容美宝地乃是当年陶潜公所称的桃花源,这旻如乃是我桃源中人的典型代表,带着桃花标记,有何奇怪?田舜年忧心忡忡地叹道:只怕这孩子日后乃是一个桃花运缠身的情种,影响他发展前程的呀!梯玛哈哈一笑,道:请问爵爷,这世上,但凡超群出众之人,有几个不是钟情重情的情种?爵爷您难道不是?哈哈哈哈!说得田舜年哈哈大笑起来,于是也就释然了。
释然是释然了,可教育培养却丝毫不敢懈怠。他看那老大昺如一直比较叛逆,知道他成不了大器,还恐他因为担心有人争袭而加害骨肉兄弟,便早早托人为旻如联系出外求学事宜,康熙二十五年,十二岁的田旻如第一次走出大山,远赴荆州求学,在这里,他有幸得到恩师钟伯敬得力栽培,三年后,康熙二十八年,田旻如在荆湖书院几十名卒业童生中脱颖而出,以全院第一的身份被保送至大清国最高学府国子监就读。在国子监三年,他不仅有幸碰到像孔尚任那样常在御前讲学的国学博士为师,还碰到像董云山那样在全国数一数二的高手担当武功教练。加上他有不服输的脾性,所以,三年下来,他已经成为全府那一届六十八个生员中全面发展的顶尖生员。
也就在田旻如到京城求学的那一年,康熙皇上破天荒地恩准容美土司王骠骑大将军田舜年进京觐见。田舜年两次面圣,在京城盘桓一个多月,这期间便下榻在湖广会馆。那会馆的馆首杨礼成,乃是与容美相邻的湖南澧州人,为人豪爽热情,同田舜年父子一见如故,相交两天,就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那天,杨馆首为庆贺田舜年陛见天子成功,带家人在馆内摆酒设宴,招待田舜年一行。适逢田旻如旬休,也被邀赴宴。那馆首将从人安排在大厅就餐,自己带夫人和女儿,在一小包间里专陪田舜年父子。那女儿叫杨玉凤,因为在桃月出生,所以小名桃儿,差两个月满十三岁。长得如含苞待放的桃花骨朵一般,十分清秀可人。京城长大的孩子,本来就大方热情,又加上杨礼成夫妇只有一儿一女,儿子杨玉麟在京郊做官,不常回家,身边就只有这个女儿,便看得格外娇惯,将她养成了一个假小子的外向性格。席上,大人们讲话,她插不上嘴,便缠着比她大两岁的旻如“小哥哥”说笑。田旻如也喜欢这个热情活泼的小妹子,便想着法儿逗她高兴。田舜年看到俩孩子讲得投缘,突然想到,儿子离家数千里,在京城举目无亲,身边就只有一个叫唐遇世的书童,也怪恓惶的,何不给他结个干亲?没想到他将这想法一说出,立刻得到杨礼成夫妇的热烈响应,那杨玉凤更是高兴得跳了起来。于是就在席上,田舜年让儿子跪拜了干爹干妈,又都改口叫了义妹、义兄。其实这时,两个孩子还两小无猜,真像兄妹一样相处着。从此,田旻如将这湖广会馆当成了家,节假日常到这里休息,缝补浆洗自然也多在这里。一晃三年过去,俩孩子都长成小大人了。田旻如心里虽然对义妹还没什么明确身份定位上的变化,可姑娘已经将对方定位成人生的另一半了!她几天不见对方心里就没着没落,猫爪挠心般难受。
得知今天田旻如要参加选考,杨玉凤自然要来嘱咐几句,给他鼓劲打气。
也许是因为学业紧张,田旻如依然只将杨玉凤当义妹,但是,要说他情窦未开也不准确,因为他面对另一个姑娘,也就是他同窗好友孟春霖的妹子孟春娇,有过一些渴望异性的朦胧闪念。而且当这种闪念出现之时,他脉腕上的桃花胎记便奇痒无比。
孟春霖的家就在北京城南的祥华街。那是到国子监就读的第二年春,适逢旬休,孟春霖执意邀请田旻如到他家度假。田旻如问:兄台家里有些什么人啦,我是最怕见人应酬了,拘束得很。春霖说:家父在外地做官,就是五旬母亲在家,她老人家最随和了,你不用怕!田旻如盛情难却,便带了书童唐遇世随他前往。
孟府在京城并不张扬,也算世代官宦之家,书香门第。一方古宅,院落三重,前大厅乃是会客之所,两旁是下人居住的耳房,后面的院落甬道收拾整洁,置有花坛草坪。二重房是主人卧室、书房,二重房后面是四水回廊及丹墀天井。第三重便是小姐丫环的深闺内宅了。
春霖带旻如主仆进入客厅,先行拜见孟夫人。果然如春霖所言,孟母见儿子带学友登门,十分欢欣,即刻安排厨下为他们准备酒菜。春霖则乘隙带领他们四处参观,先是到第二重右首自己的卧室书斋,只见壁壁书架,插列千卷,名画古董,陈摆其间,不愧是书香门第。春霖告诉学友,左首父亲书房藏卷更丰,只是孟大人不允许家人随便进去。
沿侧廊走过二重,有院墙洞门隔离,门帘虚掩,想必是内院了。旻如停在门口,踯躅不前,春霖一把携住田旻如的手腕,一同跨入。春霖抓握之处正在田九郎的桃花胎记上,旻如突然感到一阵奇痒钻心,这种感觉竟然稍纵即逝。
“田兄不必拘束,但进无妨!”两人携手跨入月门,却见眼前屋里窗门洞开,窗外一片桃林掩映亭台,此时正值桃花怒放,蝶舞蜂飞,清风微拂,春意袭人。田旻如不觉十分陶醉。
“呔,何来狂徒,竟敢擅闯内宅!”突然,不知从什么地方传来一声娇叱,声音刚落,一位戎装的“花木兰”轻盈地跳出,一把明晃晃的宝剑横在两人面前。田旻如心里一紧,随即躲在春霖身后。
“你果然在屋里,难道为兄是狂徒不成?”春霖拨开姑娘手中鸳鸯剑。
“你怎么又带闲杂人等回来,还擅入内宅?”姑娘根本不给兄长留情面。
“妹子,这是田兄田旻如,可不是外人,乃是哥哥情同手足的学友啊!”看来兄妹平时情感随和,互相并不拘礼。
“旻如冒失,这里赔罪了!”田旻如连忙上前一步,垂着头真心道歉。眼睛不敢看姑娘。
姑娘这才认真打量哥哥带进来的这个人物。不看则已,一看怦然心动。只见旻如身高七尺有余,年虽不及弱冠,但容光焕发,英气逼人,比自己的兄长还高出半头。又见他语言真诚有礼,不觉心生好感,便呵呵一笑,道:“既然是哥哥的同窗好友,自然跟自家兄弟一般,不是外人,罢了罢了。”
旻如见姑娘转弯,这才抬眼观看对方。不看还好,一见之下,宛若往一池幽水里丢下了一块卵石,激起层层涟漪。只见这姑娘也就十五六岁年纪,称得上天生丽质,恰如宋词所云的“破瓜年纪小腰身”,虽然戎装,难遮玲珑曲线,即便持剑,无改透身娇媚。
田旻如在观察姑娘之时,那姑娘也在呆呆地看着这位不俗的来客,心想,我在京城每日见到剽悍男人俊俏小生无数,还不曾见到这样刚柔兼济让人心动的后生。
“旻如你看我这桃月生的妹子相貌还过得去吧?”孟春霖这一调侃弄得旻如怪不好意思,无语作答。心里却想——怎么她也是桃月所生呢!桃月即是农历二月。
“哥哥你真是,你作践妹子也就罢了,怎么让客人下不来台呀?”
孟春霖很少见到妹妹一反常态,这般温顺贤淑模样,不由心生一丝妒忌。
“哎呀!你们看!”春霖咋咋呼呼地手指天空。
“看什么?”旻如和姑娘不约而同随春霖手指望去。
“西边出太阳呀!”春霖一本正经地说道。
“哥哥讨打!”姑娘将春霖追赶得围绕旻如转圈,旻如躲也不好,劝也不是。正在此时,孟夫人打发丫环招呼众人吃饭,才将旻如从尴尬中解脱。
“我们喝酒,妹子你去也不去?”春霖继续逗她。
“为什么不去,未必只有你们男人喝得?”
孟夫人见儿女们高兴,自然喜欢,陪在主位略吃几口,先行回房歇息,让他们几人尽兴闹去。春霖见母亲回避,又逗起妹子来:“春娇,哥哥几日未回来,你曾想念吗?”旻如这才知道姑娘的芳名叫春娇。
“你不回来我还安静些,谁想你这没良心的哥哥。”春娇丝毫不让。
“有学友在此,你不怕旻如笑话。”
“田公子比你强多了!”
“妹妹好偏心,才见一面,怎么知道比我强多了?”兄妹俩唇枪舌剑。
“我心里感觉的,怎么啦?”春娇毫不掩饰。旻如觉得与学兄这个妹妹很是投缘,喜欢她的豪爽不让须眉,喜欢她的天然不加粉饰,喜欢她的善恶黑白分明,总之,内心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
翌日清晨,春霖还酣睡未醒,旻如早已起床,早起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他看见书房挂的青龙剑,取在手中,来到庭院中间,调理一下气息,便开始晨练。一趟剑路走下来,身上渐感血脉畅顺。于是执剑在手,一招“白鹤亮翅”起势,把国子监武功师傅董云山传授的形意剑法舞得银龙护体,梨花遮身,人剑随行,剑身合一。
“好——”突然传来一声喝彩,旻如不看也知是孟春娇。
“姑娘好早!”旻如乘势“九九归一”收剑,与春娇打招呼。
“看来你是不需这醒酒浆汤呀!”春娇手端托盘,上放两只盖碗。
“多谢妹子关心!”旻如主动端起一碗,心里思忖:只道这姑娘刚烈有余,却原来也并不乏女子细心柔情嘛。
“我还没让你喝呢!”明明是自己递过去的,却嘴不服软。
“却之不恭呀。”旻如亦渐自然。
这次孟府之行后,旻如每隔一段时候,总要随春霖去孟府一次,有时能见到姑娘,有时也见不到,姑娘有时也到学府来看他们,一晃三年过去,各自心中都装进了对方,再也无法忘却。这让田旻如朦朦胧胧感觉到了青春的躁动。然每每想起,总又生出一种莫名的自卑来。所以,他始终保持着适度的语言分寸,不敢有稍微明确的表示。
而姑娘却一直在等待对方率先表白。
直到今天,在国子监门口,春娇才终于明白了田旻如为何迟迟不对她表白:原来他已经有了别人!她失魂落魄地策马而去。
辰时三刻,国子监门前突然跑来十几个持着水火棍的大内侍卫。“清场啦,清场啦!军民人等一律回避——”“快,走开——走开——”侍卫们一阵威严地吆喝。
“啊?真有大人物要来!”京城里的人经常遇到这种场面,知道那水火棍的厉害,门口看热闹的人们,呼啦一声,迅速跑散;门前街上挑担背筐做生意的,赶忙收起家什回避;附近开门店的,赶紧关门打烊,退到屋内,在暗处窥看。
大门内,国子监祭酒、司业、监臣、博士、典簿等一大帮学府官员,已经列队垂手站立。
一会儿,远处开道的锣声便“镗——镗——镗——”地传来,须臾,一支百人仪仗队威风凛凛地进入人们的视线。开道兵卒之后,一抬描金画银的大轿缓缓驶来。奇怪的是,大轿后面除了仪仗以外,还有一匹彩辔金鞍枣红大马,一个面容清瘦穿着一身戎装的俊后生骑在马上,瞪着好奇的目光,打量着街边的景物。
还离大门两三丈远,仪仗停了下来,只听一声尖厉的喊声:“大清国保和殿大学士、领侍卫内大臣索大人驾到——”
“啊?索额图来了?他可是一人之下千万人之上官居一品的内相啊!”
“是啊,比九门提督都高半格呢!”
“这选秀如此慎重还是闻所未闻啦,这届监生们可是走大运咯!”
……
门窗内窥看的人们还在窃窃私语,诚惶诚恐的国子监祭酒已经带领一班学府官员鱼贯而出,很快跪列在大门外的道旁。这时他们的身子还没趴下,齐齐盯着轿门,按官场约定俗成的规矩,要等到来客下轿,向大门走到第三步时再一齐呼出口号然后趴下。
片刻,轿门开启,一身雍容富态的索额图面无表情地跨出轿门。出轿后站定,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一品仙鹤补袍,又扶正了那饰有东珠、红宝石的朝冠,抬起腿来,似乎要迈步。跪迎官员们盯着他的脚,准备数数。然而,那索相却没有朝大门走来,而是转身,快速走过轿子,来到那马上后生面前。脸上堆着笑,弯着腰,双手作搀扶状,说:“您请下马吧!”
后生浅浅一笑,轻轻说:“索相不必如此,有言在先啊!”竟然从另一侧轻捷地跳下马来。
人们心中顿时一愣,这是何人?这么点乳臭未干的嫩秧子竟然能让一品大人弯腰礼待?莫不是皇太子来了?不对,皇太子来也应该单独带仪仗啊?
正在人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那索额图已经带着马上后生和几个随仆、武士迤逦向学府大门走来。由于他是从轿后面直接走来的,那“三步呼号”的约定便不好计算了。正踌躇间,他已经快到门边了,跪迎的官员们才参差不齐地喊道:“恭迎内相大人——”
00索额图微微点了点头,说:“都起来吧,赶紧做事啊!”
国子监祭酒连忙起身,一挥手,众官员也都起身,弯腰走在来客两边。祭酒谄笑着对索额图说:“下官做梦也没想到内相大人会亲临,接待草率,还望索大人恕罪呀!”
索额图表情诡异地一笑,说:“你做梦都没想到的事还多呢!万岁爷对这次选拔侍卫十分看重,倘不派些紧要些的人来,怎么放心?”
祭酒似乎听出他话里有话,瞟了跟在索相后面的后生一眼,轻轻问:“请问索大人,这位青年才俊是——”
“哦,这位是本相请来选人把关的武功教官!你们都知道,本相对武功套路不甚内行!”
那后生微微一笑,随即说:“你们就叫我武教头好了!”
“欢迎欢迎!请武教官多多指教!”祭酒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想,这么幼小年纪,单薄的身材,娇嫩的皮肉,统共也不过几十斤,能有多强的武功呢?
欲知后事如何,且等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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