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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推薦: |
顾净缘是现代著名学者,在传统文化多个领域均有建树,尤其在佛学方面影响很大。本书搜集了他留存的绝大部分著述,由其女顾龙珠主持点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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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
《顾净缘著述集(1-6)》收录了顾净缘一生讲述和翻译的各类学术研究专著等。著述部分主要是包括中国先秦诸子百家、宋明理学与古典艺术等方面,翻译作品涉及印度和日本哲学方面的论文。其中对于印度哲学和儒家经典的研究,有非常独到之处,受到当时中外学术界的好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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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作者: |
顾净缘(1889—1973),江苏省淮安县人,是明末清初的大学者顾炎武先生的后裔。年轻时大量阅读经史子集,同时研究西方的人文科学和自然科学。曾在上海创办文化杂志,因抗日战争爆发而停刊。民国期间在湖南创办耀祥书院和耀祥学校。主张“做人第一”、“学以致用”、“弘扬国有文化,接受西洋文化”等。一生致力于先秦诸子学说、宋明理学、西方哲学、印度哲学等研究。新中国成立后,曾任上海文史馆馆员等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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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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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
学佛演坛
名相演坛
净土演坛
贰
天台演坛
法相演坛
论说
叁
宗乘
密乘
杂记
肆
般若与业力
教海观澜录
伍
释经
陆
译述
曼陀罗之研究
周易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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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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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净缘先生简介
顾净缘(1889—1973)生于清光绪十五年,原名畴,字伯叙,法名净缘,法号正明,江苏省淮安县人,是明末清初大学者顾炎武先生的后裔。
顾净缘少年曾在南泽公学就读,成绩优秀。15岁,开始探讨人生问题,认为人的生死问题是人生问题中的根本问题,因此决心寻找解决方法。顾净缘的旧学(指古代的经史子集)功底很好,也阅读了许多新学(指西方人文与自然科学)著作,但他认为旧学不能解决生死问题,新学不能解决精神问题。顾净缘曾专心研究了康有为、梁启超等人的学说,认为也只是一些片面的道理,并不能解决社会与人生的问题。
19岁时,顾净缘开始学习道教理论,并且做了两年道教功夫,认为道教不能解决人的生死问题。21岁时,顾净缘转而学佛,从此开始了学习佛教、弘法利生的事业。
1911年前后,顾净缘结识了湖南傅梅根先生。当时傅梅根的学问文章为各界敬仰,尤以书法冠绝于世,且年长顾净缘三十多岁。顾净缘对傅梅根执弟子礼,两人成为忘年之交。在傅梅根的指导下,顾净缘于经史子集,尤其是诸子百家、诗文书法,无不精通。顾净缘曾随傅梅根在湖北、湖南及东北经营企业,涉及金融、矿产等行业,谋求实业救国。
1922年,顾净缘回到湖南,立志弘扬佛学,梁壁垣(梁漱溟的堂兄)提供其别墅“二学园”作为修学道场。顾净缘沿用其名,联合多名学佛人士开设以诵读、禅思为主的修学道场。二学园以信众、戒众、行愿众、法众为四众弟子,以圆融不诤为宗旨,即圆融真俗谛、世出世法、大小乘、显密教,不诤于世说、他教、异论、新语。在二学园里,强调所有学员都是同学,大家都依经律论而修学,规定“入山门不言俗,出山门不言道”,以保持学园的纯洁与严肃。顾净缘被大家公推为二学园的“掌法”。
1924年,唐生智(字孟潇,法名法智)因偶然机会到二学园听顾净缘讲经,深为敬佩。两人一见如故,一生永结善缘,成为师生关系。唐生智从此皈依佛门,信奉佛教。此后,唐生智诚心拜顾净缘为师学习与修行佛法,顾净缘专心修学与弘扬佛法。唐生智主要在世法上行愿,顾净缘主要在佛法上行愿。两人在世出世法上相互配合,共同行愿。
在北伐革命期间,唐生智曾经礼请顾净缘在军队中布教,顾净缘要求军人要以大乘戒为自律,在军队中提出“大慈大悲,救人救世”的口号。唐生智曾多次力邀顾净缘从政,顾净缘坚辞不肯,只愿一心弘法。1927年,顾净缘又主办了“两湖佛化讲习所”。
1927年,蒋介石发动“四一二”政变,唐生智下野,远走日本,同时也邀请顾净缘到达日本。1929年,顾净缘在日本醍醐流三宝院得受两部传法灌顶,证得大阿阇梨位。从日本回国以后,唐生智参加了广州国民政府,顾净缘仍专心弘扬佛法。
1930年,顾净缘取“菩萨畏因,众生畏果”之义,在上海成立了“畏因同学会”。取“天鼓雷音,震聋发聵,降妖伏魔,威力无比”之义,创办了《威音》杂志。顾净缘亲自讲述各种佛教知识,由当时的弟子沈行如、高观如等记录整理,以“谢畏因”为笔名在《威音》杂志上发表了大量佛学著述及译著。1937年,日本军队侵占上海,《威音》杂志停刊。该刊自1930年1月创刊,开始为半月刊,至第25期改为月刊,1937年9月停刊,共出版了78期。
1937年,顾净缘应唐生智邀请到湖南东安,一是修建了兴隆寺,旨在培养出家弘法人才,弘扬佛教正法,推动中国佛教发展。二是筹办了耀祥中学,旨在培养社会中坚人士,弘扬国家优良文化。在此期间,唐生智和顾净缘还从当地的儿童教养院分别吸收了十三名孤儿作为义子收养。
1939年暑期,唐生智与顾净缘的全家都搬至兴隆寺附近,在兴隆寺的修建过程中,由唐生智、顾净缘总负其责,请来一批有修行的和尚在该寺依南山律宗正式给出家众授了比丘戒,同时给诸在家居士授了五戒。在兴隆寺,早晚课诵与日常修学,均由寺院的方丈来主持。
这此期间,唐生智与顾净缘开始全力建设耀祥书院,书院的宗旨是发扬国有文化、培养社会中坚力量。在办学方法上,因袭中国古代的书院制度,强调“做人第一”,“学以致用”,主张“弘扬国有文化,接受西洋文化”,“中西体用合一”。耀祥书院的院长为顾净缘,董事长为唐生智,分初中、高中两部,另设有附小。在书院的门口挂有两个牌子,一是耀祥书院,一是耀祥农场。农场一方面作为生产经济基地,一方面作为将来开办农学的试验基地。
耀祥书院后来将初中、高中两部改为文学院,又在附近的兴隆寺内开办一个以佛学研究为主的哲学院,另外还准备开办矿冶学院。书院内有图书馆、运动场等设施,还有合作社、学生自治会等组织。顾净缘特别重视国文与国学的学习与研究,在教学中的一个突出特点就是对从春秋以至清末在文学艺术上与学术思想上有代表性的文章,基本上都要求学生们认真阅读与学习。
在教育方法上,顾净缘主张有教无类、因材施教,强调个性教育、做人第一。唐生智、顾净缘两人还时常参加书院的同学们对当时国家大事的各种讨论会,号召书院的学生们将来为国家与民族出力。
1942年,由于国民政府对耀祥书院不予注册,毕业生难以拿到大专文凭,遂将耀祥书院改为“耀祥中学”,唐生智任校长,顾净缘任董事长,并制定了“好学、力行、知耻”的六字校训。从此湖南省私立耀祥中学在省教育厅正式立案,并公开招收学生,设有数学、科学、国学、政治学、逻辑学、经济学、中国文化史等科目。不久,日本兵进湖南,耀祥中学停办。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顾净缘回到湖南顾山。1946年,唐生智也从重庆回到湖南东安。1946年,兴隆寺交付出家和尚管理,耀祥中学正式复学开课。在教学中,顾净缘亲自讲授国学概论,唐生智亲自讲授西洋学术思想。1948年,顾净缘在学校再次成立了“畏因同学会”,该年10月,举办了学校成立十周年纪念活动。该次校庆之后,唐生智应邀到南京参加“国会”。
1949年,唐生智在湖南组织“和平自救”运动,任“湖南人民自救委员会”主任委员,参加湖南和平起义。1949年以后,唐生智曾历任全国人大数届常务代表、全国政协数届常务委员、中央政府国防委员会委员、湖南省政府副主席、湖南省副省长、湖南省政协副主席等职。1970年去世。
1950年以后,顾净缘回到上海居住并且潜修讲学,蒋维乔晚年曾从其学习密法。在上海期间,顾净缘曾任上海文史馆馆员等职。在历次运动,特别是“文化大革命”中,顾净缘受到许多冲击。顾净缘晚年一直由女儿顾龙珠在身边照顾生活起居,女儿顾龙珠也在父亲顾净缘的悉心指导下修学佛法。1973年,顾净缘在上海去世,享年84岁。顾龙珠女士是顾净缘的唯一法定继承人。
顾净缘现存遗著主要保存于1930年—1937年在上海出版的《威音》杂志里,主要有论说、宗乘、释经、密乘、译述、杂记、专著、演谈等各类内容,另外有《色法研究》、《周易发微》、《黄庭烬余录》等著作。顾净缘一生著述等身,惜大部分已经毁于“抗日战争”与“文化大革命”的劫难之中。
20世纪初,中国佛教出家和在家学者开始重新从日本学习传承东密仪轨,僧界以大勇法师与持松法师最为著名,居士界以王弘愿居士与顾净缘居士最为著名。他们在日本学习期间都受得阿阇梨位,回国后一直分别讲述与传授密法。顾净缘留有大量关于东密的笔记文稿与修法仪轨等存世。
无论出家、在家,而以信、戒、信愿、法为依据,顾净缘将各类学佛人士独特地分类为一种创新的四众弟子,即信众、戒众、信愿众、法众。以信仰佛教、受持三皈者为信众,以受持五戒、十诫、具足戒者为戒众,以受持菩萨戒、行菩萨道者为行愿众,以受持、弘扬正法者为法众。而且特别强调佛学的宗旨是要圆融不诤,即圆融真俗谛、圆融世出世法、圆融大小乘、圆融显密教,不诤于世说、不诤于他学、不诤于异论、不诤于新语。
顾净缘在修学中,特别总结出“圆通诸法而又法住法位”的要旨。所谓“圆通诸法”者,由一及万,由万归一,以色身透法界,而又以法界透色身。所谓“法住法位”者,律基十善,禅为法本,性明中观,相显唯识,教在(华)严(天)台,归于净土,同时不立一法,不破一法,有法皆立,无法不破,以至达到我为法王、于法自在的境界。
顾净缘特别地强调佛法根本就只是一个“般若”,佛教的“般若”,就是“最彻底的觉悟”。顾净缘指出,现在各种科学都是寻找研究对象的关系,而佛教是教导人了解人的生死的因果关系,所以应该 “科学愈发达,佛法愈昌明”。顾净缘提出,在世间每个人要“安心在般若上而尽其应尽的责任”。顾净缘曾回顾几十年的人生历程,总结道“我从学佛后,就选择了佛学这一项职业,我的志愿就是想谋中国佛教的改革”。但是,由于当时的社会一直处于各种战争与“运动”之中,因此顾净缘无法实现自己的这一“志愿”。通过《威音》杂志,现在留下了这些著述,可以供我们学习与研究。
石沅明
2013年12月25日学佛演坛顾净缘著述集
学 佛 演 坛
人何以要学佛
今天是本演坛开讲的第一次,所开讲的问题也就是本演坛开讲的第一声。在这第一次第一声里面,自然应当有一种开宗明义的表示,不是寻常随便谈谈可比。因此,我对于这个讲题,几经斟酌、几经考虑才定下的。表面上看去,虽像是老生常谈,实际上说来,对于我们这一般人有深切重要的关系。而且我的讲法特别不同,句句都要从听讲的人心坎上爬搔,处处都要就听讲的人性灵上描写,一定要使诸君一时心花开朗,一时趣味盎然,一时满腹悲哀,一时恐怖四布,一时爽然自失,一时茫然无归,而最后却是皆大欢喜。
本来我们新立这个演坛,并不是随便闹着玩的。论它的性质,我应当替它详细地声明一下,就是它不是科学的演坛,不是哲学的演坛,不是文学的演坛,不是实业的演坛,不是医学的演坛,不是体育的演坛,不是艺术的演坛,不是政治的演坛,不是经济的演坛,不是法律的演坛,不是军事的演坛,不是党义的演坛,乃至不是其余一切世法的演坛,却是一个教理的演坛。而在教理演坛之中,又不是开讲其他宗教的教理,或是基督教,或是天主教,或是伊斯兰教,或是大秦教,或是婆罗门教,或是中国固有的儒教和道教,乃是专门开讲佛教的一个演坛。这是我们在这个演坛里面说话和在这个演坛里面听讲的人,大家应当首先认清的一个要点。
那么,我们现在便从这个佛教上说吧!
可是,提起了“佛教”两个字,便犹如一位大富翁,他的家当就多了。你看,偌大的佛教,就经典上说,有所谓第一时说的《华严》、第二时说的《阿含》、第三时说的《方等》、第四时说的《般若》、第五时说的《法华》、《涅槃》,还有许多显密权实等等的经论,我们在这许多经典里面预备说哪一部呢?就宗派上说,有所谓俱舍宗、成实宗、律宗、禅宗、净土宗、法相宗、三论宗、天台宗、华严宗、真言宗,还有许多大小本末等等的支派,我们在这许多宗派里面又预备说哪一派呢?就教义上说,有所谓业感缘起的教义、赖耶缘起的教义、真如缘起的教义、法界缘起的教义、六大缘起的教义,还有许多性相、空有等等的教义,我们在这许多教义里面又预备说哪一义呢?就修法上说,有所谓声闻乘的修法、缘觉乘的修法、菩萨乘的修法、金刚乘的修法,还有许多止观定慧等等的修法,我们在这许多修法里面又预备说哪一法呢?
我想,我们现在对于上面所举出来的这些佛教的家当,顶好都搁着不说,因为这个家当实在大的了不得,要清理起来,简直比现在世界上最大的富豪——一秒钟要进许多金镑的,还要难上几倍。既然我们没有这清理的工夫,我们顶好只听着那会计师的总报告,也就不必一一去检点,一一去彻查。你只看我在上面所举出来的那些名目,还不过是这位富翁无数账簿中间的几种分类,在没有见过他这些账簿的人,大都莫名其妙,已经要使人望着头痛,我若是把他的无数账簿一本一本地搬了出来,大家更要闹得眼花脑胀,有些不能耐烦的人或者还要吓起跑到十五里外去。所以我现在主张,把他的这些账簿,暂时一并束之高阁。
还有一层,这位佛教大富翁,家当固然大的了不得,并且宫墙万仞,不容易得其门而入;入了门的,也还要升了堂才有实际的享受;升了堂的,也还要入了室才有完备的享受。我们若还是站在墙外的人,那么他的家当无论怎样大,他里面的享受无论怎样好,我们究竟一点也不知道,便与我们丝毫无干,我们又何必枉费心思替人数宝呢!所以我现在主张,不仅他的账簿,我们不去替他清理,就连他有些什么家当,我们也不必去说。
话又说回来了,我不是说这个演坛是专门开讲佛教的吗?于今却将这位佛教大富翁的账簿捆起,又把他的家当丢开不说,究竟要算哪一家子的账呢?
我老实告诉你们吧,这位大富翁的家当,是我们彼此都有份的,不过我们早年流落在外,许久没有回家,家里的一切情形,我们大都已经忘记,有的简直连这一份家产继承权也在不知不觉之中放弃了,就是现在听讲的诸君,恐怕也未必个个记得自己还有一份偌大的家当在这里吧?我现在已经发现了这份家当是公有的,只要是寻得了正路,回到了家里的,都可以同等地得着无穷享受。这位佛教大富翁他并不私为己有的。因此,我极愿邀着大家同去承受这份偌大的家当。但是在目前的大家,没有经过一番审查,或者还以为我是信口开河,不能相信,必须先由我把我们应当去承受这份家当的理由,原原本本说个明白,然后大家才能深信不疑。等到大家都认明了这份家当的确是自己所应有之后,自然可以升堂入室,得到一种享受,便不会痴痴呆呆地站在墙外,也自然可以高兴地搬出账簿自己清理,便不会望着头痛。所以我今天便只要说我们应当去承受这份家当的理由,换句话说,便是要说“人何以要学佛”。
有人说:“这佛教只是印度的释迦太子所创立的一种宗教,正和耶稣基督创立基督教、穆罕默德创立伊斯兰教一样,他们都不过是各人一家的私言罢了!信的人自然甘愿皈依,不信的人不妨各行其是,须知信仰自由是全世界公认的一条定律,我们又何必一定要去学佛呢!”
像上面这样的误认,是使我们抛弃这份家当的一个大原因,我们应当首先加以辨明。本来提起了“佛教”这个名词,人家大都要联想到宗教上,大都要认它是世界上几大宗教之一,但是它的本身实在不能就把宗教两字判定它。那些关于宗教的价值和佛教是宗教、非宗教等等的话,人家说的很多,我也不必再去争辩,我只说说它的本身上两个特点,就是它一不是迷信,二不是空谈。何以说它不是迷信呢?因为它从真理上建立。何以说它不是空谈呢?因为它从实际上修行。若是直截痛快地说,它从真理上建立,便是人人应当相信的一种教;它从实际上修行,便是人人应当依从的一种教。人人应当相信,便能使人人的“心的方面”在真理的建立上,得到一种真实的境界,这就是从人人的“心的方面”说佛应当学;人人应当依从,便能使人人的“身的方面”在实际的修行上,得到一条正当的道路,这就是从人人的“身的方面”说佛应当学。既然从人人的“心的方面”和“身的方面”说都应当学佛,所以我敢说,只要他是天地间一个人,他便一定要去学佛。
话虽如此,但是卖糖的一定说糖甜,卖瓜的一定说瓜好,只凭着我口里几句空空的话,没有说出一个真实的理由,不免有人要说我是吹法螺。在这时候,我就是搬出这位富翁的账簿来,指出几笔账把他看,人家或者还要说这是他私人造的账簿,不能全信,那么,我们还是从自己的本身上说说这个“人”的问题吧!
我们大家都是人,究竟这个人是怎么一回事?这是大家切己的一个问题,似乎还值得研究,说起来不致枯涩乏味。可是我们研究这个问题,须得分做两方面去观察。哪两方面呢?便是宇宙观和人生观。
宇宙是我们这些人所依止,就是人的外境的存在。我们若是没有这个存在,便没有人存在,多亏了目前的宇宙宛然存在,才有了我们这些人。在我们的意思,纵然不认定这个宇宙永远存在,一定也要希望这个宇宙常常像目前这样的存在,就是大家要提出一个口号,喊一声“宇宙万岁”。但是宇宙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东西呢?我们试从这个宇宙上加一番观察吧!我们先从地面观察、从地底观察、从海中观察、从天空观察,把这个宛然存在的宇宙的体性看它一个普遍,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东西。这种事我们虽不能由自己一身做到,可是历来做这种事的也很多,我们只集合古今中外的记载和研究,也可以知道它只是这样一个东西。我们再从现今观察、从近古观察、从中古观察、从上古观察,把这个宛然存在的宇宙的经过又看它一个普遍,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东西。这种事我们虽也不能由自己一身做到,可是历来做这种事的也很多,我们只集合古今中外的记载和研究,也可以知道它只是这样一个东西。诸君呀,你道它是一个怎样的东西呀?原来它只是一个迁变不停的东西,它常常由出生而兴盛,它又常常由衰败而消灭。我们在一天的里面可以看出来,早上太阳出山,万物都有一种欣欣向荣的朝气;到了日中,万物大都兴盛,极力地发展;到了午后,就要慢慢地衰歇;到了日落以后,万物便都止息了。我们在一年的里面也可以看出来,当那春天,水流花放,草长莺飞,万物莫不发生;到了夏天,便都成长;到了秋天,霜寒叶落,便换了一副萧条的景象;到了冬天,就都闭藏了。仔细想来,当它那兴盛的时期,便有那衰败的命运紧随着;当它那出生的当儿,便有那消灭的定数预伏着。那么,目前的宛然存在,转眼也要变为空虚,实在便和空虚一样。所以有人说:“我看那混沌初开,犹如世界的末日;我看那春华灿烂,犹如暗淡的秋容。”这几句话,说得并不为过。
然则我们对于这个宛然存在的宇宙,不免要失望了,因为我们最后所得的宇宙观,只是一个空虚。
至于人生观呢?人生是我们这些人所表现,就是人的本体的存在。我们若是没有这个存在,便也没有人存在,多亏了目前的人生宛然存在,才有了我们这些人。在我们的意思,纵然不认定这个人生永远存在,一定也要希望这个人生常常像目前这样的存在,就是大家也要提出一个口号,喊一声“人生万岁”。但是人生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东西呢?我们试从这个人生上也加一番观察吧!我们先从本身观察、从社会观察、从国家观察、从世界观察,把这个宛然存在的人生的体性看它一个普遍,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东西。这种事我们虽也不能由自己一身做到,可是历来做这种事的也很多,我们只集合古今中外的记载和研究,也可以知道它只是这样一个东西。我们再从自己观察、从父母观察、从祖先观察、从原始民族观察,把这个宛然存在的人生的经过又看它一个普遍,看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东西。这种事我们虽也不能由自己一身做到,可是历来做这种事的也很多,我们只集合古今中外的记载和研究,也可以知道它只是这样一个东西。诸君呀,你道它又是一个怎样的东西呀?原来它也只是一个迁变不停的东西,它常常由出生而兴盛,它又常常由衰败而消灭。我们在一生的里面可以看出来,自从我们呱呱堕地,逐渐长大成人,一天一天的只觉得活力充实;到了中年以后,齿摇发秃,便渐觉衰弱;衰弱之极,遂至于死。我们在一代的里面也可以看出来,当它一朝新盛,国势兴隆,蓬蓬勃勃,满眼都是时和年丰、民安物阜的气象,及至气数一尽,便渐渐衰微以至于灭亡。仔细想来,当它那兴盛的时期,也便有那衰败的命运紧随着;当它那出生的当儿,也便有那消灭的定数预伏着。那么,目前的宛然存在,转眼也要变为空虚,实在便和空虚一样。所以有人说:“我看那孩子初生,便有那送终的蜡烛燃在他的头上;我看那繁华满眼,便有那凭吊的哀歌送入我的耳中。”这几句话,说来也并不为过。
然则我们对于这个宛然存在的人生,不免也要失望了,因为我们最后所得的人生观,又只是一个空虚。
唉!我们的宇宙,只是一个空虚;我们的人生,又只是一个空虚。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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