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前大量的理论尝试中,本书有两个独到之处。首先,本书对“智慧城市”的表达将比通常情况下的定义更为字面化。与其设想一个这样的城市—信息和通信的回路只是简单扩张,智能只存于利用这些手段沟通的男女中,不如设想一下非人类形式的推论甚至意识本身渐进的发展。在这种发展的最后阶段,一种新的看待城市智能的方式早已经被运用于算法、人工智能、自动化及有机体和机械间赛博格(cyborg-type)装配的最新研究中。它建立于多重实体(人类、非人类,通常是两者的混合体)相互作用和互相构成的认知和思考基础上,整个城市可以以一种全新的方式被认为是智能的。在这个更大、更综合的智慧核心中,不同的实体既是部分自治的利益相关者,又是构成城市总体智能体系的子系统。让·雅克·卢梭(Jean-Jacques?Rousseau)著名的“普遍意志”(以《社会契约论》(Of the Social Contract)或《政治原则》(Principles of Political Right,?1762)为基础)将变得更加具体。对于那些倾向于接受莱布尼茨(Gottfried Wilhelm Leibniz)理论而非卢梭理论的人来说,也可以将这些实体看作某种单子:由整体支撑的具体,城市包含了所有这些具体实体,而这些具体实体中的每一个都维持着自身的整体性。
这些设想是科幻小说吗?当然是,但又不会陷入技术进步到最终用机器智能取代人类智能的境地(这正是雷·库兹韦尔(Ray?Kurzweil)孜孜不倦宣扬的“奇点”(singularity),库兹韦尔是“后人类”(post-human)境况主要预言者之一),但我们很难不被周围的机器和系统所展示出的极速发展的感知和推理能力震惊。智慧城市也是科幻虚构吗?毫无疑问是,但是,正如我们将看到的,有关智慧城市的描述具有高度自我实现的特征,也就是说智慧城市创造了使智能可行的条件,就像某些政治上或经济上的预测通过使它们向可行方向偏移而影响投票动态或市场行为一样。
智能不应被视为主要存在于中央处理单元或专业服务器的内存中,不该像斯坦利·库布里克(Stanley?Kubrick)在《2001:太空漫游》(2001:?A?Space?Odyssey,?1968)中描绘的超级计算机HAL?9000那样。相反,智能应该被设想为直接分布于整个城市中,存在于基础设施、街道和建筑物已经安装好的传感器和芯片中,存在于属于居民的大量电子设备中。得益于信息和通信技术,智慧城市是一个在数百万个点上被激活的城市。由于它是分散的,遵循街道建筑网络的地形,以及车辆和居民的移动,生成一张城市实时活动地图,所以,智慧城市的智能具有深刻的空间性。
而本书的第二个独到之处正是源自对空间维度的关注。这可能看起来很矛盾,因为信息技术的发展长久以来一直与某种空间的崩溃联系在一起。当塞缪尔·莫尔斯(Samuel?Morse)于19世纪中期开发出电报系统,人们为他们所认为的智能战胜了距离的决定性胜利而欢呼。4?同样的论调后来出现在人们开始使用电话、收音机、电视,以及互联网时。如今已经成熟的数字技术已经恢复了空间的重要性。这些数字技术通常涉及地理定位,即实时了解大量静止或移动物体位置的能力。